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生辰宴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起码小孩子们临走时都有些恋恋不舍, 约定着什么时候再一同玩乐,叫小姑娘这个小主人很有成就感。
送走了所有小伙伴, 小姑娘几乎也累瘫了,被乳母一路抱回去春棠院,精神上还兴奋着,碎碎念的和她说着话儿。
“额娘, 她们都有夸你哦。”小姑娘笑着道。
“哦, 夸我什么?”她也是有些好奇呢。
小姑娘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道:“因为额娘很大方叫我们随便玩,五子棋和投壶都很有趣, 叫人准备的吃食也都很好吃, 反正她们都说我们家很好,也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只有要你觉得开心,额娘的心思就没白费。”这时候又没有后世的幼儿园、小学, 孩子们能接触到的同龄人本就十分稀少,这雍亲王府里除了世子家的大格格, 小姑娘也几乎没有什么同龄人。可那事发生过后, 小姑娘也再也没去过清晖堂,她都有些担心这么下去孩子会变得孤僻,所以主动教孩子多和外界的人和事接触些。
“唔~额娘你真好。到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当我额娘吧。”
“我的小丫头,你这辈子才刚开始呢,说什么下辈子?”
“嘿嘿,我也去过别人家玩儿嘛, 可我觉得咱家最好,额娘最疼我。所以我要提前预定了,免得被别的小孩子抢了呀。”
听着女儿的童言童语,她也不禁有些失笑。
“好,额娘答应你,还有你弟弟,下辈子还都是额娘的孩子。”
“嗯嗯,这样最好了!对了,还有阿玛,额娘要先嫁给阿玛,才会有我和弟弟,额娘记得先找到阿玛呦......”
这孩子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还操心她和四爷,真是个鬼灵精的。
到了春棠院,就见着小福宜正在屋里逗百福玩儿呢。他刚开宴没多久就说是就困了,四爷叫人把他送了回来,看现在这情形,是已经睡饱了,又玩儿了好大会儿。
“唔啊——”小家伙看她们回来,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
“哎,你呀!什么时候能叫‘阿玛’和‘额娘’呢?每天嘴巴里说的都是额娘听不懂的话。”
月竹把小家伙抱起来,他还不愿意,身子往她这边探。见她没有伸手接他的意思,嫩白的包子脸变得有些不满和委屈。
“七阿哥,主子怀了你的弟弟妹妹不能抱你了,奴婢抱你好不好?”月竹细声细语的哄着他。
应酬了一整日,她也着实有些累了。尤其怀着的这个孩子,她的小福慧,总叫她有些担忧。毕竟怀他的头一个多月,她的精神不大好,饭食也进的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他?御医虽说是无碍,可她心里总有些忧思难解,恐怕得等孩子生下来亲眼瞧着他平安,才能解开。
“天色不早了,主子也累了一日了,快歇下吧。”
“好,我是真的有些乏了,把七阿哥抱回去哄着睡吧。”
“呜呜——”
小福宜伸手揪了揪她的衣袖,似乎是不愿意走。
“那七阿哥就跟我睡吧。”
月竹犹豫的道:“主子,七阿哥下午睡了不短时间,怕是一时半会睡不着,会吵到主子。”
“你放心吧,一会儿到了床榻上,他保准睡的比我还快。”这小家伙如何,她最了解不过了。
方才宴会散了,诚亲王没走,应是还要和四爷商量什么事儿,四爷今日估计来不了她这儿了。
今儿大哥二哥和侄子侄女们来了不少,只是父亲母亲没能来。听秋雅说是母亲先感染了风寒,后来又传给了父亲,二老虽然都不怎么严重,可怕传给她和孩子们,硬生生按捺住自个儿没来,但送给俩孩子的好东西都捎带来了。
和自家小胖子一道躺在床榻上,小家伙身上居然是热乎乎的,简直像个会发热的小抱枕,往怀里一揽,喂了回母乳,不到一刻钟就见他嘟着小嘴睡着了。
她也很快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感觉怀里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没了,似乎换了个有些硬邦邦的,不过比小家伙更叫人觉得暖和。
四爷瞧着怀里主动依偎过来的小女人,大概是把他当暖炉了吧?可到了夏日,这小女人就会躲他躲得远远的了。居然敢带着七阿哥睡,那小家伙不知轻重踢到了怎么办啊?哎,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不,还马上就快是四个了。
他得长多少白头发啊?
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枕在一道结实的胳膊上,小家伙也不见了。原来昨日四爷回来了呀,估计得快后半夜了吧。
看他眼下都有了黑青,这诚亲王有什么事儿非得找他商议?给老爷子做寿主要有内务府操持着,他也不过挂个名,拍案决断些事儿,怎么一个人还搞不定?
“醒了?”
“嗯,爷再睡会儿吧。昨日我有些困倦,也不知爷是几时回来的。”
“你有身子就该多歇着,不必等我。就是以后不能带着七阿哥睡了,那小家伙腿蹬起来也有些劲儿了,别误伤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好,我知道了。”小福宜明明乖得很啊,四爷这个当爹爹的比她还谨慎。
“昨儿见了家人可高兴?”
“高兴,看到他们好,我也就放心了。”就是姐夫居然失业好几年了,她还是头一次知道。那一世她忙着孩子们的事儿,也无暇顾及太多,只晓得这个姐夫是个没什么本事的。
后世有说什么四爷假意对她好都是因为年家,可现在的年家除了二哥靠自个儿的本事当上川陕总督,年熙任翰林院检讨。她父亲早已致仕多年,大哥和姐夫都成了无业人士,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帮他谋得大位?
唉。
那些谣传,大都是以讹传讹。居然会有人相信?
“大早上这是叹什么气?”
“没什么,只是昨儿见了姐姐,说是这几年全靠四爷扶持他们,不然一家子都难过下去了。你怎么不曾告诉过我?”姐夫先前那宜兴知县的位子虽是丢了,这几年算是一直在为四爷跑腿,至少能叫一家子衣食无忧。胡家虽不算是败落,但姐夫家那一支一直无甚出息之人,包括他自个儿也是较为庸碌。
“告诉你这些做什么?只会叫你心烦。爷给他分派些差事,他们一家子的吃穿嚼用,爷管了还不成?”
“这哪能叫你管了?他们家多少还有些家底的,总不会落魄到无法度日吧。”姐姐当时嫁人父亲也是给了些庄子铺子的,光这些的营收过普通日子是没问题的。
“怎么这么狠心?和你姐姐关系不好?”四爷笑着看她,眼里都是玩笑之意。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不想叫他们欠你的人情。”姐夫那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胆子又小。以四爷的眼光,根本不可能看上他。
“岚儿,那胡凤翚本就是我门下的属人,派些差事给他也是无可厚非。再说这人情又不用他们还。”
那是叫她来还的意思了?
“我只是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爷自有分寸,派给他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就好。”
“听你这话像是很看不上你这姐夫?”
呃,她话里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还要她说的更直白些?
“他是姐姐的夫君,姐姐看得上就好,和我又没什么干系。”
“娘子说的不错,你姐姐配胡凤翚已有些委屈。幸好不是你,不然爷可就要错过你了。不过依你的眼光,应是瞧不上他,你就合该配给爷的。”
听着四爷这不怎么对劲儿的话,再瞧着他志得意满的神色,她怎么愈发觉着这人在夸他自个儿?
他就真觉得她一眼就瞧上他了?
“怎么不说话?你觉得配给爷不好?”这小妮子居然不接他的话,白白叫他有些尴尬。
她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自恋的男人!
可面上还得哄着呀!
“昨日姐姐还说姐妹和堂姐妹间属我嫁得好,叫我好好惜福。”姐姐言语中是有些艳羡,只是当初的路也算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父亲母亲。姐夫似乎是有个宠妾,与其情投意合。姐姐正室的地位虽是不可动摇,可每日瞧着自己夫君和旁的女人亲密,心中怕也不好受吧。
“这是旁人说的,你心里是怎么认为的?”
对上四爷认真的眼神,她一时有些语塞。
他们两世的结缘都是因着康熙皇上的指婚,都不是出于自己的选择。这一世她是为了孩子,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一世呢?
第一回见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得慢慢回忆下。
应该算不得是一见钟情。
“一开始我有些害怕,我是在武昌长大,接触的满人不多,男人更少。当时只祈祷你能是个脾气好些的。因着嫁你的前几日京里正疯传,说隆科多的夫人被虐待,似乎还遭了毒打,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可当时一想到要离开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就有些怕。”
她自认不是个胆子小的,可毕竟从小长在年家,腌臜的事见到的并不多,当时真是被那传闻吓了一跳,怕自己遇上也是性情残暴之人。
“傻姑娘,爷怎么会打你?”隆科多对那李四儿几近疯魔,几乎是言听必从,他那位夫人的下场着实凄惨,当时在京里传得满城风雨,这小丫头估计也被吓着了。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就不怎么怕你了。”她嫁的这人除了有点小自恋和小毒舌,人品学识都是上乘,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他偶尔的毒舌,她也开始觉着有趣了。
“乖,我到如今还记得那晚你的模样。”
四爷似乎也是在回忆着。
她对上四爷的眼睛,想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却发现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有些捉摸不透,叫她有些心慌。
果然,她的直觉够敏锐。
可也无计可施,无处可逃。
“......爷......别......孩子......还太小呢......”
这男人,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要吻她的脖子?这力度,简直像在啃食。
“......再等等......唔......胤禛......别......胤禛......”
听着身下女人猫儿般的呢喃求饶,他的心就像被猫爪儿挠过一样。
“岚儿,睁开眼开着我。”他想看到她眼里东西。
她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缓缓睁开。
双眸清亮,泛着水光,瞳孔里只有他。
只是他的神色有些狰狞可怖,可他已经在拼命抑制住那快要迸发失控的**:
他只想占有她,和先前无数次一样交欢亲密,共赴极乐,什么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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