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夜叉丸吧。”桑岛慈悟郎满是皱纹脸上带着温柔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低眉掩帘的白皙小脸,说话轻声。
注意到了夜叉丸头上的兽耳,老人也当做没看见一样,人艰不拆的道理到了这个年纪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老人轻声的话语让夜叉丸手指不自觉的交叉扭动,低头回了一句:“嗯。”
蝉鸣从摇曳的树影中穿入了屋中,老人闭上眼睛清声咳嗽两声:“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先在这儿住下,明天,你就正式的开始训练。”
夜叉丸听见他的话,猛地抬头,顿了下,开口:“不能今天就开始吗?”
声音和蝉鸣声混在一起,又清又急。
桑岛慈悟郎对上夜叉丸金色的眼睛,看了几秒,声音铿锵坚定:“不行。”
唔——
夜叉丸皱起包子脸,转身又坐回了地上,没有再嚷嚷。
过了几秒,桑岛慈悟郎的声音飘了过来,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今天先认认路,你还有个师兄,你们两个熟悉熟悉,明天开始训练,今天训练的话,你会哭的。”
桑岛慈悟郎的声音伴着从窗户拂过的温柔的微风一齐吹过夜叉丸的脸颊,撩起夜叉丸耳旁的银色发丝,发丝滚过脸庞,夜叉丸忍不住将在脸上挠了挠。
转过头,身后早已没有了桑岛慈悟郎的身影,夜叉丸朝窗户往外看,只见一个八字胡的矮小老人躺在了树荫下乘着凉。
夜叉丸起身看着树荫下的老人,鼻子皱了皱,像是低声的抱怨,哼哼了两句:“又是一个臭老头。”
时间就在老人的树荫下的睡梦中悄悄流逝,桑岛慈悟郎醒来时,天边早已泛起了绯红,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慢慢的走进了屋中。
刚进屋,就瞧见了趴在榻榻米上的一坨,眼角抽了抽,想要将人的戳醒的拐杖还是收了回来,在一旁架起了锅。
夜叉丸是在一阵抵挡不住的香味中醒来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脸上也因为睡在榻上许久没翻身起了几道印子,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鼻子动动,眼睛瞄到了在桑岛慈悟郎面前架起的锅,夜叉丸咽了咽口水,两眼放光,摸了摸干扁的小肚子,但却没有开口。
桑岛慈悟郎抬眼看到了夜叉丸快要留下的口水,扯了扯嗓子:“起来了,起来了就吃饭吧,那边是你的碗筷。”搅拌着锅里的煮食,向着一边努努嘴。
这下,夜叉丸也没客气了,飞快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坐在了锅子旁,铁锅里升起的缭绕的雾气腾空而上,隔在两人之间,隔雾看人,莫名之间又带着点点温馨。
夜叉丸差点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碗里,小小的肚皮实在很难看出主人有这么大的食量,筷子飞快的在锅里舞动,灵活的手指一夹捞起了一大块肉。
桑岛慈悟郎眼见着夜叉丸吃得满口流油,一粒小小的米饭悄悄的跳上了夜叉丸蠕动的嘴角,摇摇头失笑道:“这小子,是几天没吃过饭了。”
这样说着,桑岛慈悟郎可却没有手软,乘着夜叉丸吃饭的空档也是大手一捞,几个来回,碗里就堆上了一个小尖儿。
打了个饱嗝,夜叉丸的小手在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上擦了擦,眯着眼睛,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锅里只有着一些残汤剩叶也悠悠的飘着。
桑岛慈悟郎哼哼两声:“臭小子。”
起身拿着实木拐杖戳了戳夜叉丸软绵伸直的小腿,双眼一瞪:“臭小子,起来,吃完饭不洗碗真当是享福啊。”
夜叉丸也没有争执,快速的抄起地上的碗筷,向桑岛慈悟郎做了个鬼脸,又在桑岛慈悟郎吹鼻子瞪眼那一根拐杖快要上身之际熟练的扭身躲过,冲着他大笑:“臭老头,你打不到我,略略略。”
眼看着桑岛慈悟郎的拐杖再次上身,夜叉丸也不笑了,飞快的溜走了。
看着夜叉丸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桑岛慈悟郎慢慢的放下了手上的拐杖,嗤笑:“这不挺好的吗,这小子。”兜里掏出悲鸣屿行冥那张写给他但在兜里早被揉的皱巴巴。
上面的一句话悄然飘进桑岛慈悟郎的眼睛:此子父母亲人皆被鬼杀,对鬼有着极大仇恨,且攻击力强,与鬼搏斗数时未被杀死,请前辈教导的同时仔细开导。
在灯光辉黄的光亮中,满是褶皱的信纸也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亮,桑岛慈悟郎揉了揉有些发昏的眼睛喃喃道:“果然是老了,看个信都不行了。”
“行冥这小子也是操心了,人小孩不挺好的吗。”桑岛慈悟郎嘟啷,一边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一边的口袋,一边杵着拐杖走到门口,抬眼望了眼天空。
此时的天空也不似之前黄昏时的绯色,太阳已然下山,却留下了自己的一点小小光芒,在微暗的空中坚持着自己的光芒。
桑岛慈悟郎细眯的眼睛成了一条细缝儿看着屋前空旷的的一条下山路,口中道出了心中所想:“应该快回来了吧。”
几分钟过去,像是应了桑岛慈悟郎口中所说,下山的坑坑洼洼的小路口冒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儿,人影向着桑岛慈悟郎挥着手,一阵少年声突破微凉的空气传了过来:“师傅,我回来了。”
夜叉丸磨磨蹭蹭的洗好碗,衣袖也被浸湿了,回到明亮的房子里时,便瞧见了房子里陌生人,据说是他的师兄的人。
黑发青目,粗粗的眉毛,穿着黑色的便装,带着勾玉挂坠和手镯的少年微笑的看着夜叉丸,尽力表现着自己的善意。
夜叉丸盯着少年脸上让人别扭的笑容,也不叫人,直接两腿一跨,放好碗筷坐在了桑岛慈悟郎的身边,一副无视的样子。
桑岛慈悟郎头上暴起青筋:“臭小子,这是你师兄,狯岳。”
夜叉丸听见了桑岛慈悟郎的话,斜着眼看了狯岳一眼,收回目光,没说话。
桑岛慈悟郎看着夜叉丸一副我不知道,我没听见的模样,胸口升起一种想打死这小子的想法。
狯岳注意到自己新来的师弟可能不怎么待见自己,勉强的笑笑,劝慰起面前想要打人的桑岛慈悟郎:“师弟可能是有些害羞腼腆,毕竟是第一次见人,过几天就好了。”
他没想的是,在他说完之后桑岛慈悟郎更加生气了,不过也没说什么。
夜叉丸的直觉让他很不喜欢自己这个新来的师兄,不管什么原因。
凭着直觉逃过很多次危险的他,这次也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自己的直觉,但听着狯岳对臭老头的劝慰,涉世未深的夜叉丸也有些犹豫。
但强烈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现在就开始变卦,撇过头只当是没看见,当然也没能看见狯岳隐晦看向自己的略带恶意的目光。
第二天,夜叉丸早早的就被桑岛慈悟郎从被窝里提了起来。
洗了把脸,夜叉丸也没闹脾气,早晨的风带着些凉气,吹到了夜叉丸的脸上,打了个激灵儿,也终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桑岛慈悟郎领着夜叉丸来到了山间,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细细散散地洒了下来,桑岛慈悟郎看着夜叉丸的脸,半响,开口:“在我开口教你我的东西之前,你首先得知道最基础的东西。”
“鬼,鬼杀队以及,呼吸。”
桑岛慈悟郎将手背在身后,顿了顿,开始介绍:“鬼,主食,人类。普通的方法想要杀死鬼是不可能的,他们的伤口会瞬间愈合,与斩下的肉块之间保有联系,有些鬼也有着特殊的能力,有着异能,不怕太阳光,也有些鬼用日轮刀斩下头颅仍能存活。”
“我,”桑岛慈悟郎看了夜叉丸一眼,继续:“是鬼杀队的培育师,专门为鬼杀队培育新队员,输送新鲜的血液。而鬼杀队是专门杀鬼的组织,成立于多少年前我也不清楚,但是鬼杀队一直以杀鬼为己任,他们凭着肉身同鬼厮杀,也不知让多少家庭免于危难。”
“想要进鬼杀队,就只有‘藤袭山’的最终选拔里活下来才行。想要杀鬼,现阶段也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太阳,二就是用鬼杀队的专用刀——日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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