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只沢田纲吉

    早晨。冰帝。

    没错,就是冰帝。交换学习还没有结束,只剩最后一周,目暮铃音当然还不能回她的本校帝丹中学,而是继续留在这当交换生了。

    原本还担心分手之后见到日吉若会不会尴尬,毕竟他们现在不仅同一个学校,还是同班同学。但铃音来到之后才发现,阿若的座位上是空的,直到上课了,他也没有出现。

    直接用电话、短信、Line问又觉得不太妥当,毕竟分手之后他们一直是不尴不尬的关系。所以她一下课就逮住了同班的凤长太郎,询问怎么回事。

    “哎?日吉没跟你说吗?他说他身体不适,所以请了病假。”

    有些懵逼的凤长太郎摸了摸头,疑惑不解地道,随即微微蹙起了眉,语气担忧地轻声问道,“铃音,你们闹矛盾了吗?”

    黑发少女无措地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明显不知实情的凤长太郎的询问。

    毕竟现在是在班级里,人多口杂,她不希望他们恋情的终结,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抱歉,是我有些逾越了。”

    高大的银发少年歉意地笑了笑,接着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我不知太清楚日吉的状况,不过他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蛮精神的。”

    “不要太担心了。”

    目暮铃音没得到预想中的确切的答案,神色有些恹恹,不过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道了谢就回到了座位上。

    “目暮桑不是日吉君的女朋友吗?怎么会——”

    就在这时,背后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看似好奇实则不怀好意地问着前座的铃音少女,句尾的语气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不必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一直觊觎着日吉若、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也不肯放弃的山口惠子了——

    而且铃音也懒得回头,把下一节课的教材拿了出来,顺便细心地整理了下桌子,根本没有理会山口惠子的意思。

    山口惠子被无视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咬牙切齿地道,“喂!你有没再听我说话啊!你——”

    “山口桑,要上课了。老师也已经站到门口了,你还要说一些与课堂无关的题外话吗?”

    坐在一旁的凤长太郎神色稍沉,及时地打断了她的话。

    “嘁——”

    山口惠子气不过地一踹凳脚,这才消停了下来。

    铃音轻舒了一口气,本以为她终于能定下心来好好上课,却被身后那一道不善且灼人的目光刺得浑身不舒服,而且再加上阿若的事本就让她心烦意乱,一整天的课下来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

    终于熬到了放学,目暮铃音一下课就直奔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想寻求迹部大爷的帮忙,然而敲了敲并推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目瞪狗呆——

    只见迹部和忍足一站一蹲,蹲下来的是忍足,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两人的神情,都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

    “那个、打、打扰了——”

    铃音的神情顿时裂了,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们继、继续——”

    办公室里的两人的神情也跟着裂了。

    “砰——”的一声猛地关上门后,还没回过神来的少女一把靠在了墙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一副心律不齐的受惊模样。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已经穿戴整齐的迹部景吾轻咳一声,一张混血儿的俊脸又黑又红,佯装冷静地道,“咳,有事是吧?进来。”

    “不了不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铃音识时务地猛摇头。

    金发少年的脸蓦地更黑了,咬牙切齿地道,“本大爷说让你进来!”

    迫于冰帝之king的威严,目暮铃音还是屈服地走了进去,朝平日里绅士优雅模样荡然无存、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瘫在沙发上的忍足侑士挥了挥手。

    忍足侑士也回敬地朝她挥了挥手,但动作却无力至极,一副被辣手摧花之后的虚弱模样让人我见犹怜。

    “迹部你好歹节制一点啊,你看忍足都成什么样了——”

    黑发少女叹气,忍不住唏嘘一声。

    “闭嘴,目暮铃音。”迹部景吾黑着一张俊脸,眼神凌厉又凶狠,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

    “先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再说。”

    金发少年轻咳一声,语气又认真又难为情地开了口,“本大爷这条校服裤的那个、拉链坏了,所以裤子、咳脱不下来。自己一个人也处理不了,等下又要换正选服去训练了。所以——”

    “就想到找这家伙帮忙。”迹部景吾捏了捏眉心,“整件事就是这样,不要想太多了知道吗?!”

    话到后面,已经带上了虽淡却不容置疑的威胁语气。

    忍足恢复了些精神,坐直了一点,闻言后顿时点头如捣蒜。

    目暮铃音指了指自己的嘴,使劲眨了眨眼,朝迹部示意着。

    了然的迹部伸手打了个响指,铃音这才拉开了自己口边的拉链,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语气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原来是这样啊——”

    “难为我站了这么久你们的......”接着她撇了撇嘴,轻声呢喃道。

    耳力和洞察力同样过人的迹部大爷瞬间眼神一狠,“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铃音顿时求生欲暴涨地摇了摇头。

    金发少年冷哼了一声,挑了挑眉,一言不合就掰回了正题,“说吧?来找本大爷什么事?是不是又捅出了什么娄子要本大爷给你收拾残局?”

    “好过分!我是这种人吗?!”铃音不满地鼓了鼓腮帮。

    在一旁的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轻笑一声,语气中透着终于掰回一局的胜利的愉悦,“不好意思,还真是。”

    黑发少女垂下眼帘,略微鼓起的腮帮蔫蔫地消了下去,“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迹部景吾俊眉顿蹙。而一旁的忍足侑士也神色关切地看着她。

    她心头忽而一暖。

    “没有啦。”目暮铃音摇了摇头,随即担忧地问道,“是这样的。阿若他,请病假了是吗?我——”

    “我想问下他的情况具体怎么样?还好吗?”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听到询问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提出了另一个层面上也相当严肃的问题。

    “你们闹矛盾了?”深蓝发色的少年眸色关切地道。

    “不对,不止于此。”洞察力敏锐至极的金发少年微微眯了眯眼,一针见血地道,“你们分手了?”

    虽用的是疑问句式,却溢满了毋庸置疑的语气。

    目暮铃音咬着唇,点了点头。

    迹部景吾在深思、沉吟了许久后,紧蹙的俊眉终于疏散了些,开口道,“好啦,别一副不华丽的样子了。”

    “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吉他没事,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现在已经退了烧,在家里休息得好好的呢。根本不用担心。”

    “那家伙——”金发少年唇角微勾,“可是整天说要以下克上的呢,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知道阿若无大碍之后,铃音这才松了口气,接着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问道,“迹部你,难道——”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怪她吗?

    已能意会到她接下来的话,迹部景吾哼笑一声,“别傻了。本大爷可不是对自己的部员、朋友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的人。”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总之好自为之吧,铃音。”金发少年抬了抬下巴,认真地道,“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本大爷——”

    “冰帝也是你的后盾。”

    忍足侑士摸了摸她的头,浅笑道,“交换学习还有一周就结束了。希望你回到帝丹,不要忘了我们——”

    “有空常约。”

    “嗯嗯!”目暮铃音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应道。

    深蓝发色的少年推了推眼镜,邀请道,“还有以后的合宿,你也可以来一起玩啊。”

    感动的感觉霎时褪去,铃音少女嘴角微抽,“你直接说想要我去帮忙干活就行了,不用拐弯抹角。”

    忍足侑士也跟着抽了抽嘴角,“帮忙?你确定?”

    “就拿你那不华丽的厨艺,本大爷不敢恭维。”迹部景吾哼笑一声,也跟着泼了一把冷水。

    “啊啊啊不听不听迹部念经!”

    目暮铃音一边捂着耳朵喊,一边火速冲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之后又马上打开了门,只探了个头出来,暧昧地笑道,“其实如果是真的,我也会支持你们的丫——”

    话毕便缩回了头,马上关了门逃跑了。

    完全跑离之前还能听到迹部景吾那一声极其不华丽、让他有霸总人设崩塌嫌疑的怒吼声——

    “目、暮、铃、音!!!”

    **

    运动场,准确地说是排球场那边传来的人潮涌动的声音,夹杂着少部分人的哄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分贝高昂,顿时把一边愉快地哼着歌、一边走出学校准备回家的铃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你好同学,请问这是什么情况啊?”

    来到排球场旁后,铃音留意到球场上有两队正在交战,其中一方显然穿着的是冰帝本校的运动服,另一方则是穿着的是写着“并盛”的运动服。

    目暮铃音疑惑不解,随即问了下身侧的一名女生。

    “就是排球友谊赛呀,是我们学校对战并盛町的并中的友谊赛。我们冰帝真的太强了,连正选都没派出来就已经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你看那个比分差距,啧啧啧,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

    目暮铃音瞄了下那56比20的比分,又看了看对方球员在球场上无所适从、负伤累累的模样,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那位女生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附和式回应,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铃音继续津津有味地看比赛了。

    就在铃音叹了口气,打算抬步离开之时,对方球场上那名仅存的棕发少年慌张无措地看了看自己或受伤或累趴、逐个倒下的队员们之后,紧攥着拳,直直地望向那个排球的眼神忽然变了——

    从一开始的惊恐、胆怯,到现在的坚毅、坚定。

    这是能横扫一切、一往无前的决心。

    “虽然不是自愿来参赛的。”他薄唇紧抿,意气风发地宣告道,“但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队友倒下——”

    “怎么做得到啊!!!”

    他一开口,在场众人无不为之一震——

    目暮铃音也不例外。

    她忽然觉得,那名看似平凡的棕发少年,此刻浑身正迸发着在场所有人都无法与之匹敌的耀眼光辉。

    黑发少女挤进了人群,站在了网前,想要近距离地一睹那名少年力挽狂澜的风采,然而——

    棕发少年在士气大振之后,还是被对手轻而易举地撂倒了,最后还狠狠地摔了一跤,而且还是面朝地面、五体投地的那种。

    比分——

    89比20。

    打脸简直不要太快。铃音扶额。

    不过,站了起来之后的他扶着队友的时候,围观的众人忽然鼓起了掌,雷鸣般的掌声霎时传来,把棕发少年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紧接着朝观众认真地鞠了一躬,态度不卑不亢,然后就露出了傻傻的憨笑,摸了摸头,和队友一起离开了球场。

    目暮铃音一怔,随即莞尔,“真是有趣啊——”

    还有就是,怎么越看他越觉得眼熟呢?

    **

    打完球赛的棕发少年在一边的水池里洗了把脸,把脸上的污渍简单地冲了一遍之后,伸手一抹抹去了眼部的水渍,这才睁开了眼。

    然而一睁开眼,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黑色长发扎成双马尾的女生,站在了他的跟前!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距离!

    咳这个前所未有,当然指的是棕发少年第一次和女生有如此近的距离的意思咯。在黑发少女看来,这只是适当又不突兀的异性交往距离罢了。

    “怎么这个反应?我很可怕吗?”

    少女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步伐却很贴心地后退了半步。

    “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棕发少年闻言,慌乱地摆了摆手,急切地解释道。

    细看能留意到黑发少女柔和精致的眉眼,可爱至极的脸颊上还映着两汪浅浅的小酒窝。

    尤其是她那双澄澈纯真的绿眸,非常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没有他每日都遭受的那些饱含鄙夷、不屑、嘲讽之意的白眼——

    一丝一毫都无。

    有的只有认真、专注,带着些许善意的好奇。

    棕发少年脸一红,不敢直视地移开了目光,磕磕绊绊地道,“阿喏,请问你咳、你有什么事吗?”

    “擦擦吧。”

    黑发少女伸出了手,白皙的手上放着一张干净的格子手帕,递到了他的跟前,另一只手拿出了几张创可贴,也一并递给他,“还有这个。”

    栀子花的淡雅清香忽然扑鼻而来,棕发少年不甚适应地一僵,手忙脚乱地婉拒道,“谢、谢谢,不过还是不了吧——”

    这么清香又好看的手帕,弄脏就不好了。

    铃音再次撅起了嘴,一副不高兴别惹我的表情,执着地盯着他,伸出去的手也没有收回来。

    “谢、谢谢你!”

    棕发少年这才妥协地收了手帕和创可贴,创可贴是用了,贴在了受伤的脸上和手臂上。但手帕的话,他犹豫了下之后,还是没有用,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

    不再纠结于此,目暮铃音点了点下巴,直入正题,语气颇为赞赏地道,“你刚才——”

    “挺厉害的嘛。”

    “真的吗?!”棕发少年眸色顿亮,难以置信道,接着很快又蔫了下去,“可是我们刚才输得这么惨——”

    也是,从结果上看,89比20这个分数确实是惨败无疑。

    “不过,还、还是谢谢你的安慰。”

    棕发少年感激地冲黑发少女笑了笑,漂亮的棕眸似有繁星闪烁一般,“非常感谢!”

    铃音一愣,随即笑意蔓开——

    明明是被鼓励的一方,却又反过来感谢她。

    这样的人,也太温柔了吧。

    “才不是安慰呢——”铃音轻哼一声,认真地道,“我是真的觉得你为队友奋力一搏的样子很耀眼。”

    棕发少年一怔,紧接着再次涨红了脸,而且这次的红已不是简单的通红,而是颜色极深的猪肝红,连道个谢都是磕磕绊绊、手足无措的,“谢、谢谢!”

    “另外,虽然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但还是要不甘心地问一句——”铃音眨了眨眼,如是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哎?!”棕发少年顿时睁大了眼眸。

    “看样子,果然是不记得了呀。”细细留意少年反应变化的少女失望地瘪了瘪嘴,随即提示道,“三年前。并盛。吉娃娃——”

    “怎么样?现在有印象了吗?”

    棕发少年回忆了几秒之后,眸色一亮,随即又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最后一边露出了一副不忍直视的尴尬神情,一边来了个失意体前屈。

    三年前他还在读国小五年级的时候,在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不知道第几次被吉娃娃围堵了。

    就在他惊恐万分、逃脱不能的时候,一名带着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的小女孩从天而降,及时地救下了他,帮他赶跑了吉娃娃。

    而这名小女孩,正是当时才国小六年级、为了偷溜出去玩而乔装打扮了一番的目暮铃音。

    但当时因为时间关系,他们没能交换名字、留下联系方式,所以,也仅有一面之缘罢了。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啊——”

    棕发少年语气颇为微妙,有着不可置信的惊喜,有缘分重逢的感慨,又杂夹着几分羞耻和难为情的感觉,最后再次道了谢,“谢、谢谢你!”

    “这次接受你的道谢。但以后不许再说啦——”铃音眨了眨眼,紧接着伸出了右手,“我是目暮铃音,帝丹中学国中三年级生。”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所以以后不用对我说这个词了。懂了吗?”

    “朋友?!”棕发少年眸色一亮,惊喜道,“真的吗?!”

    他很快反应过来,伸出了激动到颤抖的手,露出了一个极大极大、大到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处的笑容,“我、我是沢田纲吉,来自并盛町的并盛中学,现在是国中二年级生。”

    “哎?!那你要叫我前辈哦——”黑发少女轻笑道。

    沢田纲吉马上识时务地道,“好的,目暮前辈。”

    “没啦,开玩笑的。”目暮铃音摆了摆手,“这样喊太生疏了,你直接喊我铃音就好。”

    “我就直接喊你纲吉啦。纲吉——”

    棕发少年再次红了脸,“好、好的。铃、铃音。”

    “我是铃音,不是铃、铃音。”黑发少女哭笑不得,“你再来试一次。”

    沢田纲吉闭了闭眼,又睁开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想喊的时候却被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突然打断了——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废柴纲吗?”

    闻声望去,五、六个穿着并盛校服、长得贼眉鼠眼的男生自以为很帅气地插着裤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输得这么惨,你还有脸回我们并盛吗?”

    为首的黄毛男生一边唏嘘地摇了摇头,一边冷嘲热讽道。

    他话一出,其余的人纷纷附和,一人一句,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尽了。

    沢田纲吉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反驳。

    目暮铃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留意到站在棕发少年旁边的黑发少女之后,为首的黄毛眼前一亮,勾起了一抹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一边抬步走进铃音,一边调笑道,“这位小姐姐倒是挺可爱的嘛——”

    “要不要——”

    “不行!”

    黄毛尚未问出口的话语被神色一凛的沢田纲吉蓦地打断,且转移了位置牢牢地挡在了少女的面前,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不、不行。”

    “她不是你们能招惹的人!所以,不、不要打她的主意!”

    被打断的黄毛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一声,一副兴趣更加盎然的样子,语气轻佻地道,“她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啧啧啧,没想到啊废柴纲,你也能找到这么优质的妞儿——”

    “小姐姐你这眼光实在是不咋的啊——”

    其余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朋友——”

    沢田纲吉咬着牙,一副恐惧至极也依然毫无退缩地挡在少女面前的模样,“如、如果你们继续对我的朋友出言不逊的话,就休、休怪我不客气了!”

    已然失去耐心的黄毛凭借着身高优势,一把扯起少年的衣领,“怎么个不客气法——”

    “尽管来试试啊!废柴纲——”

    忍无可忍的目暮铃音一把冲上前,死死地抠着黄毛抓住纲吉的手,欲把被人钳制而动弹不得的少年解救下来,“你个混蛋!给我松手啊——”

    就在这时,原本还想继续作妖的黄毛男生轰然倒地,在地上一边捂着自己的手,一边翻滚着、哀嚎着。

    定睛一瞧,旁边一颗黄色的小球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最后慢慢悠悠地滚向了一个角落——

    是网球。

    朝另一方向望去,金棕色蘑菇头的少年,身穿冰帝网球部正选的运动服,身形颀长,眉目冷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寒气。

    锐利的眸光,只有在望向黑发少女时才柔和下来,却也透着另一种层面上的锋芒——

    和瞄准觊觎已久的猎物的丛林野兽,如出一辙。

    “怎么回事?谁能解释一下——”

    他嗓音冷冽,如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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