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不愧是工藤新一,一出马,不出十来分钟,就已经把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了,而且因为涉及自己重要的人在内,处理起来更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可以说有些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
这种态度真的会发生在那个以正义和温柔著称、一切正能量的化身工藤新一身上吗?
当细川梨不住地抽噎着,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苦苦哀求他不要让她在学校的广播里当众承认错误并向目暮铃音道歉时,工藤新一的眼神是怜悯的,却更是冷静自持的。
“你陷害铃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会难受,会委屈,甚至还会哭呢?”
他如是轻声道。
原来,表层的不留情面,背后是更能沁润人心的温柔和呵护,不是软肋,不是妥协,而是势不可当的铠甲,一直把她保护得完好无恙——
从小到大都是。
最终,这场跌宕起伏的闹剧还是以广播里细川梨压抑着哭腔的道歉为句号落下了帷幕。
而本可以凭成绩直升帝丹高中的细川梨,没有选择直升,而是去了其他学校读高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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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大酒店。
都说在特殊的学期末、同班同学即将各奔东西之前,都必然会有一次自己组织的欢送会,帝丹国三(3)班也不例外。
铃音因为之前的事情,情绪还有些不甚高涨,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边吃着软香的蔓越莓酥,一边安静乖巧地看着欢快打闹的众人。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毛利兰凑了过来,低声关切道,“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
“是啊,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以后也能聚。”一直细心留意黑发少女情绪变化和起伏的工藤新一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事,俊眉微蹙。
“真的没事啦!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想让大家扫兴的铃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同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唇角忍不住弯了弯,“别担心啦!”
留意到这个角落的情况的众人这时缓缓地停止了打闹,不约而同地往黑发少女的方向凑过来,先是班长藤井弥沙开了口,“抱歉,铃音!怕引起你不好的回忆,所以我们才没提这事,我们——”
班长开了先例之后,其他同学也不再忌讳,纷纷就那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出言安慰,句句都散发着真心实意的温暖和鼓励。
铃音少女心头一软,澄澈的绿眸沁出点点笑意,似有星河坠入,“我都明白的!真的非常谢谢大家!”
“好啦好啦,别再提不高兴的事啦——”藤井弥沙轻咳一声,点到为止,装作一副矜持的模样,然而眸中突然迸出的期待的狼光(?)却出卖了她,“接下来的国王游戏才是重头戏呢!”
接下来的国王游戏,那叫一个无法直视啊!数学课代表中岛聪出了包房的门去公主抱了第一位遇到的同性并拍下照片都不算什么,体育委员小泽森被迫去到酒店天台大喊“我是gay”这也还好啦,久保田开在日向顺一/身/上/做/仰/卧/起/坐那才是真的辣眼睛!
现场众人直接笑倒一大片,黑发少女也笑得合不拢嘴,近日的不渝早已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着本次国王游戏的策划者班长藤井沙弥嘴角那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深知对方腐/女属性的铃音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忍不住侧过头去对自家竹马说道,“新一,还好你没中招——”
“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瞬间意会到了的工藤新一哭笑不得。
黑发少女抿唇偷笑,顺手拿起了桌旁的一杯果汁,被独特的香味所吸引,忍不住一连轻抿了几口,惊叹道,“这杯是什么果汁?味道好独特——”
入口清甜而怡人,含久则微微辛辣,却又不刺激,只是让她舌尖的味蕾有些发烫。
不过这烫意,却是只高不下,从舌尖蔓延至喉头,甚至胸腔、四肢,像是有一股灼人的热流在全身流淌、激越——
她变得有些兴奋,甚至,燥热。
黑发少年凑过去闻了闻,脸色微变,立马夺过杯子,放在她够不着的桌面的另一角,然后用手背探了探少女脸颊的温度,俊眉顿蹙。
“糟糕,是鸡尾酒!”
同样察觉到不对劲的毛利兰扶着少女的肩,语气担忧又疑惑,“我们没有点鸡尾酒啊,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藤井弥沙把客服叫来,才知道是一个乌龙,他们把颜色相近的果汁和低度数的鸡尾酒搞混了,送错了地方,竟让本不该喝酒的未成年人喝了酒!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服务员和经理都赶了过来,讪讪地鞠躬道了歉,还免了这次的所有费用、以及给铃音送来了解酒药和解酒茶作为补偿。
既如此,他们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工藤新一担忧地紧盯着喝下解酒茶和服下解酒药的自家青梅,关切道,“铃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不如我送你回家休息?”
对酒精非常敏感、但药效还没起的黑发少女体内的燥热还没压下去,白皙无暇的脸颊殷红欲滴,似极了成熟的石榴籽,闻言还是固执地摇头,不知道第几次拒绝道,“不回家,想继续玩——”
如果说一开始的拒绝只是不想扫兴,那么酒精催化之后的拒绝那便是真切的意愿,而且是凭着浅浅的酒意,任性地撒娇,像一只初出茅庐的幼崽,对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充满无限的好奇,方式更是横冲直撞,直把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平时的目暮铃音是任性的,但总会存在很多顾虑和束缚,而且总会下意识地替别人着想,甚至比自己想得还要更多。
而酒后的目暮铃音,或许更加肆意,更加任性妄为。
就连竹马君工藤新一和青梅桑毛利兰,在面对这样的铃音少女时,也是束手无策,哭笑不得。
“我要去洗手间!”
黑发少女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认真地宣告道,猛起的冲劲却暴露了脚步不稳的实况,忽而一个踉跄,身子一歪,差点摔倒的时候还好被身侧的毛利兰及时扶稳,操心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我陪你去吧。”
毛利兰揉了揉铃音少女的秀发,柔声哄道。
目暮铃音的绿眸一转,一副打坏主意的模样,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坚定地拒绝道,“不要!我就要自己去——”
新一无奈地叹气,趁铃音不注意冲小兰比了个意会的眼神,口上却也只得妥协道,“好好好!自己去就自己去——”
然而,默契地收到工藤新一的讯息的毛利兰,在暗暗地跟着铃音去洗手间的路上,竟然还是把药效逐渐起作用后、脚步趋于平稳的少女跟丢了!
故意甩掉对方、去了下一层楼的洗手间的铃音少女上完厕所后,便一边哼着歌儿一边走了出来,一副自由自在好不嘚瑟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道处——
金棕色蘑菇头的少年一身黑色西装,笔挺英俊,修长的腿格外吸睛。而少年对面那位蓝色长发的女生一身纯白连衣裙,搭配一双黑色小高跟,身姿窈窕,气质非凡。
单从外形上看,确实堪称天作之合。
然而细看便能轻而易举地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是近乎冷凝的僵硬,甚至还藏着毫无扭转的锋利和对峙,至于男女之间的暧/昧/情/丝,更是无稽之谈。
大脑和躯体已在药茶作用下渐渐恢复的目暮铃音当时便愣在了原地——
对于这两位未见已久的故人,她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为好。
虽然对日吉若的冰冷语气习以为常,但再次听到还是忍不住心尖一痛的山口惠子双手紧握拳头,精致的美甲深深刺入手心却毫无知觉,微微侧目以暂避对方厌恶的眼神,却用余光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目暮铃音!
山口惠子迅速收拾好脸上的神情,挂上了看似美丽大方实则迸出得意和锋利的宣示意味的笑容,侧过身来打招呼道,“哟,这不是目暮同学吗?这么巧?”
日吉若闻言,立马转过身去,下意识地往她的方向迈步过去,直到在她跟前站定,而且瞬间收敛了原本散发的所有戾气,从眉目至全身都柔和了下来,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泛着悦色,“好久不见,铃音。”
“等等,你喝酒了?!”
金棕色蘑菇头的少年嗅了嗅,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眸色一沉道。
脑袋虽趋于清醒、但脸颊那两抹可疑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的铃音迫于少年突如其来的压力,不自在地退后了两步,咬唇道,“日吉君,我、我没事——”
“我送你回家。”
日吉若心头一软,叹了口气,清冷微沉的嗓音虽已有意放柔,仍然难掩不容辩驳的气场。
被晾在那边已久的山口惠子嫉妒地咬了咬牙,迫于日吉若的压力和警告又不敢再对目暮铃音出言不逊,只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端庄大方又难掩扭曲之色的笑容,故作大方道,“日吉,你先把目暮同学送回家吧,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回家休息一下比较好——”
“而且,养好身体才能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啊。”
“哎呀,说到这个——”蓝发少女一副这才想起了什么重要的喜事似的,捂嘴笑道,“我和日吉的订婚典礼在下周二哦,届时希望目暮同学能够——”
后面的话,都被日吉若回头一个冷厉的眼神卡在了喉头。
但这时候,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
目暮铃音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看趾高气扬的山口惠子,又看了看一脸担忧却又难掩期待之色地看着她的日吉若——
期待?期待什么?期待她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会吃醋、难过、还是发脾气、甚至失去理智大闹婚礼吗?
可惜,这些对她已经毫无意义了。
“我——”
就在铃音少女正要发话之时,一个清隽又含着笑意的动听嗓音适时地介入其中,把在场三人的注意力霎时引了过去。
“谢谢你们两口子的邀请,我和铃音酱会按时参加的!”
微卷的黑发下,是一双看似笑意盈盈、实则透着非常人所能及的深不可测的鸢色之眸,俊美精致的容貌,浑身扎满白色的绑带,一身黑色西式长款风衣衬得腿型颀长——
除了太宰治那厮,无疑有他。
目暮铃音残余的酒意霎时尽数散去!
不止于此,他还迈步走到了她的跟前,有意无意地隔开了日吉若,脱下了外套披在少女的肩上,温柔低哄的嗓音几欲滴水。
“让你别喝酒还喝,遇到图谋不轨的人了吧!”
太宰治低垂下头,轻刮了下少女的鼻尖,看到对方完全一副傻愣愣任人采撷的模样顿时轻笑出声。
“还闹脾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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