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小说:别枝 作者:荔枝很甜
    别枝82荔枝很甜

    他哑声道“得寸进尺。”

    付茗颂屏息,扣住浴池边沿的手指, 都在暗暗用力。

    她抿了抿唇, “我如何应对那些个心思, 就全看皇上如何作想了。”

    这话落地, 便又惹来一声轻笑。

    他笑问“哪些心思”

    付茗颂复又捡起长巾,慢吞吞擦拭着他的肩颈, 她反复只擦一处地方, 那厚实的肌肤都让她给擦红了。

    她缓缓道“宁美人备了支小曲儿, 等着唱给皇上听,全美人亦是,还不止呢,后宫众人,都盼着皇上能瞧上一眼, 去她们宫中坐上一坐,最好是歇上一晚与上辈子,瑶妃、淑妃、景美人,是一样的。”

    说罢,室内陷入一阵长久的静谧。

    忽然, 闻恕左手从右肩绕过来, 准确无误地捉住她的手腕, 用力一拽。她本就半蹲半坐, 重心不稳, 毫无防备地跌进池里, 攀着他的臂膀才堪堪坐稳。

    “瑶妃、淑妃、景美人, 你还记得”他说话间,用掌心去蹭她的耳垂,直至揉红了,揉软了。

    付茗颂抹开眼眸附近的水渍,认真地颔了颔首,道“记得,瑶妃赠皇上一枚荷包,皇上还戴过。”

    “还有呢。”他靠在池璧上看着她。

    付茗颂抿了抿唇,“淑妃给皇上缝制过腰带,皇上赞过她绣工精巧。景美人嗓音柔美,常凑上前要给皇上唱曲儿,拦都拦不住”

    还有更多的,给她一夜都数不过来。

    她那句拦都拦不住,真真将他给逗笑了。

    闻恕头一低,堵住她那张能说会道的樱唇,重重亲了一下,才道“那若朕盼你做个好皇后,你是要替朕收哪个妃的荷包、哪个嫔的腰带,再塞两个美人给朕唱曲儿”

    他揶揄地望着她,长久对视中,姑娘那只柔软无骨的手心贴在他月凶膛上,蹭一下,揉一下,低低应道“嗯。”

    呵。

    她的手段啊,说高明呢,低劣得叫人一眼就看穿心思。说低劣呢,又着实高明得可以,一举一动都挠在他心窝上了。

    一边点头说要将你让出去,一边用她那小手蹭着你

    闻恕深深倒吸一口气,认栽道“上辈子,这辈子,你之前,你之后,朕都未曾碰过别人,成了吗”

    姑娘嘴角绷紧了笑意,双手环住他的肩。

    闻恕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眉头轻轻提起“还想要朕说甚”

    “我想见见我哥哥,那日走得匆忙,他会担心。”

    肉眼可见的,男人嘴角放平,将她的胳膊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你哥哥,永远比朕重要,哪里敢拦着你见”

    付茗颂眨了眨眼,觉得头疼。

    然而,不等见宋长诀,便先有一人求上门来。

    三月初九,姜氏满脸担忧地上前。

    她这回是大着胆子,拉住付茗颂那宽大的袖口将她转了一圈,随即抚着心口道“娘娘可还好皇上前两日差人暗地里寻我问过话,问那日可有将皇后送回的打算,娘娘被禁足,可就是因那回私自出宫的事儿”

    付茗颂被禁足了大半个月,姜氏也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下,人都瘦了一圈,生怕哪一个清晨醒来,付家的荣华就到头了。

    付茗颂摁着她坐下,抿唇轻笑道“那日的事,连累母亲操心了,不碍事,都过去了。”

    姜氏疑心道“当真无事了”

    “当真无事了。”她点头应。

    姜氏拉过她的手,眼泪就快溢出来了,“娘娘与皇上乃夫妻,时而斗嘴吵架那是常有的,可娘娘断不可同皇上置气啊,老太太听闻您被禁足,当即便昏了过去,我这也是放心不下才”

    “祖母晕了”

    眼看姜氏苦着脸点头,付茗颂眉梢轻轻一扬,忍不得笑笑,想必是被吓的。

    而见她唇角弯起,姜氏神色一顿,讪讪止住哭腔。

    只听她临离去还念叨“倒是二丫头,嫁到裴家这么些日子,竟懂得孝道了,时不时回府里瞧老太太,还念经祈福,也是稀了奇了。”

    付姝妍是个爱表现爱面子的人,倒也不算反常,付茗颂未当回事儿,应了两声,差遮月送姜氏离宫。

    三月十二,清明休沐。

    清明时节,听着悲凉,可每逢这日,京城街头最是热闹,不乏官员休沐,去酒肆划拳喝酒的。

    今日,皇上应了她会寻借口请宋长诀留宫用膳,约莫是午时人便到了。

    付茗颂一早梳妆打扮,给太后请完安后,便等在殿内,等王公公送人过来。

    上回她去过宋宅,只觉得空旷得很,小厮加丫鬟,统共不知有没有十个。

    倏地,付茗颂头疼了一下,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捂住胸口,咳了好几声。

    遮月忙递上温茶给她,神色担忧道“娘娘,可是昨晚吹了风,受凉了”

    付茗颂摇头,这刺痛的感觉转瞬即逝,正逢王公公来,她从十名花容月貌的宫女中,留下了三名。

    待到百合园,便尽数送了宋长诀,宋长诀皱着眉头收下。

    八年兄妹相伴,情分确实不同旁人。纵然多年未见,可也丝毫不显生疏。

    闻恕坐在她身侧,一杯一杯饮着茶,听他二人从三岁捏泥巴,谈到八岁爬树干,好似能说到天明去。

    可能说的,也就止于八岁了。

    于是,说完之后,二人默契顿了顿。

    付茗颂轻轻道“哥哥,你入朝是为了我吗”

    闻言,宋长诀侧目望了闻恕一眼,随即笑道“刚开始,是被人诓来的,后来找到你,觉得留下也挺好的。”

    他握紧茶盏,眸中笑意微敛,认真道“宋宋,你过得好,我才放心。”

    他宋长诀上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照看好她。她第一回喊他哥哥时,他便对爹娘发誓说,一定一定护好她,要她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可后来,这两样他都没做到。

    老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怎能不珍惜

    眼看这兄妹情谊正浓时,“噔”一声,闻恕将茶盏重重搁下,夹了一筷子春笋给她,“吃菜罢。”

    “喔。”付茗颂将眼泪憋了回去。

    一个时辰,云层散开,阳光落下,桌面狼藉。

    宋长诀装模作样起身,秉手道“微臣谢皇上、皇后款待。”

    说罢,他便要退下,蓦然被付茗颂叫住。

    只见姑娘从石凳边摸出个锦盒,推过去给他。

    宋长诀迟疑地拨下暗扣,里头赫然躺着的,是一条羊皮腰带。

    做工精美,两头都用金丝压了边,还用缎面绣法刺了云纹上去,瞧着端正严肃,大方得体。

    宋长诀欣然收下,握着锦盒离宫。

    而与此同时,闻恕拉住姑娘的手臂,语气不善道“你何时做的腰带”

    付茗颂疑惑地提提眉头,应道“前些日子,怎么了”

    怎么了

    男人嘴边溢出一声不善的笑意。

    合着,他那日踏进昭阳宫,见她挑灯刺绣,原是给宋长诀的

    还真是兄妹情深,甚是感人。

    “无甚,回罢。”

    说罢,他便率先抬脚离开,付茗颂匆匆跟上,拽了下他的袖子,又怕叫人瞧见,立即松开。

    “皇上,您不是为了一条腰带同我置气吧”

    平日里他的步调都是有意配合她的,一旦他不配合,付茗颂追赶起来就吃力了。

    忽然,她眼前黑了一瞬,头一阵刺痛,冷不丁停下,手腕摁在太阳穴处。

    素心与遮月扶住她,惊呼道“娘娘娘娘是头疼吗”

    闻恕一滞,回身看她,却见她一张小脸发白,疼得额前冒汗。

    他揽过她的身子,“哪里疼”

    见此,元禄遣人去唤太医。

    然付茗颂这头疼是一阵一阵的,刺痛感过后,便又无甚大碍。

    她虚虚喘了几声气,抬头望了眼正盛的日头,呐呐道“许是中了暑气,皇上走慢些罢”

    闻恕顿了顿,若不是她脸色当真白得吓人,还以为她是故意的。

    打不得,骂不得,连生个闷气,也生不得,可真好。

    宋长诀乘马车离宫,途径长青街,他便下了马车步行。

    他的古玩铺子,便开在长青街末。平日里宋长诀显少来此,大多时候都是掌柜与管家在照料。

    这月的生意,略冷清了些。

    小厮抱怨道“大人,这拐角新开了家棺材铺子,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晦气,连带着咱们的古玩店也一并晦气。”

    宋长诀未理会,只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随意瞧了一眼。

    忽地,他脚步陡然一顿,瞧见一道眼熟的背影,从那拐角处离去,钻入另一条巷子里。

    他皱眉道“你说那儿新开的什么店”

    小厮摸着脑袋应“棺材铺子,总之卖的都是晦气玩意儿,大人,您瞧咱这一个月的进账”

    “裴家近日,有人出事了”

    小厮一时反应不过来哪个裴家,细细琢磨,恍然大悟道“大人您说付二姑娘的夫家啊,就一母一子,身体强健着呢。”

    “付家呢”宋长诀眯了眯眼。

    “付、付家也没听说倒是老太太前些日子病倒了,不过听说,无甚大碍。大人,怎么如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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