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像被人施了定身术,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傅景圳双手各执项链一端,环绕在她的颈部。
两个人距离本就很近,为了替她把项链扣上,傅景圳又凑近了一些。
钟情甚至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儿, 特别好闻,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她一紧张就喜欢胡思乱想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平常看她在傅景圳面前装得起劲儿,真要亲密接触,她还有点害羞的。说实话钟情就是嘴强王者,真要做什么她理论一套套的, 实际经验是零。
傅景圳第一次帮人戴项链, 在任何方面一点就通的他在戴项链这方面并不是个天才,怎么戴也戴不上去。
淡淡的挫败感升起。
傅景圳的好胜心莫名其妙地出现,说什么也要把项链给她戴好。他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一些。
钟情的额头简直要抵在他的胸前。现在也差不多了, 她的额头和他的胸膛随着他戴项链的动作免不了若有若无的碰触。
偏偏傅景圳专心给她戴着项链, 一点自觉也没有。
钟情不想做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动作,一点点的往后缩。
傅景圳要为她戴项链, 只能跟着往前倾。
两个人一个退一个进,一个缩一个倾。
傅景圳忍不住了,命令她:“别乱动。”
钟情只好不动, 像被石化。
傅景圳手指一动, 终于扣上,这比谈成了几百亿的交易还让他开心。
吱呀——
一个甩尾漂移,前方两辆车相撞, 他们险险避开,继续行驶。
没出车祸算是万幸,但因为这个突然的转向,傅景圳的手来不及放下,撑在她身体两侧,借着双臂支撑的力量,他险之又险地没倒在她身上。
钟情滚到了角落里,眼睛静静地望着他,眸底亮闪闪的。
傅景圳同样看着她,表情毫无变化,慢慢地抽回胳膊坐好。
钟情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呼吸后才一寸寸地坐正。
“傅总,刚刚前面出了车祸,我开车躲避,您还好吗?”
傅景圳非但没有生气,看样子还有些高兴:“没关系。”
他侧过头去看钟情,只见她双手依旧捧着盒子,坐在那里魂不守舍。他一本正经地问:“耳坠也需要我帮你戴吗?”
钟情立刻回神,摇头:“不用,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专心开车的肖格并不知道刚刚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
钟情:……他不仅没事,他好得很,还挺开心的。
她心里默默吐槽,一边侧着头捻起耳坠小心翼翼地戴。倒不是她戴耳坠技术差劲,而是上面的钻实在太大,她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要赔很多钱。
傅景圳欣赏她戴耳坠的优雅姿态,很像宫廷画里的仕女,无一处不美。他想怪不得她要靠脸吃饭,有这样的容貌,确实可以靠脸吃饭。
该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养着。
傅景圳敛眸深思,钟情戴上耳坠后从包中拿出化妆镜照了照,果然迷死人了!她放镜子的时候把手机拿出来:“傅总,可以帮我拍一张照吗?今天的我很好看,我想做纪念。”
傅景圳从容地从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机:“好。”
钟情:我想让你用我的手机帮我拍呢。
反正都是拍,她也就是迟疑了一下,就摆了个剪刀手,笑盈盈的:“好了好了,拍吧。”
肖格透过后视镜看得心惊肉跳,傅总今天是中邪了,竟然会做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女人用各种方式找他搭讪,但傅景圳也就一句话把人噎死:“多做点建设社会实现个人价值的事情。”
傅景圳打开手机里从没用过的照相机,咔嚓咔嚓连拍好几张。
钟情凑过去看:“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傅景圳递了手机过去给她看,直男水准惨不忍睹,全靠她颜值高来拯救。他看着她一脸一言难尽的神情,也明白自己拍的可能不那么让人满意,于是很善解人意地问:“我再给你拍几张?”
钟情摇头,毕竟是老板,她也不能要求太严格。何况拍照技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再让他多拍两张也是一样的直男。
“老板发给我吧,有通信软件吗?”
“有。”
两个人顺理成章地互换了通讯号。傅景圳的头像是一个毛笔写的傅字,看起来很有文化底蕴。而钟情则是自己的……自拍,看起来像极了只有一张脸美的花瓶。
傅景圳:图片.jpg
钟情:小兔子道谢.gif
看着她发来的和她外表完全不一样的可爱表情包,傅景圳微微挑眉没说话。
有生之年系列。傅景圳今晚竟然带了女伴!
参加酒会的人心照不宣,这边傅景圳带了人来,那边他们就吩咐助理去查钟情的底细。讨好不了傅景圳,讨好他的女人也行。
夫人外交是自古以来的策略。
每一个见到钟情的人都赞叹不已,或为她美艳动人的外貌,或为她慵懒迷人的气质。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羡慕钟情有傅景圳这么个金主,还是该羡慕傅景圳有这么漂亮的情人。
众人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没人觉得他们会走入婚姻殿堂。
傅景圳那样子的人,一辈子不婚或者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才算正常。当然,国内他门当户对的适龄女性算是没有,所有人都推测大约他会找一个外国女子结婚。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讨好钟情。
钟情一下子成了酒会中的香饽饽,这个过来敬一杯表示尊重,那个过来劝一杯混个脸熟,全被傅景圳冷脸挡了。
众人这下更不敢看轻钟情在傅景圳心中的位置。
谁见过傅景圳这么些年来护着谁过?
整场酒会下来,钟情只喝了一杯。东道主敬的,不能不给面子。
傅景圳想着也不过是一杯酒,应该没什么大碍,便默许了她喝。
结果她这一杯酒喝完,整个人开始不对。钟情后知后觉自己这具身体还是学生,并没有什么喝酒的经验。
然而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开始意识模糊头脑发晕。
钟情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笑交代傅景圳:“傅总,我好像醉了。”
傅景圳看着她挂着官方微笑告诉自己她醉了,沉默。
钟情下一秒就露出十分稚气的傻笑。
真醉了。
傅景圳头有点疼,无奈地过去揽住她,直接带她出了酒会现场。是他的疏忽,忘记了她还是个学生,应该没怎么喝过酒。不胜酒力十分正常。
他简直是半抱着钟情才把她扶进车内,此时此刻傅景圳无比庆幸钟情在酒会大厅喝醉时只是傻笑。
傅景圳刚把钟情带出宴会厅,她就开始大声唱歌,唱的还是儿歌引得安保人员频频注目。饶是傅景圳这样一向从容不迫的人也觉得有些羞耻。
他就带着高声歌唱的钟情目不斜视地穿过长廊,到已经等待在门口多时的肖格处。
车门合上,傅景圳为钟情系好安全带后长舒一口气。
钟情靠在另一侧的车门上,头枕着关闭的车窗,高声唱:“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调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傅景圳不禁皱眉,平常钟情看上去多正常一姑娘,怎么喝了酒完全转了性了。这唱的也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听的歌吧。
钟情唱完《兰花草》砸砸嘴,换了个姿势躺着唱:“小皮球,驾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傅景圳眉头皱得更深,没想到钟情还说唱。
肖格在驾驶座上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又不敢笑出声。他声音都因为憋笑而颤抖着:“傅总,钟情喝了多少啊?”
“一杯。”傅景圳按了按太阳穴,叹口气道。
“一杯?”肖格也惊了,一杯醉成这样,他还以为她喝了一瓶呢。
“傅总,把钟情送公司宿舍吗?”肖格公式化地问。
公司是有宿舍的,二人一间,住了不少员工。偶尔聚会时有员工喝醉,也都是往宿舍送,所以肖格有此一问。
傅景圳看了眼像播放着儿歌磁带录音机般的钟情,心累:“送我那吧。”
肖格倒抽一口凉气,没敢多说什么,重新规划路线,往B市最高档的别墅区开。
钟情的鞋子已经被踢到了车后座下方,她张牙舞爪,要不是有安全带束缚着,傅景圳肯定免不了被她一顿毒打。
傅景圳坐在最靠右侧车门的地方,留了足够的空间给钟情舒展自己。好在她醉后虽然调皮了些,却没有直接吐在车上。
途经减速带,车一上一下,钟情磕在门上的脑袋被连撞好几下。姑娘歌一不唱了,嘴巴一瘪。
傅景圳看她脸色暗叫不好。
下一秒钟情就汪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孩儿似的,穿透力特别强,魔音贯耳。
傅景圳觉得照她这么个哭法,长城都能被她哭塌。中科院应该研究她的哭声,用来当声纳武器一定可以一统全球。
钟情依旧呜呜呜嗷嗷嗷地哭,半点都不见减弱的趋势。
平常她说话细声细气的,拿重物都要一步好几停歇上一会儿,怎么这个时候中气这么足啊?
傅景圳被她哭得头皮发麻,无奈之下靠了过去,把人从车门上提起来,过程中挨了她两拳。
为了让钟情不扑腾,他直接动用武力镇压,把人圈在怀里,箍住她胳膊。果然钟情两条胳膊没法挥舞,杀伤力一下子减弱许多,世界都安静下来。
傅景圳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钟情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情情:私密马赛米啊内我错了!
小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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