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小说:在吗,离个婚 作者:王三九
    这个狗男人既想要复婚,也想要孩子,许意怎么可能遂他的愿。

    身体是她自己的,想干嘛由她说了算。

    当初喜欢他的时候,她照顾他生活上的一切,毫无怨言,那是她心甘情愿,乐此不疲,没人逼她也愿意做。

    现在不喜欢了,做什么都看她心情。这个孩子,显然,许意没打算要。

    顾深远站在许意对面离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修长的指腹不动声色捏皱手里的单子,语气仍然尽量的平静从容,“许意,你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了。”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也是我的。”

    “哦,是你的吗?”

    “是。”

    “那你自己生啊。”许意淡声陈述,“生产对女性的危害想必顾先生你应该清楚吧,一我不是你的妻子,二不爱你,三和你利益无关,我为什么要冒风险给你生孩子?”

    她说的三点正中要害。

    顾深远却只听到她说的第二点。

    她说她不爱他。

    看着女人文文静静和平日无恙的小脸,顾深远似乎回想到很久以前,她穿着素净的长裙,站在他跟前像只受惊的小鹿,温吞吞地告诉他,顾奶奶让他娶她。

    那时,她看他时满眼都是少女心思,藏都藏不住。

    -

    许意在许映画和小叔的陪同下去做流产手术。

    最佳流产时期是停经后40-60天。

    如果流,刻不容缓。

    流产前,做玩相关检查后,医生却告诉他们,许意的身体某些部位有炎症,体质一般,流产危害大,以后再想要孩子的话不仅困难,并发症也很多。

    “那怎么办?”许映画有些焦急地问。

    医生建议他们还是把孩子生下来,或者等过段时间,如果炎症退却的话再做,但到时候可能错过流产的最佳时期。

    自己的身体,许意多少是清楚的,

    许映画不是很懂妇科方面的知识,把单子翻了又翻,迟疑又小声地问:“这个炎症和姐夫有没有关系?”

    已经走到门口的许意回头:“和他什么关系?”

    “就是……太猛了,对你比较粗鲁的话,是不是更容易让你得炎症?”

    “……和他没关系。”

    “哦。”许映画嘀咕,“反正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他们在做检查的时候,顾深远接到一个商务电话便走了,对此许映画难免吐槽一番,无非是说他只想要孩子什么的。

    许意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好人,但在这方面,她还是有点了解顾深远的。

    他想要孩子,但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他们结婚两年也没孩子,他对此没着急过,知道她身体不易受孕,做好丁克的准备。

    只能说,这个孩子的出现,算一个意外的惊喜,他想复婚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他不喜欢她,有什么必要复婚呢,两个人为孩子继续过无爱的婚姻吗。

    许意过腻了。

    没能流产,许意依然是个孕妇,以后必然需要人照顾,为此,许彦之替她们请了专门照顾孕妇的保姆。

    怀孕后的生活,和往常没太大的差别。

    许意照常看书学习,和A国教授交流,偶尔,许映画会翻翻那本剑桥雅思题集,对未来充满担忧。

    看许意这样子,她还是想要把孩子流掉。

    只是,孩子一旦月份足的话,再流产的话对身体损伤可能更大。

    -

    气温季节性渐暖,院中花香弥漫。

    许意又发胖了。

    自从离开沁园后,她的胃口和睡眠都比以前好很多,小日子过得有滋有润,偶尔再充当下家长,处理许映画的事情。

    许映画的生活圈子颇乱,她自己算是名副其实的渣女,伤了不知多少小男生的心思,她自己都打趣说就等上天派一个男人来收服她了。

    外面阳光正好,但风有些大,许意便去阳台上隔着玻璃晒太阳,把地上的蒲团拖到小方桌下面,开启简单的日本下午茶模式。

    屁股刚坐下去,许意便觉着咯人,再一看,蒲团上有一串佛珠。

    看到这一串朱红,许意才产生疑问,家里的这些玩意都是哪来的,蒲团又是从哪里搜刮来的。

    许映画去过寺庙?去那里干嘛?撩小哥哥?

    寺庙不是只有和尚吗……

    许意正疑惑时,楼下传来一阵车鸣声。

    是她没见过的车。

    但从车上下来的人,她见过,认识,但不熟。

    家里保姆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车辆豪华而随意开门,守卫在外的保安也恪守岗位,需要请示许意后,没得到允许,不相关的人不可以进来。

    “是吗……这么严格的吗?”赵琴兰唇际挽起,看了眼许家别墅,“当初,我也算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听到这一句,正朝这边走来的许意似乎知道为什么许父一直住在这里,几十年来没换过房子。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如同许彦之所说,许父是个痴情种。

    “赵女士。”许意没有请人进来,而是自己走出去,“你有事吗?”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家里没水。”

    “……”

    倒是个敷衍的理由。

    “那我就直说了。”赵琴兰美丽的脸庞微微低垂,五十来岁的女人,却仍然有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不无煽情地告诉许意,她当初抛弃是迫不得已。

    许意生父不详,而赵琴兰要嫁豪门,自然不想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

    一直以来,这件事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拔不掉,偶尔想起会钻心的痛。

    “是因为只有我一个女儿才来找我的吗。”许意突然开口,“你生不出孩子了吧。”

    “你……”

    “我之前去医院检查过,我不易受孕,和家族遗传有一定关系,想必赵女士你也是。”

    赵琴兰面色微变。

    “说了这么多,赵女士不如直接说目的吧,咱们都别浪费时间。”许意浅笑一声,看似爽快,实际上半点面子都没给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

    “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想走。”

    “也许你该找找你的亲生父亲。”

    “也不想。”

    “如果我强行带你离开呢?你觉得许彦之会管得了吗?”

    赵琴兰的话音刚落,一个男声突然轻飘飘地传来:“你带她离开试试?”

    赵琴兰车子的对面,停放着顾深远的黑色迈巴赫,他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和他的车一样无声无息,低调却不低微。

    “赵女士想必忘了这里是云城,不是你的小国家。”顾深远走过去,慢条斯理的语调里却蕴含嘲讽,“只要我在,你连她一根头发都动不了。”

    看到她,赵琴兰面色微变。

    顾深远的到来成功将她的计划打断了。对于许意,赵琴兰无非是卖情怀,搞强制,现在许意不买情怀账,顾深远也不可能让赵琴兰为所欲为。

    许意没给赵琴兰太多的眼神,“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休息。”

    话说到这坎上,再不走,赵琴兰的颜面往哪里放,爱慕她的人想必都不相信优雅高贵的赵女士有一天会被人拒之门外,悻悻离开。

    许意不会原谅赵琴兰,连她进门的机会都没给。

    至于顾深远,她也没打算给,撵走赵琴兰,她又拧眉看他。

    顾深远目光总是有的没的落在自己肚子上,许意有些紧张,她之前对他说的是把孩子流掉,但其实并没有。

    她现在发胖了,穿的衣服宽松,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好在顾深远没看太久,没怀疑什么,把停在远方的车子开过来。

    他的车后,还有一辆车。

    许意诧异:“你,你干嘛?”

    “给你请了保姆。”顾深远一边说,一边指挥人把后备箱的东西拿来,“还有一些补品,不知道你用不用得到。”

    “补品?”

    “女人流产小月子也是月子,不要掉以轻心。”

    顾深远不客气地把大门打开,指挥手下的人进出的,将车里的东西卸下来后,又给许意介绍请来的保姆,她们会做许意喜欢的粤菜。

    他突如其来的好,让许意有点懵,怀疑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把该送的送达后,顾深远没有多逗留,连午饭都没留便走了。

    这两个不速之客,都让许意挺意外的。

    顾深远送来的东西太多,保姆收拾一下午都没收拾好。到了晚上,他派送来的保姆给许意做了晚餐,饭菜味道确实符合她的胃口。

    对孕妇来说,饮食很重要,吃好睡好心情才好,胎儿才健康。

    天色渐晚,许意坐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迟迟没等到许映画。

    许意打过电话,无人接听,怪让人担心的。

    想着要不要给她朋友打电话问问时,许映画总算回了一条信息:【姐,我今晚不回去了。】

    许意:【为什么?】

    【我最近在泡一个男人。】

    【男人?帅吗?】

    许映画:【帅倒是挺帅,惨绝人寰的帅,但……他是个和尚。】

    许意:【?】

    许映画:【哎,我都坐他腿上了,他还不鸟我。】

    许意:【别玩得太过火。】

    初步估计,小丫头今晚不会回来了。

    许意准备洗洗睡时,又接到一个电话。

    万万没想到,是顾深远打来的。

    接听后,她轻轻“嗯”了声。

    那端,很久没有动静。

    许意打破沉静:“有事吗?”

    “……是我。”

    男声沙哑暗沉,很明显地,他喝醉了。

    以往,他因应酬喝多的话,许意会体贴地送上解酒茶,严重的话,药和温水都随时备着。

    现在,她都不太想搭理他。

    听着那端模糊的男声,许意直言道:“有事快说。”

    顾深远:“意意。”

    “……”

    什么玩意,叫得这么亲切干嘛。

    吃了多少花生米,醉成这样。

    别说他们现在离婚,哪怕结婚时,也不曾亲密到这个称呼。

    许意知道他白天欲言又止,想和她多呆一会又怕自己和赵琴兰一样被撵出来,所以主动离开得果断。

    但她不知道大晚上这个狗男人还有给她打电话诉衷肠的想法。

    隔了许久,顾深远才开口:“水禾广场的项目停了。”

    “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不想离婚,并不是因为这个。”

    “干嘛突然和我说这个?”

    “我后天去美国出差,可能要半年才回来。”

    听得出来,顾深远的醉意不浅,隔着通话电波,嗓音克制而压抑,像是电影里冗长煽情的道别。

    许意语气不变:“所以呢?”

    “半年内,你可能见不到我,我怕你想我,又不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先打给你。”

    “?”

    她看他不是喝醉了,而是有猫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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