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月姑娘不去瞧瞧暗卫？”毕竟因其而受了伤，梁九功可怜对方。
月灼华：“不是有太医，我一个姑娘家见外男，不好吧！”
梁九功眼抽心颤，现在讲究避嫌，早干什么去了！原以为月姑娘对暗卫不错，如今才算看透人心。
月灼华讥诮道：“自作聪明，他要不挡那一下，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端。”
放屁！梁九功恨得气喘，若无暗卫出手，真扎在眼前人身上，受苦的是皇上，紧接着便是大逆不道的太子。
“月姑娘真会说笑。”少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管的太宽，左右逢源未必是好事。”月灼华转身就走。
梁九功心弦一紧，对方是指自己墙头草？
不对！左右逢源，暗卫！糟了！
梁九功才反应过来，虽说同是皇上的心腹，暗卫身份特殊，上位者最忌讳私下串联。
他是有那么一丢丢同情暗卫，身为奴才遇上背锅的事少不了，真实目的不过是多一个盟友多一条路，越过皇上的底线可就……
梁九功立刻马上采取补救措施，换上一张哀婉的脸见皇上，一五一十将刚刚的对话一提。
“你个老货。”康熙笑骂，“同情心泛滥，月灼华是什么人，能领你的情？”
呼！还好，还好，皇止未曾多心，此事过了明路以后再不用提心吊胆，好险！
康熙眼里，暗卫早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死人，梁九功小心思再多，没胆子背主，只要不越过底线，与朝臣之那些眉眼官司只作不见，还能从中获取到一些信息，何乐而不为。
梁九功自以为逃过一劫，无非康熙并未将此放在眼里罢了。
儿子大了，即欣喜又愁人，刺耳的论调打破以往父慈子孝，康熙恨极月灼华挑明现实。
翌日，月灼华用过早膳到御花园转转养养眼，这才去尚书房当先生。
一进门，人挺齐，除了被禁足的太子，胤禔也在，脸臭臭的像谁欠了对方八百两没还。
月灼华开口第一句：“我能来，一是康熙求的，二是闲来无趣，做不长，能学多少看你们本事，说来有一点好。”
阿哥们表面一本正经听着，心思早就用在腹诽上，眼睛泄露了一切。
“什么好处？”胤祯嘴快。
月灼华自负：“我这张脸，看得多了，面对其他庸脂俗粉过眼不过心，帮助你们提升眼力。”
众阿哥：“……”要点脸能死。
不过，月氏之美如皓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确养眼，除了话不中听。
“好了，第一堂课讲写意。”月灼华不似刻板的翰林院教习，张口便是一堆大道理，圣人如何如何。
“先来画一只猫。”月灼华三下两下勾勒出一只慵懒眯眼的猫。
上颜色，用极细的毛笔一根根勾勒绒毛，整幅画作完成，展示众人。
“吓！”像，实在是太像了，媲美费工耗时之作。
“眼睛最传神。”半睁半闭似睡非睡，像只真猫。
“好胖呀！”真好看，怪不得皇阿玛下旨非让月氏作画师。
月灼华：“这是橘猫，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点在路上。”
“为何说是在路上？”胤不解。
胤祯：“在吃肥的路上呀，笨。”
“这和之前画师讲的不一样。”明显月氏作品技高一筹。
月灼华：“一个人一个画法，先教会你们各种笔触，多练习画活物，细心观察以后画人物时更加得心应手。”
一堂课上到午时意犹未尽，第一次按所学上手，画出来的东西比平时更具精气神。
“还会什么？”胤祯崇拜强者，欣赏有能力的人。
月灼华反问：“你想学什么？”
“琴棋书画？”都会？说明月氏出身不低。
“君子六艺，抬高身价的玩意，琴棋书画，打发闲暇的游戏。”
“满口胡言乱语。”门外站着翰林院大学士，引经据典喷月氏蔑视圣人不配为师。
月灼华最烦老学究，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平民百姓会六艺？”一句诘问，掐住大学士狂喷的咽喉。
“琴棋书画会的人有多少？”真可笑。
“会这些的人，就如你，前倨后恭。”怼得大学士哑口无言。
“跟我讲大道理，笑话，我活着的时候，你还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窝着。”
“你，你……”半天你不出一句话。
“我要是你，夹起尾巴灰溜溜遁走，此事便做不存在，一旦等我什么时候改了主意，前车之鉴。”
“你在威胁朝廷命官！”岂有此理。
“威胁了，你能拿我怎么着，死的是你或者全族。”
“你……”气得脸红脖子粗。
“别你啊我的，我跟你不熟，让开，好狗不挡道。”月灼华要去用膳，没心情闲磕牙。
“有辱斯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话你回去跟你老丈人说，他要是没点反应，就是狗娘养的。”女人怎么了，不都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看不起女人，有种！
“嗤！”年纪小的阿哥笑喷。
“我要上告皇上。”不可理喻！欺人太甚！
月灼华讽刺：“把你比作狗，狗都有点亏，在我眼里狗的忠诚毋庸置疑，即使主人残忍的虐待，狗仍然蠢的选择原谅，人就不同，太善变！”
月灼华想起伤心事，对堵门的丑八怪当胸一脚，踹翻在地。
“月姑娘，手下留情！”纳兰性德上前制止。
月灼华深呼吸，冷眸瞥了容若一眼，“也就是你敢。”打消上前再补一脚的念头。
“她就是个疯子！”再有才，无法掌控，胤禔中肯评价。
胤祯似笑非笑，扫了眼被纳兰侍卫扶起来的大学士，“她说的没错，狗奴才，狗奴才，可不就一一对应。”
官员脸上血色倏然退尽，站立不稳似要昏厥。
“戳中伤心事了？”胤禛深有感触，自己打小养的狗也曾没过。
“哎呀，生气了，会不会一气之下不来上课？”胤还想学画肖像。
胤祉揭破幻想：“本就呆不长。”
“也算奇女子，什么时候考一考君子六艺？”让大家开开眼，胤禟出馊主意。
“你也想尝尝当胸一脚的滋味？”那一下可不轻，以月氏拉开重弓的实力，啧！
“走了，用膳去。”不关他们的事，操哪门子闲心。
侍卫所，太监每天过来，负责照看伤患上药包扎。
“金疮药用完了，小的再去问太医院要几瓶。”
“不用，我还有一瓶。”暗卫叫住太监，“今日先这样，等太医明日来时再说。”
太监找到侍卫的药，“今日够了。”创伤面积大药自然也多，昨日一共用去四瓶。
太监将药粉撒到未覆盖的伤处，松松的缠上一圈白棉布，怕捂着又怕撕裂或蹭着。
趴着一整日一个姿势，能舒服到哪去。
吃不敢多吃，喝不敢多喝，如厕难，不吃伤口长不好，身体受不住。
说不后悔是假，他还以为杖责时断气，没想到能活下来。
当时死了干脆，哪用活着受这份罪。
伤筋动骨一百天，有得熬。
太医前来检查伤势，打开白布一看大惊失色，“这，这，这……”难以置信眼睛所看到的。
死命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戳伤口：“疼吗？”
“不疼。”说来奇怪，晚上没怎么闹腾，一觉睡到天亮。
太医急问：“昨日用的是什么药？”
“金疮药，难道不对？”暗卫刹那记起不会是烂到麻木吧！下意识上手一摸。
“别碰！”太医喊晚了。
暗卫触及伤处大脑一片空白，他摸到了什么！
怎么会结痂？一条条突起一点都不痛，用力按压无异常，活见鬼！
太医拍开侍卫乱动的手：“仔细想想昨日用的哪些药，除开太医院开的药。”两日时间好这么快，堪比做梦。
用了什么？用的是金疮药，暗卫思及忆起自己那瓶曾经给月姑娘用过，之后归还的金疮药。
“瓶子在那。”桌子上面。
太医取过药瓶打开一看，“什么都没有，用光了？”连点底子都不剩。
叫来服侍的太监详细询问。
“是啊，没药了，就用的这一瓶，里面没多少，全用光了。”
太监如实回道：“没乱吃东西，一切按照太医院嘱咐办。”
这事太医必须上报，恢复快的药大有用处。
康熙：“真有此事？”站起身就要走，“看看去。”
不是亲眼所见，康熙半信半疑，仅仅两日，杖伤非破皮那般简单，没有百日好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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