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短到盖不住膝盖的浴袍下楼, 即便再怎么冷静如斯的顾朔风也觉得两腿兜风, 浑身别扭, 这要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袍底风光绝对会被看个干净。
一楼静悄悄的,没有开灯, 阴森森有些昏暗, 窗户倒是开得挺大, 可门外的老榕树太过枝繁叶茂,两扇大窗都被挡得严严实实。
顾朔风径直去了厨房,一推门,强光涌来,她下意识抬手遮了下。
对比客厅的昏暗, 厨房是真的窗明几亮,一扇大窗正对着料理台,榕树枝叶几乎影响不到。
徐汀兰正在做饭, 没有抽油烟机,只有老式排风扇嗡嗡转着扇叶, 浓醇的排骨香飘了满屋。
顾朔风看了眼她的长衣长裤,微松了口气。
没道理她自己有衣服穿不给她穿,毕竟以她的武力值,扒掉徐汀兰身上的穿在自己身上,完全做得到,徐汀兰没必要做这种可能会坑了自己还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徐汀兰正拎着炒勺翻搅排骨,转头望向她, 温婉的一笑好像昨晚那个禽兽不是她一样。
“起来了?吹风机在架子上,没看到吗?先去吹吹头发,别感冒了。”
顾朔风斜靠在门框,撩了下还在滴水的发梢。
演戏谁不会啊?
她也装没事人一样,冲徐汀兰勾了下唇角。
“我的衣服呢?我没找到。”
徐汀兰看了眼她身上的浴袍,“不是穿着的吗?”
“这是浴袍,我说衣服,底裤,文胸,裙子,长裤这些。”
“穿裙子还需要穿长裤?这是什么奇怪时尚?”徐汀兰笑道。
顾朔风按了按胸口,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冷静!
以前怎么没发现徐汀兰这么……欠,欠收拾呢?
徐汀兰又温雅地抿唇笑了下,“开玩笑的,衣服在隔壁洗衣房。”
顾朔风心口微松,转身往隔壁走,还不忘又问一句:“还有手机呢?”
“手机也在洗衣房。”
也在……洗衣房?
顾朔风蹙眉推开洗衣房厚重的玻璃门。
洗衣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几乎要挨到天花板的小窗,窗上焊着铁栏杆,日光透窗射|入,细小的灰尘在光束里浮浮沉沉。
咔哒,顾朔风开了灯,房里瞬间亮堂了许多。
不大的房间里,又一高一低两个水池,旁边摆放着老式双杠洗衣机和一个足够躺下一个人的椭圆形大衣盆,盆里堆叠着一大一小两个搓衣板,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
顾朔风掀开洗衣机先看了看。
里面空无一物。
目光只好转向了那盆里的乱七八糟。
随便拎起一件看了看。
不,这不能称作一件,这只能称作一堆。
最上面的是堆蓝大褂,应该是之前看房子的老人留下的,已经剪得不成样子,要不是那领子和口袋还勉强能看出形状,她差点没认出是大褂,完全就是一堆碎布。
再往下还有几堆男式衣物,深灰色秋衣秋裤,浆洗得发白的老式丝织袜,围巾什么的,全都碎得拼都拼不起来,能认出每块儿碎布出自哪里,完全靠顾朔风见多识广的眼力。
再往下……
顾朔风脸黑了黑,再绝美的脸蛋儿这会儿都摆不出好看的表情。
这是……她的大红A字裙?
顾朔风不敢确认,因为说碎布都是抬举,这简直就像是丢进了碎纸机横着竖着碎过七八遍似的。
她又往下翻了翻,翻到了玫红的手机。
只拎了一下顾朔风就泄了气。
手机轻飘飘的,不用看就知道是电池被抠了。
她拿着手机去找徐汀兰,“我的电池呢?”
徐汀兰回眸一笑,“要电池干什么?你又不需要跟外界联系。”
顾朔风转身去了客厅,拿起客厅电话看了眼,电话线以及割断,她又上了楼,卧室的电话线不知什么时候也割断了。
顾朔风突然觉得好笑,慢慢悠悠再下楼来,徐汀兰已经摆好了盘碟,热腾腾的米饭也在盛着。
“怎么头发还是湿的?”
徐汀兰抿唇摇了摇头,拿了吹风机招呼她坐下,以指代梳,嗡嗡地帮她便吹便梳。
顾朔风看了眼落地大钟,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会儿开车回市里,不耽误下午领证。
顾朔风轻吸了口气。
游戏该结束了。
“徐汀兰。”
“嗯?”
“你觉得这样拦得住我吗?”
“嗯?”
“别说只有浴袍,就算没有浴袍,我裹着床单也能离开。”
徐汀兰噙笑点了点头,手下不停继续帮她吹着。
“接着说。”
“况且你身上穿得有衣服,我完全可以抢来穿,你觉得你抢得过我吗?”
徐汀兰笑道:“那还真抢不过,还有要说的吗?”
“你非法录音,本身就不一定会被法庭采纳为证据,而且那些话也有漏洞,我想解释成其他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握着吹风机的手明显顿了下,“还有吗?”
“就算真的告上法庭,你证据不足,我很大几率会被无罪释放。
就算判刑,还有王建飞帮我走动,最多也就是个缓刑。
就算不是缓刑,我肚子还有孩子,有孕妇和哺乳期做底牌,很大概率会监外执行。”
徐汀兰调小了吹风机热风档,继续有条不紊地吹着她的长发。
“说的不错,请继续。”
顾朔风之前查看电话线的时候,找到了那支录音笔,说这些话之前,也专门留意了一下徐汀兰裤兜围裙口袋,并没有明显的凸起。
她确信这次徐汀兰没有录音,自然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的那些录音根本威胁不到我,你去告我顶多让我判个缓刑,还要搭上你自己,甚至你全家。”
“是吗?说来听听。”
“你告我,我也可以告你,你非法囚禁绑架,还强制我吃宠物药,并且实施了强女干,这些加在一起已经够你判几年的了。
而且,我还可以反咬你一口,拉你下水,就说之前签订那协议是为了帮你转移婚内财产,我们只是起了内讧,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到这里,顾朔风回眸望了眼身后的徐汀兰,斜勾的唇角狡黠妖冶。
“你猜这样一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徐汀兰眸光渐沉,唇角的笑意渐渐冷却。
“我猜不到,不如你告诉我?”
顾朔风想起昨晚就是这个人把她逼到哭求的地步还不肯放过,之前再三压制的火气忍不住又隐隐窜跳。
她低着头抠了下手指上那快要看不出来的划伤,毫不客气地说着。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缓刑或监外执行,带着老公孩子逍遥快活,而你,数罪并罚,判个几年蹲在牢里,还要把那600万分至少300万给我们,房子也一样,你爸还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气到犯病,留下一辈子的……”
噗!
话未说完,后颈突然一阵刺痛!
有什么扎了进来。
顾朔风下意识捂着后颈回头,徐汀兰手里握着针管,冰冷的面容渐渐飘远,薄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依稀吐出一句。
“是你……逼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出去买口罩和抗病毒口服液,十点多开始码字!
赶不及了,少了点。
抱歉!
再说一句!冠状病毒传播很快,大家能不出门千万不要出门!出门一定要戴口罩!千万注意!!!
特别感谢小竹竹的深水~~~爱死你了~!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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