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攀真的同自己想的是一个人的话, 那么现在就有点尴尬了。
要是一直没想起来也就算了,路平沙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之前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可问题就是现在想起来了。
王攀要真是王老爷子, 他就肯定不会在这一次的副本里死掉, 哪怕他在副本里度过了再长的时间, 也必定是为了迎接更好的成长。如果等到他在副本里等了那么久之后再出来,发现自己还在等着他, 这个未来的大boss肯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对他忠心不二啊
养成赤级boss的快感谁能懂
但可在就不太妙了, 自己走都走了,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就有些过于鸡肋了。
是装作毫不知情的继续走呢还是直接返回去呢
不回去吧, 心里总是有根刺,可要是回去的话,就显得自己太功利了。
路平沙只纠结了三秒钟,就决定返航。
他可不能因为面子问题就失去这么一个重要的未来帮手啊。
王攀这个人,他一定要让对方当自己的小弟
路平沙往返,也就花了两天不到的时间。
这么一点时间,有很大的概率王攀是根本还没有出来的,到时候就可以伪装成无事发生了。
然而, 天不从人愿。
路平沙刚跑到城主府,就看见这里已经被各种戒严。
辛苦打探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杀害前几位城主的凶手疑似找到了。对方带着一把长刀, 浑身是血, 莫名出现在新城主房间里, 企图再次刺杀, 被抓了个正着。
如今, 正四处逃窜呢
路平沙听完这个消息,简直流泪满面。
啊,这种利益踩空的感觉真是太酸爽了。
就好像以前花大钱买了基金想要等它升值,结果一直没有动静,转手刚卖了它就一路猛涨。这种踩空的感觉比你根本不曾买过它的感觉还要更加恶心,悔恨也会更加强烈。
自己都等了两个月了,怎么就等不及剩下的两天了呢
不慌,路平沙。
你还能苟得住
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你可以的。
现在的王攀不过就是个小毛孩子,你怕个锤子
路平沙定下神来,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就好似只是随便出了一趟门采购一点东西的样子,围着城主府转了几圈,似乎是在寻找王攀的样子。
首先,路平沙去的就是之前那个开启时间副本的房间,他可是在那里留下了线索信息的,要是王攀没有发现的话,就赶紧先毁尸灭迹。要是发现了的话,那就更好,自己不是真的就这么抛下他走了,还能挽回一点印象分的。
路平沙还未靠近房门,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哦豁。
这杀气虽然稚嫩,但是还挺熟悉的。
王攀在副本里看来是真的没少成长。
路平沙已经想好了该说点什么。然而等到他推开门,看见房间里这个古铜色皮肤,个子又高,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恍惚。
兄弟,你谁啊
“你不是走了么”王攀手里还捏着路平沙留给他的纸条,转头看见路平沙惊讶的模样,似乎想要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来,但收效甚微,看起来就好像面部神经系统已经坏死了一样。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回来看看,要是你再不出来,我就真走了。”路平沙知道自己现在表现的越是平静,就越是容易取信于人,“倒是你,看着已经长高了许多,我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王攀想了想,简单的还是讲了讲自己的事情。
他在副本染血唐刀里,其实只用了副本时间里的三个月就已经通关了。只是王攀得到的奖励却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少,就这么出去,他虽然可以获得超凡者的待遇,但本身的实力还是上不来。而正好,在这个副本当中,又有一个精通刀术的nc。
副本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的要慢很多,自己在这个副本里完全可以好好提升自己再出去。
王攀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但想要从头开始练刀,哪怕他天赋异禀,也是相当艰难的。风吹日晒,雨打雷鸣都是轻的,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差点都以为自己就要在这个副本里终老的时候,他那个师父总算认为他可以出师了。
直到即将离开这个副本,他才知道这个师父以前也是一个厉害的玩家,只是他在现实世界里无依无靠,因此才会选择留在副本世界里当nc。
王攀在副本里呆了这么久,其实都快忘记还有路平沙这么一个人了。
没想到他刚出现就被当成了杀害前城主的凶手,他才从记忆里想起这么一回事来。等到他回过头再来寻找线索的时候,看见了路平沙留下的讯息,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萍水相逢的时间游戏玩家并没有真的甩下自己就跑。
如今路平沙去而复返,他虽然不可能和以前一样将路平沙当成是主人,但还是会将他当成是一个强者来尊敬。
当成了时间游戏玩家之后,才更加清楚路平沙在游戏方面的出类拔萃。
王攀在副本里学到的最多的一点知识就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而且,在副本里,他也遇见了其他的玩家,清楚的知道了在这个世界,时间系玩家若是单打独斗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目前和路平沙一起行动都是利益最大的事。
恰好,路平沙也同样是这样的打算。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既然对方已经是时间系的玩家,路平沙也可以开始讲一些时间游戏的历史和故事,只是没有将自己的来历说出来,然后说找到王良渠是自己目前的任务之一,因此他才需要四处上路。王攀犹豫了一会儿,就决定帮着路平沙一起找了。如果他也帮着路平沙找到了对方的话,那么自己欠路平沙的,应该就可以暂时还清了。
自由城已经不再适合呆下去,他们收拾一番之后很快就重新踏上了北方。
沿路中他们也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路平沙侧重打听了厉害的灵魂系超凡者所在,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一个外号名为寻金者的灵魂系超凡者艾伦琼斯。
这个艾伦人如其名,他的天赋在众多灵魂系当中也是小众。寻金者是一种相当少见的天赋,一般战斗力和防御力都不强,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于寻找某件事物拥有超级强大的能力,因此在团队之中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极大。
灵魂系组织茶花里,据说曾经就有一位厉害的寻金者,听闻他在以前时间审计部的旧部四散逃走之时,利用天赋找到了不少人,最后不小心暴露了名字和长相,被一个玩家用高级密言杀死。之后,茶花组织又培养了不少寻金者,为的就是找寻时间审计部遗物的下落,但很可惜,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据说,和这个世界上牵扯的关系越多的东西,就越是难以被寻金者找到,而越是简单的,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东西的下落。
目前茶花组织就在大肆招募寻金者,想要转头寻找当年仅次于时间审计部的神音教的踪迹。而这个艾伦琼斯,就是被招募的重点对象之一,茶花组织甚至出动了不少高级超凡者前来保护他,以免他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给杀掉。
也正是因此,所以他的消息才能简单的就被路平沙他们打探出来。
路平沙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水深火热。
神音教的遗产全部都是被立日教继承的,之前他见到的那个石像神父,十有八九就是立日教的人了。如今,他们被迫四处躲藏谋求发展,他都能打探出来的消息,没道理立日教的人打探不出来。这个艾伦要是不死,立日教怕是就没有安生余地了。
但路平沙也指着这个人去找王良渠啊。
找到人了这个艾伦再死也不迟。
路平沙当机立断,决定要卷入其中。
对此,王攀有些不解。
寻金者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这个王良渠名不经传,可能未必是多么厉害的人,哪怕是普通的寻金者怕是也能够找到,何必去卷入茶花组织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不过能够让其他三个组织不开心的事情,我就很开心。我可不觉得时间游戏让我找的人会是一个普通角色,就算是,也肯定会被迫让我卷入一些困境之中。与其如此,不如我自己主动上前,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
更重要的是,他玩的是时间游戏,又不是寻人游戏,茶花组织在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存在感并不是很强,这一次好不容易碰见了不去了解了解也很可惜啊。
虽然和路平沙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王攀很快就确定了,路平沙这个人知识看着老实,骨子里却是相当的冒险和叛逆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艾伦么”王攀大有路平沙说一声随时就走的架势。
“哎哎哎,着什么急”路平沙摇摇头,“现在当然应该先去找其他几个组织了。这可是事关神音教的遗产,怎么能够就让茶花组织单独吞下这么大一口肥肉”
灵魂系有寻金者这样的家伙,炼金系也有贤者,神话系有女巫,时间系玩家估计也会有类似的道具和仪式,大家都一起来加入才是正解。要是能够集合这么多能掐会算的家伙,自己找王良渠应该更加容易吧。
打定主意之后,路平沙就带着王攀出发了。
首先要去的,自然就是蜉蝣组织。
虽然路平沙看这些家伙和看自家厨房里的蟑螂没啥区别,但目前手里没有拖鞋,总不能用手拍死它们。
路平沙先找到了蜉蝣组织一个分部的负责人。
以路平沙如今赤级玩家的身份,到哪里都是要受到礼遇的,和上一次来不可同日而语。
果然,人还是要自己有实力,才能得到尊重啊。
路平沙这么想着,面上却还是和眼前这个大型蟑螂笑着说明了来意。
“我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赶过来了。大家都是时间游戏的玩家,我们应该守望相助才对。神音教也是时间游戏玩家的大本营之一,要是他们的遗产被其他系的超凡者得到哎,倒不是我在这里危言耸听,以我的本事,实在不行加入他们组织也不错。我只是觉得可惜,那些超凡者,不过是一些嗑药的,哪里比得上我们在游戏副本里风里来雨里去每一件道具,都是我们拿命拼出来的,他们不但可以坐享其成,而且还能反过来用这些东西对付我们曾经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人上人,如今被他们逼得,只能夹缝间求生存了。”
路平沙带着这位大型蟑螂,一起回顾了一下时间系曾经的辉煌历史,又讲了讲以后可能遇见的危险,最后又不经意的提起蜉蝣总部那边目前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个消息云云,很快就说动了这位支部负责人的心。
是啊,就算总部那边没有意向,自己将消息报上去也不亏。要是总部那边有打算,他现在出来表明心迹,说不定还能中途进去分一杯羹
这位大佬都这么牛逼了,自己不跟着他混又要跟着谁混
“可我在总部人微言轻”
“我们可以写一份计划书。”路平沙简单讲了讲,“比如我们可以让其他组织也加入进来,你将一些打算和打算写在计划书上交上去。我们时间系要是和灵魂系硬碰硬,少不得要两败俱伤,倒不如祸水东引,肯定能够引起重视。”
“看样子,您已经知道有想法了,请务必让我观看一下您的大作,我就先不在这里打扰你了。”路平沙已经十分确定对方动心,准备起身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喃喃自语道,“这一下,那个该死的艾伦琼斯非死不可了”
确定最后这句话能够让对方听见之后,路平沙才带着王攀离开。
接下来,路平沙就不会再去别的组织,他相信蜉蝣的人会处理好的。、
其他组织肯定在蜉蝣这里安插了人,难道蜉蝣就不会
挑拨这种事,万万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这么一来不但容易暴露自己,而且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真正厉害的反间计,应该是自己只需要当个开口子的人,剩下的由别人自己去思考,去动手,最后达成目的才是最好的。
但这种听起来越是简单的计谋,其实在实施程度上就越是困难。
想要在短短一段交谈之中让别人不知不觉顺着自己的思维走,甚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偏偏路平沙就有这样的本事。
“我原本以为刀能杀人,没想到言语更加能杀人。”王攀以前虽然也有勾心斗角过,但他们那种小打小闹怎么比得过这种大场面
“错了,我不是用言语杀人,我是用贪婪杀人。”路平沙笑道,“像你,你对神音教的遗产要是没有兴趣,我现在就算说出个花来,你也还是没有兴趣,自然不会来上这个当。我现在也只是给他们一个可能性而已,他们自己要去做,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他们一定会去做的,就像我以前,明知道偷超凡者药剂可能会让我死,但只要能够成为超凡者,我也愿意区赌一把。”王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道理都是相同的。而且,你最后那句话,故意让人以为你和艾伦琼斯有仇,也能打消别人的疑虑心。”
“怎么,害怕了”路平沙不觉得自己这点小操作就能让一个未来的赤级boss害怕啊。
“不,我只是在想,你以前一定过得不容易。”王攀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许运气还不错。
路平沙张了张嘴,还是啥都没有说,算了,就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其实他过得挺好的,只是他想要守护更好的东西,自然就要用非常手段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比路平沙预想的更好。
蜉蝣的人,别的不行,搞事挑拨还是一套一套的。
茶花组织想要独吞神音教的遗产,也得看看诸神和贤者答不答应
很快,又传来一个特殊的消息,说是神音教的遗产即将出世,各路人马都在努力探查云云。
看似风平浪静的气氛之下,已经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在酝酿。
路平沙和王攀则是混进了某个灵魂系超凡者们的队伍中,说是想要趁机投靠之类的,到时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局面已经无人可以阻止,他们就只要吃瓜看戏就好了。
他们最好两败俱伤。
路平沙所记得的这一段历史里,各种混乱多不胜数,只有那种最顶级的战斗才有资格被记录下来。立日教也是趁着这种混乱崛起,才有了后来的第五大组织。
若非如此,路平沙也不敢随便搞事。
就好比春秋战国,随便来个纵横家就能轻易挑起一场战斗。但若是太平年间,想要战斗不要和平的人都要被抓起来关大牢的。
对此神音教的人自己都是懵的。
他们自己都没有拿到什么遗产呢,现在用的都是以前的同胞偷偷传送过来的东西,哪里有什么太多的遗产要是真的有,他们早就反攻了,用得着现在还东躲西藏的么但现在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们自己都渐渐开始有些怀疑了。
银发主教却并不慌张。
“你们不要慌,这一次或许是什么机缘也不一定。”主教对着手下的信徒们说道,“时间审计部的最后一人死后,四大组织已经平静多年,互相掣肘。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也不足为虑。我们若是想要崛起,就得同时对上他们四家,未免太过艰难。如今他们自己要混乱,要斗争,反而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话是这么说,可是主教,他们都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我们不曾有什么太多的遗产,他们如何能够找得到”主教反问道,“而且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自有打算,你们不必担心。”
“是。”
主教说的这么胸有成竹,也让其他信徒们稍稍安心了不少。
说不定,真的是个机会呢
银发主教打发了这些信徒回去之后,面对满屋子的石像,又和那些秘密发展的教徒们说了一番稳定人心的话语之后,才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桌上,一根血红色的羽毛笔沾着墨水,在纸上开始自由的书写起来,似乎是在和他通信。
主教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内容,笑了笑,将自己这边的事情也简单说明了一些情况,然后才将纸张烧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之后,主教才放松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里锁着一个年轻人。
他的四肢都被特殊的铁链牢牢锁住,身上被贴满了各种符箓,整个地下室都是一座铜墙铁壁。
这个地方,原本是神音教用来关押那些最为凶残的暴徒的。
“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么”银发主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你不要怪我,你的力量太奇怪了,时不时就会爆发,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保证我不会被你杀掉。”
年轻人闻言,没有什么声音,只是靠着墙缓缓休息。
“我找医生给你看过,你应该是因为某种重大的刺激而失去了记忆,也有医生说,你应该是双重人格,真正具有超凡者天赋的是你体内的另一个你。可是你若是控制不好,我就算放你出去,你也是要死的。”主教推心置腹的说道,“若不是你身上带着我们神音教历来只有红衣大主教才能刻录的印记,我是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耗的。”
“如果有人来找我,你要放我出去。”年轻男人过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说道。
“谁来找你”主教难得听对方说话。
“不知道。”年轻男人摇摇头,“有人来找我,你就放我走。”
“可以。”主教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不过,你是谁总要告诉我,不然我没有办法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我我叫王良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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