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的公主抱,裴籽言在电视上看到过很多回了。可是这一次,她是女主角。
只觉得身子一轻,就飘了起来。这种感觉,大概就跟落在云彩之上差不多吧。
脚腕上的重量消失,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她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第二次,她勾住他的脖子。但是和上次在海里不同,这儿没有浮力,她也没有咳嗽。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量,还有身体的温度。
裴籽言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偶像剧里都喜欢让男主对女主公主抱了,这也太MEN了吧!
管他什么吊桥效应,今天她就是要吊死在他这座桥上!
当她的头离陆绎的胸口还有0.01米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旁的蓝青玄。他满脸磕到了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她的姨妈。
裴籽言,你清醒一点!
在这一瞬间,裴籽言挺起了脖子来。虽说她才来这里的时候有一刻是充满了少女的幻想的,但是案子一来,她就彻底忘掉了那片粉红色的泡泡,投身到了现实之中。
不过接连这么几个案子之后,她适合开始适应起这个世界,也有点归属感了。如果说避完暑,雨化田把房子给了她,是不是她就能把这里当做家了?
想到这里,裴籽言的脖子就软了下来,不自觉就靠在了陆绎的胸口上。而且不止脖子,她全身都放松了,她此刻就是白素贞,全身就一根软骨头。
走出洞口,裴籽言立马眯起了眼睛来。在洞里转悠了很长的时间,此时的阳光对于她来说太刺激了。
岑福很有眼力劲儿地拿过了一张棉布来,只可惜陆绎此刻没有第三只手,只能裴籽言自己给自己盖在了眼睛上。
洞口其实离避暑的行宫不远,直线距离也就几公里。但是这里地势复杂,又有崖壁又有暗河,溶洞的,才耽搁了搜救的速度。
回去的话就简单多了,一条路围着半山腰绕一圈就到了。因为裴籽言脚上有伤,所以陆绎就让人抬了轿子过来。
她眼上遮着布,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由他直接抱上轿子,扶着她在轿子里做好了。
没了视力,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敏锐。她能听到他的心跳,触到他的脉搏,还有那因为负重而急速升高的体温。
此时此刻,他终于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是电视剧里的一个男神,隔着冰冷冷的屏幕,无法触摸。
陆绎见她坐好了,便抽身要离开。这轿子并不大,坐两个人就很挤了。
裴籽言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她反手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她并不想让他离去,她觉得如果此刻让他离开了的话,他们的关系就又会变成之前那样了。
镜中月,水中花,一碰就会梦碎。
陆绎睁大了眼睛,他之前还在泛酸,还在懊悔,可现在,这一切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半跪在了轿子里,他努力地缩小着自己所占的面积,不去碰到她的脚伤。将自己另一只手覆了上去,他希望此刻她不要再感到害怕。
昨晚他没能保护她,但是现在,他在她身边了,就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她。
岑福再一次表现出了高度的自觉,他让人连忙起轿,回了北镇抚司的宅院。
陆绎作为指挥同知,他当然是单独住一个院子。虽然有些不妥,但他并没有把裴籽言送回四所那边去。
四所的姑娘能打的没几个,都是些花拳绣腿,哪里比得了自己。即便知道刺客不是冲她来的,但他就是后怕。
在轿子里裴籽言靠着陆绎睡着了,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跟他在一起,周围又那么多锦衣卫,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了。
到了他住的院子,陆绎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就怕惊醒了她。
岑福跑到前面,开了门,还顺便整理了下被子,真如老母亲一般细心。
当陆绎将裴籽言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开了。其实下轿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睡那么死。
陆绎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将其背在身后,规矩地站到了一边,“四所的院子太远,而且我担心还有刺客,所以就带你来这儿了。”
“哦~!”裴籽言一边点头一边往四周看了看,她才发现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和个人物品,唯一让她认出来的,是他另一套准备替换的飞鱼服。
“你脚还疼吗?”陆绎并不是雨化田,他不可能直接上手去查看她的伤势。
“昨晚我是听到王选侍那边有动静,我怕她身体不适,才贸然选择上山的。谁知道路上就遇到了刺客,雨化田他追击刺客下山,这才撞上了。”裴籽言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要解释一下,自己都做出了选择了,那就别在种什么柠檬树,“那刺客挟持了我,混乱之间,我和他才坠下了山崖。但是那下面还有一个山洞……”
“看来脚不疼了啊。”陆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是有点酸,可更多的还是自责。
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跌打药酒来,他握在手中,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在没有生死必要的时候,他绝不可能随便去碰一个姑娘,哪怕她主动碰过自己了。
“疼。”裴籽言低下头,直接把袜子给拽了下来。
看到自己的脚腕,她都震惊了。没想到雨化田那跌打药居然如此好用,她的伤居然好了大半。就是皮上还有些青紫,但看起来一点儿都不严重了。
就这样的伤势,她还拿什么装娇弱啊!
陆绎坐到了床榻边上,他又从药箱里找了一张棉布出来,盖在了裴籽言的脚腕上。即便是要搓药,他也不会直接上手。
淡淡的酒香弥散开来,裴籽言只觉得脚腕酸麻酥涨,但就是不疼了。将脑袋靠在了膝盖上,她盯着为她按摩的陆绎,欣赏着他那完美骨相的侧脸。
岑福这时走了进来,他端着一碗冰沙汤圆。见氛围如此暧昧,他轻轻把汤圆放下,然后飞一般地离开了。
陆绎默默收回了手,他整理好药箱,起洗了手,打了水,让裴籽言也洗了,才把汤圆给她端了过去。
“学得很好嘛,阿绎,你可以出师啦。”裴籽言很欣慰啊,雨化田就不是个好学生,摸了脚又去摸脸的,一点不卫生。
“那是师父你教得好。”陆绎拿起勺子,就要喂她。
裴籽言正准备张嘴吃,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发现又是一个熟人。
绣春刀里的裴纶,那个吃货。
他也不愧是吃货,此刻他正盯着陆绎手里那碗汤圆,还咽了咽口水。
裴籽言默默把碗抢了过来,然后一抬下巴,示意陆绎有人等着他呢。
陆绎嘴角一垂,就转过了脸去。他本以为是岑福,张嘴就要骂呢。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裴纶。
“陆同知,还活着的刺客都招了,皇上还等着您呢。”裴纶舔舔嘴角,对着陆绎行了个礼。他虽是南镇抚司的人,但如今不在宫中,一切从简,所有人就都听陆绎指挥了。
“招得这么快,有几分可信?”陆绎很是怀疑,胆大包天敢来行刺皇上,自然早有准备。就算没机会自尽,几轮酷刑应该还是扛得住吧。
“要不我去试试?”裴籽言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来,她心里很气呀,要刺杀皇帝就去杀呗,还牵连她这种无辜人士。对了,她脖子上还有伤呢,就是头发搭着,陆绎也没看见。
而且陆大人努力搞事业的样子,她还没有正儿八经看过呢。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陆绎怎么可能让她去,之前凌迟不也没敢去看吗,现在来逞什么能。
“我也是受害者啊,我脚好了,真的。”裴籽言跳下了床,不过她很机智地用了金鸡独立的姿势。
还有裴纶在一边看着,陆绎不好跟她在这儿纠纠缠缠。连忙叫岑福拿了拐杖来,才陪着她走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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