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做罢检查出来, 门口空无一人。
左右张望, 才在走廊一侧的小阳台上,发现了任于归。
他背对自己站在那里, 衬衫袖口齐整上卷,露出肌肉纹理分明的小臂, 正在讲电话。
即便是休息时间,他的姿态依旧挺拔,如松如柏,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甘棠看着他修长高大身影,心想, 又靓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 可惜不是个哑巴。
他还是当聋哑人的时候更得人喜欢一点。
任于归几通电话拨出, 转身就见到甘棠站在走廊中,侧头望向自己。
心中微有所动,长腿一伸,朝她走去, 步伐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匆匆。
“检查完了”他讲话态度一贯冷淡,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由他口中讲出, 就带上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是呀是呀, 检查完了。”甘棠心说果然还是不开口的时候像个人一点。
任于归伸手,将薄薄几张纸递给她“接着。”
“这又是什么”甘棠有了先前的经验,心跳慢了几拍。
这家伙不会是终于清醒认识到,强制自己来医院的行为不对, 又要给自己送钱吧。
只是幻想一下,甘棠都要偷笑出声。
开心接过,结果一眼看到封皮上几个大字
全港通用病历
甘棠
“多谢。”随意往手中一卷,她往四周看了看,找到垃圾桶的方位。
她表现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实在令任于归无言。
“打开看看。”为防她将病历丢掉,任于归直接命令。
“有什么好看的。”甘棠小声抱怨,“我这么健康,能有什么”事。
话都没讲完,甘棠被病历内容震的瞪大了眼“这是什么”
自己明明做的是腹腔和胃部的检查,为什么结论是自己遭受外力捆绑和束缚,导致受了外伤。
阚越之聘请的检查医生,到底是个什么蒙古大夫
竟然连检查的部位都能写错。
这就十分离谱了。
“你的病历。”任于归睁眼说瞎话的功力颇高,指鹿为马起来,没有半点心虚。
甘棠正要反驳,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他一眼,意思是等接完电话再同他好好辩驳。
任于归却当她是在征询自己意见“接。”
甘棠一边滑过接听,一边瞪他一眼。
心说他实在自负,将他本人看的挺高。
自己接个电话难道还用他批准
“喂,爷爷。”甘棠接起。
“你还在医院快到我这来。”甘盛鸿盛怒之下,声音粗哑。
命令罢甘棠就挂断电话。
一旁任于归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今日第二次捉住甘棠手腕,带她往电梯走。
“疼,松开。”甘棠感觉到手腕一阵刺痛,连忙甩手挣扎。
无奈她人小胳膊细,实在拧不过高大的任于归。
“忍忍。”任于归见她连连呼痛,却丝毫没放松。
甘棠被迫踉踉跄跄走在他身旁,一路叫疼。
任于归却一点都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直到她坐进副驾驶才松手。
甘棠连忙将盖住手的衣袖朝上扒,果然手腕好不容易消下许多的淤痕,又严重起来。
“你看你做的好事。”甘棠将手伸到他眼下,“都跟你讲松开了。”
哪知任于归不仅不为刚刚粗莽的行为作出解释,还直接伸手在她另一边手腕也上来了一下。
甘棠
你是不是疯了
正要出声指责,就见他掀开这边的衣袖查探,看到上面瞬间变红的痕迹,就坐正发动了车子。
开车的同时,心中感叹她娇气。
甘棠揉着钝痛的手腕,朝他横眉冷对“我跟你讲,这事没完,别以为这次还和之前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过去。”
上次姑且算他过失犯罪,罪不至死。
这次故意折腾她,十分值得拖出去腰斩一万次。
“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就能这样欺负我,回去我就和我爷爷爸爸说,让他们给我出气。”甘棠越想越气。
可看看他坐在那里,就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身材,只能先忍了。
“嗯。”任于归冷静接话,“告状时,最好拿出你在我办公室里的表演,夸张一点。”
甘棠妈的,狗男人,你死定了。
不仅这样对她,还当面挑衅,甘棠一边用死亡射线瞪他,一边憋大招。
任于归感到旁边灼热的视线,侧头看她,就见她眼眶红红,有泪珠打转。
实在头疼,将车稳稳停在浅水湾别墅大门外,正要缓声同她交待,就眼前一黑。
车一停,甘棠反应极快,把早已抱在手中的西装外套兜头朝他扔下。
随后拿起装得满满的书包,对着他被“套了麻袋”的头,就是一通毫不留手的乱砸。
甘棠边砸边怒道“去死吧任于归衰人,我不要嫁给你了谁爱嫁谁嫁。”
她还深谙打完就跑的道理,趁着任于归反应不及,被自己砸懵,立即开门落跑。
甘棠使尽全力狂奔进家门,仿若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路奔进大厅,见甘仲文和唐琳都在,立即冲进妈妈怀抱,委屈大哭
“呜呜呜,任于归好变态,我不要嫁他啦,爷爷,你找别家联姻吧,我不要和他在一起。”
甘棠声情并茂的哭着。
早在来时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所谓恶人先告状,不对,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她自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就是没吃过苦。
这次为了甘家和鸿基,她在任于归面前已经够委曲求全了,可这狗男人实在过分。
忍无可忍,甘棠干脆不准备再忍了。
原本得到消息,正在大发雷霆,要好好找甘棠算账的甘盛鸿,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卦,一下给弄得措手不及。
随即重新组织语言,张口就训斥“我还没骂你,你倒哭起来了。连和家里商量一声都没有,就签下合同,收了人家2的股份,现在还回来闹什么闹”
甘棠抽抽噎噎从唐琳怀抱中出来,将手腕直直伸到他们面前“你们都不救我,今日一放课,我就被他掳走,被强制带去信德后,他就逼我签合同,我不愿意,他就捉着我的手。”
她面上哭的一副被人欺凌的小白菜模样。
可心里却是十足黑心莲的恶狠狠任于归这个王八蛋,今日敢这样对她,活该被扣上一口大黑锅。
“爷爷爸爸,你们要帮我报仇啊,任于归实在太过分了。”甘棠说着眼泪又汹涌下流,“他这是欺负我们甘家没人吗这样对我,简直是将甘家的颜面放在地上踩。”
甘仲文一向疼她。他原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现在看到女儿受伤,立即怒气腾腾起身“谁送你回来的任于归吗他还在不在外面,囡囡别哭,爸爸出去帮你找他算账。”
甘棠立即接嘴“就是他逼我签完合同后,才将我送回来的。”
颇有一种现在就要将事情闹大,一点余地都不留的味道。
甘盛鸿见父女俩这要出去找事的模样,立即吩咐佣人“快把大门关上。”
随后和缓声音对两人道“都给我站住,谁敢出去”
“爷爷”甘棠这时的双眼就像是水龙头,止不住的泪流。
“爸”甘仲文亦是满目愤怒,“两人只是公布婚讯,任于归就敢这样对囡囡,以后嫁去任家,她年纪又小,要怎么自处”
甘盛鸿不带任何私人感情“鸿基需要和信德合作。再者他也第一时间带棠棠去了医院,说明他已知晓这样不对,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随后一副拳拳教导模样“棠棠是我的亲孙女,难道我不心疼她任于归这次确实过分,为了保留表决权,竟然这样欺负棠棠,甘家自然不会轻易善了,但不结婚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提了。”
涉及信德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股权变动,自然要在监管部门进行备案。
因此律师一将合同上传证监会,甘盛鸿就收到消息,当下十分震怒。
任于归给予甘棠的转让合同中,将股权进行了届分,甘棠拥有所有权和收益权,但这2股份的表决权却仍由任于归本人行使。
这简直打乱了他后续所有的布置。
信德2的股权自然值钱,可甘家同样家大业大,虽然目前现金流出现问题,可整体资产放眼整个港地,依旧难逢对手。
股权涉及的价值金额,双方都不看在眼中。
这次联姻中最重要的股权置换,对甘盛鸿来讲,真正的价值在于甘家将拥有在信德股东会的表决权。
如果在南湾区的开发中,双方有任何意见分歧,这份表决权就是甘家拥有的最好的辖制。
信德作为上市公司,按照本港商法判例,拥有1表决权的股东,都能对股东会作出的任何决定表达异议,如果对最后通过的决议不认同,还保有提告损害股东权益的权利。
有了这2的表决权,信德行事就需要顾忌。
可现在这份合同一签,甘盛鸿就失去了筹码,因此愤怒的将甘仲文夫妇招来大骂。
在他们解释不知晓此事时,他还心有疑虑。
可见到甘棠这番表现,心中已经信了十成十。
甘棠实在心凉,想到刚刚对任于归的所作所为,坚决不愿同他再见,谁知道他会怎样报复
因此坚定摇头“爷爷,你别讲了,我不会和他结婚的,那份股权转让是他逼我签的,明日我就去提告,让法官判它无效。”
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她都可能要被沉维港喂鲨鱼了,这钱烫手,是不能要了。
“胡闹。”甘盛鸿高声呵斥。
信德作为本港企业龙首,和它合作自然是最佳选择。
虽然现在失了先机,可这事毕竟是任家理亏,甘家现在反而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最重要的是信德一期投资两日后即将到账。
任甘两家合作,势在必行。
甘盛鸿见她这会儿实在伤心,缓了缓语气“棠棠,你懂事点,就当是为了鸿基度过眼前的难关。爷爷知道你的委屈,不会坐视不管的。”
“爸”甘仲文不满。
“你闭嘴。”甘盛鸿对儿子严厉呵斥,“知道你宝贝女儿,我不会亏待她的。”
他浑浊又充满精光的眼神看向甘棠,仿若在谈判桌抛筹码,谆谆善诱道“我会再给你加2的鸿基股份做嫁妆,稍后将和任家沟通,所有股份也都在婚前转给你。”
身价突然又暴增一倍的富婆甘棠
其实多聘几位保镖,婚后和任于归分居,老死不相往来的作对名义夫妻,也不是不能忍。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更新时间的公告挂在文案,结果文案就被锁了。
所以以后每天会在评论区写大致更新时间。
谢谢小天使祺祺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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