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鎹鸦绕着村子飞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可以进去的入口, 它疑惑，却又不敢怀疑安倍晴明。
“阴阳师大人没必要将我关在外面。”鎹鸦低喃, 展翅飞离了村落, “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
它蹲在村子外, 本打算在林子里睡一觉，默默地等第二天早上到来。不料晚上村子的光把它吸引了进来……
“啊——终于进来了, 终于进来了！”
鎹鸦高兴地飞旋在村落上空。
*
“别担心, 除了我们自己, 其它生物都看不见我们。”晴明观察到韦伯在听到鎹鸦话语后就露出了异样神色，立刻开口解释道：“这个术比较复杂, 好处很多，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留下任何被追踪的痕迹。”
晴明：“你若是想学, 我可以教你。”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韦伯听到晴明解释的前半句已经安心下来，此时再听后半句, 反而感到疑惑。
“没什么, 只是忽然好为人师了。”晴明嘴角噙笑。
韦伯：“如果有机会的话……请您教我。”
“好。”晴明颔首。
卖药郎食指立着的天秤直指田间光团汇聚而成的影子，“这座村落，所供奉的是, 月神。却因为, 术法不对。供奉出来了，伪神。也就是，物怪。”
退魔剑：“0皿0！”
韦伯注意力回归到眼下事情，“周围气息并不混杂, 证明这个物怪并未染上人命。”
“物怪，尚未生出，灵智。”卖药郎一顿，低头看向退魔剑。只掌握物怪的“形”缺失“真”和“理”，是无法拔出退魔剑的。
“形”是指人的因缘所构成的物怪形态；“真”指的是事件真相；“理”则是参与此事件的当事人内心真实想法。
这三样条件具备，就能拔出退魔剑。
晴明捏了一下折扇，“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流传在民间的故事。”
韦伯见到田野中的影子轮廓越来越明显，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线索，“是‘辉夜姬’？”
“哦呀？你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么？”晴明微微讶异了一下，见韦伯颔首，晴明忍不住笑道：“真是出乎预料。明明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副不关注民间故事的贵族子弟模样。现在不过隔了数月，你身上变化可真大。”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关注民间故事？”韦伯叹气，至于晴明会感觉自己像是“贵族子弟”，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成为埃尔梅罗二世之前，韦伯接受了大量贵族教育，那些在言行上的教育影响太深，以至于自己后来成为拟似从者，还时不时会流露出来一些属于埃尔梅罗二世的“贵族”神态。
“当然。”晴明似笑非笑地看向韦伯。
见韦伯还在疑惑，卖药郎无奈叹息，“初见时，他有很多，试探。”
晴明：“嘛，也算是误打误撞。”原本那些试探，他都是针对卖药郎而言的。谁能想到，会有“意外收获”呢？
瞬间明白过来的韦伯：“……”
“辉夜姬，传闻是一位来自月宫的天女，因未知之罪受罚而降生于人世间。”晴明面对近在眼前的田地，忽然开口将话题引回现下。
“此名是由人类养父请人所赐，意指其美貌在黑夜中也依然闪耀夺目。”晴明未曾见过辉夜姬，本不想提及其容貌，可要提到她的名字，就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其外貌。
“这句话，听过就罢，不要太过于发散联想。”晴明笑看若有所思的韦伯，“人类对‘美’的欣赏各有不同，那个时代的‘美’或许并不适用于这个时代，又或是，适用于你所认为的‘美’。”
韦伯：“咳——言归正传吧，晴明先生。”
“嘛，民间故事但凡提及女子美貌，总是离不开绮丽的爱情。”晴明简略提了一句辉夜姬与天皇的爱恋，便直接应着此刻月下之景继续道：“一个早春之夜，她忽然望着月色哀愁起来。家人发觉后都劝她不要看月亮，可辉夜姬不听，趁人不注意，又跑去看着月亮哭泣。”
晴明说到这里时，韦伯观察到田地里的光团已汇聚成了女子的形态，此时，“她”正仰头望着月亮。
“后来，时常看着月亮不断默想的辉夜姬，恢复了曾经身在月亮世界时的记忆。”
发现晴明没有理解自己“言归正传”是指什么的韦伯：“……”
见韦伯反应如此有趣，卖药郎不由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
“恢复记忆的辉夜姬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忆起曾经身在月亮世界的事情，是因为犯下的‘罪’已经赎完，归期将至。”晴明晃了一下扇子，“之所以望着月亮时时痛苦哭泣，是因她沾染了人类的情感，受其困苦。”
晴明：“每每看到月亮，就想到归期将至，舍不得人世间建立的羁绊，辉夜姬日夜愁苦，后鼓起勇气与自己养父道明了身世。希望能够得到养父的谅解，欢送自己升天。”
“可这人世间最难割舍的便是骨肉亲情之情，不论是亲生父母亦或是养父母，具有‘人性’的人类都不会舍得自己儿女离去，再也无法相见。因此，辉夜姬的养父便想尽了办法要留下她。”
韦伯蹙眉，思绪还停留在晴明之前话语提到的“月亮世界”，这让他想起了亚瑟·潘德拉贡……也就是男版的Saber。
卖药郎：“这里曾是，辉夜姬的，家。”
退魔剑：“0皿0！”
“就算是人类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留下辉夜姬，但是月亮世界的‘来客’，其能力岂是人类可抵抗的？便在天人出现的那一刻，原先信誓旦旦要留下辉夜姬的人类，只能默默地目送她与天人离去。”晴明丝毫不受韦伯和卖药郎的影响，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
晴明：“辉夜姬离去前，天人曾提到是看在其养父良善才让辉夜姬降临此处，受其抚养。在抚养辉夜姬的时间里，天人默默赐予了他数不尽的财富与名气，这本就不是他命里该享有的。”
韦伯从思绪中回过神，听得晴明这番见解，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人类的命运错综复杂，无论是谁都不可轻易触碰，更不要提修改。否则——”晴明打开了扇子，用其遮掩住双眼以下部位，而那双已变化成金色的眸子注视着韦伯，“时境过迁，你会发现，其被修改的命运比原本那条还要难看。”
曾修改过老师之死命运的韦伯：“……”
晴明放下扇子，双眸又恢复了人类色彩，“辉夜姬升天后，天人赐予其养父的名声与财富依旧有效，且效用并不止于他这一世。条件是，其后人也需持有与他一样的善心。”
“嗯？”卖药郎立刻抬头看向晴明，“难道说……”
“是的，他的后人，没有完全遵守。”晴明笑看卖药郎，“你也发现了吧？这些石堆可以对应天上星辰，将‘线’连接起来。而这些连接起来的‘线’，构成了一个净化、退魔之用的阵法。”
韦伯抿唇。
确实如晴明所言，这地上一处处的石堆，对应天上星辰连接起来的线就是一个净化、退魔之用的阵法。
“越是有效的净化、退魔之用阵法，越是对使用者的心性诸多要求。”晴明摇了摇扇子，漫不经心道：“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普通的村落会有这样的阵法？”
“您之前不是还提到了，这个村落在祭祀‘神明’？”
卖药郎微微侧头看向韦伯。
“祭祀‘神明’不假，这个村落没有拥有灵能之人，要维系阵法有效，必须要依靠别的力量。”晴明对于韦伯提出的问题非常满意，这意味着他看到了关键点。
晴明：“所以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看似普通的偏远村落为什么会有如此精密有效的阵法？他们在净化、退魔……谁？”
卖药郎低头看向手中的退魔剑，晴明提问的，都是他想要知道的问题答案。
“如今阵法衍生出了物怪，守护这个村落的结界也被破坏。说起来……”晴明摇了摇扇子，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道：“这还是我们的错。”
韦伯：“……”
从晴明隐瞒真实身份进入村落开始，他心里头就萦绕着一个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应验。
“这也告诉了我们一个信息，距离那件事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韦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村落里的居民随岁月变迁更换了几代，年轻的一代在村落里平安生活了很长岁月，也并未感觉到会发生祖辈们所言的恐怖事情，就算他们恪守祖训要严防身具灵力的外人踏入，可警戒多少也松懈了。”
“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并非特意前来破坏他们的结界，而是……要将他们从这个牢笼里带出来。”晴明利落地收起扇子，敲击掌心道。
晴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就算有什么‘罪孽’，也偿还干净了。”
“原来，如此。”卖药郎现在终于明白，晴明所言的“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危险”“不过也没有那么安全”指的是什么了。
没有想象的危险，也就是说由人类因缘所构成形态的“物怪”才刚出现没有多久，还不具备威胁人类性命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安全，指的是他们一旦劝说势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村民们可能会因他们隐瞒了真实身份而不相信他们所言。
卖药郎：“还真是，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走了，心空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球男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怀疑这位投营养液的小天使在偷窥我的脑子，并且有证据【0皿0！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