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女孩的话, 宁娉真是尴尬极了, 她想解释她不是明之岑的女朋友, 可是这句话说出来又未免显得太刻意了。
她张了张嘴, 可惜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明之岑弯下腰,笑着解释道“我和姐姐只是朋友关系哦。”
说完,他伸手接过了小女孩手里的玫瑰花, “多少钱”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开心地笑, 脆生生地说道,“二十块钱。”
明之岑拿出现金付了钱。
小女孩说了再见, 抱着花篮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明之岑慢慢收敛了笑容, 他手里还拿着那支玫瑰, 愣在原地无措了数秒,忽然像是想通了一般,把玫瑰递给宁娉。
宁娉面露惊讶,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买都买了,还是让它发挥一点作用吧。”明之岑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忐忑和心虚全部写在脸上,他垂着眸,不敢看向宁娉的眼睛。
这下宁娉整张脸都红完了。
“就当是送给朋友。”明之岑解释道,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我们已经分手这么久了,当不成恋人还是能当朋友吧。”
宁娉想起以前的种种,心里涌起一股酸意, 不知怎的,她的身体竟然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她接过了明之岑手里的玫瑰。
“谢谢。”她很小声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之岑似乎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街对面。
一辆黑色路虎停靠在路边,后座的车窗敞开一半,能看到柯帆忐忑不安的上半张脸,他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对面路边上那对看起来郎才女貌的年轻男女,只觉得被女人拿着的那朵鲜红玫瑰极为刺眼。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仿佛悬挂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柯帆和司机坐在各自位置上,不敢大喘气,更不敢把余光投向同样坐在后座的容鸷,只有冷汗从他们额角悄然滑落。
“容总”柯帆嗓子发干,小心道,“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话音落下,他才鼓起勇气抬起眼睑,悄悄看向旁边的容鸷。
结果这一看就把他吓到了。
只见容鸷此时此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难看,眼神里的阴鸷几乎要顺着目光溢出来,他的视线越过柯帆、直勾勾地看向宁娉和她身边的年轻男孩。
柯帆毫不怀疑,也许下一刻,他们小容总就会下车冲过去,把那个年轻男孩撕碎。
柯帆给容鸷做了这么多年的助理,也算是很大程度上参与了容鸷的生活,然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容鸷被气成这样。
以往都是容鸷把那些女人气得跳脚。
想到这里,柯帆心里又是沉了沉,他喊道“小容总”
容鸷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眼底的戾气不减反增,他眸光一转,森冷的视线落到柯帆身上。
柯帆心里一惊,暗道糟糕。
果不其然,下一秒,容鸷的炮火直接击中了他“去什么去你眼瞎没看到他们正你侬我侬的吗”
柯帆安静如鸡,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容鸷道“恶心。”
说罢,他又把炮火转向了前方同样无辜的司机“谁让你停在这里的”
“”司机有苦难言,心想刚才不是您让停下来的吗
可是这种话万万不可能从司机口中说出来,司机胆怯得连往后视镜里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赶紧启动车子离开了。
直到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容鸷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就透过车子后面的挡风玻璃看见那个年轻男孩正在低着头和宁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容鸷的角度有问题,从他这边看过去,竟然感觉那个男孩在贴着宁娉耳语,格外亲密的姿势。
一口气堵在容鸷胸口上,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太难受了,难受得他第一次有了用砸东西来宣泄情绪的想法,或者下车跑上几圈。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硬生生的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他看向躲在旁边装透明人的柯帆,又想起那晚尤晨曦说过的话,他是真的好奇,也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宁娉这个人如何”
柯帆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心想这就是一道送命题啊,小容总正在气头上,无论他怎么说都是错。
犹豫了一会儿,柯帆才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宁小姐是个本分老实的人。”
“扑哧。”容鸷发出一声冷笑,“如今她是个已婚妇女,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甚至收了那个男人送的玫瑰花,你竟然说她是个本分老实的人”
容鸷越说越激动,隐隐的还有些委屈,“她哪里本分老实了和她比起来,我才是最本分老实的那个人”
“”柯帆赶忙噤声,等到容鸷发泄完,才小声说,“容总,当初宁小姐不就是为了还债才和你结婚吗和你结婚后,她没有仗着容太太的身份胡作非为,也没有利用你和她的关系为她自己牟利,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不打扰你的生活,从这方面来讲,宁小姐确实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容鸷听完这些话,居然奇异的冷静下来了。
他把以前桩桩件件的事情全部捋了一遍,随着时间的流逝,难堪的神色逐渐占据了他的整张脸。
眼前的迷雾被吹散,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是啊,她老实本分又安静,也不贪财图利,她什么都好。”容鸷说着,目光愈发冷冽,他顿了顿,才道,“因为她不喜欢我,所以她什么都好。”
柯帆脸上的冷汗直流。
“小容总,话也不能这么说”柯帆想起他不久前还误导了容鸷,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当时的自己两个巴掌,于是他努力挽尊,“其实宁小姐不喜欢你的话就好办多了,不然动了感情,以后分开更难。”
分开
对,他们迟早要分开。
容鸷想起宁娉放在床头抽屉里的那本画册,顿时头疼起来,那本画册就像一个死亡沙漏似的,数着他们即将分开的时间。
下午,宁娉没有急着回去,她又去了医院一趟,一直陪伴母亲到傍晚八点钟,才乘坐末班公交车回家。
到家时,已经是九点半,客厅里灯光明亮。
宁娉看见李姨揣着手站在一处盆栽前,正要和李姨打声招呼,却发现李姨的表情不太对,不停对她使着眼色。
宁娉立即反应过来,顺着李姨的目光朝沙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不是容鸷又是谁呢
这时,李姨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宁娉身旁,她低声对宁娉说“先生回来后就心情不好,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
宁娉哦了一声,又赶忙说了声谢谢。
既然容鸷心情不好,那她就更要小心一点了。
本来宁娉就不想和容鸷接触,这下更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她攥紧手指,假装没有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容鸷,硬着头皮从沙发后面走过。
下一刻,容鸷阴冷的嗓音响起“站住。”
容鸷头也没回,仿佛脑袋后面长着眼睛一样,对宁娉的行为了若指掌。
宁娉真是怕极了容鸷,身体出于条件反射性地立即停住了脚步。
她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容先生,你有事吗”
容鸷言简意赅“过来。”
宁娉“”
这是在把她当成小狗使唤吗
可是她不想过去啊
一番挣扎后,不管宁娉内心有多么不情愿,她还是慢吞吞的走过去了如果她不过去的话,只怕容鸷这头霸王龙会当场喷火。
短短几米的路硬是被宁娉磨蹭了半分钟,她来到沙发前,垂眸看见容鸷抱着臂、表情平静地看着电视屏幕尽管电视并没有打开。
容鸷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看起来颇为正式,只有胸前的领带被扯得七扭八歪,可见他的心情有多么烦躁。
“容先生。”宁娉说,“你找我有事吗”
容鸷抬眸看向她,问道“听说你和黄助理去选衣服了”
宁娉不知道容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她心里觉得奇怪,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是的。”
容鸷又问“去哪儿了”
宁娉想了想,把那家服装定制店的大概地点说了出来。
哪知道她说完后,容鸷还在问“还有呢”
宁娉愣了“啊”
容鸷冷冰冰的表情中忽然多了一抹不自在,不过这抹情绪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了,他说“选衣服而已,能选到晚上难道黄助理还请你吃了晚饭后把你送回来”
宁娉“”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此时此刻的容鸷真是像极了质问晚归丈夫的妻子。
可是谁能想到,明明两个月前连家门都不愿意他进来的那个人是容鸷。
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她看男人心才是海底针,谁也别说谁。
“我去医院陪我妈妈了。”宁娉说,“我在医院吃的晚饭。”
容鸷嗤笑一声“谁信。”
这笑声传进宁娉的耳朵里,听起来那么刺耳,她又不是泥人,就算她再惧怕容鸷,在这会儿也起了些火气。
她怎么可能拿她妈妈来骗人
而且她又没有做亏心事,还不至于对容鸷说谎。
反观容鸷,从漫花山庄回来后就变得那么奇怪,以前他讨厌她只是不理会她而已,现在却像个怨妇一样处处针对她、处处找茬。
“你问了我就回答,信不信随你,与我无关。”宁娉恼羞成怒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结果她刚转过去,就被猛然站起来的容鸷一把抓住了手臂。,,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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