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要单独住的事让福宜郁闷了两三日, 之后福慧又开始不让抱, 不让亲,彻底让他郁闷了好一阵儿。
“福慧, 姐姐可不可以亲你啊?”
小娃娃一脸认真的拒绝姐姐道:“姐姐~不可以, 福慧长大啦!”
“那额娘要亲你呢?”
小娃娃犹豫了会儿才回道:“只有额娘~可以。”额娘是娘亲,和别的人都不一样。
“哇!福慧你怎么可以双重标准呢?”
福宜也附和姐姐道:“就是啊!福慧你不可以这样!”
小娃娃招架不住哥哥姐姐的轮番轰炸,赶紧跑回额娘身边。
“额娘~救救”
“好了好了,额娘在呢,不叫你哥哥姐姐说你了好不好?”
“嗯啊~”哥哥姐姐这几天都好可怕呀。
小姑娘和福宜本就是逗弟弟玩儿罢了, 见人被吓跑了,也都有些索然无味, 看来必须得接受弟弟只和额娘最好的现实才成。
“宁儿, 福宜, 你们两个也该回去睡了。”
“这就回去!对了额娘, 阿玛前几日说今年的木兰秋狝叫福宜跟着去, 我和福慧可以自己选择去不去。”
“你们阿玛说福宜必须得去?”
小姑娘点头回答道:“是啊,阿玛的意思是福宜必须去呐。”
小家伙跑到额娘跟前撒娇道:“姐姐和弟弟都可以自己选, 阿玛都不问我的意见嘛!”虽然他是想要去的!
年玉岚好笑的捏了下小家伙的脸,这小子也忒傲娇了, 满脸都写着想去, 四爷岂会看不出?
四爷这人是盼着儿子们有出息,那一世福宜早夭,她只有福慧一个儿子,还不到两岁的小福慧硬是被四爷安排给怡亲王带着去参加了木兰秋狝, 四爷还振振有词说福慧是个聪敏的好孩子,他要好好培养着,第一步就是要叫他早早去见世面。
看来这一世因为有福宜在,四爷算放松了些对福慧的要求,叫他可以自己选择。
“福慧,那你要不要跟哥哥去木兰秋狝?你还没去过呢,好玩极了。”
小娃娃不明白的看着额娘,问:“那是什么?”
“就是白日去围猎,每日晚上还有晚宴,人们一起吃烤肉喝酒,还有许多蒙古人和少数民族部落的人一起唱歌跳舞。”
“喔~”听起来很有意思呀。
看着福慧若有所思的小模样,她便对福宜道:“好孩子,虽是离出发还有些时日,可这一去就是不短的时间,回来时也该秋天了,额娘这两日就给你准备行李,你想带什么也都跟额娘说,省的到了那儿缺什么。”
福宜原本觉得去玩儿一阵没什么,可额娘这么一嘱咐叫他生出了许多不舍。
“额娘,我不想离开你。”
看着弟弟瞬间变得眼泪汪汪,还努力不叫眼泪掉下来的模样,小姑娘调笑道:“哎呦呦,福宜你不是要哭吧?”
福宜一听姐姐的话,努力把眼泪收了回去,回击道:“才没有,我只是喜欢额娘才这样,你平日哪回见我哭了?”
“那就好,你可是额娘的长子,不许哭哭啼啼的。”
“我知道,妞妞你是女孩子,我才是未来顶梁柱!”
小姑娘挑眉道:“昂?你从哪里来的这种观点?听起来真讨厌。”可她必须得承认男女有差异是事实,比如姑姑们大都嫁去了蒙古,留在京里的也大多没有实权和自由,更有性子懦弱些的被身边乳母把持着一切,还是做个男孩子更有施展的机会呢,所以福宜这小子实在很重要。
福宜长长叹了口气,小大人般对姐姐道:“臭妞妞,反正我很大度,会保护你的。”
“谁要你保护啊?先比我高再说吧!”真是个臭小子嗷!大言不惭!不过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和阿玛一样高。”叔伯里好像也没有比阿玛高的啦,他是阿玛的儿子,一定会和阿玛一样高,姐姐是女孩子,应该会和额娘一样高。和额娘一样高就很好看呀,女孩子太高了好像也不好看呐!
“宁儿,那你要不要去?去的话额娘也叫人开始给你收拾行李。”
“我还是不去了,我可不想错过沛沛出生了!”额娘生的时候她一定要陪着,绝对不可以离开。
姐姐这么一说,福宜才突然醒悟过来,急忙道:“对哦!沛沛不久就要出生了!那我也不要去木兰秋狝了!我要等着额娘生沛沛出来!明日我要去跟阿玛说。”
“福宜,你阿玛既说了,你就乖乖去,等回来时再看弟弟也不晚啊。”四爷早早就给福宜开蒙、请师傅,显然是盼着他成材的。她能亲自养着三个已是格外开恩,小姑娘和福慧四爷倒不怎么介意,却一直想把福宜弄走,怕他在后宫里待久了会失了男子是锐气。
“额娘,我下次再去嘛!沛沛出生一辈子就一回啊。”他虽然还没见过沛沛,可一直等着他呐,还梦到过沛沛是个小胖子。
她也觉得孩子说的很有道理,正有些犹豫,就听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你额娘生孩子干你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天天缠着你额娘算什么本事?你不必去找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四爷迈步进来,原本闹腾的孩子们一个赛一个的乖巧,福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小姑娘跟阿玛行了礼很快带着两个弟弟们溜了,阿玛发起火还是很恐怖的,不过她相信额娘。
“爷先喝杯茶吧。”
“你坐下不必忙活,爷不想喝茶。”
她一听就知这人今儿不是一般的火气,福宜那小子也算是撞枪口上了。
她不紧不慢的修剪着屋里的花,四爷踱着步子绕了几圈又到她跟前来,示意她把剪刀给他,她交给四爷后就见四爷对着她的花开始修剪,其实更确切说是摧残,她的花儿被剪的快秃了。
眼见四爷快要荼毒到慧嘉送的那盆茉莉,她赶忙偷偷伸手给挪了挪位置。
四爷发现女人的小动作,瞬间被气笑了,几日的郁闷像找到发泄口一样,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
“爷不剪你的那盆宝贝茉莉,放心吧。”
“哦,爷发现了啊?”
四爷被乐的低低笑出了声,放下剪子,捏了捏女人的脸。
“别捏!我的脸本身就有些浮肿,够难看了。”
“瞎说!哪儿难看了?爷瞧着一点儿没变。”
她这次有孕比前三次变化都大,整个人胖了许多,再加上月份大后的浮肿,都不太敢照镜子了,四爷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大约是眼睛近视抑或是老花眼吧。
“怎么换成了铜镜?原本的玻璃梳妆镜用着不如意?那爷明日再叫人给你送个更好的来。”
四爷这人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真的服气了。
“原本的我叫人收起来了。”
“怎么收起来了?”
“有时太清楚,反而会叫人烦恼。”
“这话倒是有意思。”
见四爷一脸沉思,她简直也想捏捏他的脸,这人的想法还真是有些难以捉摸,她说的是镜子,可他恐怕联想到了别的事。
“爷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说起来能叫四爷烦心的事儿可真不少,推改革、打贪腐、西北局势还有太后……一桩桩一件件都够叫人烦心了,换个抗压能力弱的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没什么,只来看看你。”
“那是福宜的话惹四爷心烦了?”
想着自己方才冲福宜发火,四爷也有些后悔。那小子毕竟还是个小不点,他像福宜这个年纪还没开始启蒙呢,他是对那孩子有期望,可不能过于严苛。
“和那小子无关。”
听着四爷轻描淡写的话,她是真的心疼儿子了,既然无关,干嘛那样对孩子?
“你这是生爷的气了?爷一会儿去看看那小家伙。”
她是真有些生气,便不想说话。四爷却伸手抚着她的肚子,温热的手掌透过衣裳仿佛是能传递给肚子里的小娃娃,小福沛很给面子的动了几下,乐的四爷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
“爷是为立太子的事儿心烦,那群老东西是看爷的兄弟们相争还不够?又想看爷的儿子们为这个位子争斗不休?”
猛然听见四爷这话,她也有些愣住。立太子?这一世有弘晖在,四爷还犹豫什么?况且四爷的子嗣要比先帝少得多,恐怕很难斗得起来吧。
“有爷在,阿哥们必不会斗起来的。”
“依你看,爷该不该现在立太子?”
“立储君事关国本,我可不敢妄言。”四爷应当很快就会想到秘密建储的法子,她也不宜在这事上掺和过多。
“把你想的话跟爷说说,就算是妄言,爷也不会怪罪于你。”
“爷,别闹了,这事儿连你都发愁,哪是我一个女子能理得清楚的?”
她低头不去看四爷,半晌才听他意味深长道:“岚儿,爷只是当了皇帝,可还是你的夫君,咱们可不能生分了,在王府时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你不要和旁人一样怕我,好不好?”
“胤禛,我根本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议题。并非是要和你生分,更多是我不想听到有一日你会不在了会怎么样,因为无论是谁接替你的位置,我都不会高兴。我只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把孩子们抚育长大,福沛还在我的肚子里,他长大还得好久呢,我不想他和先帝的小阿哥们一样,纵使有你这个兄长的厚待,可那跟阿玛是不一样的。
“岚儿,别担心,咱们会一起把孩子们养大的。”原来她是怕忌讳,是舍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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