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都已经把车门拉开了, 又想起来自己是来监视夏而不是捉奸的,啪地一声将车门合上,坐了回去。双手交叉,气势汹汹地走在后座上,隔着一面玻璃和空气怒视着不远处的狗男女。汽车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劳尔大气不敢出, 战战兢兢地扶着方向盘, 快要昏厥。
夏感到一股灼热锐利的视线,她敏锐地抬头朝视线来的方向瞟了一眼, 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车,停在阴影里, 没启动,墙壁投下的影子笼着车里,一片漆黑,看不清情况。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心里涌起一股热潮, 脑子一下乱了,正在说着的话题也一下被打断了, 她闭上嘴朝黑车的方向眨了眨眼, 仔细看了看那个独特的车牌照, 确认自己没看错,那就是xanx的车。
安德烈扭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艾丝黛德”
“没事。”夏连忙扭过头, 朝他笑了笑, 再次移动脚步, 接上刚才的话题。
她控制着呼吸和脚步,假装自己没发现那辆车,神色自然地在宿舍门口和安德烈告别,转身钻进宿舍的大门。
她数着数,计算着自己彻底消失在xanx眼里的步数和时间,等着男人用那只灼烫的手粗鲁地拉住她,恶狠狠地问她安德烈是怎么回事,没准还有一场歇斯底里的战斗,四只枪和两双手脚。
在哪之后呢
夏问自己。
xanx追上来之后呢
她不知道,她只是等着,等着那个人一如既往不讲理地再次闯进来。
但是没有。
直到夏回到自己的小屋,将贝斯塔喂了一盆牛奶,将困倦的猫科动物放回到他的小窝里,xanx都没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从窗口向下张望,黑色的车露出一个角,安静地停在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像是没人似的。但夏知道不是的,她敏锐的眼睛能看见暗色中泛着光的巴利安制服,黑色外套上张扬翘起的毛绒装饰。她还能记起那毛微凉顺滑的触感,因为几天前那玩意还放在她的脚底、背上、脖颈旁逗着她发笑。
夏看了一会,抿了抿唇,干脆坐回电脑前,准备打开软件,接着修改她的代码。
夏房间的灯光一直亮到后半夜也没用熄灭的倾向。xanx靠着车,抬头看着那个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小窗口。劳尔已经坐在驾驶席上昏昏欲睡不住地点着头。
还不睡。
xanx想起她这人就是喜欢熬夜,非要等到自己熬不住了再睡觉,若是第二天有事宁愿只睡两三个小时都不愿意早早睡下。
他想按照原来那样把她按到床上,逼她睡觉,可又想起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再说了,他很确定下午的时候女人已经注意到他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下来。
还有那个叫安德烈的王子,他冷哼一声,刚和他分手就勾搭上一个王子,真不愧于她那张迷惑人的脸。
他在黑夜中不住地回想,一般而言他很少做这件事,但黑暗中他无事可做,只能望着夏的窗户,于是那些过往的记忆就飞回了他的脑袋里。
这很危险,因为只要xanx多回想两遍,他就瞒不住自己了,夏并不是不爱他。他的怒火就会泄气,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他承认了这一点,他就必须去面对一个更本质的问题,那是一种更深的,永远无法协调的东西。
他表情无动于衷,隐没在黑夜中的身体一动不动,但他的心里无法平静,他瞪着那个他摸上去无数次的窗户。
世界在黑暗中昏睡,附近的夜晚很是安静,最近的夜生活娱乐场所要走过两条街才到,因此此处完全沉睡了,无声安静地夜晚只有被风侵扰的树叶唰唰声和那面亮着光的小窗那是这片混沌暗色中唯一的光源。
xanx盯着那点光看,起初他都没弄明白自己在看什么,后来才渐渐想明白,他等着那个身影自己跳下来。
这扇窗户他已经翻上去太多次了,该她翻下来一次了。
夏坐在床上,盯着那个男人无数次翻进来的地方,等着男人嚣张的身影再次出现。但她等了十几分钟都毫无动静,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瞎想,xanx那个性格,怎么可能在受到她那样侮辱后还和气地找过来,他不直接冲过来朝她开枪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她猛地躺下,蒙上被子,把头埋进被窝里,闭上眼睛想要睡着。可她的人躺在这里,她的心却早就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因为神经紧绷着,等着一个人随时掀开她的被子,怎么都没有睡意。
她掀开被子,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安眠药服下半颗,将药盒放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还剩半盒的避孕药,她踌躇了一会,带着可笑的心情服下了已经停了小半个月的药物。
她又盖上自己的脑袋,隔着一层被子,药物产生的睡意和她的大脑做着抗争,她半梦半醒地盯着透过被子闯进来朦胧的光,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夜。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xanx纹丝不动地在楼下盯了一晚那个亮着光的窗户,他的身后微熹渐显,天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显出一条两边,xanx转了下干涩的眼睛,瞧了眼那微亮发白的天际,宿舍的大门打开,清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伸着懒腰出现在门口。
他再看回那个窗户,那点灯光已经变得没那么亮了。
xanx收回目光,打开车门,坐回后车座,在驾驶座后面狠狠地踢了一脚,把已经睡着的劳尔踹醒。
劳尔从不安稳的梦中惊醒,抹了把口水,慌乱地坐好。
“bo,boss”
xanx将脚蹬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呈一个c字形躺在后座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回去。”他命令。
劳尔立马调转车头,载他去飞机场。
xanx厉声道“回米兰的基地,蠢货”
“啊啊”
“这次是任务是监视艾丝黛德莫里蒂。”xanx的眼珠转动到一边,看着不断后退的街景,“不找出那个女人的秘密,这个任务就不算结束。”
劳尔一瞟一瞟地通过后车镜观察xanx,小心翼翼地提问“那个boss什么秘密啊”
xanx瞪了他一眼,劳尔立马颤抖了一下,闭上嘴安静地开车。
夏抱着贝斯塔,六点准时从宿舍出来。她下意识朝一旁张望,昨晚还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的小巷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夏挠着贝斯塔的小脑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想法,庆幸和遗憾混杂在一起,转身沿着这条街离开。
xanx坐在咖啡店里的一间雅座里,靠背沙发挡住了来自外面的视线,他握着一杯美式从热到凉一口没喝,全程盯着外面那群端着电脑在讨论问题的学生看。
连同董事长和几名员工,borderess公司所以技术人员聚集在一起,坐在米兰理工附近咖啡厅店铺外的桌子上,围城一圈,在讨论sider的一些问题。
他们消耗着大量咖啡因,嘴上手上都不带停,不停讨论,改代码,讨论,改代码。
夏坐在众人中间,面对周围人的一股脑炮火连天的问题不慌不忙,一个一个解决回答,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主持着秩序。
几个小时候,围着她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坐在外面的人终于只剩夏一个。她低敛着眼睛,缓慢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字,时不时喝一口咖啡,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因为有事不方便她没带着贝斯塔,因为一直挂心那小东西,显得有点焦虑。
xanx低头看了眼已经凉透了的美式咖啡,喝了一口,嫌弃地推远了。那女人的咖啡也是跟他差不多时候买的一杯美式,她怎么还能喝得下这种又凉又苦的东西
xanx抖着腿,挣扎着要不要上去打了她一顿,忽地一个无比眼熟他觉得可恶至极的身影从不远处跑过来。
安德烈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唤着夏的名字。夏见他过来,合上电脑,站了起来。
xanx隔着玻璃只能看见这两人在车前友好地交谈了几句,夏就上了男人的车。他烦躁地抓着对面劳尔的头发,问他“怎么回事巴利安的资料不是说他们没在交往吗”
劳尔疼得面色扭曲,还不敢吱声,只能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地说“是没交往但莫里蒂也没拒绝啊而且卡西拉奇投资了她的公司算是她的债主。”
xanx猛地想起来,自己也是夏的债主啊。夏在大赌场花了他那么一大笔钱呢可比那个小白脸王子的投资多多了。
劳尔一边心疼自己的头发一边嘶声提醒xanx“boss,那个,报告上写了他们今天要去参加阿涅利的宴会。”
xanx这边还在愤愤不平,夏坐在安德烈的车上,扶着车窗朝后张望,直至咖啡店越来越小,小到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泄愤似地用力提溜起贝斯塔脖子上的皮肉。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迁怒的贝斯塔舒服地眯起眼睛,下巴贴着夏的膝盖呼噜呼噜。
安德烈载着夏去了一场晚会,许多欧洲闲得没事想学华尔街的混蛋当当天使投资人的有钱人都在那里。许多需要投资的科学家工程师都会试着在宴会上找到投资人。
“这是阿涅利主办的晚会。”安德烈在车上向夏解释,“他跟西班牙的希德王子是好朋友,他们一起创立了一个投资公司,晚会上有个波旁王室,大家都愿意赏面。”
夏正端着盒子检查这条裙子该怎么穿呢,闻言抬起头“波旁王子西班牙还是卢森堡 ”
“西班牙。”
夏瞟了他一眼,问“这是什么王族宴会吗”
安德烈轻笑,道“不过是一群有钱人想要当贵族,但又当不成于是只能跟王室交朋友。而我们这些空有贵族名号的王室也需要钱,各取所需而已。”
他们到得比较早,给夏一段时间换上那条白边的丹红色裙子,这条裙子是夏拜托伊诺千提教授买的,她自己都还没见过呢,因此对着镜子多端详了一会,然后在大腿上绑好枪套藏在裙子底下,正对着镜子检查这枪套显不显眼的时候,锁上门的卧室猝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夏警惕地看向走进来的陌生人。
陌生人一副认识她的模样,痞气地靠着们像挑拣奴隶的奴隶主那样挑剔地在夏身上打量了好几圈。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混杂着嫉妒仇恨和的目光,略带挑衅地开口“你就是艾丝黛德莫里蒂”
“你是谁”夏不动声色地摸上枪,厉声询问。
他低笑了两声,托着脚步靠近夏。
“我还以为能做xanx姘头的人会长成什么样呢什么呀,完全就是个普通人吗不过勉强还算能入眼,怎么样跟我吧xanx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一边说着恶意的话,一边伸手要去抓夏的头发。夏向后一跃,躲开了男人的手。
“请放尊重一点。”夏冷声警告,“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眼中立马闪过怒火和凶意,骂道“一个臭婊子牛气什么,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夏食指微抬,掀起枪套,枪被拔出一半。
“够了吧,约翰尼。如果你还不想被赶出意大利的话”伊诺千提教授忽然出现在门口,他平淡的声线一下就让约翰尼的动作停住了。伊诺千提教授身边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仪表堂堂,站在一旁友好好奇地看向夏。
约翰尼啧了一声,转身朝伊诺千提和另外一个人露出一个笑容,道“米切尔森、伊诺千提我只是好奇而已,xanx那个家伙能看上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伊诺千提教授似笑非笑地问。
“不怎么样。”约翰尼轻蔑地说,“那个家伙的审美就这样了。”
“是吗”伊诺千提转向夏,“小艾丝黛,你被人嫌弃了哦。”
“我又不是美元,被人嫌弃很正常。”夏在约翰尼慌张的目光下说了一句,抱着手臂不满地看向伊诺千提,“你迟到了伊诺千提教授,而且说好的是你去学校接我,怎么让卡西拉奇来了”
“嘛嘛,我只是觉得给小年轻一个机会也不错嘛,再说这么简单就卖给摩纳哥王子一个人情也不亏啊。”
“拿我卖人情是要收费的哦。”
夏无视一旁的约翰尼,曼步到伊诺千提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伊诺千提将夏和米切尔森给对方介绍了一下,三个人旁若无人地离开,朝外面的大厅走去。
约翰尼恨恨地看着他们三个离开的身影,骂了一句,踢了旁边的柜子一脚。
“喂”一个让他畏惧的声音忽地在他耳边响起,他一回头就看到了xanx那张凶恶的脸。还没等他完全把眼睛惊恐地完全张开,xanx的手已经握着他的脑袋,嘭地一声,将他砸到了墙壁里。
xanx身后的劳尔敬畏地看着镶进墙里不省人事的约翰尼啊,这个力道boss真是太厉害了
xanx推开门,大摇大摆地朝大厅走去。
舞会是个很无聊的地方,安德烈和伊诺千提带着她跟宴会上每一个或有名或没有名的大佬们问好、敬酒,在鱼目混杂的人群里寻找着可能对投资borderess有意思的人。
走了十几分钟,夏就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笑酸了,得体的笑容已经扣在她的肌肉上取都取不下来了。
名叫米切尔森的男人跟伊诺千提同行了一段,他对borderess很有兴趣很夏聊了好半天,又邀请她一会一起跳华尔兹。
夏一想起自己丢人现眼的舞姿就想拒绝,但拒绝一个潜在的投资人也未免太作死了,她左右为难,只能答应下来不过提前告知对方自己不会跳舞。
米切尔森显然把这当成是女士的谦词,并不怎么信。有人端着酒杯寻到米切尔森,米切尔森暂时告别,去和别人交际了。夏弯下一点腰,凑到伊诺千提耳边悄声问他“那两人是谁”
“米切尔森和约翰尼他们是彭格列的继承后补人,在xanx之下的顺位第二和第三。”
夏小声蹦出一个感叹的脏字。
“别这副表情。”伊诺千提教育她,“在意大利不管做什么都是绕不过黑手党的。”
“哈干啥啥不行,黑帮我第一呗。”夏翻了个白眼,想起约翰尼在休息室冒犯的言辞,又忧心忡忡地问,“怎么,我现在在黑手党那边还挺有名的xanx的姘头”
伊诺千提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说“那可不是,大家对准意大利教父的夫人都很好奇呢。”
夏心里发闷,扭头喝了一大口香槟。
他又打趣“不过现在没有什么教父夫人,只有摩纳哥王妃了是不是”
“不管是教父夫人还是摩纳哥王妃我都不感兴趣。”夏没好气地说,“我更想做意大利首富,然后包养七个小白脸,七个类型分为七天,周一到周日每天都不重复,闲的没事还能看他们宫心计,多好。”
伊诺千提咳嗽起来。
华尔兹舞曲响起,米切尔森回来拉着夏的手走进舞池。他很快就发现了夏是真的不会跳舞,在一堆姿态优雅的男女里,僵硬的夏显眼极了。
米切尔森好笑的笑了一下,安抚她道“放轻松,跟着我的舞步走就行。”
夏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脚,努力不踩他的脚,全程机器人跳舞。米切尔森试着调整夏的步伐,越调越糟糕,尝试了几次后,他干脆放弃了,让夏随意摆动身子。
“我替约翰尼向你道歉。”他悄声在夏耳边道,“他最近和xanx发生了一切冲突,脑子有些不清醒。”
夏不放在心上的点点头。
“你怎么没和xanx一起来”他问,“我一直待在罗马,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我已经和xanx分手了。”
米切尔森惊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道“说实话,我不怎么惊讶,xanx那个性格就不是能哄姑娘的性格,对吧”
夏没做声,其实xanx把她哄得还挺好的。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作为哥哥我觉得xanx虽然脾气暴躁了一点,但其实还是个好孩子,真的没法复合了吗”
夏惊诧地望了他一眼。
“怎么很意外”米切尔森笑着问,“你是不是以为彭格列内部的继承人人选都应该是尔虞我诈,互不相让的仇人才对”
夏摇摇头,“没有。”
当然有聪明又对权力没的人会躲着争端走,但米切尔森身上的野心根本没想藏,本人也很有能力,他和xanx应该是竞争对手才对。但米切尔森一副照顾小弟弟的样子,明显是没把xanx放在同等的高度上作为一个对手来对待。
为什么
夏想起xanx在彭格列里的职务巴利安暗杀部队。
如果他真的是顺位第一的继承人,为什么彭格列九代目会让他去做一名暗杀者。
一个合格的boss该学习的东西里,从不包括暗杀技巧。
夏感到了几丝不和谐,像是绕着xanx脖子的钢琴线,心里堵了起来。
米切尔森拉着夏的手,一推,让她转了圈,她正学着身边别的女人的姿态旋转着。一圈过后交换舞伴,安德烈赋有技巧地把夏牵到自己身边,没有缝隙地接上之前的动作。
安德烈是个舞蹈的高手,他跳起舞来旁人根本挑不出一丝错,
“别这么僵硬,跟着节奏就行。”他说,“仔细听这音乐一二三,一二三,低回旋一二三,一二三,转一圈”
安德烈对夏很有耐心,一点一点教她怎么跳,夏在他的指挥下跳得有点样子了,那种笨拙的脚步也能顺畅地连起来,僵硬的舞姿也变得丝滑。她终于感到一点舞蹈的快乐,正像一只雀鸟一样兴奋地跳着,不住地转圈,忽地一只有力的胳膊揽着她的腰将她从安德烈的手里抢了过来。
夏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xanx没有表情的脸映入她的视线。
安德烈一惊,伸手要把夏抢回来,却对上了xanx暴虐的表情,没有温度地盯着他,他浑身都冻结起来。
xanx的目光向下飘,飘到夏那种蠢兮兮的脸上。
“转。”他命令。
夏听话地转了一圈,裙摆慢悠悠地转起来,像一朵罂粟花,xanx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远离了安德烈。他们两个无视了舞会上礼节的距离,身体没有间隙地挨着,不像是华尔兹倒更像是探戈。安德烈犹豫了一会,看着夏专注的目光,还是没有跟上去,退出到舞池边缘。
“离那家伙远点,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夏眨眨眼,反应过来xanx说的是米切尔森。她眼里洋溢着光彩,瞧着他。xanx别扭地扭过脸,恶声说“专心跳舞,你快把我的鞋踩坏了。”
夏鼓起脸颊,伸脚故意在他的靴子上踩了一脚。
xanx瞪她,夏也瞪他。
最终xanx先看不下去,啧了一声,恶声恶气地说“我要杀了你。”
夏嗯了一声。
xanx不满地抬起她的脸,重复了一遍“我要杀了你。”
夏哦了一声。
xanx不悦地甩开她的脑袋,改口“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夏沉默了一会,忽地把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人无言地在舞池里摇晃了一会,在小提琴声音放缓,一首舞曲快要结束的时候,她轻声张口“xanx你有可能不做黑手党吗”
“没有。”xanx毫不犹豫地回答。
夏闷闷地哼了一声,抬起身体,推开xanx。她头也不回地走回伊诺千提身边,围观了一场好戏的伊诺千提敬佩地朝夏举杯。
xanx烦躁地离开大厅中央光芒最充足的地方,在一个阴暗的角度看着夏站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下,和宴会上的每一个人言笑晏晏。讨人厌的米切尔森端着酒杯朝xanx走来,他脸上还挂着那种和和气气的笑容,对待xanx的态度像是一家之主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小弟弟。就是这个态度和那种莫名笃信自己才是未来的十代目的信心,让xanx格外讨厌他。
舞会上拉到一波投资,夏高兴坏了,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家里和亚历山德罗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们要租一个办公室,地方不用太大,最好能在市里,交通要好,附近餐厅、咖啡厅、便利店要多,还要有娱乐设施,里居民区近一点,最好是写字楼。”她掰着手指,数着办公室的要求,想在米兰城里寻找合适的位置。亚历山德罗答应帮忙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写字楼。
关于borderess的话题一结束,亚历山德罗敏感地抓到了夏话里的那个卡西拉奇王子。
“先是黑手党教父的儿子,再是摩纳哥王子,不是这个级别的男人就入不了你的眼是吧”他揶揄地说。
“快别说了。”夏端着奶瓶给贝斯塔喂奶,“我也很头疼,好吗”
“哼哼做王妃的父亲好像也不错。”亚历山德罗美滋滋地想,“那王子能不能给我也弄个皇室头衔”
夏白了他一眼,“他自己的父母都没有hrh,还给你弄一个。再说我也不喜欢他,没准备当什么王妃。”
亚历山德罗哼了一声,作为一个在贵族背景下长大的欧洲人,他潜意识里还挺仰慕贵族那一套东西的,因此多少觉得有个王子追求她,夏不该是这样无动于衷。但他同时也是受过良好现代教育的社会精英,也明白皇室这玩意,其实挺闹心的,况且夏是个平民,前两个灰姑娘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你打算这就这么吊着他”
夏立马声明“我可没吊着他,我申明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他了。”她想起今天池里的事情,顿了顿,“他估计也已经放弃了。”
“嗯”
夏没解释这话是从哪来的,只是说了一句就换了话题。
tioteo给自己倒了杯茶,问“xanx那边怎么还没消息”
加纳彻嗤笑,放下茶杯,道“那没出息的又做回跟踪狂了,跟在艾丝黛德身后,也不靠近也不说话。”
正往茶杯里放冰糖的nie惊讶抬起头,大声说“什么那小子居然是这种纯情派的吗”
“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吧。”加纳彻吹了吹滚烫的茶水。
“我还以为那家伙是哪种巧取豪夺的类型呢,啊啊,小看他了,这种反差萌现在的女孩子很吃啊。”
“嘛不过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家女孩骗咳咳,追到手啊。”tioteo担忧,“我就说那孩子不是讨女孩喜欢的类型。”
“这个嘛还得看小艾丝黛吧。”加纳彻抿了口茶,“毕竟是小艾丝黛提出的分手。”
“嗯”nie问,“她为什么要分手啊。”
“好像是因为”加纳彻皱了皱眉,道,“因为xanx是黑手党。”
nie和tioteo面面相觑。
“什么呀”nie大喊,“这不是和伯父一模一样吗xanx真的能追得上人家吗”
“nie啊”加纳彻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这就是所谓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啊有着强大阻隔而不能在一起的感情会因为这份阻隔变得更浓烈哦。很多禁忌感情的产生不一定是多爱对方,纯粹是因为这份感情是禁忌很刺激才会爱对方的啊。”
“但我们的目的是让他们在一起,而不是让他们殉情吧”
“喏,所以啊。”加纳彻微笑,“这就该我们上场了。怎么样,nie,自打受洗那天之后就没见过你伯父了吧,想不想他,去看看他吧。”
“伯父会杀了我的,加纳彻。”
“这不就是你的意义吗,用阻挡一切苦难的晴之守护者,sa,到了你该贡献的时候了。”
“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吧喂”
夏正抱着贝斯塔准备回家,小家伙刚做完例行检查没什么精神地趴在夏的怀里。
忽然,夏听到有人在叫她“哟艾丝黛”
夏一扭头,发现叫她的人居然是见过一次之后就没再见过的加纳彻。
他穿着休闲的卫衣和帆布鞋,插着兜,笑嘻嘻地向她招手。一张帅脸引得周边人都去看他。
“加纳彻”
“还记得我就好快来。”
夏隔着一条街疑惑地看着他。
“安心啦,我是不会对我的侄女做什么的,过来吧,我就是想问问大哥的情况。”
夏思考了一会,穿过马路走到他身边。
加纳彻左右端详一下夏,甜言蜜语不要钱地撒了出来“呀,艾丝黛又变好看了上次见到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现在就是一个超漂亮的优秀女性了,这么美丽的女士,我是再年轻个十几岁肯定要疯狂地追求你的,就算是大哥打断我的腿也值得的。”
夏忍住笑意,拉平嘴角,问他到底要说什么。
“诶呀,就想问问大哥是不是还那么讨厌黑手党,我有没有机会回家啦。”加纳彻腆着脸,挠挠后脑勺,“你也知道这个状况啦。嘛虽然我们的确是黑手党,但也不能就这么和家人决裂吧轻而易举地就否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大哥做得也太绝了。”
夏劝他“你还是放弃吧,亚历山德罗是不可能放弃仇视黑手党的。”
“嗯小艾丝黛不是在和xanx交往吗就算是为了你,大哥都没缓和一点吗”
夏的嘴角撇下去,摇了摇头,“我们分手了。”
“哦呀,对不起啊小艾丝黛,我不知道。”他做出歉意的表情,又问,“是大哥吗”
“有一小部分是吧。”夏低声说,“关键是我自己也不想嫁给黑手党。”
“嗯夏不喜欢黑手党吗”
“不喜欢。”
“诶”加纳彻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我还以为小艾丝黛挺喜欢我呢。”
“如果你不是黑手党我会更喜欢的。xanx也是,如果他不是黑手党的话我们现在没准都结婚了如果你是为了来问这个的话。”
加纳彻微笑,道“小艾丝黛真是聪明。就这么介意黑手党的身份吗一点都不能接受”
“普通人都会无法接受的吧。”
“但小艾丝黛不是普通人啊。”加纳彻直言,温柔的话语下藏着尖锐的锋,“介意告诉我你是哪个家族训练出来的人吗”
夏绷着脸,说“我不属于任何家族,我只是个普通人。”
“只是稍稍有点好奇,除了彭格列还有那个家族能有手段训练出你这样的高手而已不过,一个掀翻了整个巴利安的人说自己是普通人有点搞笑了吧”
“所以说,不要小看普通人啊。”
加纳彻满含笑意地看着夏,道“说实话,就算不提xanx的事,我都很想让你加入彭格列,这样的好孩子,明明看到了却也只能看着她浪费天赋也太可惜了。”
夏皱起眉头,道“我的天赋我自己决定用不用,少在那替我做决定。”
加纳彻举起双手求饶“嘛嘛,算我说错话了。”
夏对他不耐烦起来,抱着贝斯塔想要离开,她临走前问“你今天到底干嘛要找我。”
“看看你和xanx还有没有希望挽救一下。”
“看到了吗”
加纳彻没有回答,他微微偏头看着不远处盯着这里的xanx,眉眼含笑。
“这个吗”他忽然转换话题,“如果无意嫁给xanx的话,最好还是绝情一点让他离开哦,吊着男人胃口的女人很恶劣哦。”
夏冷笑道“我乐意。”
她一昂头,飘然走远了。加纳彻看着xanx一脸暴躁,一副不愿意跟着,又迈动脚步跟在夏身后的样子,歪了歪脑袋。
啊呀呀完全被驯服了啊,xanx。
夏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莫里蒂家变得一片狼藉,像是自然灾害过境一样。
“阿诺”抱着毛茸茸的小贝斯塔,站在一片废墟地边缘,望着坐在废墟里抽烟的男人,敲了敲断裂的半张门,“请问,这是莫里蒂家对吧”
“不是。”亚历山德罗说。
夏说“正好我不想回家,借我在这躲躲。”
亚历山德罗哼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夏环视一圈问。
“有个讨厌的混小子来说了一堆讨厌的话,我揍了他一顿而已。”
“成吧别告诉我这些还要我来打扫,当初你收养的时候可没这项。”
“说了。”亚历山德罗斜眼看着她,“你要负责打扫卫生。”
夏把贝斯塔放在地上,一指男人,发号施令“贝斯塔咬他”
贝斯塔迷茫地在地上转圈。
“只要咬死他,咱俩就能私吞他的财产以后就能一天喝三瓶奶了”
贝斯塔信了夏的邪,迈着小断腿朝亚历山德罗奔去,用刚长出来的小牙咬着他的手掌,往男人手上抹口水。
亚历山德罗把小贝斯塔抱起来,看了看那小不点,怎么看都不像是威风凛凛的老虎或者狮子,嫌弃地把他放回地方。
“得”亚历山德罗嘲讽它,“老虎和狮子生出来一只只会卖萌的病猫。”
贝斯塔细声嗷嗷抗议,再次往他的手上抹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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