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穿过庭院的树丛,在石板路上投下一片斑驳的黑影。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着,如同晃动的墨迹。
“鬼吗......?”大河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虽然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
“嘛,可能也见过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而已。”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如果可以,还是不要见到为好,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那......失踪的事情会不会跟鬼有关呢。”指尖与茶杯接触,感受着茶水的温度,锖兔淡淡说道。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谁知道呢。”黑发青年耸了耸肩膀“之前也有猎鬼人来过这里,不过据说是没有什么收获。”
下意识左顾右盼了一下,大河南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虽然对外说鬼已经杀死了,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收获。”
眨眨眼睛,锖兔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水。
隐约感受到粉发少年的疑惑,大河尴尬地笑了笑“我人缘还算不错,这点情报好歹我还是能知道的。”
“这里有猎鬼人吗。”抓住了对方之前话语里的关键词,锖兔询问道。
“啊,有是有,不过......”停顿了一下“你是想......学习成为猎鬼人吗?”对上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灰色眸子,大河抬起食指搓了搓鼻尖“别这么看我,我以前的梦想其实也是去当猎鬼人......哈哈。”
“大概是,同类的感应吧,梦想什么的。”
“为什么后来放弃了呢。”锖兔放下茶杯。夜晚的冷风有些微凉,缩了缩肩膀,把脚抬起,将下巴抵在膝盖上,身体蜷缩成球形。
“......事情很复杂吧,嘛。”苦笑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大河南转换好心情“猎鬼人我倒是认识几个......不过既然你是想学习的话,还是找师傅比较好吧。”
“嗯。”显然不愿意回答,锖兔也没有不识趣刨根问底的习惯,轻轻点了点头回应着对方的话语。
“师傅的话......桑园爷爷好像前天出门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皱起眉头,大河努力回忆着“要不这几天你先住我家吧,等他回来我带你去找他。”
“非常感谢。”
“好啦好啦,睡觉去吧。”手掌来回扇动几下,口中催促着对方。目送着白色羽织的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黑发青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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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好像很照顾哪个孩子呢。”感受到门被拉开,苍兰微微侧头,勾起嘴角。
“有吗?”挑了挑眉,大河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大概是看到这孩子的眼神,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吧。”
“这是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了吗?”女人轻笑了一下,把枕头放在榻榻米上。感受到身旁丈夫的消沉心情,白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被褥“睡觉吧,亲爱的。”
“又想起那件事了吗......那不是你父亲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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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被窗外的鸡叫声吵醒,翻身坐起,锖兔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指尖抹去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撇了一眼窗外还没日出只是有些微微亮堂的天空,然后把注意力挪到了缠绕在肩膀上的绷带。
利索地拆开绷带,摸了摸结痂的伤口。
好像已经不用绑绷带了吧......
估算着伤口愈合的程度,把刚拿出来的绷带又放回包裹之中。
拿着毛巾在上面倒了一点水杯里的水,擦拭了一下伤口边缘的血污。把外衣与羽织套在身上,慢悠悠穿着裤子。
穿戴整齐后,伸手摸上因为睡觉来回翻滚而有些凌乱的发丝,锖兔抿了抿嘴唇,看着手中的肉粉色头发。
干脆剪掉好了......天天打理感觉好麻烦。
一个声音打断了锖兔的沉思“哎,锖兔已经起来了吗。”大河南按了按肩膀,拍拍脸颊强打着精神“你是要梳子吗,我这里有。”转身走进房间,从抽屉里摸出一把上面雕刻着精致松纹的木梳,放在对方的手中“给。”
“不用客气,苍兰她擅长做这个,这种东西我们家有的是。”看到锖兔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大河摇了摇头“闲暇时间她还经常做些木雕拿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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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脸,梳理好打结的头发,锖兔摸了摸肩膀。
伤口也不算碍事了,住别人的吃别人的,还是去帮忙干些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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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那就拜托你了,源君。”女人眨眨眼,露出笑容“我正要打扫卫生呢。”听到锖兔主动提出要帮忙的话语,苍兰愣了一会才做出反应。
“听说你要去学习呼吸?”一边拿着抹布擦着桌子,苍兰一边说道。
“呼吸?”闻声转头,锖兔疑惑道。
“啊,就当是猎鬼人必须学会的东西吧,我也了解的不多。我记得这是能提高自己身体素质的一种......方法吧。”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波■呼吸法。放弃了纠结,锖兔继续拿着扫把清理着柜子下缝里的灰尘。
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把垃圾扫到一起,起身站起,却不经意碰到了什么东西。咔哒沉闷的木头撞击声响起,侧头看到了身后桌子上横七竖八多诺米骨牌倒下的木牌堆。
急忙转身摆放倒下的木牌,却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定睛一看,陈旧的木牌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拿起木牌打量了几眼,上面刻着像是人的名字。
难不成这些东西......是灵位之类的?形状也很像。
重新摆放整齐,锖兔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点点汗珠。
毕竟这里以前是寺院,有灵位什么的也不奇怪吧......
“累了吗?”苍兰端着水盆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站在灵碑前发呆的样子。
“啊......没什么。”迅速回神,锖兔立刻回答道。
“啊这个......是没有被领走的灵碑啊,原来放在这里了吗。”看到粉发少年身后的桌子,苍兰掂了掂水盆随口说道:“前几天听南说要换个屋子放置,原来的屋子太潮会让木头发霉。”
“没办法,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灵碑了,没人来认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摇了摇头,女人拿过抹布放入水盆之中搓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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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买回来的蔬菜,停下脚步弓起腰,一只腿抬起,锖兔用膝盖顶了顶怀中有些下滑的袋子。
放下腿的一瞬间,转头看向身后。然而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是错觉吗?总感觉刚刚好像身后有人。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
看着远处太阳逐渐下沉的地平线,夕阳下逐渐拉长的影子随着脚步的前进而晃动着。
还是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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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路边的巷子探出头来。
身上的破旧的斗篷盖住整个身形。
从袖口处隐约看到纤细的手腕和指节——看样子是一只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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