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太监喝了两盏茶缓口气, 取出火漆严封的圣旨。
众阿哥、宫人跪下, 唯有太皇太后不必行礼。
“皇上有令……”一大段不长的内容读完, 重心落在最后一句。
“皇阿玛知道了!”好快的速度, 胤禟大喜过望。
听听, 听听, 皇阿玛不允许任何人动月氏一根汗毛,纵然是他们这些阿哥亦然!
对月氏的维护更上一层楼, 比之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错愕万分,纷纷生出可怕的预感, 太子这次玩大了。
“哈哈哈哈哈。”肆意的笑声自殿内传出,众人却听出数九寒天, 狂风暴雨来临前的不寒而栗。
众人回身看去,月氏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 一步步步下台阶向太子走去。
“报应不爽, 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轻飘飘的话音重余千金,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月姑娘,皇上回京之后定会给出交待。”梁九功赶忙制止。
月灼华:“哦,我不出气, 永远别想好过。”
梁九功听懂了, 骇然色变, ”月姑娘, 大战当前不可妄动。”说着跪下磕头,“还请以大局为重!”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太皇太后察觉其中门道,质问梁九功。
梁九功岂敢妄言, 只求月姑娘高抬贵手。
越是不答越惹人心疑,众阿哥心绪纷杂不明所以。
“月姑娘。”胤祥永远是最靠谱的一个,“能否先救四哥,他中毒了,吃错了药。”
太皇太后放弃逼问:“月氏,救回四阿哥重重有赏。”
月灼华何许人也,康熙都没资格命令自己,老女人更不可能。
“滚开!”踹开梁九功,月灼华步步紧逼。
太子畏惧月氏冰冷不似人的眼神,急忙站起身就躲。
“老祖宗救命!”太子顾不得仪态,保命要紧。
“月氏,安敢!”太皇太后断喝!
“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敢动我一分一毫,纵然是康熙亲子,亦然!”月灼华低低的笑声中透着愉悦。
众人耳闻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爬满全身,月氏莫不是疯了?
胤禛窥见局势不容乐观,勉强走过去跪到月氏面前。
“四哥!”胤禟、胤上前去扶。
胤禛制止两个弟弟,面色冷萧道:“先生,太子是皇阿玛亲封的储君,理应等皇阿玛回宫再论,太子这层身份亦是国本,战事为重望先生明鉴。”
“多行不义必自毙,月姑娘暂且放过一次。”胤祺拉着胤禟、胤一同跪下。
他们求的不是赦免太子,而是朝局为稳。
胤祥直肠子:“先救四哥,救人如救火。”
“先生!”
“先生!”
“先生!”
一众阿哥跪了一地,抛弃高高在上的身份,只求京中片刻安稳,杀人不差一时半刻。
太子心下大恸,丝毫不曾感激兄弟苦求,他知道众兄弟经此一事再难拉拢。
他们要得是皇阿玛大胜而归,要的是老四身体康健,更要自己的命!
就凭圣旨所写,皇阿玛对月氏的看重远超自己这个太子,回宫之后将要面临的窘境可想而知。
一步错步步错,就不应该听信太子妃的蠢话,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我放过他,谁放过我!跪求如果能化解一切厄难,要天理何用!”
梁九功苦劝:“月姑娘,皇上也难,还望三思而后行!”
“康熙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坑爹一把好手。
太皇太后沉默,一切均是太子一手造就,太子妃的蛊惑无疑添了一把火。
当下不爆发,以后也会愈演愈烈,太皇太后头痛不已。
太子平日里不是这样,一立残害月氏难不成起了歪心?长生不老可不是个好词,纵是嘴上不说,心里少不了多番琢磨。
一把年纪插手孙辈,太皇太后力不从心。
“月氏,救人要紧,容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太皇太后可怜老四,不能这么折进去。
“试问苍天答不答应!”月灼华可以不动手。
苍天?众人依言下意识抬头,原本冷宫上方湛蓝的天空突然阴云加剧。
轰隆隆,咔嚓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话音未落,倾盆大雨降下,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尽有痛感。
月灼华最后看了胤禛一眼,回到殿内关上门。
“下雨了,四哥赶紧起来。”找个地方避一避。
胤禟、胤上前搀扶,月氏就这么走了,实在令人莫名,顾不了那么多。
轰隆隆,轰隆
胤禛刚撑起一条腿站立,眼前无端浮现出先生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眼。
“等等。”胤禛缓了缓,总感觉忽略了什么。
“等什么,等闪电!”话音伴随着闪电降下。
咔嚓!
“老九,你真是个乌鸦嘴!”胤嫌弃。
“我没有!别瞎说!”胤禟害怕,扶起四哥就要走。
“不行!”胤禛果断跪了回去。
“怎么了四哥?”这是干什么?嫌膝盖太硬跪软点?
太监刚迈出冷宫大门,“啊!”惨叫声短暂,牵动众人心弦,纷纷望向门口。
焦糊味随风扩散,赫然看到门内门外截然不同。
胤祉难以置信,跑到门边向外张望,大呼:“只有冷宫上空在下雨,门外一滴水都没有。”只有电闪雷鸣。
护着太皇太后避雨的一行人,同样出现不可抗力的威胁。
除却冷宫正殿月灼华居所,闪电所到之处穿瓦揭盖,一行人又叫又跳来回折腾,顾不上阿哥们。
太皇太后累得筋疲力竭,喃喃自语:“苍天饶过谁!”
念头一起,门外具现被闪电夺去小命的实例。
“四哥,你想干嘛?”没有地方可躲,跨出冷宫大门阵亡的机率更高,见鬼的异象。
胤禟突发奇想:“烧焦的人该不会真的做过亏心事?”
“若论亏心,怎不劈太子!”胤翻白眼。
“怎么没劈,看那边!”太监筑起的人墙中,太子的身影忽隐忽现。
“还能这么玩?”拿奴才的命去填,有种!
胤禛:“你们去正殿门外廊下避雨。”
“四哥不去?”跪在雨中有什么用?
“心诚则灵。”胤禛具体说不清那种感觉,先生那一眼总也挥之不去,本能告诉自己,如果不这么做将悔之晚矣。
胤祥比谁都急:“月氏为何不救人?”
“谁知道,那就是个疯子!”胤祺看不透,一直以来月氏极为神秘。
太子脸皮厚比城墙,快众兄弟一步躲到正殿廊下,试图避开闪电追击。
“无耻!”太不要脸!
“迫不及待杀月氏,而今却不得不避于月氏门下,爱新觉罗家族的脸都让他一人丢尽。”胤祉气得肝颤。
“我去求月氏 。”胤祥不死心去敲正殿门。
“我陪你一道跪着,没准柳暗花明又一春。”胤禟说跪就跪,内心里面对四哥的命运说不出的悲怆,真不成了,只当尽做弟弟的最后一点心力。
“我们也去求。”赶走碍眼的太子。
宫人找到雨具,刚撑开,闪电落下片甲不留,吓得撑伞的奴才摔坐在地,三魂七魄离体。
一场离奇的雨下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众望所归中放晴。
众阿哥淋了一身雨,当晚发起了高烧,惊动了整个太医院,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一场惊吓差点去半条命。
太子狼狈的顶着一头烧焦的辫子,一瘸一拐回到东宫,人没精神还恍惚,突发癔症似的自言自语。
胤禛高烧不退,半夜吐了血,吓坏值守的太医,一诊脉瞪大两眼珠子!
阿哥们住阿哥所方便照料,太医出门去喊同僚。
七阿哥身边值守的太医跑出来寻人,双方撞了个正着。
“四阿哥吐血,脉象却出奇的平稳,你来诊一诊是不是真的?”
“七阿哥胎里带的不足之症,突然有了好转,你来帮我诊一诊,别是头昏脑涨意识不清。”
这一夜忙坏了太医,交差着诊脉,惊喜与忐忑并存。
梁九功盯着太皇太后那边,稍后又到阿哥所,听闻此事直叹天幸。
高烧如潮水退去,来得快去的也快,清醒后感觉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众阿哥愣了一会,起身穿戴用过膳去看四哥。
胤禛醒了,太医之意言由在耳,众兄弟一个个不似大病初愈后的面容,相视一笑。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胤禛庆幸昨日之举,感恩于先生救命之恩。
“不敢想,一场雨尽会出奇效。”胤禟围着七哥转,“好了,好了,以后再无人敢言语半字。”
胤祐高兴劲遮都遮不住:“太医说需要调养。”
“我们尽然效果不显,或多或少得益于那场雨。”胤祺压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终于松了一口气。
“四哥,当时怎么想的?”换作一般人真不会那样做。
胤禛:“先生回去前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等着。”
“就这?”陪跪一回的阿哥们不淡定了。
“啊,兼之出不去,偏不让进,到哪都得淋雨。”顺其自然宁可信其有,胤禛赌赢了。
“要没四哥豁得出去,弟弟们上哪得便宜。”胤祐非常知足,虽然不被皇阿玛所喜,额娘仍是没有品级的庶妃,如今要比先前好太多。
“对啊,该感谢月氏。”真他娘邪门!胤禟眼中全是兴味。
“没听说冷宫那边有动静?”胤提议,“要不去瞧瞧?”
胤祉发话:“先去见太皇太后,再备上礼去冷宫。”亲疏远近不能乱。
“备什么礼好呢?”难坏了阿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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