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鲁和魏祈的关系就像是股民和股票
孙鲁在众多股中看中了魏祈的前景与发展, 将全部身家都投入其中, 为了在这支股票上得益, 他必须去打压和诋毁其他股票的持有人,不可否置,这是笔一本万利的买卖,可同时也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将他牢牢的绑在了魏祈的这条船上, 若是魏祈破产,他不仅会亏得血本无归, 还会遭到对家的报复。
他要保住魏祈, 也要自保,所以才会找到这来, 在这种一团乱的局势下,秦欣和无疑是最值得信任的盟友, 关键是,毫不设防,比较好拿捏。
这种话孙鲁当然不会挂在嘴边上,他只说自己信任秦欣和。
至于秦欣和打魏祈一巴掌的事, 要是魏祈过些日子好了,还记得这响亮的一巴掌, 那就算秦欣和活该倒霉, 要是魏祈不记得了, 他也不会讨人嫌的去打小报告。
“娘夫人试探过了, 这下总该信了吧。”
“我还有困惑之处想问问孙总管。”
“夫人尽管问”
秦欣和把魏祈扶起来, 脱掉他身上的鹤氅,让他坐到炉子边的小板凳上,“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秦安是皇上的血脉”
孙鲁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想摸清来龙去脉倒也不难”
是不难,可想摸清她这来龙去脉,没有个把月也是不行的。
看来魏祈早在庆功宴那会就有所怀疑,并即刻让人去查探了消息,就是说,魏祈早就知道秦安的身世,却一直没有动作。
“皇上的状况除了你我以外,还有谁知道静王监国又是谁下的命令”
听秦欣和这么问,孙鲁不禁松了口气,忙答道,“此事关系重大,奴才不敢走漏半点风声,只得冒险封锁了勤政殿,对外宣称皇上重病,需要静养,至于让静王监国,是无奈之举,也是权宜之计。”
静王生母身份卑微,静王妃虽系出豪门,但年幼失怙,一直寄人篱下,在这场争斗中静王府并无招架之力,的确是监国的好人选,可问题就在于静王府没有招架之力,若沈家步步紧逼,魏祈又始终不露面,他根本撑不太久,就会缴械投降了。
七七四十九日,哪是那么容易稳住的。
“这样,你连夜派些人手去金马寺,等天一亮就去告诉皇后这件事,就说皇上昏迷不醒,需在金马寺安养,这段时间请她来主持大局。”
“皇后”
“没错,勤政殿除了皇后以外不许任何人出入,她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萧虞初这个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河水就泛滥,给个碗就想要饭,给个窝就想下蛋,把大晋天下交到她手里,她不搞出一场腥风血雨我都算她老实巴交守本分,总之有她搅局,静王应当能夹缝求生,你只记住一点,死守住金马寺,皇上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孙鲁担惊受怕了三日,这下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那皇上奴才可就托付给夫人了夫人可不能,可不能再打啦”
秦欣和看了一眼脸肿了大半边,已经东倒西歪昏昏欲睡的魏祈,不觉轻笑了一声。
孙鲁见她笑,才放心的离去。
夜凉,羌活往灶子里添了一把火,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煤,感觉这热气够挺到天亮了,“小姐,没什么事我回屋睡去了,你当心点煤烟子。”
“知道了。”秦欣和一面应着,一面给魏祈脱衣裳,她累的满头大汗,偏魏祈还温吞吞的打哈欠,“抬抬胳膊呀”
魏祈哈欠打到一半,被她给吓的给咽了回去,然后老老实实的抬起了胳膊。
他能这么听话,多少也是归功于那一巴掌。
秦欣和觉得好笑,又有点后悔,魏祈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是最细皮嫩肉的主,她下手没轻没重的,竟然给搞成了这副样子,“好了,去睡吧。”
这三间瓦房其实挺大挺宽敞的,奈何原主人家都是矮个子,炕短,秦欣和在炕稍给他铺的被子,他愣是把脑袋伸到了炕头,和两个小崽子挨到了一块,两个小崽子也正酣睡,一个翻来覆去不老实,一个热的踢开了被子。
秦欣和无处落脚,有心去和羌活挤一宿,又不能丢开这三个需要人照看的主,只得抱着被子钻进炕橱里,对付着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冻醒了。
所幸这时天已经大亮,她披着衣服出门去,叫来藏在附近的暗卫,让他去弄两身魏祈能穿的衣裳来。
魏祈要躲在这,免不得让那两个丫鬟见到,她得给魏祈编造个合理的身份。
“安安,熠哥儿,快看,这也是你们的舅舅,跟小舅舅一样的。”
秦安不喜欢秦铮,也不喜欢舅舅,看到魏祈坐在炕上,一下就躲进了被窝里,倒是熠哥儿,或许从来没在睡觉的屋里看到过男人,对魏祈充满了好奇,“舅舅怎么都不动”
秦欣和想了一个很有童趣的说法,“舅舅只是长的大,其实年纪比熠哥儿还小,才三岁半。”
秦熠是个很天真的小孩,从不会怀疑任何人,他惊讶的嘴巴都圆了,“那我是哥哥吗”
“不对哦,舅舅的辈分在那呢,他是比小舅舅更小的舅舅,熠哥儿要好好照顾他。”
“嗯”秦熠连鞋都没穿,就从炕上跳了下去,跑到柜子里翻出了自己的小玩具,什么虎娃娃啊,小木剑啊,全都捧到了魏祈跟前,“给舅舅玩”
“真乖。”
魏祈虽然脑子不太清楚,但对三岁小孩的玩具还是不感兴趣的,他呆呆的坐在那,也不说话,也不动,让秦熠的热情落了空,小家伙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舅舅不理我”
秦欣和在魏祈跟前握了握拳,很不客气的命令道,“快,给我玩。”
魏祈一觉起来脸肿的更高,对那巴掌心有余悸,立刻拾起拨浪鼓,没有感情的摇了起来。
辰时,西厢房的两个丫鬟起来生炉子做饭了,小翠和往常一样先烧了一锅热水,端进正屋里给两个孩子洗漱,一进门,看到魏祈,不由怔住,“这,这是”
秦欣和解释道,“我哥哥,昨天夜里来的,原先在亲戚那住,我在这站住脚后就来投奔我了,他这儿不太好使,当孩子看就行。”
“哎呦模样这么俊,个子又高,真是白瞎了。”小翠摇了摇头,很是惋惜道,“你们兄妹俩,命都不好。”
小翠的低情商秦欣和早已习惯,根本就不往耳朵里进,一边给安安梳头发一边道,“去再烧一锅热水,顺便煮两个鸡蛋来。”
“哎”
小翠虽然毛病一大堆,但干活麻利,很快就端来了水和鸡蛋。
秦欣和伺候完两个小的,又要伺候这个三岁半的,“能自己刷牙吗”
魏祈盘膝坐在炕沿上,学着秦安刚才的样子张开了嘴,秦欣和无奈,用象牙刷沾了牙粉塞进他嘴里,里里外外的蹭。
这真是报应,她在宫里的时候连衣裳都没给魏祈穿过,现在居然要给他刷牙洗脸。
“小姐。”羌活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魏祈下意识的想行礼,膝盖刚弯一点就站直了,“好别扭啊”
“别扭也忍忍吧,这一个多月坚持过去就没事了,对,我跟小翠她们说这是我哥哥,脑子不好使,来投奔我的,你别说漏嘴了。”
“要不要让她们离开免得节外生枝。”
秦欣和把热手巾从铜脸盆里捞出来,拧了两圈道,“我今早起来的时候想过了,院里事情多,咱们俩也干不了,确实需要人手,再就是,咱们这阵子得尽量少出门,缺吃少穿的要让她们去买,你旁敲侧击的多叮嘱就是了。”
羌活点点头,又问,“那经文怎么办,安安还不识字呢,就算识字,她也没耐性念啊。”
“我也犯愁这个。”秦欣和拿着手巾在魏祈还是好模样的半张脸上打圈,那本就雪白雪白的脸用水一擦简直要发光了,“真他娘嫩。”
羌活这会才细看了眼魏祈,不禁咂舌,“这怎么,肿成这样了”
秦欣和讪讪一笑,放下手巾,拿起了鸡蛋,在魏祈红肿的半张脸上来回滚,魏祈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有眉心是蹙着的,想来能感觉到疼,“你说,让安安念经给他招魂,这事靠谱吗”
“民间倒是有这种说法,是人之将死时,让儿女念上一段还魂经就能活命了,金马寺圣僧说的话,总不能有假。”
“那可不一定。”
秦欣和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事扯淡,不过她也想明白了,这本质上就是小说里推动剧情发展的设定,魏承连作为帝王,疑心病极重,哪怕与萧虞初袒露心声,彼此相爱,也不能完全的放下防备,而当他神志不清时,是萧虞初悉心照顾,替他稳住大局。
两人从此以后,方能同心同德,相知相守。
秦欣和是这段美好爱情故事中的bug,她的存在打乱了剧情,也变相的促成了剧情。
如果她没有事先预知到结局,她就不会做出这一连串的事,更不会为了救秦铮从顺兴城跑到罗春巷子里,如果她不在罗春巷子里,孙鲁就不会把魏祈带出宫,更不会破坏了男女主之间的互动。
可若是孙鲁不把魏祈带到她这,以孙鲁谨慎小心的性,断然不会让萧虞初干涉朝政,萧虞初就不能实现她作为一国之母最高光的时刻。
这段情节无疑是帝后的中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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