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气包是个疯子。

    程恣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骄纵肆意时, 也难免状若疯癫。

    傅离骚的人设也是个疯子, 病娇偏执狂,在原书里还干过软禁温安然这种犯法的事儿, 疯得一塌糊涂。

    但程恣睢认识的傅离骚不是这样。

    他虽然有点儿爱吃醋, 占有欲极强,但吃醋的方式奇奇怪怪,骚操作不断,时常让他哭笑不得。

    但其实很可爱。

    这还是傅离骚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发疯”。

    程恣睢微微抬头, 看着傅离骚的眼睛。

    他的眼底遍布红血丝,目光又很深,带着一丝压抑着的疯狂。

    傅离骚是认真的。

    他真干得出这种事。

    程恣睢摇摇头,直视着他的双眸“我不走。”

    傅离骚凉凉地笑了一下,伸手就去推窗子,但他刚一抬手, 就感觉自己肩上一酸。

    他被定在了原地。

    程恣睢叹了口气, 从身后抱住他“我这个时候不能走, 我必须得解释清楚。”

    “我的确是有任务的, ”程恣睢从身后抱着他, 轻声道,“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分毫, 包括任务内容和我的身份, 否则我就会死除非对方自己猜出来。”

    傅离骚眼皮微微一跳, 抿了抿唇, 没说话。

    程恣睢“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不喜欢你。撩你全都是因为任务,还曾经想撮合你和温安然,但是后来,我对你动心了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反应迟钝了些,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分寸,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傅离骚“既然撩我是你的任务,那顾逾钊为什么说,如果我不死,你就会死”

    “不会的,”程恣睢说,“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能解决我们都不会死。”

    傅离骚“很难”

    程恣睢张了张口,没说话。

    傅离骚“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但你遇到了困难,却根本不愿意让我为你分担。这么大的事,顾逾钊知道,我却不知道。程恣睢,你说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当外人”

    程恣睢“”

    傅离骚“解释完了吗”

    程恣睢“完了。”

    傅离骚“那还不解穴”

    程恣睢“你”

    “你放心,”傅离骚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就算死,也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就结束生命,更不会选择跳楼这种愚蠢的方式。”

    他说到这里,短促地笑了一声“再说,我哥都能死而复生,我就算想死,也未必能如愿。”

    程恣睢“”

    他给傅离骚解了穴,但还是不放心。

    傅离骚伸手揉了揉肩膀,镜片后宛如冰晶琉璃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解释我听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程恣睢垂下眼睫“喔。”

    傅离骚“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程恣睢“那”

    傅离骚深深看了他一眼“等我想见的时候。”

    程恣睢“”

    他软下性子哄了半天,连色诱都上了,傅离骚都只当他是透明人,哪怕早就起了反应,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看来傅离骚是真的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程恣睢还有事情没解决,只好先走了。

    他去了趟警局做笔录。

    海盗的事情很快就查清了。

    这是一伙流窜于外海的海盗团伙,一个姓钱的让人联系他们,说x游轮会在某天傍晚路过x海域,船上载有大量的石油。

    海盗们为了石油铤而走险。

    没想到那位姓钱的根本就是在骗他们

    根据指认,警方已经确认姓钱的就是钱费宇。据钱费宇交代,他服了程恣睢给他的“三尸脑神丹”,不久就会被虫子啃掉脑子,所以想在死前报复程恣睢。

    警察“”还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呢。玩游戏把脑子玩儿坏了吧。

    但程恣睢连隔空点穴都会,说不定

    于是找了程恣睢来求证。

    程恣睢笑了笑“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他上次派杀手杀我,我从桌子腿上随便抠了颗木头珠子,吓唬他的。你们去灰蓝酒店总统套房看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钱费宇“”

    他原本是缓刑,但他以为必死,二次犯罪,数罪并罚,亲手断了自己最后的生机。

    钱费宇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可是胸口碎大石的事件调查却遇到了阻力。

    也不知道渊博娱乐在背后做了什么,吴羌咬死了说不知道小石板会伤人,准备道具的时候疏忽了,愿意承担失职之罪。

    杂技师和工作人员又都说是吴羌的吩咐,其余不知情。

    线索就这么断了。

    程恣睢去找了庄岩,单刀直入道“当年顾逾钊收集的证据呢”

    庄岩“已经毁掉了。”

    “没有备份”

    “没有。”

    程恣睢微眯着眼睛看他“真没有”

    庄岩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真没有。”

    程恣睢凉凉道“你是觉得你们老东家一击未成就会知难而退,从此不会再找顾逾钊的麻烦还是”他轻笑了一声“你不会真觉得只要你什么都不说,就可以独善其身吧”

    庄岩“我”

    程恣睢“当年顾逾钊遭逢大难,你担心顾逾钊遭遇不测,也怕被牵连,暂时选择隐忍,我可以理解。但你在决定让顾逾钊重新出山的那一刻,就已经与渊博娱乐为敌了。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让我想想。”

    “好。”

    庄岩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又掐灭“我可以给你,但你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程恣睢点头“好。”

    他虽然武功天下无敌,但还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什么人,紫毛那群人虽然没什么事做,但并不靠谱。

    程恣睢想了想,还是去找了傅离骚。

    但傅离骚不肯见他了。

    他让傅经史传话,说保护证人安全的事情他可以答应。

    傅经史说“但他也有条件。”

    程恣睢“什么条件”

    傅经史“离骚说,这件事你不要再追了,把拿到的证据移交给他,由他出面交给警方。还有”

    他将一张黑卡推到程恣睢面前“他让你有空少惹事,多花钱。”

    程恣睢“”

    傅经史叹了口气,似乎也觉得弟弟有病“他说这是给你的分手费。”

    程恣睢“分手费”

    “对,”傅经史说,“他说,你不肯花他的钱,就是没拿他当内人,既然如此,不如分手。”

    程恣睢“”

    他已经完全无法跟上傅离骚的脑回路“如果我肯花呢”

    傅经史叹气“那就是只看上了傅家的钱,根本不爱他这个人。”

    程恣睢“”

    他拈起桌上的银行卡,觉得这简直是一只烫手山芋,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那我是花,还是不花”

    傅经史“他让你看着办。”

    他伸手拍了下程恣睢的肩膀,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没事,若他真不肯要你,不还有我呢吗”

    傅经史说完就笑着走了。

    程恣睢极其擅长读人心,也没看出傅经史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安慰他,还是真心话。

    他看着傅离骚给的黑卡,长长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

    次日上午八点半,傅离骚照常来到风骚传媒顶楼办公室。

    他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红。

    无数火红的玫瑰挤挤挨挨、层层叠叠,从走廊一直铺到办公室里,朵朵娇艳欲滴、灼灼耀人眼目。

    宛如婚庆现场。

    穿着花夭制服的工作人员还在从纸箱子里往外搬。

    傅离骚“”

    “您就是傅总吧”工作人员拿出一张小卡片,笑着递到他面前,“这是程先生写给您的。他让我务必交到您手上。”

    傅离骚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眼角微微跳动,接过卡片。

    卡片上两行洒脱行楷,笔触略显凌乱,但却飞扬跋扈、张扬恣肆,一如他的人“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我见骚郎多妩媚,料骚郎见我应如是。”

    傅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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