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作对,”耿嘉年咬着牙, 一脸悲愤, 恨恨地看着他,“是你逼我的”
这怕不是个疯子
程恣睢完全不想再搭理他, 拦了辆车,刚要关上车门,耿嘉年却死死地扣住了车门。
程恣睢“放手”
“我不”耿嘉年目光中透出一丝疯狂,“我死都不会松手的你打我啊”
“这可是你说的。”程恣睢看都没看他一眼, 用力甩上车门。
耿嘉年惊呼一声松开了手, 一抬眼却看见程恣睢的脚卡在门缝里,留了一指宽的缝隙。
程恣睢隔着车窗对他冷冷地笑了一下“就这点儿胆识, 也想和温安然比你不配”
说罢合上车门, 对司机师傅道“走吧。”
温安然在经纪人郑渊博的办公室, 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 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眉头紧紧蹙着。
手机丢在他手边的桌上。
程恣睢静悄悄走过去,拿过手机,按亮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温安然的微博小号安然有梦。
安然有梦温安然不是这样的人请你们相信他
死忠粉真是失了智,锤这么硬,还替他洗要我们相信,可以啊拿证据说话
早就觉得他婊婊的, 动不动就哭, 明知道程恣睢喜欢傅离骚, 还硬扒着程恣睢蹭热度、炒c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哥哥都已经走了, 他还不肯放过,呜呜呜我们哥哥温安然这个吃人血馒头的辣鸡,biss
程恣睢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只有极个别的几个评论猜测温安然可能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大部分人都在骂。
他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其实没少被骂。
但一则他在原本的世界里名声并不好,已经被骂习惯了,并不在意,二则虽然这个世界的小可爱不少,但他其实一直没太多真实感和代入感。
就好像在玩真实角色扮演游戏一样。
角色被骂几句,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一直到现在、此刻,他才第一次领略到了所谓网络暴力的可怕。
自古谣言止于智者,但从古至今,大部分旁观者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被有心人轻而易举地拿来当枪使,伤人于无形。
如果被诬陷者拿不出有力的自证,无法澄清谣言,就只能永远被人误解、谩骂。
没有投资商愿意用一个黑料艺人做代言。
也没有讨喜的角色会给一个名声不好的艺人。
渐渐地,他就只能淡出大众视野,一直到若干年后,可能会有人偶尔想起,会好奇那个很多年前曾经一眼惊艳过他的少年究竟去哪儿了
吕念就是这样消失的吧。
他那么努力,原本应该拥有光明的前程,却
现在,轮到温安然了。
最可笑的是,被害者要拿出“无罪”的证据才行。
要证明一个人有罪,只需要拿到犯罪证据即可,但无罪呢拿什么证明
程恣睢忍不住笑了起来,唇角勾出冷冽的弧度。
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从农耕走入了科技时代,世态炎凉依旧是世态炎凉。
温安然似乎是听到了响动,从桌子上迷迷糊糊爬起来,看到程恣睢,眼睛瞬间就亮了“程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程恣睢将手机递还给他,“你还好吧”
温安然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但竭力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他用力仰起头来,笑着说“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程恣睢哪儿能看不出他在逞强,但他没说什么,点点头,调出胡随的照片给他看“今天威胁你的,是这个人么”
温安然看了一眼,摇摇头“比这个胖。”
这时,郑渊博走进来,对程恣睢点了下头“我已经让公关部草拟了律师函,保留追究营销号造谣责任的权利。先回应一下,再慢慢想办法吧。”
他方才已经问过温安然了,他虽然不记得拍过裸照,但拍照的地点又确确实实是他上次录节目住过的地方。
温安然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录制结束时喝多了,被人偷拍的。
这是最难公关的一类谣言。
对方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很难取证,只有先表态,等傅总回来,看能不能向对方施加压力,息事宁人。
程恣睢“息事宁人不”
他上次倒是息事宁人了,结果呢
事实证明,对邪恶的放纵,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伤害。
郑渊博“那你有办法”
“办法总会有的,”程恣睢笑了笑,他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强大的气场,就是有种情不自禁让人信服的力量,“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第一,澄清谣言,还小温清白;第二,收集被害者的证据,最好能找到证人吕念是死无对证了没错,但被害者一定不止吕念一个人。”
他本来是想杀了那些王八蛋们的。
但杀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更何况这是法治社会,入乡随俗,只有将他们的罪行全部曝光,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和制裁,彻底剜出毒瘤,敲山震虎,才能还这藏污纳垢的娱乐圈一片清明。
郑渊博苦笑了一下“怎么澄清”
这小鲜肉虽然有魄力,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程恣睢“你去联系媒体,越多越好,就说程恣睢得知被温安然个小白莲骗,怒发冲冠,翘掉了综艺录制,千里迢迢赶回来和温安然撕逼,牙都打掉了还挖出了大料”
他原本对媒体的威力一无所知,直到一个星期前他被傅总套路这招,还是跟傅离骚学的呢。
郑渊博“”
程恣睢“让他们今天下午三点过来,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按签到顺序安排入场,只有三四十个名额,晚了就拿不到第一手新闻了。”
饥饿营销。这也是傅离骚教他的。
他一边淡淡吩咐,一边找江季风搞到了灰蓝集团总裁胡随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单刀直入“我是程恣睢。”
胡随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定了定神,才带着哭腔道“这回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才懒得管是不是你做的,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很不爽,急需出气筒”程恣睢阴森森道,“说吧,你想怎么死,是从二十七楼掉下”
胡随“是钱董钱董安排的,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已经被停职,在家反思了好几天了”
“多谢,”程恣睢道,“下午我会在风骚传媒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此事,在那之前,我希望那个什么钱洞他一定要知道,最好能派亲信过来搅局。”
胡随“”
“做不到没关系的,”程恣睢轻笑,“不还有一死吗”
胡随“我尽力。”
程恣睢微笑“这才乖。”
他微笑着挂了电话,唇角笑容渐渐消失,冷着脸,用那种瘆人的反派式语气说“郑哥,你派车去接下耿嘉年找个会八卦、能拱火的司机去,就说程恣睢和温安然一看关系就不寻常,进屋都单独相处了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郑渊博“”
他实在看不透他想做什么。
但程恣睢实在是太自信了,郑渊博虽然感觉他就是在胡搞,但还是照做了。
就算搞砸了,也是傅总的心头肉执意搞出来的,和他无关。
下午三点,新闻发布会正式召开。
还没到三点,门口的媒体记者就已经排起了长龙,每个妄图插队的都会遭到早到的媒体的强烈谴责。
虽然主办方一直在解释说名额不够,但在媒体们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勉强同意他们入内采访。
新闻发布厅只有几十个座位,但最后连过道里都站满了记者,整个厅被挤得水泄不通。
三点整,程恣睢和温安然先后来到了现场。
温安然微微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很显然是哭过了。
记者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一通狂拍,七嘴八舌地问
“请问温安然,网上爆的料是真的吗”
“你之前骗了程恣睢,对吗”
“你蓄意接近程恣睢,是为了图谋不轨,利用他上位吗”
每个问题都非常尖锐。
温安然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咬住了下唇。
程恣睢笑了笑,他声音并不高,但却轻轻松松盖过了现场的所有嘈杂“假的,没有。我自作主张请大家过来,就是为了澄清网上爆的料,全都是假的。”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澄清
将他们骗过来,就是为了开一个毫无爆点的澄清发布会
“等下会请大家看一场戏,”程恣睢微微一笑,“请各位媒体朋友们放心,这场戏只会比程恣睢和温安然撕逼打架更精彩,绝不会逊色”
现场媒体将信将疑,但暂时安静下来。
程恣睢抬了抬下巴,旁边公关部负责人便开始公事公办地宣读演讲稿,先读了已经在风骚传媒v上发布出去的律师函,然后又逐条反驳了各营销号所谓“知情者”的爆料,称会调查出造谣污蔑者的真实身份,向其追究法律责任。
很多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论辩技巧和演讲者的情绪感染力是引导舆论中极其重要的一环。
记者们听得纷纷点头。
他们大部分都是资深娱记,熟谙娱乐圈的黑幕操作,自然更倾向于相信温安然无辜。
“有人”终于坐不住了,冷笑着质问“证人有可能是伪证,那证物呢裸照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呢,和明星合租计划 预告短片里的床单和陈设一模一样录节目都乱来,平常私生活有多混乱,可想而知了”
他安排的“找茬”的人都还没用上呢,走狗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程恣睢十分欣慰,笑微微道“是吗打了马赛克你们也能认出人脸吗”
“这”
“这么大的本事,干脆帮忙把做伪证的人脸也还原一下好了,省得我们还得费劲找人。”
对方“”
程恣睢伸手揽住温安然的肩膀,余光瞥了眼耿嘉年所在的位置“温安然明知道曝光真相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却还是选择为挚友发声在我心里,他是最善良、可爱、勇敢的人以后谁找他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
耿嘉年穿过人墙走过来,盯着温安然的眼里充满恨意,扬声道“我当时就和温安然一起录节目,当时我落了行李回去取,就看到温安然和我能证明,照片里的人就是温安然”
“是么”程恣睢笑了笑,松开温安然,走过去,替耿嘉年整理了下衣领,“儿子,今天就让爸爸教教你怎么做人。第一课做个诚实,不撒谎的好宝宝。”
他手指用力,“刺啦”一下撕开他的衣袖,左手一按遥控,幻灯片上瞬间出现某爆料者o出来的裸照原图,激光灯照在图上人左臂的位置。
那里有一颗不甚明显的黑痣。
在耿嘉年左臂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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