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强娶小娇妻(84)

    周彬脸色苍白的下了飞机, 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忍受这么久不用消毒液不洗澡, 只是换了口罩和手套。

    落地签时, 他签字的手都在抖,幸而没被当成可疑人士抓起来强行检查。

    出了机场,他直奔酒店, 赶在晕厥之前疯狂地洗澡。

    时值深夜, 药店不开门, 买不到消毒液,只能借了酒店紧急救助站的医用酒精暂且消毒。

    酒精的味道总算让他勉强喘上一口气,顾不得调试身体,他又匆匆赶去了医院。

    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好在病房楼层并没有上锁, 他一路还算顺利地找到了张远飞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攥了攥戴了三层的手套,他推门而入,病房里漆黑一片, 只有廊灯恍在门口。

    他迈步而入,门咔嚓一声轻响关在身后,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哪怕他已经极为轻手轻脚,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床头摆着黑漆漆的监护器,床上空空荡荡。

    没人?!

    走错房间了吗?

    周彬摸索着打开床头小灯,看了眼床尾病历。

    是张远飞没错,怎么会没有人?

    哐啷!

    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周彬下意识抬头,发现窗户前立着一架不合时宜的老式衣柜,木纹的材质和塑料白的病房格格不入,柜下通风防潮的木栅栏看得周彬头晕眼花。

    那衣柜比普通衣柜宽大的多,把落地大窗挡的严严实实,只露了柜子上方一窄溜窗框,

    哐啷!

    又一声轻响,这次可以确定是从衣柜里发出来的。

    周彬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又看了眼床下摆放整齐的拖鞋,最后才把视线重新落在那衣柜上。

    衣柜。

    他最厌恶的存在!

    他家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衣柜,包括疗养院的病房里也从来不放衣柜。

    如果是平时,看见衣柜他绝对转身就走。

    可今天不一样,张远飞可能在衣柜里。

    周彬强稳住发颤的身形,一步步走到柜前,戴着纯白手套的手攥了又攥,攥了再攥,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终于探手拉开了柜门。

    那衣柜有些深,可这并不妨碍灯光照入,他清楚地看到张远飞歪斜着身子靠坐柜底,两条腿蜷缩着,刚刚占据了柜子一半的空间。

    “张……远飞。”

    隔着三层口罩,周彬的声音有些闷,他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僵硬地像打不过弯似的,笔挺而立。

    张远飞没有反应,甚至胸口都没有起伏,无声无息地简直像死掉了似的。

    “张远飞……”

    周彬的声音渐渐有些颤抖,憋足了全力喊张远飞,拳头都攥得隐隐发抖,可出口的声音依然细若蚊蝇。

    张远飞依然一动不动,耷拉着的脑袋没有半点生机。

    周彬猛喘了两口气,手缓缓抬起,艰难地像是坠了千金沉铁,好不容易抬了起来,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到衣柜里。

    指尖刚探进去一点,周彬突然胃部一阵痉挛,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猛地撞在一旁墙上,仓皇地拽掉口罩,一阵排山倒海般地呕吐。

    从离开疗养院他就没再吃过任何东西,吐出的只有黄绿的酸水,混着鼻涕眼泪,恶心地周彬几乎喘不过气。

    手套沾上了呕吐物,他哆嗦着摘了一层扔掉,刚摘完,又摸上了眼泪,第二层手套也扔了。

    只剩最后一层手套,周彬不敢再轻举妄动,勉强转过身想去找护士帮忙把张远飞拽出来。

    “唔!!”

    衣柜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周彬慌忙过去,一个不稳摔跪在地上,顾不得旁边就是他刚刚呕吐过的酸水,瞪着血丝堆叠的眼朝里望去。

    张远飞依然耷拉着脑袋,病号服领口不知怎么挂在了一旁的钉子上,勒住了他的脖子,憋得他额角青筋暴凸手足抽搐,却无力反抗。

    那蠢熊要被勒死了!

    张远飞要死了!!!

    周彬跪趴在柜门前,强忍着剧烈的眩晕与窒息般的痛苦,勉强伸过手去。

    指尖一点点探进柜里,他也像是触了电似的,浑身抽搐唇角泛出白沫。

    他咬紧下唇,拼命忍耐,不准自己昏厥,重度洁癖的不良反应和难以抑制的衣柜恐惧,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张远飞为什么会在衣柜了。

    他满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张远飞不能死!他绝不允许他死!

    周彬的手哆嗦着探进了衣柜,白沫顺着嘴角涌着,他浑身抽搐地祖拽住张远飞的脚踝,想把他拽出来,可根本使不上力气。

    周彬脑中嗡嗡响着,天旋地转分不清南北,跪爬着进了衣柜,用尽毕生的坚强意志勉强摸上了张远飞的领子,不知怎么抖抖索索扯开,刚想推着张远飞的肩把他推出去。

    呼咚!

    眼前突然一暗,柜门重重关上,隔着门下排潮栏,他依稀恍到外面有人影晃动。

    哐啷哐啷,门被锁上。

    咔哒,病房灯关了,眼前一片漆黑。

    周彬瞪着酸胀模糊的眼,静滞了足有十秒,突然哐地歪撞在柜壁上,羊角风似的浑身抽搐。

    ——好黑,好可怕!放我出去!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出去!

    昏暗中有谁抱住了他,有谁温柔地说着什么,有谁抹掉了他嘴边的白沫,有谁扯掉了他的手套,解开了他几乎让他窒息的第一颗衬衫纽扣。

    不,不止第一颗,还有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有谁扯掉了他的西装外套,扯掉了衬衫,还扯掉了他最后一层贴身保护的背心。

    他被再度搂进怀里,十多年没有接触过的陌生的皮肤触感,温暖得他头皮发麻,又恶心得让他浑身痉挛。

    他清楚地感应到了那皮肤下剧烈的心跳,与他几乎痉挛的心跳一起鼓动着血脉。

    白沫不住涌出嘴角,眼泪溢出眼眶,他恐惧这狭小又黑暗的空间,恐惧这亲密的拥抱。

    好恶心,好脏!

    他觉得自己浑身爬满了恶心的蠕虫,他甚至能听到它们啃噬他皮肉钻入他内脏的沙沙声。

    他拼命推拒着紧搂着他的张远飞,抗拒这无遮无拦的皮肤接触。

    ——别碰我!放开我!我好脏!你也会被我弄脏的!

    然而他虚软的推拒根本毫无作用,张远飞搂得更紧了。

    “别动,我冷,我要冻死了,别动周彬。”

    这是顾朔风教张远飞的,张远飞根本不觉得这话能有什么用,只是顾朔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说,他才遵守承诺说出来的。

    却没想到,怀里的人竟然真的停滞了瞬间,虽然只有瞬间,却让张远飞看到了希望。

    “我冷,周彬,你给我暖暖,我要冷死了。”

    “你一点儿都不脏,脏的是我,我整天带着兄弟追债,不知道逼死了多少破产的人,我全身上下都沾着血,我才是最脏的!”

    “我真的冷,别动,求你别动。”

    “周彬,你难受吗?我也……难受……”

    “我妹妹……我答应带她去桂林看山水,答应陪她一起捡溪边的鹅卵石搭城堡,从三岁答应到七岁,却一次也没带她去过。”

    “我那天不该把她丢在一边,我应该寸步不离抱着她,哪怕死也该跟她死在一块儿!”

    “我后悔了周彬,真的后悔,特别特别后悔,我为什么要松开丫丫?为什么?!”

    “别动周彬!我死也不会松开你!死也不松开!”

    “我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我梦见丫丫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又冷又怕,不停的喊哥哥。”

    “你怕吗周彬,你别怕,有我,我保护你。”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不脏,就算你脏,还有比你更脏的我,谁敢说你脏,我就打死他!”

    “周彬……别怕……”

    “你是最好的,最干净的……”

    “你一点也不脏。”

    病房外,大胡斌子打着呵欠坐在一旁昏昏欲睡,于星澜扒着病房门上的玻璃框看了很久。

    “这样真的能行吗?上次他只是被人碰了下就差点没了命,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没事。”

    顾朔风的自信让于星澜忐忑的心多少好受些,可一口气还没松到底,顾朔风又来了一句。

    “反正这里就是医院,随时可以抢救,只要死不了就行。”

    “你!”

    于星澜转头望着靠墙而立的顾朔风,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都说富贵险中求,她这算什么?帮手险中求?

    她就不怕一个不好周彬真出了意外,张远飞跟她拼命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把周彬关进衣柜就能治根?”

    “这个嘛……”顾朔风斜眸望向于星澜,“这是周彬的私事,很隐秘那种,这么多年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张远飞。”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朔风挑了下眉尖,笑道:“都说了我是重生的。”

    于星澜:“……”

    ——这还真是万金油。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周彬的隐私啊,你也要问吗?”

    “算了。”

    于星澜也只是好奇,并不是真想打听别人的隐私。

    “别算了啊,别人的话,我肯定不会告诉,但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顾朔风探手勾过于星澜的脖子,勾着勾到自己身边,揽着她的肩头冲昏昏欲睡的大胡斌子道:“你们招呼着点儿,我跟老婆说会儿悄悄话。”

    大胡点了下头,斌子比了个“OK”。

    顾朔风揽着于星澜到了走廊尽头,隔着玻璃窗,可以远眺夜色中的大海。

    海上渔船亮着点点渔火,遥远的灯塔旋着灯芒,夜色幽沉,海风顺着撑开一点的窗缝灌入走廊,咸湿冰凉。

    “周彬是私生子,这个你应该知道吧?他妈妈是个站街女,整天醉生梦死,例假不来也不担心,怀孕三个多月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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