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响:变革的余音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久远的如同隔了一整个世界。然而闪着光的回忆不论经历怎样的抹杀,都依旧会在混沌与浩劫后重现昔日的光彩。

    正午刚过,本丸的天空阴沉沉的。可能因为之前几天才下过雪,庭院里的温度依旧很低,屋檐下挂着融化后又凝结的冰晶。

    不过这并不影响点着暖炉的室内,在被装饰的有如大阪城般华丽的大广间里,这座本丸的审神者正在和她的付丧神们坐在一起用花札玩抽鬼牌。

    “好久没有和大家这么玩了。”时龄奔三的女性长发在脑后扎起,手里则是打开了一个木漆盒子。这个人才做完工作从房间出来,还没好好休息就拿走了歌仙兼定的花札牌:“你们可不要欺负我啊。”

    她周围坐着的是整个本丸所有的的七振胁差,今天并没有安排他们出阵或者当番。

    “请不要这样说。”物吉贞宗帮审神者把盒子里散落的花札牌拿出来整理好,这振寓意为幸运且在这方面表现优异的胁差,对自家主人口中所谓的欺负体会的更深一点:“您教会了大家很多东西,而且抽鬼牌这样的游戏一直都是主公赢哦。”

    坐在审神者左右两边的少年是粟田口刀派的成员,他们两个的内番服几乎一摸一样。鲶尾藤四郎探头从堆好的牌里抽出了一张在自己手里小心藏好,头顶翘起的一缕头发在审神者面前晃过:“要说欺负也是主人你欺负我们的诶,一定有偷看!”

    噫,怎么可能嘛,这也太小瞧我了。这座本丸的主人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非常欠揍的嘚瑟了起来:“你猜?”

    啊呀,主人又开始了,一身红色运动服的堀川国广干笑着抽走自己的那一张牌,不过如果要猜赢家的话,他一定会把那票投给审神者。

    “趁着这机会难得,这次就教教你们好了。”牌已经全部发完,每人手里都有五六张,按照一般的规则,接下来就要互相抽了。不过这一次审神者好像兴致大发,她抬起手指在骨喰藤四郎的花札牌上划过,现场给这群输多胜少的付丧神们教学:“像是这种的话,要观察对方的表情,看。”

    正说着她就很果断的抽走了其中一张,刚好和手里的另一张牌凑对。而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的白发胁差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恩……骗人,兄弟的表情根本没有变化!”很明显私下进行过相应训练的鲶尾,在视线和骨喰交流过后确定对方绝对没有什么表情变动,睁着他的大眼睛抗议了起来:“这种理由才骗不过我们!”

    结果不止是审神者笑得花枝乱颤,笑面青江也乐不可支。这振大胁差因为正对着审神者和骨喰,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确实是表情的问题。”笑面青江的食指竖在自己面前,眼神跟随着自己手指来回移动:“专注是好事,但是越是在意的视线,越会让人察觉啊。”

    啊……是这样吗。骨喰低头看着自己的纸片,视线试着跟着那张单牌移动。

    果然,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

    不经意的又学会了新的东西,表情很少的白发少年深吸一口气,对下一个—浦岛虎彻伸出了手。但是这刚学会的技巧完全用不上,浦岛的表情太明显了,根本不用猜。

    肩膀上趴着乌龟的浦岛虎彻苦恼的揉着自己柔软的头发,不论掩饰还是伪装对他来说都太难。他捏着自己的脸颊,结果表情更僵硬了,索性直接放弃思考:“我不管啦!”

    “哇啊!”

    被突然抽走牌的笼手切江惨叫出声,这个靠直觉的家伙在玩抽鬼牌上实力一点也不弱。不要啊!难道今天第一个出局的是自己吗!

    愉快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大约到了天色将暗的时候,出阵的第一部队回来了。

    庭院里面一下子喧闹了起来,不过审神者并没有起身,她抽走了骨喰手里最后一张对牌打了出去,毫不留情的判定今天的倒霉蛋是笼手切江。

    “收拾这里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哦?”审神者吩咐完后转头看向大广间门口,今天第一部队的队长蜂须贺虎彻正站在那里,身上的护甲带着明显的划痕还有浅浅的血迹,很显然是出阵回来第一时间找来这里:“今天的战果如何?”

    “为您取回了胜利,万幸不负所托。”青年全身上下的武装在浅浅的暮色下依旧金光闪闪,他右手握拳抵在胸前,向他的主人弯腰行礼。不过审神者第一时间察觉了对方还有没说的话,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向胁差们挥手告别。

    “去我那里慢慢汇报吧。”

    目送着主人和蜂须贺走远的胁差们并没有丢下笼手切一个人收拾花札,除了浦岛虎彻和堀川国广,他们两个几乎马上就起身离开了。不过大家都表示理解,今天出阵的队伍里还包括了长曾祢虎彻和和泉守兼定,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应该是正在手入室接受修复,刚才蜂须贺还特意给浦岛了一个眼神示意。

    骨喰藤四郎默默的和兄弟收拢着散乱在地席上的纸牌,他抬起头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少有的发了一下呆。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白发的胁差收回视线,将手里的牌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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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吧,尽量简明扼要,你这一身伤我看着都疼。”审神者拉开自己房间的障门进去,招手引燃灵力将烛灯点起,昏暗的职务室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是……”有些迟疑的打刀坐姿端正优雅,手指规矩的搭在大腿上。按照审神者的意愿,优先将最重要的事情报告出来:“您之前要我留意检非违使的变化,这次出现了。”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审神者依旧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她抬手揉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抬手指向蜂须贺身边的立柜书架,这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打刀会意将审神者要的资料卷抽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真是用现实抽我一耳光。”解开卷纸上的红绳,露出些许疲惫的审神者展开了这卷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划着相关的信息。

    “我不太明白,主上。”坐了回去的蜂须贺前倾身体看向卷纸,上面的内容并不是什么机密,它们来自这个本丸所有刀剑男士的口述,用以描述他们面对的敌人:“我们要做的不是消灭敌人吗?”

    审神者食指在卷轴上一列一列划过,最终找到了想要的内容:“对于刀剑男士来说,要做的是消灭敌人没错。”

    “但是审神者这边不仅仅是如此。”她伸手从旁边的卷纸山里摸出了一个带着小铃铛的文件,这意味着这份文件由狐之助送达:“我以前有讲过吧,审神者间也有各自立场。”

    目标是消灭时间溯行军甚至是检非违使的主战派,优先维护历史及历史人物的温和派。

    以及她这样,被忌惮和反感,看不出究竟有什么倾向的中立派。

    但居中并不意味着“怎样都行”,真要说的话,她所在的派系负责着从更高的层面判定所有人要做的事。

    可惜如今看来,有人越界打破了他们和时间溯行军以及检非违使三者间脆弱的平衡。

    “目前还不知道是哪一方伸的手,在事态严重之前只能等了。”审神者看着面前的记录,不得不将这个情报暂且搁置:“你先去手入,关于这次出阵的其他信息,晚些再整理给我。”

    蜂须贺虎彻提起身旁的打刀,临走时被审神者叫住。

    “二姐啊,明天的近侍是谁?”

    曾经对二姐这个名字致谢不敏,到如今毫无波动,蜂须贺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能怎么办,只能随她了:“是歌仙兼定。”

    审神者哦了一声仰面倒在地垫上,伸着懒腰舒展自己的关节:“运气真棒啊他,这周第二次了。”

    在最后一丝余晖收敛在天边后,昏暗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

    距离这第五年的新年还有大概两个月了,不管以后会怎样,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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