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樱子,我走了。”朝着小小的坟茔鞠了一躬,锖兔凝视了一会,转身离去。
“哟,源。”看到从后山墓地走回来的少年,老人挥了挥手。
在对方的示意下伸出了手,一个包裹放到了锖兔的怀里。
“这是......?”提起唐草纹的包裹,掂了掂。
“我收拾了一些旅行用的物件,还有一些钱。”老人的声音顿了顿“虽然这些钱是樱子旅舍里的钱......”
锖兔看着对方脸上尴尬的神色,摇了摇头“没关系,这样也好。”看着空荡荡的旅舍和大宅,少年的眼神露出一丝寂寞。
“对了,还有这个。”突然想起,枯瘦的手伸向腰间,取下一把短刀“这是我年轻时用的......虽然有点老旧,但是还算锋利,路上拿着防身用吧。”看着漆黑的刀鞘,老人眼中露出一丝怀念。
把包裹放到后背系在身上,接过刀剑,锖兔微微颔首,表达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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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年挥手告别的身影,老人点起一根烟,慢慢嗦着。
“一路顺风啊......”
“如果我的孙子还在,估计也这么大了吧。”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踩灭“杀死了那只石鬼,老头子我才要感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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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擦擦头上的汗,锖兔停下脚步,靠在石壁边上休息。
自己的左肩膀受伤不能用力,最后的陡坡都是用右手攀爬。
这里的的山的确很陡峭,而现在这个地方是最后岩壁,翻过这里就是平坦的下坡路了。
呜哇......已经接近七十度了吧......
内心一阵心惊,小心翼翼的寻找下一个攀岩点。
幸亏这里的悬崖被过去的居民打上了提供攀爬点的石桩,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爬过去。
为了保险,双手握住石壁,腿部发力,终于跳上了山顶。锖兔向前走了几步,坐在地面上喘气。
按了按左肩,感受着绷带下的状况,舒了一口气。
伤口没有崩裂太大,只是稍微渗了一点血而已......讲道理自己也有点吃惊,本来觉着伤口这么深应该还得缝针,今天一早起床发现已经结痂了。
从包裹的侧面取下竹筒,扭开喝了一口水。锖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刚刚爬上而有些乱掉的衣襟,沿着小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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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摸一个小时,靠着路上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的指路牌,终于到达了车站。
看着空荡荡有些破旧的站台,锖兔皱了皱眉。
......希望真的有火车经过这里吧。
这样想着,拍了拍长椅上的灰尘,粉发少年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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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尖锐的气笛声让锖兔发沉的眼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开始转动的车轴。急忙起身跑向火车,在火车加速的前一秒迅速跳进了车厢。
“唔,好险。”握着包带的手紧了紧,锖兔尴尬地小声感叹着。
“哎?没想到这个车站还有人上车。”检票员看向车门口。
“啊,抱歉,因为车站并没有售票处所以......”对上工作人员的视线,锖兔急忙说道:“请问车票多少钱呢。”
“没事,这个车站已经荒废好久了,也没想到会有人上......”摆了摆手,检票员笑了笑“你要去哪里?”
“啊......随便吧。”锖兔愣了一下“附近有什么繁华一点的城镇吗?”
“哎,这样啊,那浅水镇吗?”
“那就买到浅水镇的车票吧,非常感谢。”
拿着锖兔递过来的钱币,检票员翻着腰包找着车票“浅水镇大概两小时就到了,你在这节车厢随便找个地方做吧,这段时间人不多,空闲的座位有很多。”
“非常感谢。”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票据,转身走进客厢。
虽然是随便坐,但是感觉也不好决定呢......一眼扫去也没有完全空闲的座位,都是有人坐但是没坐满的座位。
只能拼座了呢。
灰色的眸子扫视着周围,被一抹红色吸引了注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走了过去。
“哎......?”回过神来,已经对上了对方金色的眼瞳。
“有什么事情吗!”男人注意到了锖兔动作,迅速转头说道。
“啊,请问可以坐在这里吗?”抬起手曲起食指,讪讪挠了挠脸颊“如果介......”
“完全不介意,请坐!”
被对方爽朗的声音打断话语,男人重重点了点头。
轻轻放低身子,坐在了男人的对面。锖兔解下包裹,放在手边。
由于后背靠上了椅背,锖兔把绑在身后的短刀挪动到身侧固定好。
一方面是怕安检不让带刀具到车上,一方面也怕是吓到路人,锖兔就一直把短刀横着绑在了身后。
身体放松,肩膀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虽然并没有昨晚那么剧痛,但是麻痒如同蚂蚁噬咬的的感觉格外让人不舒服。
蹙起纤细的眉头,抬起右手摸上了肩膀,在伤口旁边轻轻按压着,试图缓解疼痛。
“你受伤了吗。”
注意力被疑问声分散,锖兔抬起微微垂下的头,看向对面的金发男人“啊,是的。”
“很痛吧。”目光挪上因为抬起手而露出手臂——一条结痂的抓痕明晃晃地印在上面。
“其实还好。”灰色的眼眸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眯起的眼睛垂下看向地面。
比起樱子和婆婆受到的痛苦,这点算什么......
前天的惨相仿佛浮现在眼前,一点点夺走自己肺里的空气,如同窒息般悲伤。
看着对方突然低沉难过的表情,金发的男人挠了挠头,突然拔高声音,爽朗说道:“我叫炼狱杏寿郎郎,少年,你的名子是什么!”
被对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锖兔回神,半晌,缓缓说道:“......源锖兔。”
“那么,锖兔少年。”嘴角勾起,杏寿郎露出一个微笑“男子汉可不能垂头丧气啊,打起精神来!”
眨了眨眼睛,锖兔呆了呆。
这是在......安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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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低沉的心情仿佛被对方的气势所温暖,逐渐恢复平静。
不知不觉中,放下对男人戒备,锖兔随口简单说了说前夜的悲剧。
虽然感觉这样对陌生人就放下心防不大好,但是莫名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坏人。
“嗯嗯,这样啊。”名为炼狱杏寿郎的男人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似乎是陷入思考之中“锖兔少年,我认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突然手臂抬起,按上了锖兔没有受伤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你很厉害。”坚定而温柔的眼睛看向对方的脸庞“不甘心的话,就去变强吧,这样下一次就可以守护重要的人了。”
“我一定会的。”点了点头,锖兔眼中原本的阴霾淡去,澄净的灰色眸子对上炼狱的眼睛。
“不错的眼神!”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寿杏郎突然起身“那么,要加油啊,再见了。”挥动了几下右手,金发男人转身离开,走出车厢。
目送着对方远去的身影,锖兔眼尖地看到对方身后的刀。
“.......”
感情这位老哥也跟自己一样带刀偷渡上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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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车站,就被眼前喧哗的场景惊讶了一瞬,锖兔急忙避开进入车站的人群,向外走去。
喧闹纷乱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瞪圆的眼睛看着周围新奇的场景。
这样复古有年代感的街道,自己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之前都是居住在东京高楼大厦的现代城市。
沿着街边踱步,欣赏着周围的场景,敏锐的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人的痛呼声,锖兔急忙停下脚步。
转身蹲下,看向坐在地上的青年“你还好吗。”
“没事,嘶......”看着木屐上断掉的绳子,青年苦笑了一下“啊啊,真是倒霉。”因为木屐的绳子断掉了,自己狠狠地崴了一下脚。
“我有药,稍微等一下我找找。”解下包裹,把手探进去翻找着,拿出一个陶瓷小瓶子“可能会稍微有点疼?”扭开瓶盖将食指伸进去,挖出一坨药膏,涂抹在对方脚踝的擦伤上。
“谢谢你了,感觉轻松了一点。”青年笑了笑,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远。
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锖兔背上包裹。
有点饿了......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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