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福看到老婆皮肤渗出丝丝血色,急得原地打转,态度从刚进门时的强硬,到现在带了一点恳求,“林云你真的别乱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要真杀了我老婆,你是跑不掉的。”
一旁的江应梅跟着点头,她以为自己够彪了,没想到找个儿媳更彪悍。
春夏秋三兰听到院子里吵闹,也从屋里走出来。
夏兰看到陈艳秋被林云拿刀驾着,高兴得跳起来说:“打她,她是坏人。”
春兰忙把夏兰拉到身后,她虽只大夏兰两岁,却懂事得多,小声警告说:“你别乱说话,小心夜里妖怪来割你嘴巴。”
村里的老人常会拿山里有妖怪吓唬小孩,春兰不信,但用来吓夏兰是刚刚好。
夏兰一听妖怪要来割她嘴巴,两手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眼眶有泪水打转,“大姐,我怕。”
春兰见目的达到,摸摸夏兰的头,安慰说,“不怕,有大姐在,大姐会打妖怪。”
说完,春兰重新看向林云,她在想,这个后妈怎么和小姑说的不一样。
而小身体里装了个成年灵魂的秋兰,此时在心中狂呼,真彪啊,她爸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买的媳妇,竟然漂亮还护家。
其实,林云本就没打算真对陈艳秋做什么,只是对方带了两个男人进来,家里都是女人,如果真起了争执,怕吃亏的还是她们,
所以,林云选择先发制人。
林云没回徐大福的话,冷冷笑下,意有所指地对陈艳秋说,“我敢不敢,得看你啊。”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说野......不说那三个字了。”陈艳秋被人拿刀逼着,瞬间怂成包子,“林云妹子,姐求你了,还是快把刀放下,姐腿软,成吗?”
林云嘴角轻呵,她已经镇住陈艳秋和徐家兄弟,目的达到,便松开陈艳秋,但手里依旧拿着柴刀,似乎是不经意问:“来干嘛了?”
听林云这么一问,陈艳秋才想到来的目的,瞬间瞪起眉头,刚要发火,却看到林云晃了晃手中的柴刀,嚣张气焰顿时被掐断了,撇嘴说:“你家秋兰把二狗推下茅坑,害二狗冻出病来,下五的事我不和你们计较,但这事你们总得赔钱吧?”
徐大福和弟弟徐二福,刚到家就被媳妇拉过来,事情原委都是靠陈艳秋路上传达。
儿子被推进粪坑,是既丢人,又生气。
徐大福点头同意媳妇说的,他拧了拧拳头,“咯咯”响。
林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呢,如果说春兰她还要疑问下,可秋兰比二狗矮了一个头。再说了,秋兰才5岁,哪里想得到推人进粪坑这种事。
但林云还是对秋兰招招手,让她过来。
春兰拉住秋兰,不肯让她过去。
江应梅也不信秋兰会干这种事,不过陈艳秋都闹上门来,总是要叫秋兰过来回下话。
她把秋兰从春兰怀里拉出来,走到陈艳秋跟前,蹲下身子,难得温柔,问:“秋兰,你和阿奶说,有没有推二狗下粪坑?”
秋兰露出迷茫,眼睛眨巴两下,绿豆大的泪花就涌出来,着急辩解:“阿奶,我没有。”
怕江应梅不信,秋兰还强调了一次,“我真的没有,阿奶,你信我。”
看平常安静不说话的秋兰,委屈到哽咽,江应梅心瞬间软了,起身看向陈艳秋,“听到没有,秋兰说她没有推二狗。”
“这野......丫头胡说!”陈艳秋差点就脱口而出骂秋兰野杂种,但看到林云手中的柴刀,认怂憋了回去,“我家二狗亲眼看到的,怎么可能会错。”
江应梅护短,而且二狗像江应梅爱贪小便宜又无赖,她啧了一声,“那你就要回家问问二狗了呗。”
陈艳秋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问二狗,你的意思是我家二狗撒谎了呗?”
“那我可没说。”江应梅哼说。
听此,林云快笑出声来,她没想到,原来她婆婆怼人这么厉害。
“江应梅,你别诬赖好人,我看你就是不想赔钱!”陈艳秋气到胸口发堵。
秋兰还在哭,小小声,鼻涕一抽一抽,抽得林云眉心皱出一个“川”字。
林云知道像陈艳秋这种无赖,不拿出一点实际的,今天是不能打发他们。
“既然你认定是我家秋兰推的二狗,却又没有证据,我家又不信你说的,不如去找村干部来评评理。”林云提议说,“如果你觉得村长不够格,那我们就去找昆纬部队的领导来,看他们是信为国奉献的军\人家属,还是信你们这种人人喊打的泼皮!”
像陈艳秋这样不讲理的,每个村都有,林云没少见。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东西,若真搬出点实际的,又吓到屁股尿流。
被骂泼皮,陈艳秋下意识叉腰响骂人,但脖颈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冷静下来,半信半疑问,“你说大话吧,部队的领导还能管你家这破事?”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妈认识昆纬那些领导,到时候见了领导,我先和他们告状,说你们欺负军人家属。”林云昂着下巴,很有自信。
昆纬还在部队时,村里人包括陈艳秋在内,看到昆家人都客客气气,因为昆纬在为国做贡献,是光荣的。有一次昆纬腿受伤,就是绿皮卡车送回来,可气派了。
陈艳秋听林云这么一说,犹豫不说话了,她今天上门就是为了讹钱,还有报下午的仇。可事情真相若真的让部队长官知道,陈艳秋想想就害怕,那可是陈艳秋连面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啊。
徐大福看陈艳秋不说话,用手肘捅吓陈艳秋胳膊,“你咋不说话了,怕啥嘞,咱们家占理,就是闹到主席那我也不怕。”
“不是。”陈艳秋把徐大福拉到一边,小声说,“二狗没病。”
“什么?!”
徐大福大吼一声,回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们,拧着陈艳秋的胳膊转了一圈,“你个败家娘们,待会回家我再收拾你。”
说完,徐大福头也不回走了。
陈艳秋在后头喊,“徐大福,你等等我啊。”
徐二福看哥嫂都走了,他本来就是被拉来充场面的,也跑了。
看徐家人走了,林云才松一口气。
她刚才搬出部队领导,只是用来吓唬陈艳秋他们,她自己其实也不信部队领导会来管这些鸡毛蒜皮小事。
然而林云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只要随便找来昆纬的一个下属,都是能在县城说上话的那种。
江应梅走到林云身边,淡淡说了句,“咱们家不做仗势欺人的事,知道吗?”
顿了下,她又说,“要真想欺负人,就光明正大靠自己的实力去欺负!”
她没有在责怪林云的意思,只是提醒下林云,眼下陈艳秋会被吓唬一时,但如果昆纬真的......醒不过来,哪还是要靠她们自己。
林云点点头,说以后不会了,“我方才就是看陈艳秋难缠,才这么说的,没真想去部队找领导。”
江应梅轻声嗯了下,转身见闺女和几个孙女站在一起,皱着眉冲闺女嚷了句,“还傻愣着干什么,打架怂,骂人嘴笨,还不勤快点去做饭!”
昆云玲见自己又被说,气得跺脚,可她妈说的又是事实,让她无话反驳。
——都怪林云。
昆云玲心想,林云才来一天,她就被骂了好几次,好气。
吃晚饭时,林云才发现,昆家人的饭是由江应梅来分配的。
三个大人的饭一样多,四个小丫头的按年纪依次递减。
夏兰今天哭得多,最快吃完碗里的饭,但肚子只饱了一半,眼巴巴看着其他人吃。
春兰看不过意,偷偷拨了点自己的饭给夏兰,却被江应梅看到。
“你要不吃,就全不吃,正好我省一个人的米。”江应梅面无表情,看向春兰说,“我从不偏心谁,也不会偷藏东西给自己吃。再有下次,我就罚你饿一天,知道吗?”
眼下家里情况不好,谁都吃不饱,若是谁多吃了,肯定有另一个人会饿坏。几个小丫头都在长身体,不可能说让一个多长点,另一个是大姐就吃些亏。
在江应梅这里,四个孙女都一样,谁也没有多的一份,但也不会少了谁的那一份。
春兰素来怕江应梅,极轻地哦了一声后,快速往嘴里扒饭。
晚饭后,夕阳西沉。
家里没有电灯,一般早早就睡了。
昆云玲带着四个孩子去今天中午林云醒来的房间睡觉,江应梅也有自己的房间,唯独林云没有。
在江应梅回屋关门前,林云上前问:“妈,我今晚睡哪啊?”
江应梅斜了林云一眼,理所当然说:“这还用问,你嫁给纬儿就是他的女人,不跟他睡,你还想跟谁睡?”
说完,“砰”的一声,江应梅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林云站在院子里,恰好有阵风吹来,冻得她浑身颤栗。
算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反正昆纬不能动还没意识,更不会占她便宜。
可等林云进屋后,才发现屋里只有昆纬身上的一床被褥。
昆家一穷二白,白天林云都看过了,没有看到多余的被褥。
而且这会她若是去找江应梅,按江应梅爱罚人没饭吃的规矩,她觉得很有可能明天会没饭吃。
看了眼床上沉睡的昆纬,林云咬咬牙,想到昆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利落脱下外套,钻进被窝。
她把被褥往自己身上拉了点,像是在安慰自己,说给昆纬听,“你别多想啊,我不是要吃你豆腐。而且你睡了那么多女人,我还是第一次和男人一个被窝,我才是吃亏的那个。”
在她头顶飘着的昆纬,咬着后槽牙,激动又控制不住地气到魂体发抖,无声呐喊:
——老子也是头一回和女人一个被窝好吗!
今天累了一天,林云很快就睡着了。
而昆纬不用睡觉,他飘在半空中,看了小媳妇一夜。
小媳妇睡觉很不老实,半夜对他又揉又抱,还会抢他被子。
在公鸡打鸣时,昆纬看到抱紧自己身体的小媳妇,陷入沉思。
如果他还醒着,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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