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粗长章

    送走了小姑娘, 她和四爷洗漱罢就躺在床榻上聊着些闲话儿。

    “今儿玩的可高兴?听护卫说是天儿见黑了才回府。”

    “高兴,我很高兴”, 从年前就一直担忧着福慧的那颗心终于平定下来了。

    “见到那小和尚了?”

    “嗯,见了, 人比先前瘦了些。我带了些点心送给他,他送了咱们宁儿好几盏亲手扎的兔子灯,宁儿可高兴了。”

    “高兴就好。肚子里这个没闹腾吧?”

    “没有, 今天格外的乖呢。”许是给福慧面子?今日肚子里这小家伙难得的安生。

    “等万寿节一过, 咱们就去圆明园住着,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适合养胎, 你坐月子也不会太热。”

    “好,我们一起住那儿,等着孩子降生。”福宜应该也会喜欢那里吧。

    万寿节前还有小姑娘的五岁生辰要庆祝,四爷的意思是要弄的热闹些,她自然也不想委屈自家孩子。

    只是弘晖家的二格格似乎不大好了, 她本想去探视一番,可小满几个拦着不同意,说怕沾染上晦气。她是不大信什么晦气不晦气, 可四爷听了也不同意,她就没法子了,只得让人送去些补品和孩子用的小玩意儿。

    皇家中人对这种事似乎是格外重视。康熙五十五年的时候,康熙皇上要去西郊的畅春园,当时八爷得了伤寒病正在园子里修养, 说是严重的很,甚至有御医说可能人要不行了。而那园子又正在前往畅春园的必经之路上,皇上怕沾染上晦气,不仅没打发人前去慰问一番,还叫人把其移回家中,避免冲撞。

    父亲对儿子至此,不可谓不凉薄,而受命去办这差事的正是四爷。

    她当时是真有些怜惜四爷奉命去办这差事,皇上的凉薄虽不是冲着他,可他怎能不心寒?四爷与八爷一向算不上亲近,但毕竟是亲兄弟,见他这般凄凉,再想起废太子和直郡王的下场,唇亡齿寒啊。

    康熙皇上对儿子们打小就要求甚高,也成功的把他们教出一身的本事,可却忽略了教他们相互友爱。而他自身透出的凉薄,更叫儿子们有一学一。也难怪当初直郡王上奏说自己可以代皇上杀掉太子。

    这话对一个父亲来说何等诛心!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儿子们间出了问题,可已经太晚了。

    万寿节一过,原是预备好了第二日就去圆明园,福晋却突然说先不去了,听说是那小格格夜里起了高热。这毕竟是福晋的亲孙女,担忧也是难免的。

    她们其余人继续按着原先的计划去圆明园,李氏最是高兴,四爷近日里正给弘时挑选着福晋,她也是马上要升级做婆婆的人了。

    春日里的圆明园正是美的醉人,她和小姑娘的活动范围都比平日里扩大许多,心情也畅快许多。

    四月底的一日,她和四爷正用着晚膳,就见苏培盛进来禀报说那弘晖阿哥家的小格格夭折了,还是因为天花。府里上下包括四爷对这个孩子可能会夭折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可面对生命的消逝,尤其是那么小的孩子,多少会有些遗憾。死因又是天花,就不免叫人悲伤之余多了一丝恐慌。

    小姑娘已经能明白许多词的意思,又见四爷脸色不好,就安安静静跟着乳母去睡觉了。

    四爷当即叫苏培盛回去传话,请宫中御医去府里仔细检查,尤其是在清晖堂服侍的人。苏培盛说起福晋打算带人来圆明园,四爷的答复是叫福晋她们去庄子上先呆一段时日。

    苏培盛和她都有片刻的愣住,又都很快缓过神儿来,四爷的决定是最为明智的,只是对福晋来说稍有些残酷。

    苏培盛领命退出去,侍女们上了刚沏好的茶,她亲自端了一杯给四爷,只见四爷的眉头紧蹙着,平日里很少会见着他这般。

    “岚儿,你是不是觉着爷太凉薄?”四爷悠悠说了这么一句,叫她有些惊讶。

    “爷说的是叫福晋她们去庄子上住?”

    四爷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是啊,最明智的选择。你不怕你染了病爷不管你吗?”

    四爷的眼睛直视着她,她那到嘴边的好听话悉数咽了下去,因为她看的清楚,他想听真话。

    “我,我大概会躲起来。”如果有一天她得了什么病,她大概是会躲起来,不叫任何人知道,也省的亲人伤心。

    “傻姑娘,要真有那么一天,爷不会不管你的。”

    看着四爷的眼睛,她几乎是要当真了。这时肚子猛的一疼,是小家伙又开始闹腾了。

    “又闹腾上了?这孩子可真是活泼,叫你比怀宁儿时受累许多。”

    “是啊,大夫也说少见这么活泼的孩子。我也觉着该是个阿哥,要是个小格格,这么闹腾可怎么得了?”

    “咱们有一个女儿了,这个就该是个阿哥了。爷的子嗣不丰,想不到弘晖的子嗣更是单薄,成婚这几年就生下两个格格,还有一个没保住。他那嫡福晋更是一直没怀上,爷都有些后悔当初同意了这门亲事。”

    “爷,死生有命,那孩子投胎到咱们王府,一直被锦衣玉食的照料着,给她寻医问药也是尽了心力,你别太过伤怀了。”至于弘晖阿哥嫡福晋的事儿她却是不好多言,毕竟那是福晋的亲侄女。

    “爷记得当时你还劝过爷不要同意这门亲事?可有这事?”

    “是有过这事,可那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爷不会嫌我乌鸦嘴吧?”

    “爷只是后悔当时不但没听你的,还有些冷落了你。”四爷似乎是真的有些后悔。可这世上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就算那琳秀一直无出,依着四爷好面子的个性,也说不出让弘晖阿哥休妻的话。

    “那都过去了,爷不说我都已经忘了呢。”

    “爷当初就该找人细细打听验证,只要两相对比,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她只能伸手抚着四爷的后背,无声的安慰他。

    “岚儿,你先去歇着,我去佛堂里给那孩子念上几遍往生咒,毕竟也是爷的孙女。

    “好,那爷别熬太晚了。”

    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也有些睡不着,正有些出神,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又动了几下,掀开贴身衣物观察着小家伙的动作,似乎也没什么规律,左一下右一下的,还挺有劲儿的。

    “你怎么还不睡啊?额娘的小福宜。”

    回应她的是一下轻柔的胎动,不仔细体会还真有些感觉不出来。

    “乖,夜已经很深了,早些睡吧,再过不久你就能出来了。阿玛额娘和姐姐都等着你呢,还有外祖母给你做了不少小衣裳,保准你穿许久都不带重样的。”

    回应她的还是一下胎动,之后倒真是乖了,也不怎么动弹了,大概是睡着了吧?

    第二日一切如常,那小格格夭折的事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因着是小孩子夭折,又是小辈,挂白绫、停灵什么的都是不需要的。立即火化后,只需一口棺木和些个衣物、小玩意儿一起埋葬,就算是了结了。

    对旁人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事,可对生身之人来说却是锥心刺骨的痛。辛苦怀胎生育的孩子,不久就被火烧成灰烬,那绝望她曾经历过数次。每一次她都恨不得随孩子而去,可又怕对不起四爷。

    “额娘,是弘晖哥哥的小格格,我的小侄女没有了吗?”

    “是啊,你听谁说的?”大约是下人们的议论被她听着了。

    “是府里下人说的,我悄悄听到的。”小姑娘吐了吐舌头说道。

    “嗯,你知道也就罢了,这事不要往外说,尤其别在你阿玛、嫡额娘以及你弘晖哥哥跟前提起。”

    “好哒,宁儿知道了,如果提起了他们就会很伤心的对不对?”

    “是啊,会很伤心的。”

    “那宁儿不会死掉,不会叫阿玛和额娘伤心的。阿玛和额娘也永远不要离开宁儿好不好?”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她,纯净的眸子里都是期待。

    “好,阿玛和额娘会努力多陪着你。”

    “那雪球也会死吗?”

    “会啊,雪球也会死的,而且猫的寿命比人要短得多,大概只有二十年左右。”

    “啊?怎么会这样呢?没有办法让雪球不要那么快死掉吗?”

    “宁儿,额娘想告诉你,死亡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正是因为每个物种的生命都有期限,所以才教人更懂得珍惜。”如果人真的拥有了无限的生命,就一定是好事吗?

    “喔,那珍惜就是对人好叭?”

    “是啊。”

    “那宁儿也要珍惜阿玛和额娘,对了,还有弟弟。”

    “好孩子,额娘也会珍惜你和弟弟,你们是额娘最重要的宝贝。”

    没有我吗?门外的四爷有些气馁。

    “你们母女俩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爷,你来了。”

    “阿玛,请喝茶。”小姑娘亲自倒了杯茶,乐呵呵的向自己阿玛表示“珍惜”。

    “好,阿玛的四格格真乖。”总归闺女是想着他的。

    “是呀!”小姑娘活泼的回答着。

    “那阿玛要跟你和你额娘说件事,你不许哭。”

    “好啊,宁儿本来就不爱哭哒!宁儿很勇敢哒”小姑娘信心满满的道。

    “阿玛打算这两日送你去种痘,这一去要至少二十天才能回来。而且阿玛和你额娘都不能陪在你身边。”

    “啊?”小姑娘的脸瞬间垮下来。“阿玛和额娘不能陪着宁儿吗?那我会害怕呀!”

    看着孩子从信心满满瞬间变成小可怜,她是既心疼又觉着好笑。刚开始大多数京里人对接种牛痘甚是排斥,觉着牛的东西怎么可能用在人身上?可盖不住就有那胆子大的,一来二去人们发现这牛痘确实比人痘更安全,这几个月以来京里已经有不少孩子接种了牛痘,上至御医下至药馆的大夫们许多已经掌握了方法,看来推行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和四爷早先也商定了给孩子接种牛痘,本打算等到秋天,她正好也生产完,可府里的这档子事儿一出,她心中就有些忐忑难安。要是在接种之前孩子不小心染了天花,那就无法补救了。

    昨儿等着四爷回来后,就跟四爷说了她的忧虑,四爷也很是赞同,说白大夫已经回京了,正好请他来给小姑娘接种牛痘,他再去皇上那儿求位御医来,毕竟白大夫的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她听了也只觉着四爷想的很是周到,对孩子足够上心。

    “这事阿玛和额娘实在是无法陪着你,不要怕宁儿,这事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阿玛和额娘小时候也都接种过,接种过后就不会染上天花了。”她只能哄着,把利害讲给孩子听,宁儿也不小了,该是能听得懂了。

    “呜~那好叭。”

    种痘要选择清净之地,布置暗室。从种痘,到出痘,再到痊愈,至少也得二十天左右。种痘时候的惯例是不能见日月星三种光,透光的门窗都要遮挡住,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点灯。别说是一个孩子,就是个成人在里面呆上这么多天怕也不好受。

    可这份苦偏偏只能她自己去经受。要是在她产后接种,她还能去庄子上陪着孩子,可现在只能派身边亲近的人去看顾着。她这边派了小满,四爷派了身边的陈福。

    给小姑娘种痘的地方是四爷的一个庄子,名叫五福庄,听起来倒是吉利。那里是乡下,正好幽静的很,离这儿也不太远。和小姑娘商定好的第三日,四爷要亲自送孩子过去,小姑娘临走时哭的满脸都是泪珠儿,她安慰着孩子自己也难受起来,还是四爷当机立断抱走了孩子,小满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小格格,她才安心些。

    那五福庄距离圆明园其实不太远,可四爷直到夜色深了才回来。一问才知道是小姑娘舍不得阿玛走,直到把她哄睡了四爷才往回赶。等天再亮的时候种痘就要开始了。

    “这么晚还不睡,是担心宁儿?”

    “是啊,除了爷病的那回,这是她第二次离开我呢。”那时候是去年家住着,没有任何风险。可这种痘,虽是接种的牛痘,比人痘安全许多,可也不能确保不会出危险。

    “爷安排了人,每日都会来汇报孩子的情况,别担心了。”

    “嗯,爷想的周到。”能每天知道那边的情况,也能让她安心些,不至于得不到消息胡思乱想。

    “快歇吧,宁儿那边爷会看着,你生产也就在这个月,别太耗神了,爷保证不会叫你们娘俩出事儿的。”

    “我相信爷。”

    怀里人不一会呼吸就绵长起来,她的小脸因为有孕变得有些圆润,更显的娇憨可爱,依偎着他的样子,简直像只小猫一样。

    她和孩子们一定都得好好的。

    秋桐山庄。

    淑哲躺在床榻上却是如何也睡不着。

    葬了那孩子后,她已经叫下人们收拾好随身的衣物、首饰,打算次日就出发去圆明园,却没想到半道上遇见了苏培盛,还带来那样的信儿。

    他们是少年夫妻啊,从十几岁相伴到如今,却换来他这样对待。她要是真的染了病又怎会要求去圆明园,他就这样怕被她沾染上?他们都是打小种痘过的,再染上天花的几率并不大。

    重活一世,他又一次叫她颜面尽失!

    那些下人们会如何看她?一个堂堂亲王嫡福晋却被赶到了庄子上,实在是可笑至极啊。

    还有弘晖和琳秀,她如何再在他们面前抬头?

    弘晖的女儿也是他嫡亲的孙女啊,可那孩子走了,他有一丝一毫伤心难过吗?

    他不会。

    他满心满眼都是年氏的孩子,一个四格格被宠上了天,有什么稀罕物都先紧着那母女俩,除了明面上的赏赐,私下里他还给了年氏母女多少东西怕是数也数不清。那些本该都是弘晖的,侧室生的孩子凭什么占据那么多?她本不想计较的啊,可她再不争,年氏的肚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她该如何自处?弘晖该如何自处?

    她不能再那么忍气吞声的等下去了,不能了。是他逼的,也是年氏逼的。弘晖本就是个宽厚的好性子,她这个额娘再不替他争,早晚会被有野心的占了便宜去。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院子里,琳秀见大阿哥一个人在院子里喝着闷酒,也不禁有些叹息。

    那小格格夭折给大阿哥带来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本来孩子就少得可怜,这下又夭折了一个。

    可她又不大敢去劝,怕大阿哥责怪她不争气。她也不知是怎的,自己这肚子像中了诅咒一般就是怀不上,换了多少药方喝了多少碗药她已经不记得了,可就是不见效。

    姑姑不止一次对她流露过失望的神色,许多夜里她根本睡不着,为自己的前景担忧不已,有时候就是睡着了,连做梦都会梦到自己一生无所出,孤苦伶仃到老。听姑姑的意思,王爷这就要给大阿哥请封了,这实在是件好事,可要是她生不出继承人,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吗?

    大阿哥对她还算不错,她也一直扮演着大阿哥喜欢的模样,早已忘记了原本的自己。可男人的喜欢能维持到几时呢?

    就像姑姑和雍亲王,夫妻共度快三十载,早年彼此间也曾有过些许甜言蜜语吧,可现在只剩下王府内外的公事可谈。男人的那些柔情蜜意并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消散,只是给了其他的女人罢了。

    要是年侧福晋这一胎生下个小阿哥,王爷心里的天平肯定又会往那边倾斜。她原以为自己家里的姨娘已是数一数二的难缠人物,可现在她觉着那女人的段数还太低。像年侧福晋这种明面上不争不抢,可实际上却赢得盆满钵满兼得好名声的女人才最值得艳羡。

    女人间关于情爱的战争,姑姑已经彻底败给了年侧福晋。幸好,她们还有大阿哥,至少还有权力可把握住。

    “大阿哥,夜已经深了,该去歇着了?”她忍不住前去劝道。

    “你来了,也来陪我喝两杯。”

    看着大阿哥已是醉意明显,她也有些头疼。只得哄他道:“大阿哥,额娘那边定是已经歇了,咱们可别吵醒了额娘。”

    “歇了?你觉着额娘睡得着吗琳秀?”说罢又饮了几口,才接着道:“琳秀,你是不是也觉着我不大有出息?”

    “大阿哥怎么这样说自己?你是这府里的嫡长子,王爷很快就要将您请封为世子了,到时候谁不高看您一眼?”

    “不,那是我投胎好,正好到了额娘的肚子里,占了个嫡长子的身份,不算是我的本事。”

    看着他这较真儿的模样,琳秀心中止不住有些叹息,亲王世子比郡王还要尊贵些,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琳秀,你不懂。”

    阿玛对额娘一向是相敬如宾,这回却有些不留情面。他的兄弟们也渐渐长大了,阿玛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他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有正经差事,浑浑噩噩的读书、熬日子。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圆明园这边的二人睡得还算安稳,翌日一大早起来用早膳,膳食还是那些,可就是叫人有些食不知味。想了下,大约是那个时常说几句淘气话的小姑娘不在这儿,用膳的时候少了些配乐吧。

    “是有些不适应?”

    “是啊,少了那么个小人儿,好像哪里都不大对劲。”

    四爷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问她:“膳可用好了?”

    “用好了。”

    “走吧,爷陪你去花园那边逛逛。”

    “好啊,难得你有空闲。”四爷来圆明园这些时日也没闲着,大多时候呆在九洲清宴,只是晚上会到她这儿来。

    十四贝子西征已经有些时日,也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捷报频频传来,京城上下传颂着这位十四贝子的神勇和功勋,十四贝子在军事上却有才能,可这声名鹊起的背后少不了八爷一党的造势鼓动。

    十四贝子原只是个得皇帝偏宠的儿子,爵位也不过是个贝子,连个郡王都没得封,可就是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俨然成为了一颗闪耀的新星。

    皇帝日渐衰老,身子时好时坏,是该为大清将来立下一位可托付的储君的时候,可这年迈的皇上就是迟迟不肯松口,不肯明确表示自己属意的人选,这就吊的所有有心大位的皇子们始终悬着一颗心。

    这些日子四爷在忙什么,她大致清楚,也很少去打搅他。看着十四贝子声名鹊起,她了解这个男人,他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相比八爷、九爷和十四爷势力的联合,他并没有旗鼓相当的力量与之对抗,数数他门下之人,身居关键位置的人并不多,而八爷一党门下是盘根错节了几十年的政治势力的集结,这势力大到叫康熙皇帝忌惮,其实力可见一斑。

    当年四爷登基为新帝,几乎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因为他得到了一个关键的砝码,使得整个形势反转过来,而那个关键的砝码,除了他们的汗阿玛,再无第二个人。

    可那过程里的艰辛又有谁知道呢?他本不是皇帝极其偏爱的儿子,皇帝选择他,也不过是挑选了一个真正能干活、能啃硬骨头的苦力,相信他能挑好这重担罢了。

    “这话是怨爷没能时常陪你?”

    “没有,我知道爷在做大事。可我身子重,也没办法照顾爷,只能做到不给你添麻烦罢了。”

    四爷心下有些欣喜,问:“那你说说爷是在做什么样的大事?”

    “嗯,那爷离我近点儿,我才敢说。”

    “好。“

    跟着伺候的下人们闻言都退的远远的,她踮起脚,一手轻轻捏住四爷的耳朵,四爷立即伸手扶住她的腰,怪她胡闹。

    “爷要做的事许是和爷的抱负有关,与这天下有益,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其实,有个相面人给我看过相,说是十足的旺夫相,爷定能心想事成。”她贴着他的脸轻声说着。

    四爷闻言先是怔住后是大笑,“你啊你,被爷宠的愈发没羞没臊。”

    她本想跟他表表心意,缓解下他的压力,却换来一句没羞没臊,实在叫人有些气结。

    “娘子别恼,爷还有下半句没说完。”

    “说!”

    “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别盆友留言说晚上在等,感动之余,建议早上再看,不要学我熬夜鸭!真的不好,,?^?,,呜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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