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感觉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安倍晴明缓步来到源赖光身旁, 与他一起目送藤丸立香四人离去，“赖光大人, 其实您也有一些头绪的吧？”
“关于‘躲在鬼’背后相助他们的‘妖怪’。”
安倍晴明眼角噙着惑人笑意, 当他认真去打量源赖光时, 却更像是盯上猎物的狐狸。
“你这么说, 像是早就认定，对方是谁。”源赖光微微侧目。
髭切和膝丸分别站立于源赖光后方的左右, 此时听到安倍晴明和源赖光的对话, 两相对视, 彼此视线里都充满疑惑。
安倍晴明：“那就要看，赖光大人说的是谁了。”
“哼, 狐狸。”源赖光移开视线。
*
“知道自己来到异时空，另外一个‘源赖光’并非是你之后……在下已经习惯称呼他为‘赖光大人’。此时, 再面对你，直呼其名总感觉哪里不对？不如从今天开始, 在下称呼你为‘Berserker’吧。”走在源赖光身旁的韦伯, 忽然开口道。
“嘛——我都无所谓。话说回来，你在迦勒底，不也直接称呼我为‘Lancer’的吗？”见韦伯神色局促, 源赖光不由笑了一声, 而后正色道：“不过……你提醒我了。”
“提醒？”韦伯疑惑地抬头看向源赖光。
源赖光：“为了不给此世界的人类造成困扰。Master，卖药郎，也请你们从现在开始，称呼我为‘Berserker’吧。”
“Berserker……”藤丸立香缓缓地点了下头。
其实不仅是韦伯和源赖光所言的“困扰”, 还有他的担心——英灵重归“故土”，是否会触景生情，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个称呼，倒是能够有效帮助源赖光维持理性。
“刚才在室内，晴明先生与赖光先生的对话，我有些不明。”藤丸立香微微侧目看向身边的Berserker。
早在之前，他就问过Berserker——是否能够听懂这两位阴阳师的对话？而Berserker当时，也给出了自己肯定的回答。
“这个世界，人与妖共存，两者之间关系却不怎么融洽。越是强大的妖怪，就越是不喜欢人类。”藤丸立香说到这里，又补充道：“当然，人类也不喜欢过于强大的妖怪。不，不对，不论是强大还是弱小，人类都不喜欢。尤其是……那些曾经对人类造成过极大伤害的妖怪。”
Berserker：“嗯。”
卖药郎默默地递给韦伯一块糖。
韦伯：“？？？”
——Master说话，给他糖干什么？
“我很费解。‘鬼’，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就是由人类变化而来的？”藤丸立香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此世界载文也多以妖怪与人类战争为导向。既如此，为什么那个妖怪要选择帮助‘鬼’呢？”
“从常理来说，Master的思考方向并没有错误。”Berserker抿紧了唇，看着藤丸立香，眉头紧皱，似是犹豫自己该不该把话题继续下去。
藤丸立香：“那么，是哪里出错了？请您告诉我答案。”
“哎呀哎呀，Master的要求谁能拒绝呢……那我只好说了。”Berserker笑得分外和善，“在平安时代，遍地贵族，有很多事情都不会记载在书页上，被普通人查阅。”
“其中就关于了妖怪和人类一些‘秘辛’。”Berserker说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韦伯，“孔明来这里比较久了，又与‘寮院’存有渊源。我说的‘秘辛’，你应该知道一些？”
“什么‘秘辛’？”韦伯还没有从卖药郎递给自己的糖果画面中反应过来，回头对上Berserker的视线，满是疑惑。
卖药郎缓缓收起糖，轻声提醒道：“人类与，物怪。人类与，祭祀。又或者说，供奉。”
听到卖药郎的话，韦伯恍然大悟，“原来Berserker指的是这个！”
“你遇到了？”藤丸立香见韦伯对这件事的反应并不像听说这件事。
韦伯点了点头，将之前处理过的几件事简略告诉藤丸立香，“普通人类如果都知道这些事的话，寮院阴阳师们工作量会增大不少吧。”
“确实，我以前在日本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些的传说。如果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少麻烦。”藤丸立香来自日本，对于日本的妖怪故事并不陌生，他苦笑一声，“我还以为，这里和我所在的时代不同，看来是我多想了。”
“就算是传说中的‘精灵’，也有人费尽心思将他们囚禁。”经藤丸立香一番话，韦伯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魔术工房……多少魔术师以到达根源之地为目的，而建立起来之物。它的存在，何尝又不是对传说追逐的映射？
“嗯。如此一说，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Berserker点了点头。
“不过，我在日本的时候，倒没有遇到过‘妖怪’……”不知不觉提起这个话题，韦伯忽然抿唇，“言归正传吧。Master不是还有疑惑没得到开解吗？”
“唔。”藤丸立香不知道因何韦伯好好地，为什么要忽然将话题扯开，“确实。我还有一个疑问——他们在那时提到的，在‘修罗道’那位，指的是谁？”
藤丸立香：“我知道什么是修罗道，只是那两位阴阳师的话语让我在意，怎么去理解都像是修罗道里有一位他们的共同朋友。而阴阳师之间会谈论的朋友，不是阴阳师，就是神明。”
“这让我很在意。”藤丸立香停下脚步，他们步入深林，得要穿过这里，才能去到有人落脚的地方。
“Berserker，你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吗？”
卖药郎和韦伯对视一眼，前者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而后者则满是疑惑。
仅仅是一个蹙眉，卖药郎也能感觉到自家年轻寮主想要向自己询问答案。
卖药郎：“抱歉，我并不，知道。如果，您在意，可以去问。”
直接去问当事人，比现在猜来猜去更加有效。
“你还真是每次都精准回答问题啊。”韦伯叹气。
这要是能当场提问修罗道的是谁，藤丸立香也不会留到现在才来问Berserker。
Berserker无奈一笑，“在我所处时代，并没有‘修罗’这个词汇。这个词汇概念，是后世从印度那传回来的。”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他们说的修罗道之人是谁？”藤丸立香怔了一下。
“大概吧。”Berserker缓缓点头，“后世有记载——修罗道之人，所指的是，修罗。他既不是阴阳师，也不是神明。而是总闲得无事想要攻下平安京的纯种鬼怪。”
“鬼怪？记载？”韦伯被Berserker的话语惊到了，“难道除了鬼的力量提前出现之外，还有修罗也……”
“嘛，别太紧张，孔明。”Berserker拍了拍韦伯，然后继续往前走，“只是我那个时代没有，并不代表这个时代不是正常存在。”
“若不解，求证他们，较好。”卖药郎见眼前三人还困着一个明明可以简单得到答案的问题，不由再次开口。
Berserker：“哈哈哈，可以哦。直接求证他们问题答案自然比我们在这里猜测要好，不过，我们现在目标是寻找那个帮助了‘鬼’的妖怪吧？”
“准备时间已经足够了。Master……”韦伯已经储蓄足够的灵力使用瞬移阴阳术，“请稍微靠前一些。”
当发现藤丸立香快要紧贴自己时，韦伯连连后退，“请不要靠的太近，我无法顺利结印念咒了。”
“唔。”藤丸立香露出无辜表情，“你也没说多少距离合适。”
“这样就可以了。Master……”韦伯深怕藤丸立香又凑前，连忙道。
藤丸立香喟叹一声，和韦伯保持了距离。
自从在他面前说过那番话之后，他回去反省了很久。那番表白是否太操之过急，是否会把对方吓到……然后使他们之间产生隔阂。最终，事情会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藤丸立香很担忧，便在第二天见到韦伯之后，维持和往常一样的言行习惯。就像是那晚的告白，只是两人的一个幻境。
这样的决定虽出于他自己，可见韦伯也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就让他感到非常郁闷了。
他终于可以理解那些在时钟塔学习的学妹们了。
向这样的人气讲师告白，却频频被其无视，说不定下一秒还会无情地给你下达任务——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韦伯念完咒语，抬头看向藤丸立香，“Master，请抓紧我的手。”
“哦。”藤丸立香反握住韦伯递过来的手，熟悉的触感从掌心肌肤传达到他的内心，“孔明，你的体温还挺高。”
“请不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Master。”韦伯看向藤丸立香，此处他最担心的人就是藤丸立香，转移术启动之时，他下意识要握住的人，便是藤丸立香。但是——
这不并不是因为他有对藤丸立香特殊感情，而是因为……
藤丸立香，他是人类世界最后一名御主。
韦伯：“我现在要是不小心松手的话，您会摔死的。”
四人腾空而起，乘着阴阳术唤来的风，将他们带去了那位传说中的，大妖封印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小天使猜出来是谁了【沉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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