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飞机在五分钟前降落在了国市的跑道上, 但飞机上的人迟迟没有下来,土豪气息十足的私人飞机连接着廊桥, 来来往往的地勤人员虽然早就等候在附近, 却没人敢去催促。
阮明池被一群人扶着,躺在了床上, 被吐了一脚的空少却还要任劳任怨地打扫机舱里的卫生, 在这个过程里,季浩就一直坐在他的轮椅上, 以一种很疲惫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机舱里兵荒马乱的一幕,每个人却都各有心思。
空少处理着地上的秽物, 但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也隐约猜出了自己“工具人”的身份, 毕竟季先生对他有没有兴趣一目了然,而阮先生被抱走后, 季先生眼底浮现的担忧是真实, 毫无遮掩的。
他看的太清楚了, 所以也只能认命。
毕竟,有些人天生命好,可以得到富豪的独宠, 而他只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然后在这样的私人飞机里清扫秽物。
不是天生就明白人有三六九等的差别,而是现实逼着他必须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整理好这些的空少甚至去洗了手换了衣服, 然后才再次走到季浩的身边, 单膝跪在地上问道“季先生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季浩从他清明的眼睛里看见了他的心, 大约是身份不同的原因,这个世界他的身边出现的都是一群心机很重的人,隐忍,聪明,而且明白自己的身份,这大约就是层面不同接触的人也不同的原因吧。这么一大群人,也就只有阮明池占着最宝贵的位置,傻乎乎的只想往外逃,这叫什么来着恃宠而骄对吧在那前情设定里,当真充斥了满满的独宠意味儿。而他还真就只能顺着那前情提要,一边欺负阮小仙,然后一边离不开地宠着他。
唉,真是身在福利不知福。
这样想着,季浩勾勾手指,说“推我下飞机,上车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好的。”空少起身绕到了季浩的身后,推着他缓缓地离开了机场。
直到上车,季浩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过一句,而他却恨不得将季浩站起来的那一幕从脑袋里挖掉,再也不敢去想。
知道季氏家族的人都知道季家的最后一任家主是个残废,已经足足残废了十年,每年不知道投入多少资金研发人体神经恢复,却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季先生很有钱,非常有钱,无敌巨有钱,可他却是个腰部以下不能动弹,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
这是共识。
可谁敢去想,事实上季浩双腿健康,一切都是演戏。
毫无疑问,这是一盘大棋,为了某个最终的目的而设下的陷阱。
空少无意间看见季浩站起来的一幕,现在别说让他觊觎季先生了,简直恨不得自己之前根本试图去讨好季先生,可现在能怎么办他怕的都快哭了,自然不敢和别人提起,甚至疑神疑鬼的觉得自己时刻在被人盯梢着。
他忐忑地站在路边,注视着那辆离去的汽车,黑压压的天空像是恶魔的大嘴,朝着他吞咬而来,头晕目眩的恐惧感从足底蔓延到每一根头发丝,就在他怕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下一秒,他的神情顿时一片茫然,困惑地四周围看过一圈,然后摸着后脑勺回到了候机大厅里。
但季浩哪有那闲工夫,把阮明池都逗得吐了后,他心里愧疚,所以在去除了空少的记忆之后,就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好好哄哄他的两世爱侣,就别玩什么花样了。
等到了宾馆,阮明池随后赶来,季浩看着他青白的一张脸更加心疼,知道自己做的过火,干脆今天晚上还是别打扰他了吧。
可没等季浩开口,幽魂一样进了屋的阮明池反手关了门后,飘到季浩面前,就“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仰头看着他,说“少爷,如果我说就算死也要离开少爷身边,少爷会让我走吗”
“”季浩沉默地看着他,一时间有点摸不透他玩的是哪一出,但戏还要继续演下去,所以季浩的脸上的表情变化,阴气沉沉。
阮明池咬着嘴唇,眉宇蹙成山峦,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只是倔强地看着季浩。
季浩等了又等,实在好奇阮明池的戏码,终于还是率先开了口“你在想什么说出这句话,你觉得我还饶了你吗”
“可我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行。”
季浩按下轮椅缓缓靠近,在那嗡嗡的轮子转动声中,他的双脚甚至抵在了阮明池的膝盖处,方才停下来。
然后他弯下腰,伸出手,捏住了阮明池的下巴,往自己面前拉扯,吃痛的阮明池不得不挺直了身子,顺着他的力量靠过来。
季浩的眼眸如渊似井,黑的好像那宇宙的深处看不见边际,阴翳地说“再说一遍,还是说你想去花田里当肥料。”
阮明池的眼神是怕的,毫无疑问的,避开的季浩笔直的视线,甚至就连呼吸也颤抖着,浑身都是一种抗拒的姿态。
可他并没有改口,只是用着僵硬的姿态跪在地上,任由季浩的拇指磋磨他的嘴唇。
季浩从未做过活计的手指很软,但也架不住那发了狠的力量,揉搓的阮明池嘴唇阵阵火辣,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嘴唇可能破了皮出了血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掀来,他被推倒在了地上。
在那天翻地覆的下一脚,电动轮椅的声音从耳边滑过,还有男人冷酷的声音“做梦。”
背对着季浩的阮明池,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顿时笑了。
看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季浩还是舍不得放开他,所以那个空少算什么,季浩根本不可能离开他
转移资产,然后熬到季浩死掉,在阳光蓝天下自由地生活,对,这才是他的未来。
季浩显然因为阮明池的离开而心浮气躁,所以控制着轮椅去了吧台,当他艰难的从酒架上将红酒拿下来的时候,不等开启,一双冰冷的手却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耳后传来阮明池的声音“你今天喝的酒已经够多的了,会伤害你的身体。”
季浩将他的手甩开“滚开。”
“不行,你不让我走,我就要负责你的身体健康。”
“我让你滚开”
“不行。”简单的两个字的回答,季浩几乎听出了那语气中的得意,他眉梢扬了扬,眼底闪过愉悦的笑意,然后这才驱动轮椅转过身去。
季浩仰头看着站在身后的阮明池,似乎就要发火,但又被努力地压下,沉默了很久很久,这个过程两个人保持着对视,就像是另一个层面的交锋,但季浩的脑袋几乎没怎么转动,只是固执地看着他,最后突然颓废地说“我只是在和你生气,我们关上门后什么都没有做,我坐着他站着就那么等着你来敲门,阮明池你今天一直在和我生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不开心,哄哄我。”
季浩仰头看着阮明池,重复,“说点儿,或做点儿什么让我开心的,否则我会继续愤怒下去,我不想伤害你。”
说完,季浩放下手中的酒瓶,拉过了阮明池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亲吻“快点”
阮明池眼底的火花在绽放,像是获得一场战斗胜利的战士,骄傲的情绪在心里反复地回荡着,直到冲上大脑,他终于开始品味难得胜利的滋味儿。
真美妙。
所以再看向季浩的时候顺眼了很多,他低头看着他,眼睛在转动,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哄季浩。
最后阮明池缓缓蹲下身子,从俯视季浩到变成平视,然后变成了仰望,然后就想一只高傲的大猫,将头埋进季浩的怀里,蹭了蹭,又蹭了蹭。
他说“对不起,少爷,我在睡觉,可是当我睁开眼睛,听见他们说你带着一个男人去如厕后,我又急又怒,那一瞬间,我快疯了。我那疯狂地思绪,就像张牙舞爪长出的荆棘,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丑陋心思,我在生气,甚至恨不得把那个空少撕碎,甚至害怕再继续留在你身边。我怕有一天我的特权没有了,你不再需要我了,我会变得一无所有。”
“少爷,我只是在嫉妒。”
说着这话的阮明池紧紧地搂着季浩的腰,他的眉心蹙得很紧,他以为自己一定是在扭曲地笑着,可如果这个时候给他一面镜子,他会发现自己的眼睛里载满了恐慌,扭曲又狰狞。
然后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抚上了他的头发,从额前朝后抚摸,在自然界里这个区域是一种“征服”的信号,而在人类之间因为人类的特性而产生了微妙的差距,可以是爱侣间的抚摸,可以是长辈的安抚,当然无论如何依旧改变不了其“征服”的潜含义。
阮明池被季浩一下一下地摸着头,脑袋里那些纷纷扰扰的讯息突然就淡去了,像是被风吹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所终,他不知道自己放松了下来,甚至将自己头缓缓抬起来,迎向男人。
当他被扣住后脑勺往上施力的时候回过了神,但迎接他的是一个潮湿又热情的吻,霸道地仿佛是在宣布主权,疯狂地掠夺着他的空气。
很快阮明池就被吻的想不起更多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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