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郎君, 荀家的郎君好几位, 你到底是哪一位?荀文若还是荀公达?”女郎虽说对他们的身份一知半解, 但还是懂得他们必是二人中的一个。
“女郎,你可知不管我们哪一位都已经有夫人了。”荀攸笑着提醒,他可不想在这时候有人到他府上来, 要是闹得徐氏的胎儿不稳, 荀攸绝不饶恕。
“啊!荀文若,荀文若也娶妻了?”完全忽略荀攸的存在, 压根不在意荀攸是不是娶妻, 人家就是冲着荀彧来的。
荀攸撇撇嘴, 他就知道人都是来寻荀彧的, 荀彧那张脸, 就是长得太好看了, 好看得只会一个劲的惹事。
他其实长得不差吧,只是和荀彧站在一起, 总是差一些, 差得,也就没有女郎注意到他,也还好,看看荀彧, 每回只要听到叫唤的荀郎君,他就赶紧的跑,无论是看过他的脸,还是听说过他的人, 他都顾不上,走为上计。
“娶了,女郎既未知,便是从未见过,倒不如放下,在下告辞。”到了这会儿,荀攸都没把身份表明,倒是劝着女郎连荀彧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倒是好像认定荀彧一样,何必呢。
“你,要你管,你告诉我,你是荀文若还是荀公达?”女郎倒是执着得很,着急地追问眼前的人,想知道他到底是荀彧还是荀攸,荀攸要是肯告诉他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
挥挥手就准备走人,现在荀彧早带着唐夭不知往哪儿去了,因此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自己四下逛逛。
唉,带着夫人一道来和没带夫人一道来的差别就是那么大。
“你,等等,你等等。”荀攸这就想走,可是女郎哪里肯就这么放弃,挡在荀攸的面前,荀攸像是吓得退后一步地朝着女郎道:“女郎自重。”
女郎……反应过来后不客气地回道:“什么自重?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我明明只是想问你的大名”
“你想问,在下就要告诉你?”荀攸是不想逗人玩的,但是前面的女郎太执着了,好像不管他怎么对待,怎么说,都想缠着不放,非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女郎希望荀攸是荀攸。
人啊,真是看脸的。可能,远远的就看到荀彧那张脸,又听说关于荀彧的一切,因为他在吧,无法确定他们叔侄到底哪个是哪个,才想追上来问个清楚。
荀攸想到荀彧这个时候一定是带着唐夭玩去了,他就是想自己去玩,这个地方也不好玩,女郎嘛,都是冲着他家叔叔来的,要是不太过份,逗逗来解闷亦可行。
心里那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荀攸站定着不说话,而一旁的女郎没想到荀攸竟然会直问她为何就要告诉她,倒是显得有些结巴了,“我,我就是想知道。”
荀攸看向一旁缓缓行来的人,“女郎,在下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女郎也不在意?若是不在意的话可以继续 。”
是呢,来往的人慢慢的多了,要是女郎再缠下去,叫人听了去必以为她是一个轻浮的人。
虽说眼下的世道,若见到倾慕的人可以表白,那也是在没有被人看到的地方,要是被看到了,双方都有意自然最好,若是无意,最后受损的可是女郎的声誉,荀攸想逗人也没有要坑人的意思,故而出言提醒一句。
女郎就是看到没人才敢追来的,结果倒好,这时候好些人都走来,女郎显得有些着急,赶紧退后道:“我,我告辞。”
一般来说什么脸面都不要的女郎只会有一个,不会接二连三的碰到,荀攸处理起这些事情也算是习惯了,大大方方地让女郎离开,而那端行来的人之中倒是有相识的人,唤着一声公达,荀攸就好像看到了乐子,是的,乐子。
总不能他在这儿一直呆着不做事,就等宴会散去回家吧,那不是白来这一趟了。
笑眯眯地冲着叫唤他的人打招呼,走过去……
荀彧牵着唐夭缓缓地离开,因是袁府设宴,人来得很多,多得荀彧这一路走来想避着人都不知拐了多少路,眼下处于花园的凉亭中,好在终于是没人了。
“郎君,宴会来了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你相熟的人?”唐夭从进来就没机会说过话,脑子里不知有多少的想法都闷在心里,这种装傻的技俩她倒是常用,但是她担心荀彧会不习惯。
“无事。知交好友若知我到了冀州,自会上门,此时碰上的这些,无妨。”
意思不就是说在这里碰见的人,并不是都要打招呼不可的,像他们这样的人相交,若是性情相投,话不必多,一眼就能明白哪一些是志同道合的人。
“那袁侯爷?”唐夭从荀彧的态度看出来荀彧无意与袁绍过多往来,只是还是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荀彧道:“天下群雄并起,不是只有一个袁侯爷,再看看。”
其实对于唐夭提起过的一个人,荀彧还是有些印象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最后确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荀彧就算有打算,没有做下决定还是能放一放。
唐夭耸耸肩表示着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见,至于荀彧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她都听他的!
荀彧道:“在洛阳时还能陪你踏青一回,今日且当是借花献佛,与我一同欣赏冀州的春天。”
“好啊!”唐夭理解为,他们这算是约会,约会,成亲之后第一次约会呢,挺好的。
“夭夭喜欢什么样的花?”春天来了,园中都是盛开的花园,故而荀彧才有些一问,唐夭答道:“都喜欢。”
花嘛,只要开得好看,她是都喜欢的,唐夭想了想道:“郎君最喜什么花?”
“梅。”荀彧答来,唐夭想道:“冬日百花皆已凋谢,独梅花傲骨铮铮。”
荀彧点点头,唐夭却是一叹道:“故,郎君要如梅花一样,纵知那条路到最后可能只你一个人走,你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是。”荀彧没想到唐夭从他这一句喜欢中竟然看出他的选择,有些路,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陪着他走下去的,只能是他一个人走。
“唯愿不负初心,一生无悔。”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荀彧仅求如此罢了,他相信,唐夭会明白他的心思的。
“好啊,没关系,就算没有人陪着郎君走下去,做下去,总还是有我,我会陪着郎君的,郎君放心。”唐夭握紧荀彧的手,想告诉荀彧,他不是一个人走着一条路,还有她,她一定会一直陪着荀彧的,不会让荀彧一个人走到底。
荀彧感觉到她的力量,唐夭是个纯粹的人,或许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纯粹,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心就在跳动,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不想做些什么,后来,后来……
“郎君看着我发呆了?”唐夭觉得自己和荀彧说得好好的,可是荀彧却突然看着她失神,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唐夭只好晃在手在荀彧的眼前,让荀彧回过神来。
“嗯。”荀彧应着一声,算是回过神来了,可是目光还是落在唐夭的身上,唐夭抚过脸颊道:“我有所不妥?”
“并无。只是想看看夭夭罢了。”荀彧没想到自己看着唐夭却好像给她添了烦恼。
唐夭总是在毫无防备之下听到荀彧的情话,偏偏有人毫无所觉。伸过手抚着荀彧的脸颊道:“郎君,你总是给人惊喜。”
不觉自己给了唐夭什么惊喜的荀彧困惑地看向唐夭,唐夭道:“与郎君说是惊喜,郎君不相信?”
“并无此意。”荀彧认为自己有必要说清楚一下,他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唐夭莫误会。
“啊,袁府的花可真多,开得还挺好。”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却是有人走进来,一群男子行来,唐夭赶紧收回手,而荀彧的目光看向行来的人。
“啊,竟然有人比我们来得还早,已经赏起花来了。”一群皆是着白衣,而腰间挂着玉佩和剑的郎君,看到唐夭和荀彧竟然比他们还早,打趣地笑了笑。
荀彧与他们只是点头,这就准备走人,没想到那一位开口说着有人比他们还早的人却连忙叫唤道:“郎君不着急着走,你与夫人赏你们的花,我们赏我们的,若是郎君想与我们一道倒也无妨。”
“诸位随意。”荀彧算不上一个自来熟的人,前来的一群人里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人,他是不会随意插入他们之间。
毕竟性情未知,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同样未可知,荀彧并不喜欢冒险,就算只是寻常的宴会,可是士族的人都很清楚,像这样的宴会都是文人才子表现才华的地方。
荀彧有才,却不喜卖弄。
“长得这般相貌出众的郎君,我们还从未见过,难道是刚入冀州的郎君,荀家的?”荀家举族而迁入冀州,冀州无人不知此事,此时这般问起来,虽无恶意,却有结交之心。
荀彧听着此问总还是不能失礼的,作一揖道:“荀彧见过诸位。诸位随意,我与夫人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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