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图南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脸红个什么劲儿?他转头看向史太医:“目前当务之急还是陛下的武功。”
史太医也发愁,“陛下武功并未恢复。”
江图南诧异:“不是说昨晚……”
当时的目睹者实在太多了,一夜之间,皇帝看中宫女,当场临幸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一个年轻英武的皇帝,这点儿风流韵事算不得什么。但在江图南这些人眼中,却关系重大。
戴元策赶紧摆手道:“江大人别听那些谣言,陛下并没有……”
“已经到那地步了,还没有成功!”江图南难以置信。
比起查明文昭仪醒酒汤的来历,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这种加了料的醒酒汤皇帝喝了多久,该不会真的……
戴元策连忙道:“是那易氏女别有心思,陛下并非真要临幸。”昨晚的事情皇帝明显不想多说,他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史太医道:“可是这些日子,陛下也未曾召幸别的妃嫔吧。”
一阵沉默。
几个人面面相觑。到底是行还是不行,您老人家给个答案啊!
按理说身为外臣,不该关心这些宫闱隐私,奈何这件事一来关系到皇帝的武功,身为当世最年轻的武道宗师,武功一向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二来关系皇朝延续,江山稳固,一个没有继承人的皇朝,只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我们外臣,不好谈论此事。依我看……”史太医顿了顿,“不如请通王殿下前来试探一二。”
通王谢晟是皇帝的弟弟,外臣不好干涉内宫,但家人就不一定了。
江图南眨了眨眼睛,笑道:“也好,正好通王殿下风流不羁,府中多有美姬。”
***
针工坊里,气氛跟以往大不相同。
谢景坐在靠窗的绣架旁边,一脸麻木地望着眼前的白绢,半天不带动弹的。
这般光明正大的偷懒,却没有任何人斥责。甚至宋掌事还体贴地叮嘱了一句,“易姑娘身体不适,可以早些回去歇息,这些小活儿并不重要。”
至于什么珍珠线,大家好像全忘了这茬儿。别说文昭仪因为牵扯到下毒一案,被软禁起来了。就算没有软禁,也不会有人因为这点儿丝线来找谢景麻烦了。内库也早早送来了替代品。
毕竟是皇帝相中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主子娘娘了。
谢景满心的憋屈,她能感觉到,四周几十个少女,做活儿的间隙,都在偷偷打量着她,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
谢景却恨不得把手里头的针扎到那个冒牌货狗东西的眼睛里。
整个针工坊里,唯一还保持着冷峻面孔的,可能只有王嬷嬷了,始终在背后阴恻恻地盯着她。
难得这张丑陋的脸孔,如今竟然变成了自己看得最顺眼的一张。
触到谢景“友善”的目光,王嬷嬷一个哆嗦,赶紧垂下头。
徘徊良久,瞥见殿外小道上熟悉的身影。王嬷嬷很快找了个借口溜出去。
到了隐蔽的角落,小宫女躬身一礼:“嬷嬷。”
王嬷嬷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消息打听清楚了?”
“我听在富春宫小厨房里服侍的姐姐说,昨日淑妃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
王嬷嬷大喜,果然不出所料。
她转头恶狠狠盯着大殿。以为凭着三分姿色勾搭上皇帝,就从此高枕无忧了吗?小贱人,这宫里头想要勾搭陛下的美人多了去。尤其皇帝膝下空虚,连几位娘娘都翘首以盼等着圣驾临幸,沾些雨露,好早日生下龙子。轮到你一个罪臣之女翻出浪花来?
她自认为得罪易素尘太狠,若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自己铁定讨不得好处。既然如此,还不如及早下手将人摁死,同时又抱了淑妃这根金大腿,一举两得。
大殿内的谢景并没有预料到这些小人物的心思,在她的眼界范围内,王嬷嬷之流压根儿没有痕迹。
安生的日子过了几日,并不见那冒牌皇帝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谢景稍稍放下心来。这种束手无力,只能等着别人摆布命运的现状,让她非常憋闷。
而烦恼的姿态落到宋掌事这些人眼中,却多了另一重含义。要知道,历朝历代,临幸过一次被抛到脑后的宫女多了去了,这样的宫女还不如没有被临幸过呢。等熬到出宫的日子,还能凭着清白身子嫁户好人家。这些临幸过的,是绝不会被放出宫的。
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谢景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只纳闷,怎么事情过去这么些天了,这些女孩看自己的眼神越发诡异呢?
这一天清晨,刚到殿内。
宋掌事点了谢景,沈月霜,还有一个叫翠儿的宫女,指着三个黑漆描金盒子,“这是淑妃娘娘的富春宫要的时令绢花一百二十对,你们送过去。”
盒子里整齐地摆着一枝枝绢花,栩栩如生,精巧非常。这是针工坊这些日子赶制的。春夏季节的时候宫人打扮多用鲜花,如今天气转冷,鲜花减少,日常梳妆打扮就得开始用这些绢花了。
谢景应了一声。
宋掌事看了她一眼,低声提醒道:“是指明了让你去的。”
谢景一愣。
看她呆呆的模样,宋掌事只能说得更直白些:“淑妃娘娘对咱们宫人向来严明,你去了要谨慎些,可别给咱们针工坊丢脸。”
谢景怔了怔,他不是笨的,听出宋掌事这是在拐着弯儿说淑妃脾气大,不好伺候,让自己小心点儿。
但是……淑妃脾气大?印象中那个娇憨动人的少女,哪里会有脾气大呢?只是任性了些,有点儿像沈月霜,比较单纯直爽罢了。
回想着淑妃刚到自己身边为侧室,甜甜地叫他景哥哥的模样,还有听说文氏给自己送汤羹,也仿照着日日送点心的举动,还有点儿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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