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安倍晴明不请自来, 悠然自得地“欣赏”了一番源赖光的书信内容后，直起身体向自己方向走来的几人挥手, “哎呀哎呀, 只是出去三天, 韦伯就变得如此迷人回来了？这成效还真不错。恭喜恭喜。”
韦伯：“……”
“何喜？”明知道安倍晴明这番话是打趣韦伯, 卖药郎仍是认认真真地询问安倍晴明。
卖药郎的话语里完全听不出揶揄意味。被其询问的安倍晴明微微收起了脸上的戏谑笑意，“唔”了一声认真答道：“结缘之喜。”
卖药郎缓缓颔首, “原来, 如此。”
“安倍晴明, 你……”源赖光才不管安倍晴明的神神叨叨，他皱眉看了一眼主院墙头的脚印, “你好歹也是一名大阴阳师，怎么……”源赖光揉了揉眉心, “源氏大门有鬼王镇守么？堂堂一名阴阳师大人，正门不走, 非要翻墙？”
安倍晴明：“哎呀。源氏正门路太远, 从正门进来，过后又要绕回来，没有效率。还不如翻墙快一些。”
“这是什么道理？”源赖光闻言, 眉头蹙得更深了。
安倍晴明只是笑, 没有回答源赖光。
Berserker忽然喟叹道：“真是怀念，没想到这个时空的晴明也是这般性格。”
“嗯——”安倍晴明听到了Berserker的感慨，不由笑问：“你那边时空的我，也是女孩子吗？”
Berserker缓缓摇了摇头, “我并未褪过晴明的衣服，其真实性别，我不清楚。”
听到Berserker的答案，晴明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源赖光接着问：“你和那个时空的安倍晴明，关系很好？”
“我们是挚友。”Berserker缓缓答道。
“这样。”源赖光轻轻回应一声后，便没了下文。
这个话题，甚至连安倍晴明也没有趁机调侃源赖光。
藤丸立香蹙眉打量源赖光的背影，然后担忧地看向韦伯。
韦伯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着自己，回首就对上了藤丸立香的担忧视线。他沉默不语与藤丸立香对视，眼眸里透露出来的讯息不用明说，按以往两人结伴而行、积累下来的了解与默契，也足以让藤丸立香明白韦伯的意思。
藤丸立香移开视线，轻声道：“我知道了。”
*
几人落座室内，逐一将这几天的讯息交换。在最后一位，藤丸立香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完之后，韦伯开口补充道：“鬼可以晋级。”
韦伯：“在下那晚与Berserker合力杀死、眼眸里有数字的上弦鬼。此前，在下也曾与她交过手。当时她的眼眸里还没有数字，并且能力也远不及此时。”
“眼眸里数字可以隐藏……”安倍晴明也对鬼有所了解，在韦伯说到这件事，他忽然想起自己有件事忘了说，“鬼舞辻无惨给自己的十二鬼月部下设置了换血制。”
“十二鬼月的强弱都在鬼舞辻无惨的掌握中。”谈起这件事，安倍晴明又是一声叹息，“鬼舞辻无惨造下的鬼，和我们所认知的魑魅魍魉不同。魑魅魍魉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变强，但他创造的鬼，不行。”
源赖光对这个话题略有兴趣，他视线落在安倍晴明身上，难得带上了些许欣赏眼神。
“从诞生开始，他就定下了他们的强度。最强到什么境界，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他自己。”安倍晴明对于鬼舞辻无惨怕死的心理有了深刻认知，也是从得知这件事开始。
安倍晴明：“鬼的强弱取决于获得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多少。这也就是，鬼舞辻无惨为什么可以制定——普通之鬼可以通过杀死下弦或者上弦方式，取代他们地位的换血制却一直都没有出过反噬的缘故。”
“鬼之间的换血，并不会影响到鬼舞辻无惨的绝对统治位置。”安倍晴明说到这里，缓缓喝了一口茶，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的信息就只有这些？”久久没有等到下文的源赖光，对安倍晴明话只说一半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安倍晴明笑看源赖光，“赖光大人，这可是在下差点没了一条命才搜集到的情报，您怎么如此苛刻要求在下。”
源赖光蹙眉：“请好好说话，大阴阳师——晴明公。”
“唔。”嘴角笑容在听到源赖光对自己的称呼后一僵，安倍晴明再次被源赖光堵的无话可说。
围绕在安倍晴明附近，有低低细语声，又似是笑声。
“玉藻前，我知道你在附近。”安倍晴明低声道。
此话一落，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
“产屋敷一族今晚就会将宅院结界通道转向——之前在外京被烧毁的宅邸。”源赖光缓缓开口，“产屋敷一族几十年就要转向一次外京通道，这件事一直都是秘密。但是前段时间膝丸猎杀鬼的时候，听到他们讨论到这件事。”
源赖光：“也就是说，鬼已经得知产屋敷一族的动静，并会为之动手。”
“哼，在外京吗？”提到京都，安倍晴明都敛起了常日的漫不经心神态。
“我此前已经加固了外京结界，可今晚，我要打开结界。”源赖光看向安倍晴明，“让鬼顺利进入。”
安倍晴明抬眸看向源赖光，“赖光大人这是已经将外京周围的居民安全转移了？”
“借你的云外镜一用。”源赖光不答，反而提出另外一个要求。
源赖光的言下之意便是已经成功转移，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云外镜伪装了。安倍晴明轻笑一声，“好说。”
外京的话题成功让韦伯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在卖药郎身后“处理物怪”的细节。
——他喝了一杯水。
想到这里，韦伯扭头看向卖药郎。
卖药郎眨了眨眼，一双好看的黛色眼眸倒映着韦伯俊美的脸，“怎么，了？”
“突然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韦伯回过头。
藤丸立香闻言，很是在意追问：“想到了什么？”
“您还记得，在下之前提到过初到此地，和卖药郎一起解决的物怪事件吗？”见藤丸立香点头，韦伯继续道：“那便是外京、产屋敷之前的宅院。”
藤丸立香眨了一下眼，“您居然这么早就碰到鬼了吗？”
“不，那个时候，在下并没有碰到鬼。”韦伯早就将自己来到此时空发生的全部事件告诉了藤丸立香，“在下每一件事的时间和过程，彼此之间的关系很详细地告知您了。”
韦伯：“请Master仔细回忆。”
藤丸立香：“……”
——在老师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啊。光是思考自己对老师的莫名情绪是什么了。
——他想抓住韦伯，不想韦伯被其他人夺走，留在不属于他的时代。
“Master？”韦伯见藤丸立香心不在焉，“您是否累了？”
“我没事。”藤丸立香摇头，“鬼舞辻无惨与产屋敷之间的纠葛那么深，知道他们今晚会在外京出现，一定会有所行动。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藤丸立香心不在焉的状态，就连Berserker也不由担忧起来了，“Master……刚才‘阴阳师大人们’已经交谈好了工作。”
Berserker话语中的“们”指的是源赖光和安倍晴明。
藤丸立香抬头看向他们。
源赖光微微颔首，“说服八歧大蛇辛苦了，你们休息便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京都阴阳师。”
“哎呀。”安倍晴明笑道：“我可是忍了很久，一路上，没有对鬼动手。”
终于可以一口气将那些出言不逊的鬼解决了。
站在远处屋檐上的玉藻前，在听完安倍晴明的计划后，大笑一声，身影瞬间消失。
*
“这样不好吗？”韦伯见藤丸立香心事重重的样子，递给他了一杯茶。
几人各自回到休息房屋，Berserker和卖药郎已经各自回房整理自己物品，韦伯没有什么物品好整理，藤丸立香忽然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谢谢。”藤丸立香接过韦伯手中的茶，转了几下，“老师，我们今晚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里？”
韦伯端起自己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后，认真道：“如今状况有序，暂时还不需要借助Master的力量。”
“在不属于我们的时代，他们能够依靠自己力量解决事情，不借助我们的能力，这样反而更好。”韦伯见藤丸立香握紧茶杯，不由继续话题，“我们属于外力，过多地介入这个时代，也会影响人类的未来。”
藤丸立香垂眸，看着竖起茶梗的茶水，“是啊……”
“哈哈哈——本王似乎听到了有趣的话题！”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从上空传来。韦伯和藤丸立香抬头，就看到身穿神代乌鲁克王服饰的吉尔伽美什和梅林从天而降。
“啊啊，我们都是Caster职介嘛！”梅林成功来到这里，才知道吉尔伽美什选择的居然是Caster职介。
吉尔伽美什：“哼，愚蠢。谁让你只有看得见眼前的眼睛。”
“啊咧？”莫名又被嫌弃的梅林控制两人缓缓落地，“那么贤明的王，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哼，那种有趣的事情说出来，不就无趣了？”吉尔伽美什回答完梅林，视线立刻就落在了韦伯身上，“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们回去了？”
“诶？”韦伯神色一愣，轻轻地发出疑惑。
吉尔伽美什：“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们回去？”
韦伯：“……”
“哎呀。”梅林抱着自己的魔杖，移步到一处空地落座，静静地“欣赏着”眼前一幕。
“既然不是打算长期留在这里，为什么要那么担心此时代往后的事情？”吉尔伽美什将视线从韦伯身上移开，不再等他的答案，“我们是外力，八歧大蛇助力鬼也是外力，这些外力都会在鬼被消灭之后，都会统一被历史抑制力纠正。”
吉尔伽美什：“也就是说，不管我们今晚把此时代的数据弄得多夸张，都不会影响往后的历史！”
“哈哈哈，这不是非常好吗？Master，您可以按照您的想法尽管去帮助这里的人类。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活着回去迦勒底，哈哈哈！”
“哈……哈哈哈……”藤丸立香配合吉尔伽美什，笑得分外吃力。
终于意识到吉尔伽美什这是打算怂恿Master大干一场的韦伯：“……”
——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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