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败给你了。”茶杯停在鼻尖面前,摇晃的苦茶从水面溅出几滴。神岐葵摇了摇头“要不要去挑战一下香奈乎呢。”
顺着少女的眼神,看到了场地另一边训练的两人。
轻巧的转身,躲过对方抓握的手臂,黑色柔顺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个轻巧的弧度,迅速闪身避开了炭治郎的猛扑。
看着跌倒在地上的红发少年,少女的表情未变,似乎听到了这边的交谈声,维持着微笑,香奈乎看向正在往这边张望的锖兔。
“是碰到了就可以吧。”身后被葵推搡了一下,少年踉踉跄跄起身,点了点头“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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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响起的脚步在地板不断“哒哒”响起,声音不大、如同阵阵淅沥的雨声。
白色与黑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却没有互相碰触。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少女的方向,就在即将抓住对方的肩膀时,少女似乎早有预料,扭身灵活地躲开了抓捕。
然而下一秒锖兔迅速抬起的右腿让少女惊讶地睁大了紫色的眸子,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迅速镇定,身体后弯,躲开了粉发少年的膝盖。
“好厉害......跟香奈乎小姐不相上下的速度呢。”
“那个樱兔还有点本事啊......”在旁边偷偷张望的伊之助低声嘟囔着,并不是很精神地说道。
“是锖兔前辈。”严肃地说道,炭治郎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了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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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退拉开几步距离,额角冒出一层薄汗。抬手将吃到嘴里的肉粉色的发丝用小拇指拨出,慢慢调整呼吸。灰色的眼眸打量着面前淡淡微笑的少女,嘴角上扬,勾出兴奋的神色。
观察的目光看到了少女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自己身形的、一眨不眨的眼瞳,一瞬间,验证了脑内的想法。
人类在想做出什么行动的前一刻,人体都会提前产生微不可闻的琐碎小动作或肌肉的准备。抓住这些痕迹,就可以提前对敌人的攻击做下预判。
歪了歪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肺部的空气挤出。血液加速流动,四肢渐渐充溢发热。
“雷之呼吸讲究的是速度。”老人拿着木棍敲了敲少年的头顶“如同迅雷崩裂,极致的爆发性,斩敌人手落。”
脑内浮现起了桑园师傅的低沉话语。
“将注意力集中在腰部与腿部。”木棍敲击着木板,老人的手中向下抛着数枚如鹌鹑蛋般大的小石子“我要开始丢了,可不要被我打中了。”带着一丝恶劣调笑的声音融化在空气中“中一次加跑十圈哦~”
“——那么,我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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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这是......”炭治郎愣了愣,下意识瞥向善逸,发现对方也陷入了呆滞。
金色的电光隐约闪烁着,从锖兔双腿缠绕蜿蜒而上,噼啪作响。
像是错觉般,原本张牙舞爪迸裂的电火花瞬间泯灭,但于此同时一起消失的——还有少年的身影。
“抓到了。”
指尖点上黑发少女的鼻尖,香奈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唇。
明明并不是自己获得了胜利,欢喜的声音还是从红发少年口中溢出“好厉害——!”兴奋地鼓掌,真心实意为对方感到开心。
“不过,锖兔前辈......”雀跃的声线渐渐隐去,眨了眨眼睛,抬起右手的指尖挠了挠脸颊“不仅修习了水呼,还学习了雷之呼吸吗。”
自言自语的声音停止,放弃了纠结,给自己打了打气,炭治郎继续投入练习中。
“......”看着对方跑远的背景,锖兔呆了呆。
其实,雷之呼吸并不大适合自己的习惯。或许桑园师傅当初也看出来了,所以只教给了自己一半的型。
雷呼侧重的是速度与爆发性......经过这段时间的任务,身体也发觉到到了些许的不协调感。
虽然并不是不能使用,但是莫名其妙地,总感觉应该还有更适合自己的呼吸法。
思绪不经意间又联想到了自己日轮刀的颜色。锖兔啧了啧嘴,双手抱臂,肯定地点了点头。
——还是去尝试一下水之呼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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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地,思考被打断,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锖兔转过了头,看向不远处的出声的源头。
“没什么,我......准备学习一下水之呼吸。”下意识回答的嘴顿了顿,停顿了几秒还是说完了内心的想法。
眨了眨眼“嗯。”义勇如同小鸡啄米般点了点脑袋“我会水之呼吸。”
“你.....不会水之呼吸吗。”用复杂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义勇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挑了挑眉,粉发少年叹了口气,苦恼地苦笑了一下。
眼神泛起一丝涟漪,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锖兔试探性地询问道:“我觉得,义勇你是不是把我跟什么人弄混了。”
对自己奇怪的感情,以及诡异的了解与熟稔,让锖兔微微愧疚。
就像是得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关心,感到了不安与惶恐。
“......”湛蓝色的眸子颤抖了一下,黑发男人挪动视线,看向自己的脚尖“你......的确和他不一样。”
明明是冷淡平静的声音,却从中莫名感受到了疲倦“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梦。”富冈义勇双眼放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看着眼前心情低沉的人,锖兔呆愣了一下。
指尖微动,想向前伸出,却又控制住停下“......我很抱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歉意的话语来试图安慰对方。
“你和他很像。”抬起头颅,男人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成拳“很像。”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即便这是梦,我也不想...... ”
“再失去你一次。”
和着风声,义勇坚定的话语,卷入了锖兔的耳中。
灰色的瞳中,倒映着是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悲伤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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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还好吗。”
“没事了。”赶苍蝇似地挥挥手,锖兔无奈地耸耸肩。撸起袖子,手指扣上绷带,一圈圈解开。
看着边缘开始有脱落的迹象的血痂,干脆利落地揪下绷带,揉搓成一团,丢入列车上的垃圾桶。
“只是看得吓人而已,就快痊愈了。”看到义勇黏在自己手臂上的视线,粉发少年摇了摇手示意问题不大。
不过话说回来,这才不到一周吧,伤口原来好的这么快吗。
......大概是药比较好吧。
把问题抛在脑后,托起下巴,看向车窗外的不断变换的风景,锖兔开始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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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导我的师傅。”静静如同冷泉的声音响起,义勇一边走着山间小路,一边解释道:“鳞泷左近次先生,你应该认......不,没什么。”话语戛然而止,义勇闭上了嘴。
“嗯,我知道了。”跟在对方身后,锖兔挠着黏在在自己肩膀上的乌鸦。
由于距离自己过近,羽毛的鳞粉让锖兔鼻子有点发痒。手指戳着乌鸦黑色的小脑袋,示意对方离自己远点。
然而上一秒刚把乌鸦的身体推开,下一秒乌鸦扑打着翅膀,又站回肩头。
“......”用拇指揉了揉鼻子,任由乌鸦站在自己的肩膀上,锖兔叹了口气“干脆以后就叫你美绪好了。”说着这番话的同时,余光看向走在前面某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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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指节扣响门板,义勇退后几步,轻轻唤了一声。
几息后,从里传来低沉的声音“是义勇吗。”木门被拉开,老人端着瓷碗从里面走出“有什么事吗。”
“是......”眉眼露出淡淡的迷茫,不知道该怎样组织语言,黑发男人闭上了嘴,露出纠结的表情。
并没有催促,带着红色天狗面的老人静静地等待对方解释。
瞅着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的人,鳞泷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有什么事情先进...... ”
“啊啾!”
声音被远处一个大大的喷嚏打破,两人的视线下意识刷刷看向——因为乌鸦拍打翅膀,而不停打喷嚏的少年。
“啊,这位是......鳞泷先生吧。”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锖兔捂着下半张脸,吸了吸鼻子“您好......”
话音刚落,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看着从鳞泷先生手中脱落,摔在地上碎成片的茶杯,少年呆愣了一瞬,急忙小跑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整理着地上的碎片“没事吧,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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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被一只粗糙的掌心抚摸上,感受到了,从手上传来的颤抖。
“欸?”小小的迷惑气音从锖兔嘴里溢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缓缓抬起垂下的头,对上眼前人的目光——虽然被面具遮挡,看不见脸色,然而还是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从面前人身上,传来的浓重的、悲伤而怀念的感情。
“您还好吧。”
抬起手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年还是轻轻把左手覆盖上了对方摸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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