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去见了那个奇怪的小孩, 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停留在她的身体表层,绕着她不肯离去,夏时常感到一种轻微的疼痛,这种疼痛一直持续了几个月才一点一点散去。威尔帝还颇为可惜,他对那种能量非常感兴趣, 一直试着将这种能力引出夏的体内, 但从没成功过。
关于那小孩, 夏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就算是他们针对那孩子做了诸多猜测, 也没一个靠谱。亚麻色头发的小孩像是潜伏在回家路上的定时炸弹,使夏每日提心吊胆。
一个晚上, 她难得没事,加上昨夜通宵困顿得难受,吃过药早早躺到宿舍的床上,没成想刚阖上眼十几分钟, 窗台传来一阵不自然的劲风, 风呼啸扑朔着撞开窗户,冲进屋里, 夏猛地翻身, 摸上枕头下的枪, 警戒地朝窗口望去,一下就愣住了窗沿上的男人不是xanx还能是谁
男人一手抬起、反撑着上沿, 蹲在窗户上, 窗户被从外强行打开, 晃晃悠悠地晃动着。他既不进来也不出去,只是死死地盯着夏。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双颊鼓起,在颧骨下微微的颤动,眼窝里那双原本就很骇人的猩红眼珠此刻更是像一对着了火的珠子。
“xan”夏又惊又惑。
她一人睡,在溽暑脱了衣服只盖一张薄毯。在别人面前夏不自在地抓起羊绒毯遮住身体。这一下不知道怎么又刺激了xanx,男人从窗户上跳下来,大踏步走到夏面前,一挥手扯下了夏的被子,毯子被扔到地板上,他伸出机器人一样僵硬的手要去抓她。夏被吓了一跳,后退躲过去,手里还握着枪,戒备地瞧着明显不对劲的男人。
“xanx你怎么了”她问。
愤怒的男人瞧着她,好半天没说话,待夏又轻柔地唤了他一声,他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句
“你背叛了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有一种古怪的振动,蕴藏着激荡的情绪。
“xan”夏皱起眉头,她察觉到男人在钻牛角尖,主动向前握住了他的手,柔声细语地说,“亲爱的,发生了什么坐下来好吗。”
他的手很烫,他平日里体温就比夏高,但此刻尤其的烫,像是无形的火焰已经在他手上烧了起来。
“你背叛了我。”xanx重复说,“打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xanx的眼睛盯着夏,面上肌肉抽动,看起来极其可怖。夏注意到xanx用了复数,她意识到定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件事一定对他的打击很大,才会让他这样失常,甚至跑过来找她。
“xan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xanx听了她安抚的话语,却忽地推开夏,冷眼看着她摔在床上。
“无所谓。”阴翳的眼睛盯着夏。他压抑着情绪说,“我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而你会是一个合适的十代目夫人不管你愿不愿意。”
夏惊讶地看着xanx,纵然xanx有点大男子主义,在夏面前一直想做个大男子汉,但他也从没有说出过这种折辱夏自我的话来。夏只当他气得过头了,口不择言。
“你在说什么气话啊,xanx”
xanx没回应,直接侧身粗鲁地拉开夏床头放药的柜子,准确地抓出了避孕药。
“这种东西不需要了。”他手上的死气之炎将避孕药连同盒子一块烧干净,“你必须要给我生孩子,生一个健康强壮的男孩,一个合格的十一代目。”
夏这下真的有些怒意了,憋着气说“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就不跟你较真了,xanx,你需要先冷静下来。”
她很不喜欢他的话语和口气,皱起眉头,因为他此刻明显不对劲没跟他计较,但口气里还是带上了不满“你到底怎么了,xanx”
“跟你没关系”xanx低声咆哮,扭身抓住她的下颚,“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东西就够了。”
夏的眼中迸出怒火,冰冷地睨着xanx,她闭上眼努力喘息平复着心情,好让自己不至于脱口而出为什么后悔的话来。
“在你气消了之前,我是不会跟你说话的。”她尽量用理智而不是情绪来处理这件事。
xanx冷笑一声,松开夏的下颚,跃身重新跳上窗台,跳下去之前留下一句话“记住我今天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男人匆匆来似乎就只是为了留下几句讨人嫌的话,就又匆匆走了。
夏扒着窗户,看着男人的身影在黑夜里越来越小,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追上去。可心里还在为xanx的话生气。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说出那种话来这样羞辱她,贬低她,他以为她是谁他以为自己是谁真的,她爱着的男人就是这样一个货色夏越想越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躺回床上。
第二天冷静下来后,夏依旧为xanx的话生气,但她更加注意xanx那反常的举动,这给夏带来了不好的预感,她抱着恐慌的心情过了好几天,总觉得冷不丁地,xanx就会从各种地方跳出来,拉着她要去西西里结婚。
确实有人冷不丁地突然出现,那人却不是她想的那个。
周五的下午夏刚吃完饭,在宿舍看书,加纳彻翻进了她的屋子里。他落地无声,光是这么一下就能显出男人的实力来,夏着实被男人从各个方面都吓了一跳。
“我天啊”她惊叫道。
“艾丝黛德。”他叫了她一声,英俊的面庞面色灰暗,一脸疲惫,双手握拳克制着情绪。
“加纳彻你这家伙怎么在这”
加纳彻扯着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道“出事了,你现在必须马上跟我回西西里。”
“什么”
“听好了,艾丝黛德。”加纳彻严肃地看着她,“xanx和巴利安是生是死,现在全交到你的手上了。”
夏跟着加纳彻走得匆忙,加纳彻又让夏带上一件礼裙,她没功夫挑拣,直接拿起xanx还给她的红色绸面裙子和高跟鞋,还放在那个黑色的礼盒里,没被打开过。
去彭格列的一路上夏都在追问,加纳彻都含糊过去了,不愿意多说。夏既气闷又担心,惶惑地被带到西西里。
打远一瞧彭格列总部夏就吓着了,古朴的建筑一片断壁残垣,一副战后的衰败模样。
“你们被袭击了”夏心中转过许多不妙的想法,慌问,“是报复还是条子意大利政府终于要整你们这群黑手党了还是国际警察出手了xanx光荣了还是去蹲号子了”
就算是此时此刻加纳彻也被夏的问题问得说不出话来。
忽略夏微妙得思维模式,反应过来的加纳彻惊奇地问她“你能看见”
“看见什么”
“彭格列总部已经让幻术师用幻术修补好了才对。”
夏没想明白这个逻辑,都说是是幻术了,怎么就修补好了,自欺欺人也要有点限度好吧。
加纳彻没时间跟夏解释这种基础的幻术知识,带着夏去了挨着舞厅的一件休息室,让她换好衣服。
这件裙子还真是完全合身,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时xanx应该不知道她的尺码才对,她也知晓对于他们而言,瞄一眼三围数据就全在心里了,但还是感到有些奇怪,贴着身体的裙子突然不服帖起来,她拉扯着裙子,迎来了tioteo。
加纳彻敲门,得到夏的准许后,带着tioteo进了休息室。tioteo一夜间衰老了不少,手中的权杖兼用了拐杖的功能,缓慢地走到夏的面前。
他叹了口气,说道“突然把你找过来,实在是抱歉。”
“道歉的话之后再说,xanx在哪”
tioteo眼下陈酿着悲凉的情绪,沉吟一会,才开口“xanx在昨晚发动了叛乱,因此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夏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叫xanx发动了叛乱他可是未来的十代目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要搞明白tioteo到底在说什么。她忽然又想起米切尔森和tioteo加纳彻奇怪的态度,脑子里一个疯狂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你根本就不打算让他继承彭格列。”她怔怔地呢喃,起初还只是个猜测,但她一说出来,其中的逻辑便清晰无比了。
就是因为打一开始,tioteo就不打算让xanx继承彭格列,xanx才会去做什么巴利安的首领,米切尔森嗅到了其中的信息才会不把xanx当回事,xanx提起彭格列戒指tioteo才会不愿意交给他,说不出话来,甚至需要加纳彻给他打掩护。xanx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这么反常,甚至发动了叛乱。
她骤然怒了,难以按捺的怒火冲出她的喉咙,她大声叫道“你根本就没想过让xanx继承彭格列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把他当成什么了其他候选人的磨刀石”
守在tioteo身边的雨之守护者
abanters一拧眉,要训斥夏无礼,被tioteo拦下。
“我承认这件事我做错了,这其中有我自己的理由,但我绝非是出于任何功利性的目的,只是”tioteo垂下眼睛,郁郁地说,“我懦弱地想逃避那孩子知道真相后对我的怒火而已。”
夏咬着嘴唇,问“他在哪我要见他。”
tioteo摇头,道“我们不能允许任何人见他。”
“那你们带我来干嘛连坐吗”夏大声问。
tioteo又摇了摇头,说“请不要这样想,这件事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在你自己退出的情况下还非要撮合你和xanx。我本以为xanx十八了,也依旧是一个合格的巴利安首领,应该能接受住一切了,可唉,我还是不了解那孩子,我从没理解过他。”
tioteo脸上露出属于父亲的伤心情绪。
“虽然我知道已经给你造成很大的麻烦了,但还有一件事必须请你帮忙。”
他拉起夏的手,从兜里摸出一枚厚重的戒指,给她带上,朝迷茫的夏说“这是我母亲的戒指,现在交给你了,艾丝黛德xanx莫里蒂。”
“什”
tioteo继续说,打断夏的疑问“昨天,你和xanx在文莱举办了婚礼,已经是正式的xanx夫人了,因此xanx没能及时赶到救援彭格列。今天你要参加彭格列的内部聚会,从这场聚会开始,你将正式成为彭格列的一份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xanx,你的话语就是xanx的话语,你的意愿就是xanx的意愿。”
夏犹疑地看着tioteo正式的面庞,不由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tioteo苦笑道“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拯救傻儿子的性命。”
彭格列的舞会也和别处的舞会没什么区别。人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聚到一起,觥筹交错,翩翩起舞,而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人们或好奇或冷嘲地看着被推到中间的夏。
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像是一团漂亮的烈火,她没画太浓烈的妆,更显出本人的气质,更因为憋着火,眉眼中带刃,似炎似罂粟,确实是xanx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tioteo在所有人面前介绍了她,却没提作为她丈夫的xanx去哪了。人们一个一个挨着亲切的和夏打招呼,夏一一回了。
明眼人都知晓这是什么意思,九代目不仅要保xanx,还要连同他的爱人、部下、名声、一切都保下来,因此他们不会多嘴问一句xanx或者巴利安的人在哪。
可难免会有人愤愤不平,亦或只是愚蠢,看不懂局势。
“又见面了。”约翰尼带着讥讽的笑容,朝夏伸出一只手。
夏扯出一个笑容,也伸出一只手与他握手。约翰尼握着她柔软温凉的手晃了两下居然就不松开了。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夏和加纳彻黑着脸地看着胆大妄为的男人,舞会厅里的其他人都假装不经意地打量着这个局面。
约翰尼眼睛闪过讥讽的笑意,一边拉着她的手,落下一个逾越的吻手礼,一边眼睛向上溜看着她的表情,想要从中取乐。
夏的眼中闪过冷锋,她十分想直接掏枪但还是忍了下来,xanx和巴利安此刻的情况已经够糟了,她不能出任何纰漏。
“您太无礼了。”
她直接抽出手,垂下眼睛无力地训斥了他一句,像是不堪其辱一样转身离开了。加纳彻护着她,带她远离了约翰尼。
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轻声骂了一句,拿着纸巾使劲擦着手上被男人吻了一下的地方,皮肤都擦红了,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古时候女士在舞会上总要戴手套了,谁愿意让那些无理之徒的口水粘在自己身上啊。
“稍微忍耐一下。”加纳彻说,“很快就结束了。”
“哼”夏冷笑,“要不然能怎么办呢谁让我一开始选择了忍耐你们这群混蛋呢,现在就得无止境地忍耐下去了。”
加纳彻沉默了一会,说“我开始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毕竟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父子。”
“他们是父子就轮到我来遭殃了”夏满是怒火地说。
加纳彻叹了口气,说“我很抱歉,你,你只需要在必须出席的时候初出出面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会帮你处理的。”
“那帮我和不知道死在哪的xanx离婚,办得到吗帮一个本就没结过婚的女孩离婚”夏讥讽地问。
加纳彻沉默了。
夏冷哼了一声,说“那就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了,做你该做的,我也会做我该做的。”
夏接下来一直在各种头晕眼花的舞会、会议中转悠,充当一个代表xanx和巴利安的花瓶,公司那边有三个教授、亚历山德罗和安德烈她倒不是很担心。
但彭格列这边,本来预计一个月就能稳定局势,把巴利安的其他人从监狱里捞出来,但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让一群老家伙咬定了不松口,非要送xanx和巴利安进复仇者监狱。
xanx紧急补了一大堆黑手党知识,黑手党的世界彻底打碎了夏的三观,她现在真的有点信tioteo那套黑手党要友好、善良、保护家人朋友和世界的说辞了。有这么能力,还不统治世界,就蜗居在西西里,夏被这群黑手党惊诧了。
正在局面僵持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破局的人居然是一直被轻视的艾丝黛德。
在这个夏天的尾巴全世界有三家有名的风投公司都看上了borderess,他们决定一并对borderess投资了一共七千万美元。七千万美元还不是最引人瞩目的,世界为之侧目主要是因为,这三家公司来头都不小,皆是金融届大名鼎鼎的公司,向来以小心翼翼有名,也都一手缔造过不少传奇。
borderess从这一天开始不再是一家大学生创业搞出来的小公司了,而是互联网行业真正的玩家,最有希望成为业界龙头的公司。
同时托了安德烈和亚历山德罗的人脉和福气和夏一直不间断的邀请,许多文娱届的人加入了borderess,其他公司和borderess进行合作,在sider和borderess上投放广告。
艾丝黛德莫里蒂,一跃成为这个互联网产业最大的新星,除了美国外唯一的外国玩家,紧紧地握着整个欧洲和日本的市场。
彭格列这群老东西嗅觉比谁都灵敏,不重视科技、瞧不出网络潜力的人早就被他们自己啃噬殆尽,剥夺了玩家的资格。
艾丝黛德莫里蒂,是九代目的儿媳,天生就与彭格列站在一起,但若是作为她丈夫的xanx死了,那可就不一定了。与tioteo作对,要求惩罚xanx和巴利安从一件彻底铲除余孽争取自己利益的好事,变成了有可能会和未来新贵结仇、不利于彭格列的坏事。狡猾的老东西们默不作声互相对了对视线,就知晓这事已经变了风向。
一周后,与tioteo和加纳彻一起,夏在彭格列的监狱门口,见到了终于被释放出来的巴利安众人。他们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巴利安制服,一身狼藉,许久没打理自己,蓬头垢面、一身恶臭。
走动还不大顺畅的斯库瓦罗一看见夏就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大喊“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在这”
夏嫌恶地皱起鼻子,道“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们那个狗首领,我现在应该和我的小白脸在夏威夷度假才对。”
夏的公公tioteo咳嗽了两声。
谁都没理他,斯库瓦罗还凶恶地盯着夏,夏的目光在巴利安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艾丝黛德。”tioteo用温和的语气拦下夏的脚步,“好歹以后就是巴利安的代理首领了,和你的属下们说两句话吧。”
“什么”斯库瓦罗一下又大嚷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列维也激动地质问,“xanx大人呢”
夏瞪了他俩一眼,说“那狗东西死了,你们这群野狗也别瞎叫,我才懒得当什么野狗头领呢,你们爱干嘛干嘛去,巴利安就此解散了。”
“艾丝黛”加纳彻连忙叫她。
“怎么了”夏反问,“不是说我是巴利安的老大了吗现在老大发话了,滚吧,劳资懒得伺候这群大爷。”
夏扭身就走。独留下巴利安和tioteo加纳彻大眼瞪小眼。
tioteo摸着自己的胡子,叹了口气,道“总之,你们先回巴利安总部吧,从现在开始艾丝黛德xanx莫里蒂就是你们的代理首领,而在她不愿执行时,斯贝尔比斯库瓦罗你就是代理代理首领。”
斯库瓦罗杵着拐杖,瞧着tioteo的眼睛里汇聚着黑色的情绪,许多话语冲到嘴边,但他终于什么都没说,低下头接下了这个义务。
巴利安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个半月,外面的局势就变得看不懂了。
斯库瓦罗震惊地瞧着那些以往就讨厌xanx的老东西围着tioteo要求他放出xanx。
“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大侄子,就算是犯了错教育就是了,何必这样惩罚它呢。”心狠手辣的老男人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对tioteo劝道。
“是啊。”另一个男人帮腔,“就算不放出来,让我瞧瞧大侄子还活着也好啊。”
“tioteo,你不能就这么拆散人家夫妻俩啊。”
tioteo对这些明着关心暗藏心思的问话简直疲于应对,尴尬的笑着,敷衍的应和。
“开玩笑的吧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斯库瓦罗自言自语地问,得到了玛蒙的回应。玛蒙是这群人最没事的人,没受一点伤。
“艾丝黛德莫里蒂。”玛蒙递给他一本杂志,夏穿着西服套裙的单人照片就印在封面,赞美的话围绕着她,“她一飞冲天了,连带着我们和boss也沾了她的光。”
斯库瓦罗接过杂志快速翻动、一目十行地看了上面的内容。
“太扯了吧”
他再一低头,想找玛蒙求证时,惊觉玛蒙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缠着绷带的贝尔笑嘻嘻地给他指了指,斯库瓦罗顺着他的指头,看见玛蒙已经挤进了夏的怀里,正跟夏推销自己。
“想暗算对手,幻术是个很好用的方式,商业竞争里我会很好用,看在你是代理boss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九五折,直接包年的话可以九折。”
“喂”斯库瓦罗大吼,“你这么快就准备下岗再就业了吗”
玛蒙转过头,帽檐下的眼睛瞧着他,道“没办法的吧,boss已经不在了。”
“谁说的”列维神色激动地大喊,“boss永远活在我心里”
“这不还是死了吗”斯库瓦罗狠狠地摁了一下他的脑袋,“给我想清楚再说话。”
“嘛嘛,这不是挺好的嘛”路斯利亚也凑到夏跟前,他的胳膊还绑着石膏,“小艾丝黛做首领的话我很欢迎哦”
“嘻嘻,感觉有个有钱人做boss也很有趣呢。”贝尔说。
夏翻了个白眼,把钻进她怀里的小婴儿扔给路斯利亚,呸了一声走远了。
事情基本上告一段落了,把巴利安放出来,保住xanx的性命已经是极限,彭格列是不会把刚作乱的xanx放出来的。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点,可离开西西里前,她还是试着去找了一次tioteo。
“怎么说xanx都是我的丈夫,只是隔着囚笼见一面都不行吗”
tioteo缓慢地摇摇头,包含歉意地说“很抱歉,xanx以一种特别的手段被收押在一个秘密地点。”夏没再争取,告辞后离开tioteo的办公室。
斯库瓦罗靠着墙等在门外,看见夏一脸失落嗤笑了一声。
“这个结果不是早就预想到了吗”
“那你还在这等着。”夏呛了他一句。
斯库瓦罗不语,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提起一件不相关的事情“我答应过xanx在他当上十代目之前都不会剪头发。”
夏一歪脑袋 ,问“这是什么正妻斗小三的宣言”
“不是你到底都在瞎想什么”斯库瓦罗大喊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换了一副坚定的表情,说,“他一定会当上彭格列十代目的,我知道。”
夏觉得更像了,她无语地拉着墙边的行李箱转身离开。
“随便你吧,你爱守寡就守着吧,我可守不住。我等不了他多久,他要是不自己跑出来,我就去找情人了,七个一个都不能少。”
“要是他真的出不来呢”斯库瓦罗轻声问。
要是他真的出不来
夏停住脚步,并不回头,问“你知道什么”
斯库瓦罗并没有回答,垂下头。夏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任何话语,再次迈动脚步,离开了彭格列。
她决心不去管彭格列的事情,巴利安那边他们爱干嘛干嘛,想解散就解散,不想解散还有斯库瓦罗。加纳彻和tioteo向她保证尽量不会打扰夏的生活,虽然她对他们的保证存疑,但她还是想要相信自己可以回到普通生活里去,只是多了一枚戒指和一个中间名而已。
她调整好心情,回到米兰,准备重回生活。
但是为什么
夏看着自己家里那五个几个小时前还见过的身影,开门的手顿住。
为什么巴利安这群烦会跟着她回米兰啊
亚历山德罗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生气,瞪着鸠占鹊巢的几个混蛋,脚边是一堆报废的枪支。列维在对着电视里的狗血电视剧流泪,贝尔在一旁一边看一边和玛蒙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
“嗯”路斯利亚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瞧见夏回来像是迎接老公回家的妻子一样扭头笑道,“回来了先把鞋换了,洗洗手,一会就能吃饭了哦。”
夏关上门,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询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亚历山德罗一拍大腿,大喊“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让小艾丝黛是我们的”
“喂”斯库瓦罗大吼着打断了路斯利亚的话,他从从厕所的方向走过来,一边回头张望一边说,“卫生间的水龙头我修好了,不会漏水了。”
夏古怪地看着斯库瓦罗,他一身衣服潮湿地贴在身上,腰上别着工具包,手里还拿着一根扳手,像是小电影里的经典人物角色。
斯库瓦罗瞧了她一眼,不在意地招呼她“回来了,快洗手,一会就吃饭了哦,对了,我买了一块新肥皂,薰衣草的castebe,原来那块太不好用了,我已经扔了。”
“是哦”路斯利亚举着汤勺说,“女孩子要注意保护皮肤啊”
“算了吧,反正都嫁人了,再保养都没用了。”贝尔在往嘴里丢开心豆的间隙说。
“嘛这话也太冒犯了。”路斯利亚说,“女孩保养是为了自己哦,贝尔”
“略略略。”
夏觉得自己还在做梦,要是就是忘吃药了,这种浓郁的家庭氛围是什么鬼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亚历山德罗忍无可忍地问。有人敲门他一开门就是这群家伙,打不动、赶不出去,自说自话地占领了他的家。
“你是他们的什么”他瞧向夏逼问,“你这个月不是去美国出差了吗,他们怎么回事,你到底去干嘛”
扯了谎的夏躲避着亚历山德罗锐利的目光,语塞着说不出话。
亚历山德罗的目光越发犀利。
半个小时后,远在西西里的加纳彻接到了亚历山德罗的电话,他的大哥激动地骂了他一个小时,充斥着各种需要打码的脏话,背景里还有斯库瓦罗大吼着让他们别捣乱和贝尔笑嘻嘻的声音。
已经准备好这辈子大概率都拿不回姓氏的加纳彻,听着他大哥中气十足的叫骂声,想也不想地挂断了电话。
亚历山德罗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叫骂,愤怒地把手机摔在地毯上,在阳台叉着腰喘着粗气。
巴利安那五个烦还在他家蹭吃蹭喝,大摇大摆地占据了客厅,怎么赶都赶不走。夏为怎么处理这五个家伙头疼起来。
夏坐在亚历山德罗让出来的沙发上,手掌覆着额头,目光在几个人身上飘来飘去,她忽然觉出贝尔这家伙,一副还没长开的样子,看起来好小啊。
“你多大了”她问。
“嗯王子十岁哦,怎么”
夏的目光一下变得敏锐起来。她暗骂了一句xanx作孽,命令道“给我滚去上学。”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开膛王子,为什么非要上学”贝尔口气疑惑,非常不愿意。
夏抓着他的头发,一扭,他就乖乖地倒在地上,一把属于贝尔的小刀顺着她的指尖指着他的脖子,在柔软的皮肤下陷下去一点,又没划开血肉。
“这就是为什么,劳资让你去你就去去。”
列维和路斯利亚瞧见有热闹可看,凑过来嘲笑贝尔“未成年的小朋友就要去学校里待着。”
夏的目光转移到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列维身上,问“你多大了”
“十七”列维自以为安全地回答。
“十七不去上大学出来打工”
列维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把巴利安的工作形容成打工,惊得说不出话。
“滚去考大学。”
说完她又睨着因为变态所以显得挺大的路斯利亚,使劲看那张墨镜下的脸能有多大。
“啊呀人家二十二啦”十九岁的路斯利亚连忙说。
列维毫不犹豫地举报“他说谎他才唔吼”
路斯利亚一拳揍上列维的肚子,阻止了他接下来的爆料,锁着他的脖子,赔笑着说“真讨厌,人家不过是把年龄说小了两岁而已,就不要在这里揭穿我了吧,列维嗯”
列维呜呜地说不出话。
夏啧了一声,决定还是别放路斯利亚去大学校园祸害人家小男生了,又用审慎的目光去打量斯库瓦罗。
十四岁的斯库瓦罗拧眉,大喊“喂给我适可而止啊我们可是巴利安,上什么学啊”
夏笑着问“哦那现任巴利安首领是谁”
“你”
“这就对了,听首领的话,给我滚去上学ga必须给我靠到35以上,不然我把你头发剃秃了”
夏又瞧了瞧玛蒙。玛蒙连忙表明“我和这群没文化的不一样,我早就从博士毕业了。”她成功躲过了别踢回学校的危险。
巴利安暗杀部队在一瞬间完成了洗白、升华,变成了巴利安学习小组,组内从小学生到博士生一应俱全。
把该上学的家伙全都塞进学校后,夏瞅着剩下的一个十九岁社会变态,当即决定为borderess成立一个安保部门,路斯利亚担任部长。至于玛蒙,那个不知道真实年龄多大的怪物婴儿她可管不动,他爱干嘛干嘛吧。
是夜,刷完半本高中数学题的斯库瓦罗揉着手腕翻出窗户,见到了同病相怜的其他人。
今晚是巴利安干部的内部会议,除了列维因为学习不好被叫过一次家长,挑灯夜战赶作业,不敢再出来,其他人都在这了。
路斯利亚一见他就开始抱怨“这可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斯库瓦罗我白天要在borderess值班,晚上出来干巴利安,还不能被小艾丝黛那个怪物发现,你知道我担惊受怕多少天了吗,我都一周没好好睡觉了皮肤都变粗糙了”
“你有什么可抱怨的”贝尔愤愤地说,“至少你不用做小学数学题擦什么三个苹果七个小朋友,切四刀怎么分王子砍死四个小朋友就能分了”他颇受小学变态的题目和幼稚的同学所困扰,好几天精神不济。
已经熬出浓郁黑眼圈的斯库瓦罗咬着牙,问“不是让你把作业给玛蒙吗”
“玛蒙越来越黑了,现在一道选择题就要五十英镑”
“哼这是合情合理的价格。”
“那就去打你的同学,让他们给你做。”
“他们做得都是错的啊而且那女人会抽查作业,不仅看对不对还要我讲出来解题思路本王子怎么会知道这种不值一提的事情啊”
“只是你蠢而已,小学的题用常识就足够了。”
“王子的常识可不包括一边给游泳池放水一边倒水。”
眼看着他们就要吵起来,斯库瓦罗大喊一声“够了”
“现在是巴利安的关键时刻,都给我坚持下来替xanx看着巴利安也看着那个胡来的女人。以后我们改轮班制,周一我,周二贝尔,周三路斯利亚,周四列维,周五玛蒙,周六日机动,谁有空谁去,尽量把轮班时间空出来,在那之前都把作业给做完。”
其他三个人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于是众人散去,继续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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