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低温的地下室, 空气潮湿又寒冷,浓重的霉味弥漫在空气中。
许轻岚面无表情望着顾朔风, 乍然解开绑绳让她还有些支撑不住,正靠着木架虚虚喘气,柔弱无骨的手松垮垮地握着她递过去的短刀, 像是承受不住那沉甸甸的重量似的, 整个身形都被坠得歪斜。
“还不开始?”许轻岚冷冷道。
顾朔风抬眸望向她, 灯泡吊着电线悬在房顶,昏黄的光落在她冻得冰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暖意, 那沁红的眼角噙着泪,又可爱又可怜,像是怕她生气似的,压低了软哑的嗓音,低低开口。
“我……我绑得太久,脚麻……腿也麻……手腕还疼……我……我稍缓缓, 你容我两分钟……”
许轻岚不置可否,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腕。
顾朔风的确是绑了太久, 手腕勒出了一道道绑痕, 低温收缩了毛孔,也降低了血气, 把原本该勒得发紫的勒痕硬生生冻出了鲜艳撩人的红。
雪肤红痕,残忍的凌虐美,就这么毫无预兆撞进了许轻岚眼底, 许轻岚隐约有些恍惚,心头浮上了难言的情绪。
这痕迹,重点不是凌虐,也不是美,而是残忍。
顾朔风,残忍又自私的蛇蝎美人,她可以前一秒还在用事实行动逼真地证明着爱你爱到至死不渝,下一秒又会颠覆之前所有一切,任你怎样悲痛欲绝都无动于衷。
许轻岚早就知道她是怎样一个无情的女人,却还可笑的妄想改变她。
三世,整整三世,她什么也没能改变,这个女人依然还是那个任性自我,从不会为任何人驻足的女人。
她可以轻松设计转世为徐汀兰的她,引诱她一步步走进她的陷阱,毫不留情地刷着她想要的数值,完成任务就迅速离开,根本不会回头多看她一眼。
她不怪顾朔风,只怪自己轻易就着了她的道,让她得到的太容易,抛弃的也很爽快,
她把执念刻进灵魂,告诫自己,下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让顾朔风轻易完成任务,她拖也要拖着顾朔风熬完一辈子。
她转世成了于星澜,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依然本能地遵循着灵魂里的刻印
她怀疑顾朔风不是真心,怀疑顾朔风欺骗自己,怀疑顾朔风所作的一切。
即便顾朔风强迫着她领了结婚证,用一切实际行动证明爱她,她也不肯放松警惕,不肯让顾朔风彻底得到自己,以为这样就能拖住任务。
可结果呢?
她依然什么都没能改变。
她被顾朔风逼成了疯子,被噩梦折磨了大半生,顾朔风走得潇洒,没有回头。
她不怪她,怪只怪自己矫枉过正。
她重新审视自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如她盯着下滑的财报,首先责怪的从不是旁人,而是她自己是不是没有做好,或者没有分析透市场。
她矫枉过正,这一点毋庸置疑,再怎么不想让顾朔风轻易完成任务,也不能完全不给她信任。
自己是有问题的,那么市场有没有问题?
她开始分析为什么顾朔风对于星澜的自己毫不留情,却对陆婷婷的自己一次次不忍心,明明她们两个都是她。
分析后她认为,陆婷婷打从一开始就整颗心都围着顾朔风打转,毫无保留的表达爱意,勇敢的追求,真诚又热烈,再加上凄惨的身世,让人想不怜惜都很难。
于是她把这一发现刻入灵魂,转成栖烑之后,她下意识的像陆婷婷一样,全身心都围着顾朔风打转,不管顾朔风做什么,她都本能把顾朔风往好处想,无条件信任她爱她只在乎她,就算顾朔风真要剜她的心炼丹,她也会笑着自己剜出来捧给她,免得脏了她的手。
她以为她做的比陆婷婷还好。
可她改变了什么?
什么也没改变,顾朔风依然还是那个无情的女人,她不知不觉间又犯了同一个错误——矫枉过正。
过度的不信任→过度的信任。
栖烑几乎是倒贴给了顾朔风,顾朔风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得到的比徐汀兰还容易,也让顾朔风对她更加的不屑一顾,甚至连跟她一块儿做任务都嫌麻烦。
整个玄幻世界历时1356年,听着挺多,可顾朔风从修真大比回来之后,就丢下她闭关了整整10年,出关没多久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轩辕山,这一丢又是1343年,她和顾朔风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13年,这还是算上了在混沌之地那12年。
玄幻世界的12年,真的可以说是弹指一挥间。
她在顾朔风眼里,就只值这一个弹指。
她为顾朔风忍受了一千多年的煎熬,顾朔风却设计她亲手杀死了最爱的人,这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顾朔风在上个世界的计划,虽然她猜不到全部,可在记忆恢复的瞬间,她也猜到了大半。
事实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顾朔风把她丢进轩辕山后,就去找失踪的小五,在妖界寻找时,无意间被司徒烨盯上,司徒烨想杀人夺宝,却被顾朔风反杀。
顾朔风原本应该有其他完成任务的法子,可抓了司徒烨后,她想到了更快捷的办法。
她看出司徒烨的丹田有九十九秘术庇佑,便故意剜掉了司徒烨的灵根,还搜了司徒烨的神,不仅了解了司徒烨的一切,可以更好的假扮司徒烨,还把司徒烨搜成了傻子,确保了万无一失。
顾朔风找了民间高手把司徒烨磨骨垫鼻梁整成自己的模样,虽然整出来的和本人有些出入,可糊弄灵虚子他们已经足够。
顾朔风又给自己贴上司徒烨的人pi面具,假扮成司徒烨瞒天过海。
灵虚子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顾朔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拎着假的明煊自投罗网。
这就好比杀人犯杀了人后留在原地报警,警察第一个想到的只会是“她是目击者”,而不是“她是杀人犯”。
灵虚子只会怀疑司徒烨想独吞九阴坤体,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司徒烨是假的。
所以说,灵虚子的记忆没有出错,他所知道的,都是司徒烨告诉他的,对灵虚子而言,那些都是真实的记忆。
可真实的记忆不代表就是事实真相。
司徒烨是顾朔风,化成血水的才是真正的司徒烨。
顾朔风只管自己完成任务就好,根本不在乎栖烑知道真相后有多痛苦。
别说是栖烑,换成任何一个人错杀了自己最爱的人都会疯掉!
顾朔风永远都不会知道,栖烑差一点就自爆而亡,连一丝魂魄都不给自己留的那种灰飞烟灭的彻底消亡!
在地牢摸过顾朔风没有整过的脸部骨骼,证明了她的确是明煊,知道了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尊,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段,那一刻栖烑真的……真的是……只!想!死!
如果不是马上就恢复了许轻岚的记忆,栖烑……包括她许轻岚,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恢复了记忆的她,不想自爆了,只想手撕了这个狼心狗肺的恶毒女人。
这女人根本没有心!
这不是网络段子,更不是开玩笑的说“你没有心”,顾朔风是真的没有心!
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残忍?
她要完成任务搜集灵魂碎片,她理解,可一定要用这么残忍的法子吗?
以顾朔风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别的法子。
比如徐汀兰时,陈希瑶一定要死吗?
不,当然不是,陈希瑶完全可以好好活着,陪着徐汀兰一起走完那个世界,再一起去下个世界。
可顾朔风不愿意,任务完成了,她连一秒都懒得施舍给她。
于星澜的世界也是,言随心一定要死吗?
当然也不是,要不要死,全在顾朔风愿不愿意留下来陪她。
顾朔风不愿意,她眼里从来就没有她,打从一开始,顾朔风就只是想利用她搜集碎片,她扮做大学生接近她也好,费尽心力让她爱上她也好,甚至最后自导自演的捉|奸在床,假装受不了她的不信任跳楼自杀,全都是她一环套一环的陷阱。
她要让她内疚,让她痛不欲生,让她自告奋勇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帮她收集灵魂碎片。
她不知道顾朔风到底准备了多少套路攻略她,可她知道,对顾朔风来说,她根本就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和徐汀兰、于星澜、栖烑,包括现在的冯卓然一样,都是帮她完成任务的工具,用完就可以随意丢弃,她根本不在意一个工具人会不会痛。
她一点儿也不怀疑,等这最后一个世界结束,顾朔风绝对会拍拍屁股马上走人,即便在街上遇到了,她也会当作没看见,顶多说一句……
——许轻岚是谁?我认识吗?不好意思,好狗不挡路。
听起来像是笑话,可许轻岚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起码她还能偶遇到她,而真正的现实往往更让人绝望。
真正的现实可能会是,顾朔风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就像从徐汀兰、于星澜、栖烑的世界消失一样,不管她多痛苦多绝望哪怕想她想到发了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再见到她。
顾朔风是空间守护者,是域尊,好了不起,呵呵。
人家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忍,再怎么玩弄她的感情,她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她甚至连指责的权利都没有。
她区区一个凡人,拿什么留住一个堪比神明的存在?
她对顾朔风而言,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剩余价值,一旦冯卓然的任务完成,她就会被顾朔风弃如敝履,连多看她一眼,恐怕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许轻岚从来都不是个强求的人,她不会莽撞冒进,也不会怯懦不前,她喜欢综合权衡,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最优结果,如果这样也不行,那就放弃,不撞南墙不回头太傻了,人要量力而为。
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哪怕被骗,被利用,她也愿意试一试,万一……万一顾朔风就爱上自己了呢?
不要很多,哪怕一点点,只要一点点,足够她有资格留在顾朔风身边就够了,她会穷尽一生慢慢把这一点点变成一大点,两大点,很多很多点。
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
三个世界过去了,三辈子,加上原世界,四辈子,她都没能让顾朔风在抛弃她的瞬间犹豫哪怕一秒。
现实世界不是玄幻,她不可能像栖烑那样拼命修炼升级,最终踏破虚空,还能追着顾朔风跑到下一个世界。
她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普通世界,没有神鬼,不能修炼,更不可能拦住神明一样的顾朔风。
她现在已经撞了南墙,还撞了三次,是时候清醒过来,收回自己的心,赶紧完成任务,从此和顾朔风桥归桥路归路,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明明什么都清楚,可她……做不到……
很多人都说,爱情就像赌博,赔得越多越不甘心放手。
或许是吧。
她赔掉了她所有的感情,痛苦了三辈子,为她疯过,也为她孤独终老过,为她甚至差点放弃底线,连三人行大被同眠都能接受。
她把所有的赌注全都压在了她身上!
她的尊严、骄傲、原则、底线……全都在顾朔风身上!
现在让她放弃,怎么可能?
她做不到!
她是家中长女,下面有两个家族遗传病的弟弟,智商低下,几乎没有自理能力,父亲承受不住家庭重担,离婚再娶,只剩母亲一个人勉强支撑。
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不是虚拟的?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偏就让她遇上了?
可不管是不是虚拟的,一天不吃饭她就会饿,血流出来也是真的会疼,她的生活总还是要继续。
那时候,看着母亲那么辛苦,她也曾问过她,明明二弟的抚养权在父亲那里,为什么不把二弟给父亲?
母亲笑着说了一句话,许轻岚当时不懂,现在却是懂了。
【如果放弃和坚持一样痛苦,为什么还要放弃?】
母亲没有放弃是对的,如果跟着父亲,二弟绝对活不到成年,可在母亲这里,他和三弟至今依然活得很好。
许轻岚望着眼前这个让她恨到恨不得同归于尽,却又爱到舍不得伤她一根毫毛的女人,知道坚持下去会很痛苦,也知道将来很难有什么好结果,可放弃和坚持一样痛苦,她为什么还要逼自己放弃?
至少现在,她还能抓住她,还没到她放不放弃都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如果现在错过了,她会后悔一辈子。
刘小蝶很年轻,经常唱歌跳舞,身子骨也不错,缓了没多大会儿,捆绑的酸麻感就过去了。
眼前的局面几乎没有悬念,如果是真正的刘小蝶,肯定下不去手捅自己,她只会跪地求饶,赵叔不插手的话,这一招确实有用,可赵叔不可能不插手,他是冯正德专门交代来辅佐冯卓然的。
求饶是没用的,等于走了原主的老路,顾朔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避开要害,捅自己一刀。
反正她现在没痛觉,主动捅一刀能博取女主最多的原谅,还能堵住赵叔的嘴,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顾朔风靠着十字木架,稍稍站直了些,脚上的高跟鞋早就丢了,她穿着单薄的丝袜站在潮冷的泥地,攥了攥手中沉甸甸的短刀。
“卓然……对不起……来世咱们再做好姐妹!”
泫然欲泣的脸孔,冻得隐隐泛白的脸颊,洁白的贝齿颤在唇间,水蓝色的府绸旗袍晕着薄光,顾朔风两手反抱着短刀,照着自己的小腹狠狠扎下!
当啷!
许轻岚一把拉住了顾朔风的手腕,短刀惯性甩了出去,撞在一旁砖墙,又掉在地上。
顾朔风微微睁大眼,身形被许轻岚拽得歪斜,几乎趴进许轻岚怀里,识海里的系统提示叮叮个没完,一会儿涨一会儿降,反复了好几次,不是系统坏了,就是女主有问题。
冯卓然对刘小蝶顶多是朋友之谊,好感值绝对不可能爆到99这么高。
99离至死不渝只差一步之遥。
原剧情里,冯卓然能下狠手划花刘小蝶的脸,还对她之后的凄惨生活不闻不问,已经充分说明她绝对不可能对刘小蝶抱有这么深的感情,顶多也就是八十多好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不是系统故障了,那显然就是女主出了问题。
她到底……有哪里不对?
不等顾朔风想明白,门外传来嘈杂声。
“赵叔!您来了!”
“大小姐呢?”
“大小姐在里面。”
“怎么锁着门?”
“这……这不怪弟兄们,是大小姐要锁的。”
哐啷!哐啷!
铁门晃搡了几下,一道浑厚沉稳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小姐,是我,老赵,您开开门,我有事儿找您。”
顾朔风暗自啧舌,这赵叔来的太不是时候,他要掺和进来,绝对没她的好。
当务之急是赶紧扎自己一刀,总好过打断腿几个月不能动弹。
顾朔风挣开许轻岚,弯腰就想捡地上的短刀,指尖还没挨着刀把,身旁黑影罩过,许轻岚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门口走!
“卓然?大小姐?你……你这是?”
咔啷!
拉开门栓,打开门,赵叔抬手正要继续敲,见许轻岚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可再一看她身后拽着的顾朔风,脸色隐约有些不好。
“大小姐这是想带她去哪儿?”
“这件事已经查清,她是被葛九利用,罪魁祸首还是葛九。”
赵叔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和冯正德差不多年纪,十几岁起就跟着冯正德做事,如今已有三四十年。
赵叔颌首,“这我知道,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放了她,她这种用罢就扔的弃子,根本不可能钓出葛九,倒不如杀鸡儆猴,敲打一下冯家其他人。”
许轻岚的声音温柔而又不失威仪。
“谁说弃子没有用?我倒觉得她很有用。”
“哦?怎么说?”
许轻岚示意赵叔跟着她上了台阶,一路出了地下室,推开了仓库大门。
仓库外更深露重,夜色浓沉,月光惨淡地落在地上,院中草坪枯黄,只有几丛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冬青还油绿绿伸展着枝叶。
一阵夜风拂过,寒气越发深冽,娄胜没忍住缩了缩脖子,抱着胳膊跟在许轻岚身后的顾朔风更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原本刘小蝶是有呢子大衣的,可她是在后台卸妆准备下班的时候被打晕从歌舞厅后门顺走的,大衣就落在了后台。
许轻岚转眸看了她一眼,手拽着呢子大衣,滞了一下,又松开了,神色冷淡地继续朝前走,只是脚步明显快了不少。
从后门进了洋房,坐老式电梯上了二楼,再度回到书房。
一楼烧了壁炉,整栋洋房都烧得暖暖烘烘的,许轻岚没有坐回那宽大的书桌后,转身做到了一旁欧式旧白描金的沙发。
丫鬟帮她脱掉外套挂在衣架,又端来暖烘烘的茶,英式小瓷杯绘着绕枝蔷薇,淡淡的红茶香弥散开来,许轻岚轻抿了一口,一路从舌尖暖到胃里,很舒服。
许轻岚并不渴,也没什么心情喝茶,咔哒一声放下茶杯,刚想跟赵叔接着谈,抬眸正瞧见顾朔风瞄着她热气腾腾的茶杯抿着干裂的嘴唇。
许轻岚看了看那茶,又看看了顾朔风,双腿交叠,优雅地再度端起了茶杯,吹开浮沫,连喝了两口。
“今天的茶谁泡的?”
冯卓然一贯对下人和气,女佣也没多想,抱着托盘规规矩矩回道:“是我,大小姐。”
“很好,回头告诉冯伯,加你一个月工钱。”
冯伯是冯家家生子,打从生下就在冯家做事,很得信任,冯卓然的母亲去世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管着。
女佣又惊又喜,连声道谢,喜滋滋退了出去。
许轻岚在顾朔风眼皮子底下,喝完了一整杯又暖和又解渴还味道不错的红茶,眼角余光看着顾朔风下意识抿嘴唇的举动,心满意足地又倒了一杯。
赵叔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为什么觉得她有用?”
“我觉得……”
刚说了三个字,许轻岚瞄到了顾朔风光着的脚,这一路走来,脚底的黑晕到了脚趾,丝袜也刮滑了丝,一路从脚踝滑丝到了大腿,越往上裂开的越严重。
之前在地下室灯光昏暗,没看清她还穿着丝袜,如今再看,丝袜里面的腿白了两个色号,怎么看怎么扎眼。
许轻岚转头看了眼赵叔和娄胜,他俩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也正看着顾朔风。
许轻岚突然心情烦躁,啪地重重搁下茶杯,冲着顾朔风指了指墙角。
“站那儿去,别在这儿碍了我的眼。”
墙角有个半人高的花盆架,上面摆着一盆散开的君子兰,紧挨着花盆架的是厚重的实木书架。
顾朔风走到花盆架边站住,刚想转身,许轻岚又道:“把那架子搬出来。”
顾朔风偷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挪出花盆架,连同那盆君子兰一块儿挪到了书架前。
许轻岚指了指那空出的角落。
“你,站进去。”
“什么?”
顾朔风怔了下,看看那狭窄的角落,再看一眼淡定自若的许轻岚。
女主是不是脑子有坑?!!!
“干嘛这么看着我?失聪了吗?我说站、进、去!”
顾朔风吸气……呼气……
好,你是女主,我让着你!
书房每天都有人打扫,打扫的也非常细致,角落之前虽放着花盆架,依然很干净,连搁架子的痕迹都没有。
顾朔风勉强忍着洁癖挪了进去,刘小蝶身形娇小,这么往里一站,书架刚好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白天捉虫,所以明天白天的更新提示大家都不用理会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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