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说的轻描淡写,但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真就是什么普通的从前线退役的战士。
他怎么说也是当过军医,参加过异能大战的人。那场战争上的人,别说是退役的,就是立下大功加官进爵的人里面,也没有谁能有这个待遇。再往前看,也只有众王之始,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能有各种特权。
那可是改变半个世纪之前席卷了整个世界的大战的格局的人,如果有第二个,他不可能毫无所知。
他试探着说:“那您一定是极为出色的战士。”
“或许吧。”
她对于自己的丰功伟绩兴致缺缺,那都是用无数的尸骨堆起来的,看起来恢弘又壮丽的东西,本质上依然是永无止境的杀戮循环。
他只好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像他这样博学又深知人心的人,永远不会和约会对象没有话题可聊。
“叩叩”端着茶托盘的鬼切站在玻璃门外,面无表情地敲着门。在他的身侧,一节黑色绣着樱花的袖子露出了马脚。
他本人是对打扰主人约会没有什么兴趣的,耐不住妖刀姬一顿磨,非要他进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人类吗?还能重要的过他们?
“都进来吧。”拂晓对自家刀剑向来宽容,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进来看好了。
妖刀姬一把拿过鬼切手里的托盘,推开门就进去。
鬼切:……
她走到桌边,把桌上即将冷掉的茶和托盘上的交换。
“我给您换一下茶。”
“谢谢。”拂晓笑了笑没有拆穿她,并且对森鸥外介绍道,“这是我最——”
后面进来的鬼切和烛台切一并投来注视。
“他们都是我最信任、最忠诚的刀剑。”
别问,问就是稳如老狗。
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的森鸥外眨眨眼,选择了装作不知。
“是付丧神之类的吗?”
“烛台切是,晚樱和鬼切是妖刀。”
“哦?是传说中那柄经由织田信长送给伊达政宗的烛台切光忠和砍下茨木童子手臂的源氏重宝鬼切吗?至于晚樱,应该你给这位小姐取的名字?”
精准踩雷,如果不是拂晓坐在这里,他可能已经没了。
开玩笑的,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们早就对原主人释怀了,只是对把他们和自己一起提到无甚好感罢了。
“的确是的,不过他们现在是我的刀剑哦,以后也会以我刀剑的姿态闻名。”她好心地捞了一把他,并且安慰了家里的刀。
“为我的失言抱歉。我相信你比他们曾经的主人更为优秀。”他补救着,虽然并没能挽回一点儿好感。
在一阵诡异的气氛下,恰好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积极又尽责的烛台切说着:“在下去准备晚饭了。”就走了。
森鸥外:“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呢,今天的相处很愉快,希望还能有下次。”
拂晓将他送至门口,如同送别情人一样,眼神迷恋而缠绵。
“森先生考虑和我展开一段恋爱关系吗?”
森鸥外:“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了。”
“唔,我是觉得需要一点明确的界定才这么说。”
他很上道地拥住她,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
第二天早上,拂晓在看日出的时候,看见海面上漂着一个穿得黑漆漆的少年,脸色青白的像是青花鱼一样。
像她这样的热心市民当然是二话不说就拿了钓鱼竿把人给钓上来了,并且带回了家。
然后随意地丢到了客厅地上,她才不要弄脏烛台切辛辛苦苦打扫干净的客房呢。
对于某个浑身绷带还掉进了海里的美貌少年并不感兴趣的她转身下了楼吃早饭。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温柔啊。”太宰治坐起来的时候,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用钓鱼竿救落水之人的人。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由于他异能的特殊性,付丧神触碰到他就会变回刀剑,到时候无论是下去捞她的刀还是捞他,她都会亲自下来。
讲道理那个钓钩为什么没有钩破他的衣服,森先生送的大衣质量这么好的吗?
拂晓:量子力学了解一下?(其实是她用的灵力)
算了,他现在正好可以趁她不注意,在这栋房子里来个大探险。
空房间极其多,而且每间都保持着随时可以入住人的状态,健身房,乐室,娱乐室,家庭影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房子后面还有不小的花园,种植着各种花卉。
由于这里距离港口不远,在一个月之前,这里还在他们港口黑手党的巡视范围内。至于她是怎么搬进来的,森先生没有让他碰相关资料。
他完全确定这里面有猫腻,根据森先生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她身上估计大有可图。
一路走到二楼的尽头,他在一扇门上看见了“无主人允许进入者,后果自负”的标识。
他进这样的地方进的那是太多了,根本没在怕的。
动作麻利地就撬开了门。
他看见了巨大的,静默而压抑的刀剑陈列室。
没有安置刀剑的架子比安置了的更加明亮,那些刀剑在吞噬着光线和声音之后,回复的是杀机和煞气。
他被脑子里连声惊叫的警报和这压抑的气氛牢牢锁在原地,难以往里走进一分。
棒极了。
他的心兴奋地跳动着,这就想往里再走一步。
被这样的刀剑杀死,肯定是又快又没有痛苦的吧?
不对,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这三个字。
太宰治瞳孔骤缩,回头看见了白发红瞳如同恶鬼的女人。
“我的收藏是不是十分优秀?为了得到他们,我可是费了好多心思。”拂晓自得地炫耀着,好像完全没有追究他的意思,也没有问他怎么醒来。
太宰治马上就非常乖地说:“非常优秀,谢谢姐姐你救了我。”
“不用谢。”她温和地笑笑,举起了手里的衣服,“我找到了之前没有穿过的一件衣服,应该合你的身。”
“这件的话,是振袖吧?”太宰治脸上写满了问号。
“我穿振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迷惑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他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站到了她的身后。
太宰治却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说:“怎么说我都是男性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穿他的旧衣之类的,就是穿过的我也不会嫌弃的。”
“你不是猜到他们是付丧神了吗?聪明的孩子。”她勾起嘴唇,“付丧神的衣服都是幻化的哦。就算是实体的,你也不合身呀,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之前的衣服。”
她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自己的身高和鬼切的身高。
太宰治一米六,她是一七五,鬼切还比她高半个头。
太宰治:“……我觉得其实我可以不用换的。”
拂晓微微一笑:“那怎么行呢,你刚被从海里救起来,不换衣服会生病的。鬼切,带他去换一下。”
鬼切:“是。”
然后提溜着太宰治的后领就走了,那姿势像极了拎着跑进鱼缸偷吃鱼的猫一样。
太宰治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悻悻地想为什么对方碰到了自己还没有变回刀剑。
他不是付丧神,是妖啊,被大人骗到了的孩子。
鬼切的房间很快传出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首先是湿掉的衣物扔到地上的啪嗒声,然后就是少年受惊了一样的反抗声——
“你不要这样啊!!!”
太宰治一番剧烈挣扎无果后,被鬼切拆掉了脸上纱布和眼睛上的绷带,眼看着他要对自己身上的绷带动手,他惊叫着说:“不要!!!请让我自己来!你再这样我就要哭了哦!”
鬼切的手一顿,眼神瞟向床上的振袖。
他立刻就选择了委曲求全:“我会穿的!”
“给你三分钟。”鬼切拿了一卷新绷带扔给了他,转身走了出去。
虽然对于对方明明伤口都愈合消退了还要浪费绷带缠起来的行为表示唾弃,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想要和世界隔离开来的心情。
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了主人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他:……
拂晓:“鬼切觉得他如何?我觉得他和当初的你有些相似呢。”
鬼切感到莫名其妙:“幼稚又喜欢耍聪明的小鬼而已,哪里像我了?”
她以一种怀念的语气说:“当年你第一次受伤,我想要给你治疗的时候,你说‘别碰我’的语气和他一样的可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撒娇一样。”
“那不是撒娇!”鬼切有些难堪地偏过了头。
这不就是撒娇嘛~
拂晓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是的,你说得对,你没有撒娇,是我领会错了。”
鬼切:……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