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点半,朝雾的豪车准时出现在了月下沙城酒吧的门口。
出门前,陆九渊百般不情愿,仿佛刚被丈夫渣了的小媳妇儿,表情哀怨又惆怅:“姐姐,你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去酒吧找别的野男人?”
这哀怨的小表情逗笑了朝雾,也让朝雾生出了一肚子的坏心眼儿。
她故意摆出一副绝世渣女的薄情模样,拖长了腔调优哉游哉的逗她家小狼狗道:“你虽然生得倾国倾城,但外面的美男子也各有特色——更重要的是,家花哪儿有野花香?”
闻言,陆九渊慢条斯理的扯开了衬衣的扣子,然后上前,将朝雾抵到了门后:“姐姐都没尝过家花,怎么知道家花不如野花香?”
朝雾被他禁锢在怀中,抬眼看到的是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那双总会给人深情款款的错觉的桃花眼,那眼睛看得她心乱,于是下意识的垂眸,本是想躲闪,谁料这一垂眸,视线刚好落到了他敞开的衬衣上。
敞开的衬衣半遮半掩,将他紧致的肌肉完美的呈现了出来,这小子的身材真的很不错,胸肌宽,腹肌窄,腰侧凹下去的弧度,看得人血脉喷张。
朝雾生性淡漠,对男-色一向不感冒,然而这一刻,却突然自悟了耽于男-色的妙。
怪不得古人都要作诗吟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脸,这腹肌,谁扛得住啊?
陆九渊似乎也发现了朝雾黏在他腹肌上的目光,削薄的唇勾起一个痞坏的弧度。
“要不要摸摸看?”他话里带笑,嗓音暗哑又蛊惑。
言罢,不待朝雾做出反应,他便已经握住了朝雾的手,引着她向他腹部探索。
微凉的指尖滑过他腹部性感线条,仿佛触电般,朝雾猛的打了个激灵,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能碰,理智仅剩最后一根叫做道德的弦,若碰了,这岌岌可危的弦也就断了。
虽说朝雾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可她毕竟是有夫之妇,无论霍司辰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她都不想婚内出轨。
“别闹。”朝雾伸手推了小狼狗一把,“我去月下沙城可不是为了嫖。”
“那姐姐是……”
朝雾嫣然一笑:“给霍司辰找不痛快。”
去月下沙城嫖不嫖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搞得声势浩大,要让全龙城的人都知道她朝雾今晚去了提供脱-衣舞男服务的月下沙城。
绿帽子,不能光让朝雾一个人戴,被霍司辰膈应了这么久,朝雾决定膈应回去。
“走吧,带你一起去。”朝雾从门旁的衣架上取下一条价格不菲的领带,然后用领带勾住了陆九渊的脖子,用力一拽,将他拉向自己,“让那龙城的八婆们好好看看,我采的这‘野花’香不香!”
豪车在月下沙城停下,朝雾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在陆九渊的搀扶下高调下车。
月下沙城的总经理带着一众秀色可餐的男服务生站在门口,对朝雾的到来表示了亲切又隆重的欢迎,朝雾很满意,随手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丢给了总经理。
“今儿个高兴,店里所有女性顾客的消费,全记我账上。”朝雾懒洋洋的吩咐道,“另外再去附近银行给我取十万块的现金出来,一会儿打赏你们的舞男用,另划十万到你账户上,算你的跑路费。”
街对面就是银行,这么短的距离,竟给十万跑路费?
不愧是龙城第一富太太,出手就是阔绰!
总经理喜滋滋的接过银行卡,马屁拍的那叫一个顺溜:“能为朝总跑路,那是我的荣幸,哪儿能要您的跑路费啊!”
今夜酒水消费的提成,就够他狠狠捞一笔了。
朝雾瞥了那总经理一眼,殷红的唇微扬:“懂事儿!”
言罢,她带着陆九渊进了酒吧。
酒吧里,秦筝筝和其他富家千金们已经等了朝雾半天了,朝雾在电话里特意吩咐过秦筝筝,让她把认识的富家千金全叫上。
这些千金小姐平日里闲着没事儿,最爱嚼舌根,传八卦,朝雾既然要做戏,当然得把观众们请到位。
“小五,你可算来了。”
朝雾刚一进门,秦筝筝便迎了过来,她正欲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站在朝雾左后方的陆九渊,眼睛顿时亮了亮:“小五,这位小帅哥是?”
朝雾用眼尾轻飘飘的扫了陆九渊一眼,故弄玄虚的笑了:“你觉得呢?”
“不会是你的新助理吧?”秦筝筝痛心疾首道,“这张脸,当助理也太浪费了!”
她不觉得朝雾会做出包-养小狼狗这种事,所以第一反应是:这是朝雾的助理。
朝雾低笑出声,然后扭头盯着陆九渊那张撩倒众生的俊脸看了两秒,由衷的点头:“确实浪费。”
“潜了他!”秦筝筝豪气万分的表示,“也是时候该咱们女人搞一搞霸权主义了。”
朝雾哭笑不得,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陆九渊认真的点了点头,对秦筝筝的话表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赞同:“这位姐姐说的对,是时候该女人强取豪夺了。”
他冲朝雾眨眼睛:“朝总考虑考虑潜了我?”
朝雾:“……”
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助理了?
不愧是龙城最好的鸭,角色扮演说进状态就进状态,朝雾折服。
“你小子有前途啊。”秦筝筝乐了,笑得花枝招展,“小五,人小帅哥都求潜了,你就如了他的愿吧!有这等绝色在,还要什么脱-衣舞男?”
朝雾大手一挥:“小孩子才做选择,姑奶奶今晚全都要!”
朝雾和秦筝筝聊天的时候一向幽默,妙语连珠,但今日,这幽默却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
可到底是哪里不同呢?秦筝筝又说不出来。
她失神了片刻,回神时已经引着朝雾回到了卡座。
这卡座是酒吧位置最好的卡座,据说在此处看脱-衣舞视线极佳。
卡座上坐着不少千金小姐,见朝雾来了,千金们立刻活络起来了。
“小五,今儿个怎么有兴趣请我们出来喝酒?你不是一向不爱这些吗?”最先开口的,是乔家的大小姐乔雅如,这位乔小姐和朝雾一向不和,可每次见到朝雾却总是装出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来,也不知道是在膈应谁。
“是不是又被霍司辰的花边新闻给气到了?”乔雅如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提完后还要假模假样的安慰朝雾,“那新闻我其实也看了,这事儿确实是霍司辰做的不对……但是你也得理解他啊,他生意做的那么大,肯定要找个女伴陪他参加各种酒局。”
“这种女伴,说白了就是陪酒的,男人都这样,带个年轻漂亮的小明星参加酒局,给自己涨涨面子,但最终爱的,还是家里的老婆。”
她看似在劝朝雾,其实言辞间全是讥讽,不仅讥讽朝雾的老公满身花边新闻,还讥讽朝雾不够年轻漂亮,比不得跟霍司辰传花边新闻的小明星。
可实际上朝雾才二十四岁,比姜绵绵还小一岁。
她当家太早,嫁的也太早,以至于很多人多忘记了,她正值青春年少。
乔雅如话音刚落,卡座里便有讥笑声传来,这些豪门千金里虽然有朝雾的朋友,但更多的,是来看朝雾笑话的。
秦筝筝瞬间恼了,她最初根本就没邀请乔雅如,这女人不请自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出言侮辱朝雾。
简直是活腻歪了!
秦筝筝火气上来了,正要开口狠怼乔雅如一番,这时,她突然发现站在她旁边的朝雾居然笑了。
以往被冷嘲热讽,朝雾总是一言不发,倒不是害怕这些长舌妇,而是因为她们并没有说错。
霍司辰花边新闻确实多,霍司辰确实不回家,霍司辰确实不爱她……
这些事实实化了挖苦,让那些冷嘲热讽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朝雾刺得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
但这一刻,毫无还手之力的朝雾却好似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刀剑再也伤不了她,因为关于霍司辰的一切,她都无所谓了。
她只有五个月可以活了,她痛快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全他妈的靠边站!
朝雾居高临下的睥向乔雅如,笑容里噙满了轻蔑:“怪不得你肯纵容你的未婚夫在外找小姐,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洗了脑,坚信小姐都是浮云,未婚夫真爱的还是你。”
“心态好是好事儿,但作为姐妹我得奉劝你一句,结婚前记得带你男人去医院体检下,真爱虽然是美好的,但性-病却是残忍的。”
她不温不愠,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游刃有余的解决了挑衅者。
这一刻,秦筝筝终于今天的朝雾和往日相比,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她眼神变了。
以前的她眸底总是蕴满了愁绪,她苦闷,她哀愁,她即便在笑的时候,也心事重重,就像枯萎的玫瑰,垂垂老矣,毫无生机。
而此刻,枯萎的玫瑰重新抽出嫩芽,枯黄的花瓣重新被染上殷红,她终于把那个男人给她的所有愁苦全部踩到了脚下,骄傲又艳丽的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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