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雅无语。
但也只能反抱着某人, 哄小孩似地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嗯没事,我知道你清白又无辜,你只是被强迫的而已。”
说着, 唇角不自觉勾起。
薛祈年“”
明明是自己开始的骚话,却被武文雅演绎得更加夸张。
最后,薛祈年放弃了, 将武文雅松开。
身上穿着浴袍, 在阳台上没站一会儿就觉得冷了, 武文雅拉了拉抽完烟的薛祈年“回屋去吧,没几天就要比赛了,别被影响心情。”
“不会。”薛祈年很听话地跟着武文雅往屋里走, 又若有所思,“张静娴要和兔子谈话, 在你们屋里”
“嗯”武文雅想到这件事就郁闷。
薛祈年却笑了“所以, 我媳妇就被这么无情地赶了出来, 无处可去, 又回我房里来了”
武文雅“”
她不想对此事予以回复。
但沉默却更加有力地说明了事实就是如此。
薛祈年面上笑容更大, 语调好不容易正常些了, 又变得不正经起来“媳妇关心我,不想让我比赛的心情受到影响, 可我刚才认真想了想,觉得要媳妇陪我一晚才能安抚好这颗受惊的小心脏。”
武文雅趴回床上, 想也不想“挺会做梦。”
四名队员和工作人员不同, 不是两人拼间, 而是享受着一人一间大床房的优待。
也就是说,薛祈年房间里就这么一张偌大的双人床。
面对电脑,却再无心游戏,武文雅随便在网上浏览些电竞相关的新闻。
她时不时给张静娴发个消息,问她和兔子的谈话进度怎样。
结果,得到的回复都只有一个哎呀,你就别老操心了,文雅还早着呢,你就先安心睡吧
武文雅
怎么安心
怎么睡
到底有多少话,要说这么久
眼看时间一点点拖着,已经很晚了。
薛祈年看够了比赛视频,打着哈欠走到床沿,坐下,伸个懒腰说“媳妇,我困了。”
武文雅裹着被子,默默往边上挪挪,但仍旧是趴在电脑前的姿势。
薛祈年试探着把被子扯过一半,盖在自己身上,想了想,还是没把浴袍脱下来。
看着身边双眼半阖、却还在拼命死撑的武文雅,他手欠地拨了拨她垂下的长发,看着那张映着电脑屏幕光的白皙小脸,逗着她“媳妇不睡么”
武文雅把他手打开,因为始终回不去房间而心烦意乱“月亮不睡我不睡。”
薛祈年忍不住接道“你是我的小宝贝”
“”
“知道了,那我先关灯睡了,你也要早点休息。”薛祈年不闹了,微微侧身,抬手将房间灯尽数关上,又很诚恳地说,“但是,媳妇,我觉得就凭张静娴那个人,今晚你肯定回不去了。”
武文雅“”
她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盯着眼前电脑。
却在四周暗下来后,感觉困顿只增不减。
躺下后,薛祈年慢慢调匀呼吸,好像一副渐渐熟睡的样子。
实际,却在一直偷看武文雅。
看她倔得要死,在电脑面前托着脸,长长的眼睑屡次就要贴到面颊上了,脑袋也在慢慢往下垂,好像一位在课堂上坚持不住了的小朋友。
却拼命死撑着。
他极力忍笑,均匀呼吸。
半天过去,武文雅终于放弃了。
她下定决心般地合上电脑,屋里的黑暗顿时更加彻底,再没有一点光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将面前的东西统统放到床边桌子上,将胸前垫着的枕头抽出来,看向薛祈年。
薛祈年立即闭上原本微眯的双眼,呼吸深沉,完全就是副在熟睡的模样。
静默了几秒,武文雅好像相信他睡着了,于是将枕头摆回原位,轻轻地卷了卷被子,在他旁边睡下。
但还是有点防备地背朝着他。
不出几秒,某人原本深重的呼吸声骤停。
武文雅被从身后抱住。
隔着层柔软,感觉后背贴上一个温暖又结实的胸膛,且被双臂环住,她微微惊了一下,蹙着眉,想说什么。
但没有说。
没一会儿,又感觉一只手放在心口处,听某人在她耳边说“宝贝,你心跳这么快,怎么睡得着”
带着温热的气流,丝丝缕缕。
武文雅“”
“拿开。”
薛祈年不为所动。
“你是不是想打地铺”武文雅有点毛躁,亲自伸手将薛祈年的某只手拿下去。
最后,薛祈年的手却仍旧倔强地停在她腰间。
武文雅没办法,心里退了一万步,决心就这么睡也行。
结果,忽然感觉腰上一松,浴袍的带子被解开了。
武文雅震惊了,也彻底清醒过来,一双眼在黑暗中倏地睁大,也很不知所措。
他妈的,她就知道这个薛祈年不是个好东西。
周身包裹上来的温度愈加滚烫,整个人也被锢得更加紧,武文雅微微眯了眯眼,感觉有灼丨热的气流喷在自己颈间,一个沉沉的声音在耳边说“媳妇,对不起,把持不住的人,可能是我。”
“”
一阵厮磨中,暗流汹涌。
忽然,整个人被翻过去,阴影与温热一同覆盖上来,武文雅被薛祈年紧紧捧住面庞。
晦暗朦胧中,她眼里带着层湿润,心跳得像随时都能蹦出来般。
一片深色中,对着某人面颊的阴影,空气里好像满是极具诱惑的因子,听他沉声说“看着我。”
瞳孔骤然紧缩,力道与压迫感渐渐加重。
一个个湿润柔软的吻落下,连绵又缱绻,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愈发滚烫和粘稠。
整个人好像都在微微地颤抖着,指尖嵌于某处,不自觉愈发用力,武文雅仰着面庞,紧闭着双眼,清晰的触感连同极致到骨子里的欢愉被不断放大。
一下,一下,耳边是略有些粗重的喘息。
听某人微微喑哑着声音,一遍遍地在耳边说“我最爱樱樱。”
樱,樱樱
武文雅很久没听人叫过她小名了。
此时这两个字从薛祈年口中呢喃而出,伴着无边无际的温柔与诱惑。
她除了惊讶,还有发自心底里的动容。
她整个人颤了下,想说什么,启齿,却只能一下一下地抽着气。
声声都是勾魂的春色。
次日上午,一队照常训练,却没有武文雅的身影。
谁也没问什么,只有张静娴一脸担忧。
终于熬到吃午饭的时候,张静娴找到时机,堵住了罪魁祸首薛祈年。
张静娴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倒是薛祈年很淡定地说“文雅还在我屋里睡,吃饭的事你不用操心,就是”
看了眼周围,薛祈年压低声音“她昨天来的时候就穿了件浴袍,我一会儿能去你屋里拿下她行李箱么”
张静娴感到费解,很耿直地问“那你让她穿着浴袍回来不就行了么她昨天穿着浴袍在走廊上晃荡那么久都没事。”
薛祈年只是垂着眼,不说话。
琢磨了一下,张静娴恍然大悟。
又恢复了之前的想法。
薛祈年,真他妈不是人
她的雅雅,都他妈,下不了床了
“咳咳,行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静娴也只能点点头,却抑制不住面上的绯红,“一会儿你去我那拿吧。”
再见到武文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训练室里,她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神色平静。
只不过没再坐到薛祈年身边,而是坐在张静娴和兔子平时待的位置上。
听薛祈年说不用操心她吃饭的事,估计他已经带过饭了,张静娴没多问。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会儿,也没见武文雅有什么不对,只是不怎么明显地看起来有几分憔悴而已。
被盯了半天,武文雅微微抬眼,看着张静娴“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静娴笑笑,立即直回身子。
武文雅又凉凉地道“如果你敢提昨晚的事,我就杀了你。”
张静娴赶紧说“怎么会怎么会我可是很支持的。”
武文雅翻个白眼。
支持,她当然支持了。
借着和兔子说话的理由,把自己关在房外进不去,说是这件事的导丨火索也不为过。
这几天,kgs的新鲜水果源源不断,除了国内领队分的,还有自己买的,相当注重维生素的补充。
张静娴面上带着姨母笑,扒着只橘子,全将武文雅刚才的话抛诸脑后,欢快地道“哎呀,没关系的文雅,你不用不好意思啦就是别太累着我们kgs的这位王牌选手啦不过,偶尔调节一下心情也是很不错哒”
被武文雅在桌底踹了一脚,张静娴才止住话。
她依旧笑眯眯地向武文雅递过一只橘子“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武文雅接过橘子,静了静心。
吃着橘子,才想起兔子的事。
看兔子现在不在屋里,武文雅问“兔子呢”
“嗯”提到兔子的事,张静娴才正经了些,答,“在房里,以后不会经常看到她了。”
武文雅
也吃着一只橘子,张静娴解释“她以后不会管官微运营了,我给她改了别的活。她以后就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待在办公室里,按时上下班,不会再有出来跳脚的机会。”
又叹了口气“她新活工资不如以前多,还比以前忙。我就是看她从kgs建立起就跟着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kgs了解也不少,所以才没狠下心解雇的。官微运营,多好的一个位置,多少人争破头地抢,也不知道珍惜,啧啧”
“噢。”武文雅想了想,也没什么异议。
其实就是个小女孩喜欢薛祈年,却过分钻了牛角尖而已。
不过,就算让她继续做官微运营,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大概也不会有脸继续做的。
又看了会儿几人训练,张静娴拍了拍武文雅,语重心长地说“那这个官微运营的位置空出来,等比赛打完,就由你来接手吧,你现在这个职位是我瞎编的。”
武文雅
训练结束时,一行人一起回房间。
武文雅没随张静娴回去,而是跟着薛祈年。
张静娴偷笑了一阵,进了屋。
但武文雅只是去薛祈年房间收拾一下东西而已。
回屋前,她抱了抱薛祈年,摸了摸他柔软又略有些凌乱的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比赛前的这段时间我不想打扰你,你好好准备比赛,别分心。”
“嗯”薛祈年深深埋下头,在武文雅颈间轻轻地蹭着,带着点委屈,“呜呜呜,对不起媳妇,我再也不让你在床上躺一天下不来了。”
他狠狠地说“我真他妈,不是人。”
“”
武文雅立即冷着脸,松开手。
“闭嘴。”
十一月下旬,gc世界赛总决赛的号角终于吹响。
来自九个赛区的绝地求生战队历经层层选拔,最终选出16支优秀战队,共计64人,来到这座空前绝后的赛场进行最后角逐。
周围人潮环绕,座无虚席。
开赛前,武文雅去赛场的看台上看了会儿。
放眼偌大一座体育场内,光线暗下,一条条激光般的灯束或扩散,或垂直,或收拢,颜色鲜艳,刺激着视线。
中心处,选手席呈环形,每位选手的前方都有一台显示屏,展示出每个人的动态。
上方则是几面更大、更加清晰的显示屏拼接在一起,可以让四面八方的观众看到比赛状况。
人声鼎沸,气氛燃烧到极致。
身边的张静娴伸个懒腰,所慨叹的话也是武文雅心中所想“谁能想到,就在短短几年前,我们还在一个小破网吧里组织比赛呢。”
武文雅笑“有必要这么贬低自家开的网咖吗”
拍了几张照,两人就回了休息室,等待比赛开始。
总决赛共计两天,每天打六局。
第一天比赛下来,来自韩国赛区的quadra位列第一,来自中国大陆赛区的kgs第四,astar第七,bob则被落在后面,基本与好名次无望。
第四名,当然不是太好的成绩。
相比半决赛时的独占鳌头,kgs这样的实时排名难免让人有些失望。
虽然张静娴说要把官微运营的位置给武文雅,但也要等到比赛后,此时的官微还是兔子在打理。
如张静娴所说,除了吃饭,她基本待在自己房里不出来。和她住在一起是一位队内随行美工。
兔子在房间里看比赛,凭经验,也知道该怎么根据成绩写微博。
看着微博上的评论,大多是鼓励。
但此情此景,不难感觉出鼓励背后淡淡的失落。
也不乏偏激者对kgs的不满和贬低。
半决赛拿个第一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包酒吧狂欢,时候太早了吧是把脑子都玩坏了,不知道该怎么打比赛了是不是
训练的时候还得有人在旁边喂水果伺候着,是不是比赛的时候没人喂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呀嘻嘻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kgs一直以来也就只能在赛区里耀武扬威,从没在世界性比赛上拿过什么好名次。说白了,就是打自家人厉害而已。
晚上,kgs除了贺冰安抚心态、涂知行不断地叨叨着比赛的事,一众人都沉默不语。
明明是第四的实时成绩,气氛却好像是拿了个倒数第四般诡异。
武文雅本已回了房间,却收到薛祈年消息媳妇,想见见你。
武文雅
想了想,她问在哪儿见
薛祈年我房间里。
坐在床上思考了会儿,武文雅没管一旁张静娴射灯般的目光,径直走出屋去。
来到薛祈年房间前,她敲敲门,门很快被打开。
这次,薛祈年没拉她,只是在她进屋后将门关好。
房内一片黑暗。
武文雅有些迷茫地站在门口处,适应了好久,才算看清些。
关好门后,薛祈年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武文雅,仍旧将头深深埋在她颈间。
低声说“媳妇,我怕送不了戒指给你。”
他说过,不管什么比赛,想拿一次世界第一,然后再把早就定制好的戒指送给她。
武文雅默了默。
她原以为,是薛祈年又想干什么坏事,所以才这样把她叫到他房间来。
甚至,她都想好了要怎么安抚他、让他静心准备明天的比赛。
可此时被紧紧抱着,听着这样的话,武文雅才知道,他没有想胡闹。
好像也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偏激的言论了。
薛祈年时间不多了,忘忧也是,坦坦更是。
kgs的黄金时代转瞬即逝,没人知道它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或者,有没有一支实力非凡的队伍能够顶替它。
它不仅是它,也是整个赛区、国家的希望,背上无比沉重。
而薛祈年,是kgs的队长。
“好了。”武文雅反抱住薛祈年,在他背上拍拍。
“我不想变成你的累赘。”想了想,她很温柔地说,“你身上的负担已经够重了,我喜欢什么都不去想、什么恶言都不在意、永远只坚定一心、追求最好的薛祈年。”
“所以,现在的成绩只是暂时的,明天你只管用心去打就好了”
“无论结果怎样,你都是我最喜欢的hoe。”
“不要给自己施加压力,只要你想好了,戒指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我都接受。”
次日,各支队伍整装待发,准备奔赴gc总决赛最后一天的赛场。
最终的冠军将会诞生。
吃早饭时,oris和bob的队长fun走到kgs桌边。
fun用胖胖的手拍了拍薛祈年肩膀,说“加油,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薛祈年笑笑。
武文雅和其他人看在眼里,不过以为,这是两名队长来为薛祈年加油打气。
没多久,关注点再次回到壮阔的体育场中。
到了总决赛最后一天,气氛似乎变得更加热烈,所有人心悬一线,都在等待见证这场盛会的最终荣耀。
延续昨日排名,来自韩国的战队quadra位列第一,第二、三名则皆为欧洲战队,kgs位列第四。
很快,比赛开始。
看着看着,武文雅忽然明白,早上fun对薛祈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眼下,他们bob的排名十分靠后,追求名次已经没什么可能性。
于是,他们干脆帮助kgs去拉前三名下水,根据每局航线,专门落在前三名,尤其是quadra偏爱的地方。
一旦咬准对方就是前三名队伍,他们便敢死队一般地与之拼命。
就算打不过,能换掉其中一个是一个,从开始就大大削弱对方实力,让其也不能存活长久。
很快,第三名被拉下来了。
第二名被拉下来了。
倒数第二局结束时,kgs坐上了第二名的位置。
意识到什么,kgs休息室里,一个能说出话的人都没有。
张静娴看着屏幕上的实时排名,嘴巴始终微张着,却不自知,如一座雕塑般滑稽。
武文雅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低下头,刷着手机。
不再有诋毁kgs的闲言碎语。
几局下来,傻子都能猜到bob在做什么,很难有人不为之动容。
平时在赛区内互殴得头破血流,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因为共同的荣耀,因为深处紧紧连结在一起的精神与魂,他们心甘情愿地逆着硝烟行走,不惜以牺牲为代价,将最有希望的kgs一步步扶上去。
士气又难得地凝结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为kgs加油呐喊,如同它半决赛披荆斩棘、一路辉煌时一般。
很快,最后一局开始。
人数一点点减少。
第五支队伍淘汰。
第四支队伍淘汰。
剩下实时排名第一的quadra,三人。
剩下astar,oris一人。
也剩下kgs,薛祈年一人。
各个解说的声音都忍不住飙高。
在此之前,几乎所有队伍都判断安全区会缩在机场,因此纷纷转移过去。
可随着时间倒数,新的安全区刷新,竟然贴到了最北部。
其中包括的主岛面积更大,机场面积极小,中间是海峡与长桥。
薛祈年守在长桥在机场的一端。
他的判断是,quadra和astar都很有可能从这里向北转移。
只有上帝视角的观众和解说知道真实情况。
国内的一名解说兴奋地喊道“quadra在机场,hoe选择在机场一端堵桥,oris其实一直在主岛一边,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另一名解说继续分析“如果quadra吃鸡讲实话,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那么他们就是本次gc世界赛的冠军。但如果是kgs吃鸡那么,kgs就将是本次gc世界赛的冠军感谢bob,quadra此时领先kgs的分数并不高。”
“可是很有难度啊。”另一名解说幽幽地说。
“是的,如果是第二的话也很好了,就是不知道oris”
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就在这好像无比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oris放弃继续在主岛苟着,坐上他事先准备的车,缓缓驶向长桥。
当quadra的车向北驶来时,他毫不犹豫地迎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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