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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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盘旋着的鎹鸦与地上站着的付丧神们两相对视, 彼此情绪都非常微妙。

    “咳。卖药郎离开的速度那么快，看来之前受的伤已无大碍。”膝丸配合兄长与上弦之鬼缠斗了一晚, 现在已经完全丧失身体的控制力量。

    膝丸低喃：“但是, 一个‘阴阳师’居然拥有比付丧神还强大的体格, 他是怪物吗？”

    髭切笑看向膝丸, “稍微休息一下，我们也要出发了。”

    “啊。”膝丸看向天空的鎹鸦, 轻声应下。

    *

    怀里人越来越重, 卖药郎依旧面不改色, 操控灵力将阵术通道开到寮主居室，稳稳地将瞬间成年的韦伯送到床上。

    直到看到全然陌生的面孔, 卖药郎黛色双眸也没有多大变化。他动作极轻地将落在韦伯脸颊上的发丝捋至一旁，静静地端详熟睡之人很久, 才缓缓叹道：“这就是，您, 本来的, 样貌吗。”

    从韦伯的少年样貌不难窥探到未来其出色的样貌，只是……

    饶是见过无数俊美样貌的卖药郎，都不得不承认, 韦伯是自己此前见过所有人类当中, 样貌极为特别的。

    特别的吸引人。

    只要视线不经意留在他身上，就再也难以移开的那一种吸引。

    “唔……”卖药郎抬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糟糕。”

    韦伯耗尽魔力，正处于虚弱状态。没有御主在身边, 他只能依靠睡眠恢复魔力。平日里熟睡中的韦伯都很难叫醒，更不要提在虚弱状态下——不仅难以听到外界声音，就连感知外界的能力也降到了最低。

    想要得到这样状态下的韦伯回应自己，实在太强人所难。卖药郎收起落在韦伯身上的视线，起身在衣柜中取出宽大衣物，“得罪了。”

    卖药郎闭上眼，双手毫无阻碍地替韦伯换下不合衬衣物，在指尖接触到对方的肌肤时，卖药郎动作顿了一下。

    双眼无法视物，反而导致其它感官更为敏感了。

    卖药郎快速为韦伯裹上宽大浴袍，将人送进被窝里才睁眼。确认韦伯并无何处不妥贴时，他才弯腰捡起刚才换下的衣物，在离开这间居所之前，卖药郎拉上了室内的窗帘。

    ——“晚安。”

    退魔剑在木箱里发出声响，提醒着卖药郎它自回到寮院后，就一直都在箱子里关着。

    “抱歉。”卖药郎将韦伯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机清洗后，才拿起木箱转身返回自己的居室。

    退魔剑：“0口0……”

    *

    第二天，韦伯醒来时，久违地压到了自己的头发。

    察觉到自己身处环境不对，身上衣服不对，身高样貌也不对的韦伯：“……”

    卖药郎正在院内煎药，忽然听到一声健气的叫喊从寮主居室方向响起。手中动作一顿，卖药郎轻轻眨了一下狭长的双眼，慢条斯理地继续工作。

    “早上好。”

    待手中的药熬好，卖药郎端着它来到韦伯的居室前，语气平稳地与室内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我一点都不好。”韦伯一见卖药郎就忍不住皱眉，他已经将被整床用品都清洗了一遍，就连身上的浴袍都换成了熟悉的西服。只不过……

    在回想起自己刚醒过来套在身上的浴袍，韦伯还是感到一些不适，他犹豫了一会，小声道：“谢谢你替我换衣服。”

    “不客气。”卖药郎垂眸将药放在桌上，“您，体内灵力，近乎于空。它可以，帮您加快，恢复速度。”

    “你接受能力还挺强的。”韦伯视线先是落在桌上的药汁上，而后又转到卖药郎身上。

    卖药郎与韦伯对视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问道：“我，可以，抽烟吗？”

    “不可以。”韦伯想也不想，直接驳回卖药郎的申请。

    被韦伯禁止抽烟的卖药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吸烟有害健康，戒了比较好。”见卖药郎露出无奈的表情，韦伯立刻反思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否太过于强硬，他想了好久，才补上这句话。

    不过，从卖药郎的这番反应看来，对方并不是像自己认为的那样——轻松就接受了自己的变化。

    不知为何，猜测到卖药郎对自己的变化并不是那么余欲，韦伯反倒放心下来。

    卖药郎似是感知到了韦伯的情绪，一时间，他的眸色有些复杂。但很快就被其藏匿无踪，“药，要凉了。”

    “抱歉。”韦伯经卖药郎提醒，立刻端起桌上的药，但一闻到药汁的味道时，刚松开的眉头又紧蹙起来。

    ——真糟糕，全身细胞都在抗议这碗药。

    偏偏这种时候，御主又不在身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要靠自己恢复回原先的魔力，也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

    韦伯一闭眼直接将药汁灌下，等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了卖药郎放大的脸！韦伯怔了一下，才留意到卖药郎递向自己的糖。

    “缓冲，苦味。”卖药郎见韦伯接过糖，以比吃药还难受的表情将糖放入口中，“只是，普通的，糖果。”

    ——因此，不会有厚重的薄荷味。

    卖药郎的言下之意，韦伯在尝到糖果味道时已经明白了。

    “谢谢。”感觉到四肢不再沉重，熟悉的魔力如溪水般渐渐回笼，韦伯忍不住惊讶卖药郎的用药技术。

    “曾经我，与魔法使，学习过，一些药理。”卖药郎从韦伯手中接过碗，解释时双眸一直都在注视着韦伯，认真观察其反应。

    卖药郎：“用以，恢复魔力。”

    “等等！魔法使？”自今天一睁开眼，韦伯就感觉到处都是惊喜（吓）。然而今天之前的全部惊“喜”加起来，都不及刚才卖药郎话语中的用词让他感到强烈的情绪波动。

    哪怕是在追问卖药郎，韦伯也不忘给在心里给自己打预防针——魔法和魔术区别确实大，可如果是不了解这个领域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如此详细。他们大概率会将魔法和魔术归为一类。

    是以，卖药郎虽然说着“魔法使”，但很大可能其实是魔术师。

    卖药郎颔首，“魔法使，不是，魔术师。”

    “你连这个都知道？”韦伯瞪大双眸看向卖药郎。

    “知道。”卖药郎见韦伯这个反应忍不住勾起了唇，但很快就被他下压成往常的弧度。

    因为卖药郎带妆的关系，韦伯并没有立刻发现到他的神情变化，“也是，我应该要反着想，到底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或许，很多。”卖药郎喟叹一声，然后向韦伯示意自己要拿碗离开了。

    左右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呆在哪里都一样是等待魔力恢复，韦伯干脆跟上卖药郎，“我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是不是也影响到你的身体恢复？”

    “您……”卖药郎还是第一次见有寮主不是先担忧自己的身体，反倒来关心自己的，黛色眼眸倒映着男人俊美无双的脸，察觉到彼此距离过近的卖药郎当即移开视线，“不用担心。”

    卖药郎：“在寮院内，状况，会好很多。”

    “说起来，膝丸和髭切呢？还有鎹鸦……”韦伯这会才想到询问其他“队友们”，他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低喃道：“我居然现在才想起他们。”

    卖药郎：“……”

    “您，放心。他们，都很好。”卖药郎全程背对着韦伯，无声叹息。将药碗洗干净后，卖药郎擦拭完手，转身还见韦伯站在他身后，“您想，知道什么？”

    “太多了，还是先问魔法使的事情吧。”韦伯挑来选去，感觉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如果他能够见到那位魔法使，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韦伯不擅长掩盖自己的心事，只要和他熟识，总能发现他的异常。

    卖药郎深知每一任寮主都不愿意留在寮院，就连韦伯也不例外。

    在韦伯的那个世界，他是不是也有自己牵绊着的人或者事？比如说那个“他”，让寮主绝对不可能成为“除他之外”谁的下属。

    不过——以自己这位新任寮主的性格来说，会说出这番话，也就意味着他只认可与“他”之间的严厉从属关系。

    卖药郎来到走廊外落座，他示意韦伯也坐在一旁，然后动了动指尖，致意隐藏在寮院内，专门负责清扫的小纸人送来香茗与茶点。

    小纸人们“哼哧哼哧”端来香茗与茶点，然后又恭恭敬敬地向卖药郎与韦伯行礼，做完一切，它们就一侧身，将片状躯体缩进建筑内的各处缝中隐匿起来。

    韦伯还是第一次见到寮院内的小纸人，他视线一直跟随着小纸人，直到它们消失在自己面前。

    “是式神，专门负责，寮院卫生和，照顾您。”见韦伯将视线放回自己身上，卖药郎继续刚才的话题道：“魔法使……”

    魔法使是卖药郎在与其中一任寮主外出任务的途中结识的。

    卖药郎要经历任务的岁月完全取决于与新任寮主第一次开启寮院大门所在地点，就像是现在，因为卖药郎与韦伯第一次出门就身处平安京时代一样，往后寮院大门再开都不会跳跃这个时空。

    而一出现异时空的瞬间，卖药郎脑海里就会出现关于此时空的年代信息。然而，仅局限于此，接下来的全部信息，都要靠卖药郎自己的知识储备去判断。

    卖药郎：“大概在，20世纪的，日本。”

    “20世纪，日本？”韦伯年少参与圣杯战的时间也是在20世纪，同样，地点也是日本。

    韦伯：“具体是在日本的什么地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网络超级无敌卡【崩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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