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带着侵略性, 云舒被她亲的一阵憋气,抬手撑住她肩膀。
听着他发出抗议的闷哼声, 谢景才起身放开他。
低头看去, 云舒脸颊通红, 眼睛泛着水润。
“你别乱来”他愤愤然抗议着。
“是谁上次说要乱来的”谢景低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云舒不服气地道“乱来也要分对象好吧。”
谢景笑了一声,“那要是换了贤妃,就是合适的对象了吗”
云舒跟贤妃有什么关系。
“那换了季寰呢”谢景状似无意地问道。
云舒怎么越扯越远了
“我看你很欣赏他的样子。”谢景轻描淡写地道。
云舒他是很欣赏季寰,那又怎样呢。
“北离王明日就要启程离京了。”
三天前, 慕荣佩已经离开京城,明天则是季寰预定的启程日子。两大藩王一前一后离开,今年的朝贡总算平平安安结束了。
“是啊,他再不起程,我要忍不住撵人了,谁让他整天赖在在宫里头, 你都不得空闲。”谢景叹道。
云舒瞪了他一眼, 季寰前几天是经常入宫, 都是因为北疆兵马裁撤的事情,十几万大军的裁撤安置可不是简单一句话, 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好在这几次季寰面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 两人谈得还挺好。
要说季寰在这个宫里还有什么留恋的,肯定也是惦记着她呃, 她不是易素尘,
这么想想, 北离王还真是悲剧啊。
同样悲剧的还有易玄英,他倒是对这件事看得很开。
想到易玄英对自己的态度,云舒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半年多来易玄英对他格外体贴细致。尤其前天谢景秘密暴露,他还想要带着自己离开宫廷来着。
以普通武将来说,这也照顾地太过头了吧
这些天云舒一直被谢景占据了全部心神,都没来得及细想,如今两人和解了,终于能从头开始思考这件事。
立刻发现,易玄英不会是将自己当做易素尘了吧以为两人是互相穿越到对方身体里。
喂,她不是啊
这件事该怎么跟他说明
谢景凝望着他,突然问道“以前的你,叫什么名字”
云舒回过神来,坦白道“云舒。”
谢景反复低吟着两个字,想到信笺上那朵亮丽的小云团,垂下视线。
“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云舒嗯了一声,小声道“你以后私底下就叫我这个名字就好。”
谢景立刻开口“云舒。”含笑凝望着他,带着期盼。
云舒知道她的意思,小声道“谢景”这是他头一次呼唤这个名字,声音有点儿发颤。哎,还是便宜师傅叫起来顺口。
谢景低笑出声,两人在同一个被窝里头,气氛不免有些暧昧。云舒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到粉红色的泡泡围绕在附近,散发着棉花糖的香甜气息。
嗯,要不要真的干点儿什么呢这个诡异的念头刚刚冒出小耳朵,正探头探脑着,对面谢景俯身亲了他额头一下,然后爽快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先回去了,早点儿睡吧。”替他拢好被角,温声叮嘱,转身离开寝殿。
就这么走了云舒懵逼。
怔怔望着某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头的小失望慢慢放大。
喂
等到谢景彻底走远了,在静谧一片的寝殿里,云舒怨念地望着垂下的帷幕。
完蛋了,今晚肯定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云舒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上了早朝。
早朝结束之后,回了乾元殿,发现某人毫不客气地出现在了往常的位置上。
云舒心头一暖,坐到了御座上。
谢景跟以前一样利落地分着奏折,一边问道“利州干旱的折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么快就直奔主题正常的办公室恋情,开场白不应该先有两句甜甜的情话吗
哎,这家伙是别指望了。
云舒收敛精神,也很快进入状态,“早朝的时候户部左侍郎王重高也提起这件事。利州的旱情并不算太严重,但比往年欠收三到四成是肯定的了。”关键是这两年云舒准备动工连通南北的运河,其中前期最主要的施工点就在利州。
“朕想着干脆以工代赈,征发民夫集合,提前开工算了。”云舒说道。预计开凿的运河不仅能贯通数郡,畅通商道,而且还能大幅度调节南北水源,彻底解决几个州郡经年累月的干旱问题。
“这样大的工程,只怕要耗费数年之久。唯恐百姓恐惧,人心不稳。”
“可以分阶段施工,再说,有了新制成的火、药,耗损的人力不会那么惨烈。”云舒说着。
古代凿山开水的大型工程,几乎都是劳动人民的血汗铸成,需要征发的民夫成千上万,中间累死的不计其数。所以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民变。
“只要完成一部分,百姓就能体会到水流调派的好处,从此不必受旱涝之苦,同时畅通的商道能赚来更多银钱,正好支撑下一步的工程费用。”
“这么着急吗”
“当然,从今年开始,朕推测着,天下将会有更多的人口诞生。”
任何朝代一旦进入稳定的发展期,就会迎来人口增多。而化肥的推行,让粮食丰收,更促进了人口繁衍。人口太多,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谢景想了想,“草原之上,一旦有强盛的王朝,就算主君不想南侵,其人口繁衍增多,超出了能供养的人数,也只能南下侵略了。”
云舒眼睛一亮,想不到她也早就注意到了。草原民族南下侵略,一方面是为了抢夺更多的物资,一方面也能消耗多余的人口。
人口无限制的增多,绝不是好事。尤其在这个世界高产作物引入,人口已经不少了。但是在这个时代推行什么计划生育,是绝对不可行的,民风民俗扭转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只有让农业国转成工业国,才能消耗更多的人口。而工业国生产出来的产品,必须有畅通的商道来消化掉,不然会酿成经济危机。
所以他才坚持要将商道从东淮王府手中拿回来。从今年发行的新币,到开凿便利的运河。
“还有你惦记的船队。”谢景笑着补充道。
云舒连连点头,最新的消息,那两支舰队已经要抵达津川港了。正好开春,他可以借助这些船队,将京城最近产出的丝绸毛线琉璃盏运一批往外行销,填补国库的亏空。
“东淮王府慕荣佩父子不是肯吃亏的人。”谢景提醒道。
这些日子朝廷不仅铸造新币,开凿运河,还几次颁布新政,从税收等方面扶持非东淮王体系的商旅。
“朕明白,但他想要谋反也不怕。只要北离王府不与他沆瀣一气,大不了硬拼。”
云舒很乐观,东淮王府再有钱,兵马再强盛,也不及谢景多年来横扫天下的精锐。
他自信又乐观的模样看着真是耀眼极了。谢景望着,突然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然后趁着云舒反应不及的时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先去工部走一趟,等中午过来找你一起用膳。”
目送着她离开,坐在殿内的云舒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身份揭晓之后,都变成她调戏自己了
那个被他偷亲一下就脸红的便宜师傅能回来吗
接下来是惯例的君前奏对。
几名朝臣单独入殿禀报几桩朝政大事,最后轮到的是易玄英。
谈完了正事,云舒看距离午膳的时辰还有一会儿,起身道“陪朕一起逛逛吧。”
易玄英也很关心云舒这些日子在宫中的生活。两人一起去了乾元殿后的小树林。
清泉汩汩流淌在白石砌成的水道上,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问道“你不会是将我当成妹子了吧”
这样对易玄英也太残酷了。
他犹豫不决,反而是易玄英先开了口“陛下这两日感觉如何”
“挺好的,昨天朕见到她了,我们说开了。”云舒笑道,“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就行。”
易玄英仔细看着他的神情,确定是毫不掩饰的欣喜轻松,才放下心来。却又有点儿伤感。
云舒低咳了一声,道“看到这些松树,朕就想起前段日子你教导朕武功的时候。”
易玄英回过神来,笑道“陛下在武道上极有悟性,只是定力稍有不足。”
“你那时候就发现了吧朕其实并非是他。”
“是有些怀疑,但还是小妹的表现更加异常。”易玄英坦白道。云舒这里至少还有走火入魔这个解释,也在努力靠近人设。谢景那边简直一团糟。也亏得过往熟人中,只有沈月霜在,而且以前跟她来往不多,才至今没察觉。
云舒尽力和缓地道“那时候你一定非常难过吧。”
易玄英立时明白云舒想要说什么了,压下心头的酸楚,他望着郁郁葱葱的梅树林,沉声道“是曾经消沉过一段日子,但臣也渐渐看开了。人生匆匆,不过天地过客。而且见识到谢景这般玄奇的经历,臣也私心揣测着,也许小妹依然生活在另一个地方,日子比往常在闺阁之中更加幸福自由也说不定。”
云舒被他说的心里一动,来不及细思,他凝望易玄英,沉声道,“那你不好奇,我既然不是谢景,又是谁呢”
四周空气有瞬间的沉静。
“别说你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望着易玄英,神情严肃。
风吹过树林,带动几片梅花瓣洒落在云舒肩头。
易玄英凝望着他,专注而温柔,“不敢欺瞒陛下,臣是有过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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