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着好玩的事, 唐夭把人的家境和来历都去信告诉荀彧, 等到荀彧回信一个可字, 还让唐夭将两封信转送荀谌和荀夫人,荀夫人瞧完信问起唐夭,“你那位相识的姐姐何时抵达冀州?”
唐夭算了算时间道:“还有半个月。”
“既然是路过, 来者是客, 需得好生款待。”荀夫人看完荀彧的信,笑容满面地冲着唐夭说起, 唐夭应下一声, “姐姐一定很高兴的。”
得人郑重相待, 岂有不喜的道理。
荀夫人道:“你与我说说她的性情如何?”
虽说荀彧在信中提过几句, 唐夭认为此女配荀谌甚佳, 荀夫人还是相信儿子的眼光, 却还是想问问唐夭,这样一个人平日行事如何?
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总是不一样的。
“随和。”唐夭想来想去, 还是觉得这位姐姐性子随和, 要不是因为随和,也不会在出了那么多的事后还能欢欢喜喜的过她的日子。
荀夫人怎么都没想到唐夭给的评价竟然是随二话,示意唐夭细细说说,唐夭便捡几件那位姐姐的事来说。
荀夫人听着倒是微颔首, 认为唐夭所说的随和,而且虽然唐夭不提,不难看出这是一位极聪明的小娘子。
“姐姐遇人不淑,曾许过一位郎君只喜风花雪月, 姐姐相貌并不出众,为此与姐姐置气,自成亲以来都未与姐姐有夫妻之实。姐姐性子淡漠,又不喜欢家中的父兄为她操心,生生将此事瞒了两年,直到她那婆母质问她为何多年无孕,为此而欲纳良妾进门,姐姐眼见夫家越发不成样,终将实事告知父母,而后得以大归。如今五年过去,虽则蔡家有意为她再择良婿,她却不愿意,终日游山玩水,著书立经,好不快活。”
大意事情的经过唐夭得说清楚,她已经是荀家妇,是荀彧的妻子,做媒的事,荀夫人为荀谌寻了那么多的人都不合适,她可不认为自己一出马就能搞定。
但无论能不能搞定,最重要的还是把女方的情况说明白。
荀夫人道:“既有主意,也是敢做敢当的人,能于此乱世中游山玩水,著书立经,定要见见。”
无论这个人与荀谌能不能成,唐夭自嫁入荀家以来,从洛阳到颍川,再到冀州,从前相好的姐妹不曾得见,眼下有一个即将抵达冀州,岂能不见见。
“多谢母亲。”有些事大家就算是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出来,如同相看一事,来访的女郎走的是唐夭的亲,因着这位姐姐的母亲与唐夭早逝的生母交情不浅,在洛阳的时候这位姐姐也是护着唐夭长大的人,算是唐夭相对交好的姐姐。
但因为婚事变故,这位姐姐离开了洛阳,已经多年不见,知道唐夭嫁入荀家,还到了冀州,途经冀州的人就给唐夭送信一封,想问问是否方便相见。得到唐夭肯定的答案那位不日将至。
等了半个月,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荀府前,一个相貌并不出众却英姿飒爽的女郎从马车上出来,让婢女入荀府打招呼。
唐夭早就等着,早早派人往城门去等着,没想到城门那儿没等到人,人倒是直接奔着荀府来。
收到消息的唐夭欢喜地出来迎着女郎,唤着蔡姐姐。
女郎听着声音回过头道:“哟,我们夭夭长成大姑娘了,真好看。”
“姐姐就别尽夸我了。”唐夭不好意思地说着,女郎却不以为然地道:“长得好看的人怎么就夸不得了?”
伸过手抚掐了一记唐夭的脸,笑意满面地道:“皮肤还水嫩水嫩的,不错不错。”
调戏人的话说来没有半分不自在的样子,叫唐夭无奈之极,姐姐!
“我难得来看你一回,你不会想在这里招待我吧。”女郎笑问着唐夭,待客之道便是如此?
“姐姐请进,请进!”连连请着人进屋,女郎随唐夭走进去,提醒地道:“理当先去拜见你的婆母吧。”
“母亲早就等着姐姐来了。”这话倒是不假,荀夫人一直都等着呢,不说将来此女能不能与荀谌成好事,见见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女郎,还能是什么坏事?
女郎一听拉着唐夭的手道:“那就走!”
唐夭着她往正堂而去,荀夫人早在那里等着,见着唐夭带着人走来,只一眼见着人,观其眉目豁达,是个难得的好女郎。
“母亲,这是蔡家姐姐蔡怡。”唐夭还是正式的介绍介绍,荀夫人见着颔首道:“好好好!”
蔡怡与荀夫人福福身道;“夫人有礼了。”
荀夫人面带笑容地道:“不必客气,夭夭提起你时常道年幼时蒙你诸多照顾,你来冀州,只管好生玩耍。”
如此待客,蔡怡笑着再次应下,谢过荀夫人的款待。
“今日不多言,快带你姐姐前去休息,明日我们再为她接风洗尘。”荀夫人深懂待客之道,看得出来蔡怡风尘仆仆而来,眉间略显得疲惫,怕是累得不轻,这个时候就算有再多的话要说也得放一放。
唐夭听着乖巧的应下,带着蔡怡往她的院子里去,荀彧不在家中,唐夭不想麻烦,便把蔡怡的房间安排在她的院里,正好两个多年不见的小姐妹可以一起说说话。
“姐姐,我将你的房间安排在我的院里,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说说话。”唐夭与蔡怡小声地说着,蔡怡闻之笑道:“当然得一起说说,比如你那位有王佐之才的郎君如何?待你可好?”
关心地问起唐夭诸事,唐夭点头道:“郎君待我甚好,眼下冀州还算太平,我只担心郎君在外。”
这倒是不假,荀彧在外面跟着曹操混,曹操自然是比不上袁绍拥冀州而足以自给自足,虽然荀彧的信中从来不提身边的事,但是唐夭可以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曹操行军的消息,由此可知荀彧的日子过得艰难。
蔡怡道:“郎君和我们女郎不一样,再者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管再怎么累,再怎么难,都是好的,你啊,别太当一回事,你得相信你的郎君。”
听听这宽慰人的话,唐夭笑道:“姐姐说得极是,我从不与郎君打听,因为我知道我问得多只会给他压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蔡怡伸手摸了一把唐夭的头,“长大了,更贴心了。对了,唐叔叔有没有说打算离开洛阳?洛阳被董卓放了一把火,都把烧成废墟了,唐叔叔没事吗?”
提起洛阳的事,谁都担心着,唐夭摇头道:“阿爹说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没有必要再离开。一座废了的都城,只要联合世族一起共守,不会有事的。”
当时听说董卓把洛阳都给烧了,唐夭着急害怕的就是唐衡他们会出事,好在事后唐衡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信来报平安,唐夭心中的大石才放下。
唐家没出什么事,荀家的人也都没事,但是一个个的都不说到冀州,而是打算依然守在洛阳。
但一想现在冀州的情形,算了吧,还是洛阳更稳妥,就袁绍那样小气的人,跟他混或是不跟他混都难,还不如离得他远远的,即让他看不见也见不着,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还是你家郎君的眼光好,袁本初和曹孟德比起来,袁本初必是比不过曹孟德的。别看现在袁本初势大,像袁本初这样的人成不了什么大事。”
蔡怡这和唐夭评价起人来,一点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唐夭听着也是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姐姐说得对,一个小气没肚量的人,若是能成大事才怪。”
两人说着袁绍那样的人,虽说大家可能没见过,但总能从家里的兄弟嘴里听说过这样一个人,行事如何是一说,对人如何又是一说。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一台的戏也占了大半,蔡怡把这些年看过的风景,还有读到的书全都一一和唐夭说起。
唐夭和荀彧的房间不好睡,唐夭干脆跑蔡怡的房间和她一块睡,一块聊,聊着聊着什么时候睡着的真不记得了。
第二天还是蔡怡先起身的,拉着唐夭道:“快快起床去给我做些好吃的,我都多少年没尝过你的手艺了,一定要好好地做,若是让我发现你的手艺比不上以前,饶不得你。”
威胁人的话听起来不怎么像样,唐夭侧过头道:“姐姐还是不会下厨?”
“你我非是初识,我是怎么样的人还用问?”蔡怡一点不觉自己不会下厨,不能下厨而觉得不好意思。
唐夭起身着衣洗漱,问着蔡怡道:“从前的时候姐姐就喜欢在姨母让你学着下厨的时候使唤我帮你做好吃的,到后来姨母发现你的技俩,再也不许你下厨的时候带上我,现在姨母不在跟前,你直接使唤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是客人,来者是客,你当主人家的不应该好好地招待我啊?”蔡怡理直气壮地回答,唐夭道:“应该,那你四下走走,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蔡怡满意了,她是个习惯每日早起走动走动的人,想到荀家的风评一向不错,唐夭也让她自便,蔡怡便自去逛逛,等唐夭把吃食做好,蔡怡回来后冲着唐夭问起道:“你们家还有郎君在?”
“是啊,那是四兄荀谌荀友若。”郎君必须是有在家的,这是还没介绍,他们先碰上了?怎么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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