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网上一直有人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虞柠和陈雯雯从服装到造型都是一样的，如果真要说有哪点不同，那就是陈雯雯的妆容更加完整精致一些。
陈雯雯是先一步进了屋子。
钟导等人看到陈雯雯的时候，眼神里都露出了几分满意，毕竟陈雯雯的古装造型还是很不错的，也算符合剧中人物的设定，如今的试装只是简化过的，等到进剧组自然会更精细。
哪怕陈雯雯脸色难看，钟导也只觉得是因为让陈雯雯和一个新人一起试镜，所以陈雯雯不高兴，这件事是他理亏，夸赞道：“雯雯这一身还真像书中描写的圣女，担得起第一美女的称号。”
只是钟导没想到，陈雯雯听完脸色更难看，勉强笑了下：“哦。”
钟导满头雾水，看了看编剧和制作人。
制作人也被陈雯雯弄的有些尴尬，刚想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就看见后面进来的虞柠，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钟导在这一刻忽然理解了陈雯雯的心情，他刚才的夸奖更像是在打陈雯雯的脸，他是真的不知道，毕竟昨天见到虞柠，虽说惊艳可也没有这样惊艳……看来昨天虞柠真的是素颜了。
编剧本来就倾向虞柠，此时更是满意，在看过虞柠的试镜更是灵感爆棚，连夜修改了剧本，刚才还在和原作者云景讨论其中几处拿不准的地方。
顾飞昂也被惊艳了一下，又扫了陈雯雯一眼，见到陈雯雯脸都快要绷不住了，手速飞快的给自己经纪人发了一大串哈哈哈过去，一扫早起的痛苦，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坐在编剧身边的云景也抬头看向了虞柠，又不感兴趣移开了视线，美则美，却和他心目中的月瑶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编剧发了虞柠试镜的视频，他今日也不会来这一趟。
钟导尴尬了一瞬间，就赶紧说道：“准备，试镜，要不虞……”
陈雯雯直接打断了钟导的话：“钟导，我先来吧。”
钟导本来想让虞柠先来，可是陈雯雯开口了，他也就同意了：“Amy和虞柠先坐到旁边等一下。”
Amy此时心中满是得意，就算不让化妆师给自家宝贝化妆，就算抢在前面又怎么样？如果没有陈雯雯这个对比，还显不出自家宝贝有多漂亮呢。
虞柠拎着裙子坐在Amy的身边，她也想看看陈雯雯的表演，每个能红的艺人，都是有可取之处的，陈雯雯的演技在几位小花中确实是比较出众的。
钟导看向顾飞昂。
顾飞昂倒是没有换衣服，他早就签了合同试过妆了，哪怕心中厌恶陈雯雯，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他起身说道：“陈前辈。”
陈雯雯对着顾飞昂，笑了起来，太过很是亲近和善，像是忘记当初的事情一样：“飞昂，麻烦你了。”
钟导拿着本子：“先试初见那一场戏。”
顾飞昂笑了下，不愿意多说废话：“那前辈准备好了，和我说下？”
陈雯雯嗯了声，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才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兔子玩偶，蹲了下来手顺了顺玩偶的毛，像听到脚步声了一样，她抬头看过去，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神色天真只是眼神里多了点疑惑，就好像一个初入凡尘的少女。
编剧皱眉看了眼钟导，见钟导没有开口，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虞柠，发现虞柠神色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倒是Amy脸色很是难看，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怕是要把陈雯雯凌迟了。
与陈雯雯对戏的顾飞昂，只觉得心情很是微妙，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按照剧本上所写的微微退后了几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这位姑娘……”
陈雯雯眨了眨眼睛，抱着受伤的兔子站起来，语气娇憨：“你是谁啊？”
如果说刚才的那个表情，顾飞昂只是觉得微妙，此时已经确定了，陈雯雯是在模仿虞柠昨日的试镜，哪怕陈雯雯和虞柠对圣女的理解是一样的，可是表演之间的相似也不该这么高。
编剧脸色沉了下来，看了看钟导又看向了制片人，就发现制片人眼神有些闪躲，还对着他尴尬的笑了下，编剧心中也有数了，怕是虞柠试镜的视频是制片人发给陈雯雯的，而陈雯雯只不过是在虞柠的诠释和框架上，表演的更加细腻了一些。
他不信钟导没有发现，可是他更了解钟导，钟导很多时候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如果虞柠不能表现的比陈雯雯出色，怕是钟导综合考虑之下就会选陈雯雯了。
顾飞昂像是被惊艳了，很快神色就恢复了正常：“姑娘可是一直在此处？”
陈雯雯皱了皱鼻子，低头摸着兔子，却偷偷看着顾飞昂。
钟导拍了拍手：“演得很好。”
陈雯雯把兔子玩偶给了助理：“钟导满意就好，毕竟钟导和制片人一直联系我经纪人，我很怕辜负两位的信任。”
Amy咬牙，她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安慰道：“别担心，我能给你找到更好的。”
虞柠有些疑惑看向Amy，眉眼弯弯的明显很高兴的模样，小声说道：“她输定了。”
Amy一头雾水：“宝啊，你被刺激了吗？”
虞柠握了下Amy的手：“信我，你看原作者的表情。”
Amy这才注意到坐在编剧身边的陌生青年，青年穿着白色的衬衣，衣袖挽起，手腕上有一根红绳，他很瘦戴着眼镜，皮肤很白唇色也有些淡，像是察觉到Amy的注视，他扭头看了过来：“咦。”
虞柠听见声音也看了过去，和青年对视了下，她笑着点了下头。
青年神色淡漠地点了下头，又继续看陈雯雯。
Amy小声说道：“他五官很好，气质也很特别。”
虞柠沉默了下，有些无奈：“那你注意到他的神情了吗？”
Amy回忆了一下：“不就是面无表情吗？”
虞柠默默地看了眼Amy，算了人无完人：“他的眼神很不满。”
Amy想了下，还真没有注意到。
与此同时，钟导看向陈雯雯问道：“你怎么理解月瑶这个人的？”
陈雯雯早就准备好：“我觉得月瑶更像是高塔里的公主，她很天真心思纯净，所以她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当她爱上男主后，就想把所有好的东西给他，在男主想要杀她的时候，才会赴死，她是心甘情愿死的，因为她对男主有愧疚，更多的是爱意。”
青年唇紧抿着，右手的食指推了下眼镜。
钟导没有说对或者不对，只是说道：“那你演一下她死的时候。”
陈雯雯答应了下来，对着顾飞昂说道：“飞昂要麻烦你一下，我倒在你怀里。”
顾飞昂点了下头，和陈雯雯摆好姿势。
陈雯雯神色没有任何怨怼和痛苦，她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这就是死的滋味啊……”
顾飞昂像是不敢相信，整个人都是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痛苦难过还有些难以置信。
陈雯雯倒是笑了起来，一如初见时候的美好，她伸手轻轻抚着顾飞昂的脸颊，眼神深情：“我把这一身修为给你，你别忘了我。”
钟导拍了下手，说道：“好，谢谢雯雯，雯雯辛苦了。“
陈雯雯从顾飞昂怀里起来：“时间有点短，准备得不够充足，钟导别嫌弃。”
钟导笑着说了几句。
陈雯雯看向了虞柠：“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小姑娘别有压力啊。”
虞柠站起身，看起来格外乖巧，态度恭敬：“前辈放心，看了前辈的表演后，我一点压力也没有。”
陈雯雯皱眉，像是一个前辈关爱后辈似得：“还是年少啊，我当初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顾飞昂觉得陈雯雯的手段太下作了，上前一步说道：“虞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吗？”
虞柠绕过陈雯雯走了过去：“顾前辈按着剧本走就可以了。”
顾飞昂如今比陈雯雯红，不想撕破脸却也不怕她：“要不休息下？”
陈雯雯当时抢先一步试镜，又直接照着虞柠在昨天试镜中对月瑶的理解来演的，不仅占了先机，还容易给虞柠造成压力，这种手段虽然让人厌恶，却不得不说很有用处，哪怕是对一个有经验的艺人，也是不小的挑战，更何况虞柠是新人，恐怕心里又气又委屈。
这么一想，再看虞柠，顾飞昂都觉得虞柠真倒霉，而且他也不想和陈雯雯演对手戏，当年合作欺负他不说，后来红了又拿合作过的那部戏来自我炒作，和苍蝇一样动不动就装作和他很熟的样子：“你昨天演得很好，继续保持就可以，我会帮你说话的。”最后一句是小声说的。
陈雯雯看见顾飞昂和虞柠小声说话的样子，对着钟导说道：“钟导，还是赶紧吧？我一会还有节目要录制。”
钟导笑了下，说道：“雯雯要是赶时间，不如先去卸妆？”
陈雯雯可不愿意离开：“我也想向小姑娘学习一下。”
Amy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这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当即说道：“有些东西是要靠天分的，就像是有些人化再浓的妆，也比不上天生丽质的。”
陈雯雯刚想说话。
虞柠已经开口道：“钟导，我可以开始了。”
钟导也不想陈雯雯和Amy吵起来，当即说道：“那就试初见那一出。”
虞柠点了下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兔子玩偶，直接坐在了地上：“顾前辈，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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