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宜很是郁闷自己凭白多了个“小七”的名字, 可爱叽叽的, 好像他是个小孩子。
“小六十, 不许乱叫。”弟弟好像学坏了, 都会揶揄他了。
福慧笑着道:“小七, 很可爱。”
“我是你哥,我不要可爱, 我要高大威猛!”
福慧见哥哥有些生气,举起手里的栗子糕塞给哥哥,允祕终于反应过来“小七”是谁,笑的像公鸡打鸣一样。
福慧不解的看着小叔叔,对哥哥道:“哥哥,小叔叔怎么了?”
“他是疯了, 疯病是会传染的, 哥哥带你离他远点。”
“噢噢, 那要叫太医来呀。”
“治不好的, 这辈子都没救了。”
午宴散后, 福慧就开始打哈欠,出了保和殿被冷风一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也赶紧合上了嘴巴。
两个小家伙不再逞强,乖乖坐上了阿玛给准备的暖轿,一路抬回到了永寿宫。
用罢午膳,小姑娘跟额娘学着插花,福沛见额娘只和姐姐说话, 便开始哼哼着闹脾气。
小姑娘拿了一支水仙花在小福沛跟前晃了晃道:“小汤圆,你可不是属猪的,干嘛总哼哼个没完?”
胖小子回应了姐姐一个大大的喷嚏,吓得小姑娘手一抖,差点把花给扔了。
年玉岚见女儿逗儿子,笑着劝道:“宁儿,别拿花离他太近,有的人对花粉过敏,可不是小事。”
小姑娘迟疑道:“额娘,不会吧?我和福宜福慧都没有对花粉过敏啊。”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这个说不好。”但小姑娘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三个孩子都没有出现过对花粉过敏,那小福沛过敏的几率也并不高。
可小福沛很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额娘的这句“说不好”,证明他和哥哥姐姐们确实不一样,他过敏了。
福慧回来后困得不行,但还是记得先去殿内跟额娘说自己回来了,顺便亲了亲福沛,当看到福沛脸上的细小疙瘩,福慧跑去自己屋里拿了放大镜,对着弟弟的脸看了一通后,小娃娃赶紧对额娘道:“额娘,沛沛病了,脸上红红的。”
年玉岚连忙去看小儿子,原本白嫩嫩的脸上确实出现了不正常的红疙瘩,小姑娘羞愧的赶紧去打水给弟弟擦脸,她真是想打自己的手几十板子,干嘛非要用花去逗福沛玩儿?
冯永泉有些拿不定主意道:“娘娘,是不是要去请太医?”宫里的惯例,年节时候就算病了也是不好请太医的,因为不吉利。
不等自家娘娘开口说话,小满急道:“当然要请,你赶紧去啊!要不换我去?”说着就要向外跑。冯永泉连忙道:“是奴才糊涂了,奴才这就去!”管他什么规矩惯例,哪里比得上小阿哥的命重要?
小福沛看额娘和哥哥姐姐都围着自己,还开心的笑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过了会儿,许是终于感受到了不舒服,小福沛开始冲着额娘喊叫。
“好孩子,太医一会儿就来了,额娘抱抱你,没事的。”普通的花粉过敏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福沛年纪太小,这时的医疗水平又十分有限,孩子的命都脆弱的很。
看着额娘担忧和弟弟难受的样子,小姑娘无声的哭了出来,福宜看到姐姐哭吃了一惊,这个妞妞可是很少会哭的啊。
“妞妞,你哭什么呀?你也难受吗?”
“你走开,我难受,让我一个人哭会儿。”
“哭有什么用?想办法解决就是了,小四公主。”他小时候哭阿玛就是这么告诉他的,看来阿玛没有告诉过妞妞。
半夏见七皇子要对四公主进行说服教育,连忙把七皇子拉到一边,将事情原委说了。福宜听完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姐姐道:“走吧,我陪你去翻翻医书还有库房的药,想想法子总比哭好。”
小姑娘也知道哭没有用,只是刚才一时控制不住,接过福宜递来的帕子,擦干眼泪后,二人一起去了翊坤宫的库房,她记得舅舅们和年熙表哥每年都会送许多珍贵的药来,说不定就有治沛沛过敏的药。
姐弟二人对着库房的存档找了一会儿,抱了一堆瓶瓶罐罐回到永寿宫,见到苏培盛在廊檐下站着,原来是阿玛也过来了。
四爷午膳后正沐浴着,为下午的祭祀做准备,听到了永寿宫传太医的消息,虽是时间紧迫,可不亲眼看见这母子几个安好总归是放不下心,只得过来一趟。
还未进宫门就听见了福沛的哭声,叫四爷的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这个小儿子一生下来就是个小胖子,又很可能就是他那个失而复得的小九,他实在喜欢的紧。昨日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过年时一般是太医院最闲适的时候,因为各宫主子们都会避讳在这时候请太医,薛太医没成想他今日当值却遇上事儿,要他看诊的是皇上的小皇子,幸好只是普通的对花粉不适应,他留下涂抹的药,又开了个温和的内服方子正准备告退,皇上却亲自来了。
幸好他已经摸清了些这位皇帝主子的脾性,果然皇帝一进来看了小皇子后,就与他讨论起了药方的问题,一番探讨过后,四爷满意点头道:“薛太医这方子不错,小儿用既能除病又温和不伤,等九皇子痊愈后,朕重重有赏。”
“奴才谢皇上恩典。”
“朕说过多次,官员们不必自称奴才,称‘臣’更为妥当。”
“臣遵旨,谢皇上恩典。”
月竹亲自去小厨房熬药,年玉岚亲自给儿子先用涂抹的药缓解,可小福沛被折腾的脾气也大了,大声哭着,眼泪把刚涂好的药洗刷了大半。
涂了两遍后,年玉岚实在是有些无奈了,跟小福沛打着商量道:“好孩子,眼泪收一收,额娘给你涂了药就不痒了。”
“呜啊......哼......呜呜......”
小福沛无辜的看着额娘,小模样有些惨兮兮的可怜可爱。
“小九给阿玛看看,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哭哭啼啼的,不过是几个疙瘩,用了药就没事了。”
小九认真的看着阿玛,许是四爷身上鲜亮的衣服和朝珠吸引了他,胖小子伸手就想去抓。
“小九喜欢阿玛的这串珠子?”
“啊啊——”
“那就给你玩儿,可不许再哭了。”
眼见皇帝把自己的朝珠取下来,连年玉岚都被惊着了。
“爷,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给小孩子玩儿?福沛乖,快撒手还给阿玛。”福沛年纪小,可手劲却不小,一抓住阿玛的朝珠便不松手,年玉岚想叫儿子放手,可又不敢用力掰孩子的手。
“贵妃,这可是朕的儿子,你把他的手掰疼了,朕可是要罚你。”
年玉岚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话说的她好像恶毒后母一般,他哪双眼见看到她弄疼孩子了?这是她亲生的宝贝好不好?
“额娘,六十也不能碰花花吗?”
“你应当是无碍的。”六十很喜欢花花草草,日常接触的时候也没见他有过敏的迹象。
“弟弟,为什么和六十不一样?”
“这个额娘也不清楚,额娘和你们姐弟三个都不怎么对花过敏,按说小福沛也不该。”
四爷压低声音道:“你们可是给小九闻了水仙花?”
年玉岚奇道:“爷怎么知道?”因为福沛过敏这事儿,刚才她和小姑娘用的花儿都已经被挪出去了,四爷又没亲眼看见怎么会知道?
“原来这小子是像了朕。”
听着四爷颇为自豪的语调,年玉岚怜惜的看着遭殃的儿子和他的傻爹爹,这种遗传给孩子有什么好自豪的?也是她粗心大意了,水仙汁液里有种碱,本就容易引起皮肤过敏。
眼看吉时就快到了,皇帝还不紧不慢的跟贵妃玩笑,苏培盛只得进来提醒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去奉先殿祭祀行礼了。”
年玉岚给四爷戴上宫女送来的另一串朝珠,亲自送了他出去。
小福沛十分喜欢自己的新玩意,抓在手里舍不得放开,还摇晃着给额娘展示。年玉岚看的十分无奈道:“你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你阿玛的朝珠。”四爷也是太纵容小福沛,哪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给孩子玩?可他对孩子们似乎一直是这样。
小姑娘小时候一度十分喜欢玩儿印章,有回跑到四爷书房拿起印章就乱盖一通,中途不小心砸到自己的脚,也把那块四爷宝贝的寿山石印章磕了个角。亏得四爷心疼女儿,不仅舍不得责备,还叫人给小姑娘做了许多印章,方便她玩儿。
“对了,四公主呢?”她只忙着照顾福宜,倒把小姑娘忘了。
福宜回答道:“额娘,妞妞在自己书房呢,这是我们给沛沛找的药和医书,妞妞还哭了。”
一听女儿哭了,年玉岚连忙起身向外走去,福宜这才送了口气,就知道额娘不会怪姐姐啦,那个妞妞倒把自己吓得不轻,真是笨笨的小四公主。
“小七,姐姐为什么哭呀?”
“因为自责呗!另外,不准叫我小七。”福宜攥了攥小拳头,这要不是小六十,他早就揍人了。
“哥哥可以叫我小六十,我叫哥哥小七,沛沛是小九。”
这样很公平啊。
“我们是兄弟,不是姐妹,姐妹才会这样黏糊糊的叫呢。”
“可是阿玛也这样叫。”
“阿玛一定是小时候和姐妹玩儿多了。”听说阿玛有过三个妹妹呢,可惜都过世了。
在哥哥压力的目光下,福慧勉强点了点头,可他真的很喜欢叫哥哥“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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