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的股票果然一飞冲天, 在这个股市低迷的情况下十分显眼。
萨莫兴奋极了，在家躺着看钱生钱的快感果然不一般, 怪不得人们这么沉迷证劵交易所。只可惜萨莫的本金不够多，就算谷歌的股票飘上了天, 萨莫也不能一口气把剩下的二十五万都一口气赚出来。
萨莫再次深切地领会到一个道理, 靠股票发家的都是有一百万本金的富豪变成有一千万本金的富豪, 他们这种连十万都凑不出来的散户, 想靠股票赚钱还是洗洗睡吧。
虽然如此，好歹她知晓谷歌未来到底能变得多厉害, 没有急着抛售, 等着股票继续升值。
同时, 哥谭电视台裁了不少人, 省下一大笔工资，但同时, 任务量没有减下来的工作总需要人来做，萨莫成功加薪。
两边都在赚钱, 生活压力似乎一下减小了。
萨莫仔细计算自己的资产，有意识地减少了去拳击场的次数。
一开始没人察觉出萨莫的用意，毕竟她也打了这么多年, 算是哥谭地下有名的人物，肯定不能像最开始一样周周都去, 场场不落, 可时间一长, 人们再傻也发现了萨莫的异常。
换下衣服, 萨莫合上铁质的衣柜，菲什的身影就从门后跳出来，她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萨莫。她似乎存心要吓萨莫一下，萨莫却只是淡定地扫了她一眼，摁着流鼻血的鼻子，瓫声问她什么事。
没吓着萨莫菲什感到有些无趣，直接开口切入正题
“下周六在布鲁德海文有场大比赛去吗”
萨莫干脆摇头，“下周亲戚小孩过生日。”
“真的”菲什有点无语，“亲戚小孩过生日”
萨莫走到肮脏的洗手池边仔细冲洗自己的手和脸，细小冰凉的水流将寒意沁入她的体内，不一会萨莫的手就冻木了。
下周的确有小孩要过生日，但不是亲戚家的孩子而是哈莉，也不是周六，而是周日。但她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不去的借口而已。
“怎么了我就不能有门亲戚家里有小孩”
萨莫敷衍的态度让菲什有些生气，警告她“萨莫弗莱克别忘了你还有一大笔钱没还上呢”
“这可忘不了。”
“那你现在在干嘛”菲什追根究底地问，“这两年来，你主动减少次数，场上也不认真，甚至故意挨打，你准备跑路了吗，弗莱克”
说到后来，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抬起头，萨莫从镜子里窥探了一眼菲什的脸色，马上又低下头，淡淡地说“我只是老了。”
菲什气笑了。
萨莫终于止住了鼻血，转过身体，靠在洗手池上，认真地看着她，“别笑，菲什。任谁从十六岁挨打到二十三岁，都会变老的。”她抬了下腿，把脚腕迅速晃了一下，“医生还告诉我脚上的肌腱都快要断了呢。”
菲什靠近萨莫，反光的亮黑色指甲指着萨莫，缓缓地吐出冰冷的话“就是要断，也给我断在擂台上。”
萨莫挑眉，“你在我身上赚了那么多钱，让我安度晚年都不成吗”
“别太天真了，小姑娘，黑帮只有殉职没有退出。”
萨莫的脸色沉了下去，两人都没说话，彼此对视着，场面一时间沉默下来。
菲什看着萨莫的眼睛忽然笑了，率先打破沉默，道“下周不去也没关系，我听说你哥哥在一家小丑俱乐部打工或许我可以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萨莫的眼中迸发出怒火，周遭的气氛沉了下去，菲什感到自己正置于一场正在成型的风暴面前，她甚至没在擂台上看到过萨莫有这样的攻击性。
萨莫闭了闭眼，把怒火藏起来，低声求情“ease，下周我会去的。”
菲什轻笑一声。
“保持这个气势，让布鲁德海文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看看。”
她拍了拍萨莫的脸蛋，粗糙的皮肤手感并不好，但因为刚刚运动过散发着热气，微烫的温度很舒服，摩挲一下指尖，菲什踩着高跟鞋离开这里。
不管现在自己的表情会有多凶狠，萨莫都毫不意外。到这来是她无奈的选择，是为了保护亚瑟和潘妮，也为了还账所忍耐的痛苦之地，但现在生活有了希望，随着谷歌公司的股票上升和bogr流量能变现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个肮脏黑暗的地下越来越让萨莫忍受不了了。
她现在只希望，她所投资的未来能快一点到来。
奥斯瓦尔德紧跟着菲什离开的脚步走了进来。
萨莫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烦躁地点起一根烟，冷冷地对他说“你最好真的有事。”
奥斯瓦尔德为萨莫的态度不满起来，“那你最好对我尊重一点”
萨莫着实没有心情和奥斯瓦尔德废话，她沉默不语地嗦着烟。
自讨了一个没趣，奥斯瓦尔德不大高兴，但还是把自己来的目的好好地跟萨莫说了。
“你让我打听到的事情我打听到。”
萨莫马上抬起脸去看他，问“哪个”
奥斯瓦尔德好像忽然觉得衣褶是个不可原谅的存在一样，矜持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又仔仔细细地抚平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衣褶，似乎还有意要把衬衣底下自然下垂的衣褶全部消灭。
萨莫见之，做出低眉顺眼的模样，低下头，柔声道“ease，科波特大人，可怜可怜我吧，下次还有股市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报告。”
奥斯瓦尔德即刻乐了，在萨莫身边坐下，靠近她神神秘秘地说“两件事都清楚了，你想先听哪个”
“莉莉奎泽尔的事。”
奥斯瓦尔德回忆一下，道“她现在在码头帮法尔科内走私。”
“走私她之前不是还在帮忙洗钱呢吗”
“她可真是个不亚于你的疯子，什么都干，什么来钱快来什么，要不是她没你这么能打，估计你们早就在擂台上见过了。”
萨莫思忖了一会，又问“都走私什么”
“什么都有，基本上你能想到的一切。”
“那”萨莫摁住一边的鼻子吸了一下，暗示地问。
奥斯瓦尔德神色微妙地点头。
萨莫一下捂住额头，觉得头疼极了，她猛地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烟蒂弹出去。
奥斯瓦尔德没给她消化的时间，舔了舔唇，兴奋地说起第二个消息，“e on ，听着，你让我查的那个四处打听你的家伙，那家伙才精彩呢”
“他怎么了”萨莫恹恹地问。
“他可是到处在打听你，甚至都问到了黑道这边来，据说还花了大价钱想要你的消息呢。”
“他到底想干嘛，你调查清楚了吗想要红头罩打比赛还是想知道红头罩面罩底下是谁”
奥斯瓦尔德一下古怪地瞧着她，表情像是萨莫说了什么让人无法理解的话一样。
“怎么了”
“菲什是怎么跟你说的”
“就说了有个人在打听我。”
“原话”
“原话。”萨莫模仿着菲什的语调重复一边她当时的话，“小萨莫，最近有个人一直在打听你。”
奥斯瓦尔德从喉咙里发出两声笑声，“她在故意引导你想差。”
萨莫的脸色扭曲起来，急躁地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奥斯瓦尔德笑吟吟地道，“的确有人在打探你，但不是在打探红头罩，而是萨莫弗莱克。”
在萨莫悚然的目光下，奥斯瓦尔德靠近萨莫，故意用预示着大风暴即将到来的故作深沉嗓音，道
“你，他是去找你的，萨莫弗莱克。”
“嘶莫嘶莫”哈莉拖着长音，十分不标准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迈着内八的步伐，从地毯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莉莉跟在她身后，嫉妒地看着哈莉一路小跑地奔向萨莫的怀抱。
萨莫甚至没来得脱衣服，在莉莉家的大门口，将哈莉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酸痛的手臂上，好好地亲了亲哈莉胖乎乎的小脸，哈莉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单词“嘶莫亲亲”
莉莉幽怨地问“到底为什么哈莉这么粘你”
“为什么为什么，小哈莉。”
萨莫转而把这个问题扔给了哈莉，她上下抖动手臂，颠了颠哈莉，让她金色的辫子上下飞舞，哈莉笑得更开心，张开小嘴，发出一连串欢快的小声。
“小没良心的。”莉莉如同深闺怨妇一样谴责哈莉。
可惜哈莉完全不在乎，她趴在萨莫的背上，一眼看到了从楼梯下艰难爬上来的身影，眼睛都亮了起来，拍着萨莫的肩膀，高声大喊“潘妮”
怨妇新增加一名，冒着酸泡泡的萨莫把哈莉放下来，小没良心的立马又迈着晃晃悠悠的步伐朝潘妮跑去，站在最上层的楼梯眼巴巴地等着潘妮爬上来把自己抱起来。
潘妮也的确这样做了，她费劲地将不轻的哈莉抱起来，走在她身旁的亚瑟扶着她的腰，生怕哈莉会压断潘妮上个月刚扭过一次的腰。
“生日快乐，哈莉。”潘妮柔声细语地向祝福今天的小寿星。
哈莉不明白“生日快乐”什么意思，只是奶声奶气地重复“潘妮，潘妮嘶日阔落”
两个人其乐融融地走回了屋子里，莉莉咬牙切齿地看着哈莉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围在潘妮身边，还把自己平时轻易不愿意示人的玩具拿出来讨好地给潘妮。
挥舞菜刀的力道越来越强劲，案板被她躲得哐哐响。
萨莫把土豆焯干净水，瞥了一眼案板上可怜的西红柿“那就是一颗西红柿，不是尸体，用不着那么大力道。”
莉莉哼哼地笑了两声，明显没听进去，还在大力蹂躏着西红柿。
萨莫摇摇头。
莉莉扫了一眼萨莫的脸，许久没见过的凄惨模样，走路也一瘸一拐地，莉莉忽然问“昨天不太顺”
萨莫点头，“布鲁德海文团结一心，就想让我这个从哥谭来踢场子的家伙好瞧。”
“呦呵你都打出哥谭了，什么时候在打遍美国呀”
萨莫白了她一眼，反问“你什么时候退出”
出乎意料地，莉莉给了她一个回答，“最近吧。”
莉莉终于停止了欺负无辜的西红柿，把切好的西红柿扔进盘子里。
萨莫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我找到工作了。”莉莉顿了一下补充道，“正经的。”
“挺好，趁着还能走赶紧跑吧。”
莉莉看看着哈莉无忧无虑的笑容，点点头，眉眼弯弯地笑起来，语气轻快“干完现在这一票，我就不干了。”
萨莫没看过太多的acg作品，并不知道莉莉此刻的话在acg届有一个专业的称呼立fg。而她立的正好是最经典的永远干不完这一票的“干完这一票”死亡fg。
如果她知晓，定然会让莉莉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别再干什么这一票了，原地退出。
而这些话萨莫再也说不出口了。
至少不是对着活生生的莉莉。
哥谭海岸，冰冷刺骨的海水压迫着萨莫的身体，萨莫努力向下游，身体越来越沉。萨莫在水下睁大眼睛，就算带着泳镜，混浊的水也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游过数量众多的鱼群，拨开繁茂的水草，萨莫在晃动的水波中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哥谭海面下的乱葬坑。
穿着衣服的男男女女堆在一起，身体早就变成惨白，泡发开来，却没能胀大成气球飘回到哥谭海面，鱼儿帮了黑帮很大的忙，被啃食过的尸体露出白骨，咬破了皮肤，尸体也就想漏了气的气球再也漂不起来。
萨莫突然想起来，按照洋流和环境污染而言，哥谭的水下是不应该有这么多营养物质，能养活这么多鱼类和海洋植物的。
这是建立在哥谭人尸体上的海洋世界。
萨莫想吐，想立马离开这里，但她忍住了。
但她知道，莉莉就在这里，某个角落里，等着自己来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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