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祈封紫菀为柳才人, 又赶黑天从姣仪馆回了勤政殿的消息,一大早起来就传遍了后宫, 后宫众人是如何猜测,如何编排, 如何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欣和一概不知。
她实在不想在仁明殿看见那位柳才人, 更懒得听妃嫔们冷嘲热讽,干脆传了御医的看诊,御医也很知趣,给她开了几服调理身子的药, 便让她多休养少走动。
秦欣和以此为由,闭门不出, 谢绝来访。
小丁香很是不赞同她这个做法,“主子找什么借口不好,干嘛非要说病了呢, 好像是被人给气病了, 哎肯定会被笑话的”
“老子还不知道会被笑话。”秦欣和坐在秋千上, 一边荡悠一边叹气, “她们被我欺负了那么久,好容易得这个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总是要被笑话,与其当着我的面,我憋屈, 她们也笑不痛快,不如我躲起来,让她们尽情去笑。”
“那这样主子就不憋屈了”
“嗯,还是有点,求个耳根子清净呗。”秦欣和说着,脚往地上一蹬,高高的荡了起来,“呦吼”
小丁香看她荡那么高,衣角翻飞着,怕的不得了,想看又不敢看,只捂着眼睛喊,“主子,你小心一点呀”
秦欣和这会心里特别透亮,因她昨晚做梦,竟破天荒的不是从那本的第一页看起,而是“遥想东宫时,也曾敬如宾”之后。
只道那日宫宴结束,魏承连怒气冲冲去了仁明殿,与萧虞初好一番争执,互相伤害过,两人躺在床上默而不语,萧虞初回忆了东宫时的种种,心中百转千回,又想傅少桓如今已有军功在身,将来他或是成婚或是袭爵或是在朝堂上大有作为,总归与自己这个皇后无关。
于是萧虞初向魏承连表示,自己愿意试着放下傅少桓,与他重修旧好,这魏承连一听女神要下凡了,立马开开心心的戴着绿帽做舔狗,一连三日都到仁明殿去。里当然不是这么写的,这是秦欣和对这段垃圾剧情一句带过的总结。
眼看着帝后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了,再不搞点事情出来就要团圆美满大结局了,萧虞初忽然得到消息,秦伯铮在朝堂上状告她兄长,用莫须有的罪名诬陷她兄长,可碍于秦步高为大晋立下如此丰功伟绩,魏承连明知她兄长是无辜的,却故作对秦伯铮深信不疑,还将此事全权交由秦伯铮调查,秦伯铮便将她兄长抓进刑部大牢,意欲言行逼供。
萧虞初恳求魏承连将此事交由另一个能秉公办理的老臣,却遭到了魏承连的拒绝,于是两人再起纷争,魏承连和她作对,当晚就去了秦步高之女姣嫔的宫中,可身在曹营心在汉,魏承连坐在姣仪馆里,仍惦记着的萧虞初,没多久就又回了勤政殿。
也就是说她把魏祈气走了,反而符合剧情。
在这段剧情中,完全是萧虞初的个人视角,她视角的秦家人各个是反派,就像秦家人之前看荣国公一样,嚣张,跋扈,恶事做尽。至于那个横空出世的柳才人,作者并未有任何着墨。
秦欣和猜想,既然是萧虞初视角,自然只展示萧虞初所看到的,也许自己打定主意关起门来过日子,这期间里正好也没有她的戏份,宠冠六宫的姣嫔娘娘就这么神隐了。
如果她做什么事都会符合剧情,那她干脆就一直神隐下去,就算有她的戏份,她也打死不出场
至于宫外的父兄
秦欣和停下来,忽然觉得不对劲。
秦铮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虽有登阁拜相的野心,但绝不会做出那等构陷良臣之事,萧虞初的兄长会是无辜的吗萧虞初为何一再恳求魏祈将此事转交由另一名老臣办理萧家在朝中根深蒂固,谁敢轻易得罪
只有秦铮这把无比锋利的杀人刀。
那魏祈拒绝萧虞初,会单纯只是碍于秦步高立下丰功伟绩说到底还是要借秦铮之手肃清朝野,且不能丢掉自己的仁善之名。
如此看来,中的内容也不可尽信,萧虞初也绝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女主角。
“主子,发什么愣呢快来尝尝奴婢做的花糕”
小丁香眼睛一亮,“这么快就好啦”
萍儿道,“那是,还热乎着呢,有小厨房可真方便。”
自秦欣和晋升为嫔,她宫里就有了小厨房,又添了两名厨娘,四名粗使宫女和四名烧火太监,家业可比之前大得多,不过秦欣和也没像刚入宫那会似的,和每个宫人都打好关系,她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以往,定然有人往她宫里安插眼线,她不情愿挨个试探,也不甘愿遭受背叛,因而只有小丁香羌活几个丫头能近身伺候,就连高明也只是听从差遣办事。
又过了两日,时至女官考核。
双儿不负众望,在众多一等宫女里脱颖而出,成功进了尚宫局做女官,虽只是司纪司的一个掌纪,但凭她那股坚韧的精神,产房传喜讯是迟早的事。
秦欣和有种自家孩子考上大学的欣慰感,特为她办了“升学宴”,桌摆院中,酒菜齐备,兴浓至极时,双儿卸下这段时间来的包袱和重担,嚎啕大哭了一场,说了好些心里话。
原来双儿从小没了爹娘,与弟弟一同被叔父和婶母收养,叔父家已有两儿三女,并不富足,她姐弟俩多吃一口,婶母的五个孩子就要少吃一口,婶母很不喜她姐弟,叔父思及兄长过世,只有留下弟弟一条血脉,每每婶母打骂抱怨,他也只维护弟弟,婶母便将气都撒在她身上,脏活累活苦活都让她干,又不给吃饱饭。
她咬牙忍着,渐渐的长大了,直到堂兄对她不怀好意,才忍无可忍的从那个家里跑出来,正赶上魏祈登基,礼部下来选宫女,她因此进了宫。
“本以为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幸事,没成想这般好命,遇着了主子,还能在宫里做女官。”双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子大恩大德,奴婢此生不敢忘。”
秦欣和看着双儿,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她对双儿并未那么上心,双儿不比玉竹会打探消息,也不比萍儿有手艺,双儿不识几个字,性格有点泼辣,若说优点,那便是勤快肯干,手里总是有忙不完的活计。
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孩,在她身边成长起来,识字算账不在话下,如今还当了女官。
人那么复杂,岂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她自诩有些小聪明,可用了一年也没有真正认识双儿,更不要提在她身边十一年来形影不离的紫菀。
如此复杂的人,又岂是区区几段主观意识极强的文字能概括的那本,证明不了什么。
秦欣和拉住双儿有些粗糙的手,笑道,“能不能别哭哭啼啼的不然,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怎么样”
秦欣和讲故事很有一套,院子里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粗使宫女和烧火太监纷纷凑过来听。
“说,从前有个书生,对,又是书生。”秦欣和在小丁香瞪大的眼珠子底下尴尬的清清嗓子,继续道,“说这个书生啊,上京赶考,他想快点到京城,好能安安心心的温习功课,便日夜兼程的赶路,有一天晚上,书生忽然发觉有匪徒暗中跟随,他素来文弱,哪里是匪徒的对手,就心生一计,故意偏离了官道,一直往坟茔走。”
听到坟茔,小丁香害怕了,“哎呀,是吓人的吗,吓人的我可不听”
大伙正听的入迷,哪容的她打岔,“别理她,主子快往下说”
“不吓人,你不要打断我,节奏都乱了。说那书生灵机一动,走到了坟茔,对着坟墓说,爹儿子回来了快开门啊那匪徒一听,吓的屁滚尿流,连忙就跑了。”
在秦欣和看来很无趣的笑话,把一众宫人逗的前仰后翻,笑声在宫墙外或许都能听到。
看众人这么高兴,秦欣和继续往下讲道,“书生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赶路,坟墓里却传来了阴森森的声音,你这不孝子,怎么才回来书生大惊失色,拔腿就跑这时坟里钻出一个盗墓的,盗墓一边得意一边骂,耽误你老子找宝贝,看老子不吓死你。”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好玩”
“还没完呢,盗墓的话音刚落,忽见一个老头拿着凿子刻墓碑,疑惑,问之,只听老头不痛快的说。”秦欣和模仿着老头的语气,“他娘的,哪个不孝子给老子立的碑,字都刻错了,老子出来改改”
这下宫人们笑的更来劲了,尤其是刚刚哭岔气的双儿,憋的脸都红了,“主子快,快别讲了”
秦欣和原不觉得有趣,被她们笑的也止不住要笑,这笑话就终止在此了,等玩闹过后,散了席面,进到殿中,她才继续讲给几个丫头听。
皆不知一个烧火太监趁着夜色溜出了姣仪馆,一路跑去勤政殿。
孙鲁一看他来,将人领了进去,“皇上,勤政殿的宫人到。”
魏祈盯着奏折,微微一抬手,那烧火太监心领神会,将今日秦欣和所做之事一一禀明,特意仔细的说了今晚的“升学宴”。
“你说她讲了个故事”魏祈这才抬头,“学来朕听听。”
烧火太监跪在地上,愁容满面的,“奴才怕学不来姣嫔娘娘那般绘声绘色。”
“无碍,一字不漏就是。”
这烧火太监是专业的眼线,最擅长学话,可让他讲笑话实在是为难,他拼尽全力也只还原了秦欣和的三分。
就是这样,也让魏祈忍笑忍的肩膀发抖,“后面呢这老头可也是盗墓的”
“回皇上的话,姣嫔娘娘就讲到这。”
“”
作者有话要说 魏祈这难道就是付费观看与录制资源的区别,,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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