“嘎啊嘎啊,还有三十分钟!”
惊愕的逆转就像舞台剧上的剧情,本该是打倒敌人的勇士,一转眼变成敌人一方。
炭治郎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他没有死,但是变成了鬼。
搅成一团的脑袋很快冷静下来,炭治郎觉得压根不需要利弊分析,用鬼的身体和无惨战斗利大于弊。
鬼的再生能力就像一批不会损耗的机器,不会死,不会疲劳。
这么想着炭治郎心底沸腾,这是绝佳的机会!
愈史郎注意着炭治的表情,有惊疑,诧异,兴奋,唯独没有人变鬼后的疯狂,他隐晦的问:“次郎長,你…有没有感觉到饥饿。”
想吃人。
“没有,我没有觉得饥饿,感觉身体充满力量。”炭治郎把手掌收缩舒张几次,此时他的状态好到极度。
愈史郎端住下巴,“状态有点奇怪,我从未听过变成鬼的人类不会觉得饥饿,还保持着理智。”
愈史郎这么一说起,炭治郎也想起来祢豆子变成鬼的开头,确实像发了疯一样的袭击自己。
口水直流的样子,确实…看起来好像是饥饿。
就算有问题,炭治郎现在也不想思考,只要能动,对状况有利,他就要战斗。
炼狱先生曾经说过,不要停下脚步,时间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等你,更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停下来等你。
时间永远只有你去追赶他。
大家都在战斗,一分钟都不能浪费。
愈史郎还在低头沉思,炭治郎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诶?
刚迈出一步,少年就像学步的婴儿一样,瞬间跌回大地的怀抱。
剔透石榴红的眼睛充满了问号,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感觉身体内充满了力量,身体却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吗?是因为没有吃人受到的影响吗?”愈史郎猜测。
“但是,我妹妹,祢豆子也没有吃过人类,她的力量很强。”
“你们的情况不一样,她的成长可以用睡眠去弥补,但是,你现在没有陷入沉睡。”愈史郎又想出另一个可能性,“或者说,你的意识知道现在不能沉睡?”
“无论哪种都没关系,愈史郎,能再扶我一把吗?可能刚才我只是没有适应。”炭治郎对上愈史郎的视线,神色真挚。
“我知道了。”
几人合力把炭治郎扶起来,结果是炭治郎想要站起来可以,但是他的身体就像做完手术虚弱的无可救药,战斗是不可能了。
这样的状态不可能去战斗。
——
柱和无惨的战斗逐渐白热化,无惨还保持着他原来的模样,柱们因为极速的消耗,显的有些力不从心。
柱的伤口不断叠加。
所有人都在带着伤战斗。
无惨甩出好几条触手,却没有一根能碰到灶门。
错觉吗?无惨心想,可是又隐隐感觉灶门炭治郎的速度又快了。
不止灶门,其他人也一样。
不对,无惨猛的低头看着自己,惊愕的神色浮现,是他的力量在下降!
不是灶门炭治郎变强,而是他变弱了。
这种感觉非常明显,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疯狂的吸走力量。
药剂!
珠世!!!!!
无惨在潜意识里愤怒的把属于珠世的细胞一把拖出来,“珠世你在我药里做了什么手脚,不是变成人类的药剂吗?”
他明明把药剂分解掉了。
珠世笑的温柔,“不告诉你,你就在地狱里好好回想这是为什…”
没等珠世把话说完,无惨冷漠的把珠世的头颅捏碎。
属于珠世的记忆随着细胞流进无惨。
「药剂应当以被分解为前提进行制作。」
「一分钟让无惨衰老五十岁。」
「再制作另一种加速的药剂,药剂的效果让衰老的速度翻倍。」
“!!!!”
老化!
不是他们变强,而是他变弱了,因为正在老化…
珠世的药是什么放进来的,三小时前?
还有加速的药剂,是那颗子弹吗?
衰老翻倍的效果。
啧,应该早点察觉到的,无惨目眦欲裂,全身青筋暴起,狰狞的面容扭曲出条条细纹,牙齿相互咬的作响,被摆了一道。
该死的鬼猎人!
“还有二十分钟!”
“怎么会这样…”另一边还在做挣扎的炭治郎倒在地上,手指抓的地面拉出一条条痕迹。
不能放弃!
不能用身体战斗的话,对了,血鬼术!
但是,血鬼术要怎么运用?
“愈史郎,血鬼术要怎么才能使出来?”炭治郎的语气很急促。
“自然而然就可以用出来了。”愈史郎回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回答。
炭治郎:“……”
完全不能用作为参考!
愈史郎继续开口:“我刚才想了一下,你变成了鬼,能说话有理智,珠世小姐曾经分析过祢豆子的状况,她保持着婴孩水准,也许对她而言,有比恢复理智更重要的事,你能正常说话,有理智,身体却弱的堪比一个病人,这很不寻常,所以,你把力量花去了什么地方?”
愈史郎的分解,炭治郎听的眼睛发直,有希望!
“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在血鬼术上。”炭治郎露出一副神色不明的表情。
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愈史郎点点头,“人的意志很多时候能影响非常多东西,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但是,问题又回到最开头的地方,炭治郎不会使用血鬼术。
——
场上,所有人都靠着坚韧的意志战斗着,灶门也逐渐达到极限,通透世界的消散令他慌了几分,像宝石一样纹路的瞳孔莫名有涣散的迹象。
注意力开始没办法集中!
不好!!
小腿的肌肉脱力,支撑不住的灶门往前倒去。
无惨一直注意着场上的所有动态,灶门的情况自然没有错过。
绝佳的机会,趁虚而入,无惨自然不容错过,他扬起双手,变成触手的尖勾弹向灶门,全身的触手饶成一个圆形向灶门包围而去。
柱们同时一惊,当场纷纷脚步一变,想要救下炭治郎。
“不行,距离赶不上!太远了!”
锖兔一咬牙,强行加快速度,腿部传来的撕裂感被他抛之脑后。
“镝丸!!”随着伊黑小芭内的声音响起,蜷在他肩膀的玉白色的长蛇如一道闪电,在众人之间一纵而逝。
眼看镝丸就要圈住灶门把他往回拉,速度同样不输的尖勾悬挂在灶门头顶上,折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像一把死神的镰刀。
此时,镰刀与灶门的距离只有一米,镝丸晚了一步。
灶门的距离离无惨非常近,他看着无惨无声的笑意,眨眼间就冷静下来。
一帧一帧流动的世界在眼中播映,他心下有了打算,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能浪费机会!
他双手握紧日轮刀,完全不顾防御,全部的力量都放在最后一刃。
同样关注情况的炭治郎也看见了令心脏爆炸的一幕,不要!!!!
白皙无尘徒劳的手在虚空中一抓。
画面中的灶门全力送出手中的最后一剑。
突然天空中传来怪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笨重的东西在极速下降。
数条的触手触碰到灶门的发丝,削铁如泥的边刃折断根根发尾。
下一秒,巨大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黑色金属板从天而降插入灶门面前的地力,所有的触手一并折断。
“血鬼术,黑倌…”
千钧一发,炭治郎深深的喘息,像是窒息到死亡边缘的人一样,全身汗如雨下,剧烈的情绪波动产生了瞳孔震荡,全身的力量就像海水退潮一样被抽走。
所有人看向声音的那边,炭治郎的样子刺痛了灶门的眼。
红色尖锐的指甲,獠牙,眼睛,哥哥变成了鬼。
活下来但是却变成了鬼!!
巨大的突变让灶门有点承受不住,杀死无惨的话,哥哥会...
“你没死!”无惨远远的望着他,次郎長变成鬼,但是不受他控制!
一个不受他控制的鬼!
不定的变数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必须除掉!
无惨的警报疯狂的拉响,触手的尖端全部摆向炭治郎。
炭治郎一看无惨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没用的,无惨,你今天必须死。”
他平淡的勾起嘴角,双唇开启,“血鬼术,黑倌!”
天地间突然风云变幻,天空的中央出现一个直径巨大的漆黑漩涡风眼,风眼里缓缓出现的一个黑色金属板,黝黑的甚至反不到光,浑身上下缠绕着黑色类似电弧的现象。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吊在天空的漆黑的板块像是失去牵引一样,沉重的坠向无惨所在的地方,往下压的巨大气流挤出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像四面八方冲去,风呼啸而至。
咚咚又降下两块,滚滚浓烟中,传来无惨气急败坏的声音,“这是什么东西!!!”
“无惨,这是我送你的棺材。”炭治郎呢喃道,细不可闻的轻笑随分飘去。
烟尘散去,灶门面前保护他的黑倌像老化一样,随着风的方向一粒一粒飘走。
黑倌后面是被束缚住的无惨,他全身被从墙壁上伸出来的漆黑线条贯穿,固定,身上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烧伤一样的痕迹。
三面漆黑高大的普通墙体就像地狱之门一样肃穆,把无惨密实的框在其中,就像一座竖起来的棺材。
炭治郎对着灶门温柔一笑,带着鼓励的意味,和小时候表扬灶门时的神色如出一辙,剔透的赤红色眼珠如黑暗中的夜明珠璀璨,“上吧,炭治郎!结束掉一切。”
无惨的正前方是灶门,现在的他没办法把身体分裂逃走,珠世的药剂疯狂的把他老化,暴露出来的痕迹是继国缘一当初留在他身上的伤痕。
即使百年也不见这些刺痛的痕迹消失,这么多年,他一直用力量将伤痕隐藏。
现在的他,连遮掩的力量都快没有了!
他瞳孔一缩,看向灶门像抓住最后的一把稻草,唇珠抖动,“灶门炭治郎,如果你杀了我,你的哥哥也会死。”
灶门拿着剑的手抖了抖,杀了无惨哥哥会死。
但是不杀无惨,将来会死掉更多的人,也不知道要花多少百年才能把无惨逼入绝境。
无惨见灶门低头不语,以为他在犹豫,唇角的弧度往上勾起。
没等他开心一秒,绝望向他袭来,他听到灶门炭治郎说了句。
“对不起哥哥!我决定了!”
灶门一凛,抬起头时是决然到绝望的表情,眉间笼罩的阴冷像冰封山里的雪山,寒霜满满,风驰电掣的来到无惨面前,眼底渗透而出的晶莹泪珠像珍珠一样一颗颗坠落,折射绚烂的红色,烈日熔金的火焰一寸寸剥开无惨。
炭治郎盯着黑红色闪耀的身影,“正确的判断,抱歉,我没办法陪你了...”
充满暴虐气息的灶门完全没有了当初股子里的那股温柔和煦,剩下焦灼,悲伤令灶门像一个杀伐狠辣的疯子。
火之神神乐的碎金激昂的如同火山喷发,现在谁也无法让灶门停下来,就算神出现在他的面前,灶门定会毫不犹豫的对着神明刀剑相向。
无惨喉咙一紧,刺痛滚烫的火焰插入心脏,他痛苦的做着无畏的挣扎,过去和缘一相遇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屈辱的记忆,令人憎恶的面容,冤魂不散一样!
金色划破夜幕,随着最后一道剑刃落下,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砍成碎片的无惨散落一地,天边已经泛白,太阳就要出来了。
无惨全身上下最大块的肉/体也只有巴掌大小,他不死心的操纵着一小团/肉,像虫子一样向着阴暗没有光线照耀的地方挪动。
口中呢喃道:“快要,出太阳了,快点,阴影的地方!”
肉/团虚弱的尖叫着,缓速的挪动。
一道金色的光芒出现在地平线上,千万条光束向着四面八方散去,所有的万物沐浴在太阳之中。
无惨努力伸长那只新长出来只有几厘米的小手,“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驱散黑暗的光明在触碰到千年的恶鬼一刹那,把他燃烧的不留一丝痕迹。
无惨死了,死在他渴望的太阳之下。
场上静默了一分钟,紧绷了一晚上的所有人纷纷松懈,刚刚还站着的柱们七倒八歪。
灶门把刀插入地面,眩晕,脱力,窒息感使他倒在地上,源源不断的泪珠滑过脸颊,浸湿了泥土,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望去。
胸口像是被人用一千根针扎入,单纯的呼吸都觉得好痛,心脏被人撕扯着,他抹掉脸上的泪水,看向哥哥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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