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U-17训练营厨房内。
“叮——”完成烘焙工作的烤箱响了一声。
“嗯, 烤好了。”观察了一番这批蛋糕成色和形状的丸井确定地戴上烘培手套, 他打开烤箱，取出了香喷喷的蛋糕胚。
难得有心情和时间的丸井凭借着嘴甜, 成功向后厨的大叔借来了厨房的使用权——用以制作小蛋糕。
桑原一边帮忙移开台子上的杂物，一边奇怪地问道：“文太，你怎么会想到借用集训营的厨房来制作甜点的？”
“再不做甜点之类的练练手，我的技术都要倒退了啊。”丸井给奶油袋装上裱花嘴，“不过借用这里的食堂还是托河村带来的消息, 他之前不是好几次借用这里的厨房锻炼寿司技巧吗……”
丸井一边说着，一边把奶油挤上香喷喷的蛋糕胚。
“阿泽, 赤也，帮我去后面的拿一些水果和巧克力粉来。”
“没问题。”
和桑原一样前来帮忙（×），前来凑热闹（√）的大道寺和切原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砰。”
“哗啦。”
“窸窸窣窣。”
‘赤也，你有听见外面的声音吗？’大道寺以目光征询。
“当然，”切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听起来就像是……老鼠？”
大道寺若有所思地侧过耳, 他压低声音道：“可是老鼠能用爪子打开易拉罐吗？”
“难道是幽灵？”切原既兴奋又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阿泽, 我们快去看看, 不能让幽灵跑掉了。”
金发少年顺手从冰箱里抽出了一根完整的法棍递给切原, 他还是觉得外面那个是小偷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他对拿着法棍一头雾水的小伙伴这么解释道：“防身武器。”
“无论对方是人是鬼，既然闯进了训练营，就要做好有来无回的打算。”
“明白。如果对方不配合的话, 我会好好抡他一顿的。”切原挥了挥称手的法棍。
……
蹲在被独立出厨房的酒架前，佐佐部正往背包里大肆装着酒。
瓶装酒？带上这个；罐装？这个也带上；这是什么？不管了，把它也带上吧。反正对三船教练来说多装一点酒总归没错的……
“啪嗒。”电灯被打开，室内陡然亮如白昼。
被吓得一哆嗦的佐佐部差点把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他僵硬地转过头，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呼——他松了一口气，是两个认识的白组国中生？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原来是后山的高中生前辈啊。”切原倍感无聊地拖长了尾音，他还以为这次能看到集训营里的幽灵呢。
觉得眼前一幕异常熟悉的大道寺：果然偷酒已经从特别任务演变为日常任务了吗。
“你们知道的，这是三船教练的命令，我也没办法违逆。”佐佐部继续了装酒的行为。
“对了，你手里举着什么？”余光瞟到不明物体的佐佐部疑惑地看向切原。
大道寺面不改色的从小伙伴手里接过法棍，并将其递给了佐佐部。
“我们知道后山上的伙食很难吃，这个比较容易充饥还耐保存，就想着让前辈带回去做储备粮比较好。”
刚刚摸过这根法棍坚硬程度和杀伤力的切原小声吐槽了一句：“如果你路上遇到什么野生动物的话，还可以用它来抵御危机。”
虽然不明觉厉，但还是收下了法棍的高中生很快收拾好了东西。把最后一瓶酒放进包里，佐佐部扎紧了身上挎包的系带
“阿泽，赤也？你们两个去哪里了？拿个水果有这么困难吗！”丸井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又听到陌生人声的佐佐部加快了速度，他可不想被属于胜者组的人抓到。
“好了好了，我们马上就选完了。”大道寺出声回应。
“对了。”
已经半个身体翻出窗外的佐佐部瞟见了大道寺和切原两人身上的黑色外套，他兀然想起了临行时教练的随口嘱托。
“三船教练让我告诉你们一句话——”
“集训营里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可以拒绝来自黑外套的邀战请求，无论何时何地。’”
“这是什么意思？前辈！”切原还没来得及追问完，赶时间的佐佐部已经跃下了窗子。
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的大道寺垂眸复述道：“不可以拒绝来自黑外套的邀战请求。”
……
“不可以拒绝来自黑外套的邀战请求？！”
翌日清晨，聚集在2号场地内的黑外套军团们正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三船教练不会绝不会无的放矢，他一定有什么含义才对。”大石面带焦虑地来回踱着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佐佐部前辈就只说了这一句话？”谦也摸不着头脑地揣测道，“会不会是你们漏听了什么？”
“他就只说了这一句。”毕竟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思索了一番的切原肯定道。
“我说大家想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呢。”越前双手交叉地放在脑后，“原先2号场地的高中生们能无缘无故接受我们的挑战，也是因为我们身上黑色外套的缘故吧。”
金发少年点了点头，的确，当时还觉得蹊跷，可如果有这条“规则”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柳生持怀疑态度地开口：“这说明我们可以逃脱部分束缚，不用遵守洗牌战和团队战的规则，想挑战谁就挑战谁了？”
“那小金要把厉害的高中生挨个挑战一遍！”远山兴奋地接道。
“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我才不相信教练会放任我们这么干呢。”向日皱了皱鼻子。
“而且就算是固有规则，在这个时候突然提醒我们……”大道寺用手抵着下巴。
场边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请所有训练人员到16面球场中央集合。再播报一遍：请所有训练人员到16面球场中央集合。”
“诶？这个时候突然召集我们？”东方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新变动吗？还是又有什么新增的训练项目？”大家一边猜测着，一边向球场中央赶去。
大道寺猜到了几分，看来三船教练让佐佐部前辈带的那句话，多半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关了。
……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黑部环看了一圈台下的高中生、国中生参杂的场景，“没有被安排到接风赛的人可以回场地开始训练了。”
教练并没有直接公布被选中者的名字，而是将名单张贴在了布告栏上。
当然，真正的被选中者早在昨天傍晚就接收到了教练们的通知。
为了避免拥挤，让同伴们稍安勿躁留在原地的乾和柳上前记录了名单。
在等待的间隙里，大家活跃气氛地聊起了天。
“那群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一军终于要回来了喵？”菊丸好奇道，“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会不会比鬼前辈还要老成？”
“嗯，我想应该还不至于？”从旁边路过的种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固有印象的啊，又不是长得越显老实力越强……”
“种岛前辈，听样子你好像近距离接触过一军？他们是怎么样的人？”桃城好奇地问道。
作为一个难得对国中生们没有排斥感，还能放得开身段的高中生。几次食堂拼桌之后，种岛就与国中生们建立起了还算良好的友善关系。
“挺正常的？除了No.1比较凶，No.2比较帅之外，大家都是正常人啦。”看了一眼腕间的表，脸不红气不喘的种岛摆了摆手，“下次再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种岛离开之后，柳和乾也很快带着复刻的名单回到了聚集的国中生们旁边。
“和一军的No.11到No.20对战的机会，可真让人羡慕啊。”并没有试图挤到柳和乾旁边的白石感叹道。
毕竟作为某人的室友，他可是提前知道了一点小道消息呢。
“不用看也知道我们被选中的概率会有多小，说到底，这可是以高中生为主体的U-17训练营啊。”站在橘旁边的千岁摇了摇头。
“啊嗯，就算被选上了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对手是谁，这种比赛又有什么意思？”脸上看不清喜怒的迹部点了点泪痣。
自主选择，无视规则，‘不可以拒绝来自黑外套的邀战请求’……
蠢蠢欲动的黑外套革命军们对视了一眼——他们好像明白三船教练的暗示了。
神尾接过名单：“什么啊，教练还真是偏心，这上面全都是高中生嘛。”
“不，你好像漏看了一个。”
大道寺的手指划过一串名字，停在了No.11的对手旁边——幸村精市。
此次唯一入选的国中生。
……
与此同时。
一辆大巴也缓缓停在了集训营门外。
白发黑皮的青年对着依次下车的海外远征军们挥手致意道：“哟~大家都好久不见呀~”
“你不是说要安排入江和德川那两个家伙来门口‘迎宾’的吗。”最先下车的平等院嗤了一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看来他们终于决定和你断绝往来了？”
早就习惯平等院这个语气的种岛并不在意：“入江将被安排了比赛，德川的话，他说自己暂时还不想在比赛场地里外的地方看见平等院你这张脸。”
正处于遥远
1号场地内的德川：……我没说过。
“说得好像有人愿意看到他那张死人脸一样。”
刚想要大肆嘲讽，却忽然听到什么细小声音的平等院侧过脸。
“嘭！嘭嘭！”
来自周围几个网球场的击球声？
“种岛，你刚刚说‘比赛’？看来教练又为我们准备了‘接风宴’啊。”大曲龙次笑道。
同样听到这个声音的远野笃京轻哼了声，“真可惜不能让我亲自上场，否则我一定会用‘处刑法’好好教训那几个小猎物的。”他示意般地攥紧了手。
“No.11到No.20出列。”平等院环抱起臂，露出了凶狠的笑容，“去吧，陪二军好好玩一场。”
“谈判专家”君岛育斗温和有礼地提醒道：“比赛完成后，记得到16面的中央球场集合。”
“是！”一军后十应道。
作为一军，他们自然拥有独立的网球场，而现在，独属于他们的网球场上正站着教练们安排好的挑战者。
只要挑战者夺得胜利，就能够顶替他们的位置，毕竟训练营遵从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规则。
可是想从他们手里抢走位置 ——白日做梦。
“我们离开集训基地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二军训练的如何了，是不是能够改上我们的实力了呢，真让人担心啊。”
有人用戏谑的语气调笑道，他还特意在‘担心’二字上加重了音。
“哈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
“以他们那群弱鸡的实力，就算再训练800年也是追赶不上来的。”
一军后十的谈笑声逐渐远去，平等院也再次迈出步伐。
“走了。”他向众人命令道。
……
稍稍感叹了一番幸村的实力与幸运后，国中生们都回到各自的场地开始继续训练。
二号场地内。
“现在我们有9个可以挑战的对象。”柳生推了推眼镜。
他们自然排除了No.11这个选项，毕竟那个高中生的对手可是幸村，比赛结果还会有第二个可能吗。
“剩下的九个人分别是三对双打组合，以及三个单打选手，他们都是各有风格和特色的选手，实力强劲。”
简单调查过后的乾介绍道，“比如：No.14袴田伊藏，他的绝技是让球路和球一同‘消失’；
占据No.15和16位置的陆奥兄弟，他们是对拥有完全同调能力的双胞胎双打组合；
还有No.17的三津谷亚玖斗，数据网球上绝无仅有的强者，将数据网球传给教授的家伙，以及……”
“管他们都是谁。”切原语气不耐烦地打断了乾，“我要挑战最强的就是了！”
“的确，序号牌越小才会让人更有动力啊。”大道寺应和道。
“小金也要挑战最强的！”远山自告奋勇地挤了过来。
“嗯……除去幸村挑战的不破铁人，序号最小的是No.12的伊达男儿。”乾迟疑道。
“那我要挑战他！”切原和远山两人异口同声道。
“可他和No.13的伴力也是一对双打搭档。”乾推了推眼镜，“或许你们可以组成双打？”
“我才不要和他打双打呢！”
“小金才不要打双打！”
思考着的大道寺忽然出声：“No.12和No.13，就交给我和赤也好了。”
“你们？”回想起什么的乾点了点头，“也是，全国大赛上你们就上了双打，那么其余的人选……”
“No.19的原哲也，No.19的平善之……”发现熟悉名字的谦也决定道，“桃城，要和我一起阻双打吗？力量与速度的结合？”
“同调的双胞胎组合……说得好像谁没有同调过一样。”宍户看向那个和自己在网球场上交过不少次手的家伙，“喂，大石？”
……
一轮体能训练过后的短暂休息时间里。
不二走到场边拿起水杯，他正准备回身坐下，却无意间瞟到了2号球场的方向。
等等，那边的人数是不是不太对？
“你在看什么，不二？”走到场边重新系紧鞋带的柳随口问道。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2号场地那边好像有点怪怪的？”不二笑着收回视线，“说不定正在酝酿什么秘密呢。”
“说到怪怪的……”同样觉得拿到名单时黑色外套组情绪有些奇怪的柳微微沉思了会儿。
之前赤也的表情未免也太雀跃了一点。
如果说是为了精市被选上而高兴也不是不可能，但……
他抬头看向2号场地，却没有找到切原的身影。
赤也不在，阿泽也不在……那边的大石，谦也，宍户，远山，甚至连博士都不见了。
他们绝对瞒着大家准备做什么。
——“三津谷前辈就是让教授你走上数据网球道路的人吗，这么说起来，他也间接影响了我呢。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他打一场啊。”
——“穿着黑色外套回来的人可是有特权的哦，他们可以……”
时间并不对等的两条信息忽然穿过了柳的脑海，他猛然推测到了部分真相。
“不二，我出去一趟。”拿上笔记本和网球拍的柳这么说道。
不二自然不是会刨根问底的性格，更何况他也猜到了什么。
“早去早回。”他眉眼弯弯地招了招手。
“不二，柳去干嘛了？”仁王把玩这小辫子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不二拿着拍子向场上走去，“不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有趣的事情？”仁王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
……
另一边。
并不在意料之中地多绕了几圈路后，大道寺和切原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而作为二军挑战者的中河内外道，以及都忍两人，带着满身的伤痕扑倒在了地上。
“太弱了，你们简直不堪一击。”作为No.12的伊达男儿对着面前的败者嘲讽道。
No.13的伴力也把球拍扛到肩上：“伊达，别跟他们废话了，任务完成，我们该去集合了。”
“也是。”伊达男儿点了点头，两人转头就要离开。
“喂！等等！”不知何时站在观众席高处的切原叫住了他们。
站在他旁边的大道寺彬彬有礼地含笑开口：“前辈，No.12和13的挑战赛，是在这里没错吧？”
切原挑衅般地用拍子指向他们：“时间还早呢，要不要和我们打一场？”
“国中生？”止住步伐的伊达回头。
伴力也转动了下肩膀：“还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国中生。
“少废话。”切原用拇指指向自己，“我们穿得可是黑外套。”
“来自黑外套的邀战请求不可以拒绝，没错吧？”大道寺从观众席高处走下，“所以，你们不准备开始比赛吗？”
没想到将和两个国中生比赛的伊达皱紧了眉头。他向站到自己面前的大道寺和切原两人居高临下地提醒道：“无论你们被打伤还是打残，都不关我的事，因为这是你们，自找的。”
将中河内外道，以及都忍两人安置到一边后，这个网球场上的新一轮比赛，又拉开了序幕。
风穿过场地，吹动发梢，大道寺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你在看什么，小鬼！”准备发球的伊达斥道。
“没什么，不过是，”转回视线的金发少年勾起唇角，“要变天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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