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 在饭点之前选择了告辞。
“别急着走,马上就到饭点了,一会儿出去吃点儿。”白母留客道。
“不用了阿姨, 店里还有点儿事, 不麻烦了。”沈醇笑道。
他说店里有事, 白母不好再拦, 只能起身送道“那你先忙, 饭改天再请你吃,开车路上小心点儿啊。”
“好,谢谢阿姨。”沈醇看了一眼白鸿道,“先走了。”
“嗯。”白鸿心里有些不舍,却也知道现在的状况无可奈何, “路上小心, 到家来个消息。”
“知道了。”沈醇提起袋子转身离开。
白鸿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收回的时候摩挲了一下手指, 觉得心里有点儿空。
他跟沈醇的相处时间满打满算有四个月了, 之前即使是猫的时候并不是白天老在一起, 可是他那个时候白天睡的多,送沈醇出门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每每醒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再次见到他回来的身影,再到后来直接去了店里,在他坐在窗边时每每也都待在他的身侧或者腿上, 感觉上是一直没有分开过的。
乍然分离,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即使白鸿努力调整,也无法避免。
“你这朋友看着真是不错, 礼数周到的很。”白母回来的时候对着白鸿说道。
“嗯, 他人挺好的。”白鸿抬眸说道。
“只不过他这一身的富贵, 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样,能在a市开一家店可不是简单人物,你们怎么认识的”白母试探询问道。
“儿子那个圈子见的人也多,认识几个富有的朋友有什么。”白父说道,“你还怕儿子干坏事啊。”
“我是问那个么”白母瞪了他一眼道。
白父咳了一声不说话了。
“机缘巧合认识的。”白鸿说道,“他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白母叹了口气道,“妈就是”
女人心细,但有时候也容易多想。
她只是看着儿子看沈醇的目光总觉得有点儿什么,不像是一般的兄弟朋友相处,倒像是其他的什么。
“妈,你们怎么换联系方式了”白鸿换了个话题询问道。
“嗨,还不是因为家里那些事。”白父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沉,“你这里出了事,我们来的a市,本来好好的,谁知道你那里有点儿积蓄的事还有对方赔偿钱的事让一些人给知道了,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明里暗里的打听钱的事,我就干脆给换了。”
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
白鸿眸色微沉“他们还真是惦记的快。”
“你姑你婶那些倒是没什么,打电话的主要是那些你平时都见不着的。”白母拍了拍他的胸口处,“不过换了手机号就没事了,也清净,你现在养病呢,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啊。”
“那您跟爸的工作呢”白鸿问道。
“那个时候妈心思都放你身上了,顾不了那么多了。”白母说道。
那个时候她收到消息,感觉天都快塌了,要是那个时候儿子真的去了,她只怕也活不下去了,幸好是救回来了,哪怕是躺着也救回来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跟你爸没什么事,跟单位上说明一下情况,就是不算这半年的工资了,没事的啊。”白母说道,“你现在啊就是好好养好病,其他什么都别操心。”
“嗯,我知道了,妈。”白鸿说道。
“好儿子。”白母笑了一下,却是想起了什么道,“不过你这躺着的,怎么知道我跟你爸换了联系方式了”
白鸿迟疑了一下道“沈醇告诉我的,之前给他留了家里的紧急电话,他联系不上我就打了你们的,才知道换了。”
做猫这种事还是别让他妈知道了,万一再生出很多担心就不好了。
“哦,这样啊。”白母笑了一下道,“你跟他关系真好,还留了紧急电话”
“咳,”白鸿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拉了一下被子道,“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
“好好好,你睡。”白母果然心思岔开了,替他拉上了被子道,“我跟你爸不吵你。”
“嗯。”白鸿闭上了眼睛,心里思索着这事该怎么潜移默化的让他们接受,他爸妈也还算开明,只是有时候接受不了年轻人的新观念,要真是直接了当告诉他们他跟沈醇在一起了,他怕他们直接晕过去。
可是这事还是得在他还躺着的时候说,要是下了床好全了,难免他妈不会提起鸡毛掸子。
小时候做错事被打屁股的过往,白鸿并不想再重温一次。
思绪在脑海之中翻转,白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病房中有些安静,白母看着他的睡颜叹了口气。
“孩子醒了是好事,你怎么老叹气啊”白父小声问道。
“你哪知道我愁什么”白母瞪着他道。
她自己儿子她自己心里清楚,一紧张什么小动作都能看的门清,眼神不敢看人的时候就是有心虚的事。
“你愁什么”白父问道。
“你别管。”白母说道,“说了你也不懂。”
白父“”
身上受着伤,睡觉也特别的沉,白鸿中间只模模糊糊被叫起来吃了几口饭就再次睡了过去,再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
“醒了”沈醇的声音让白鸿有一种仿佛还待在家里的感觉,他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却是被拉住手腕放进了被子里,听着沈醇说道,“盖好了,别着凉了。”
白鸿睁开眼睛,在看到坐在另外一边的母亲时缩了缩手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沈醇笑道,“昨天想着医生说的你要复健,想着伯父伯母可能不方便,就过来看看。”
“嗯,那谢谢你了。”白鸿开口道。
“不客气。”沈醇笑道。
白鸿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复健工作也开始准备了起来,他卧床的时间不算长,各项身体机能恢复有医生指导,家人来做也可以进行。
躺在床上三四个月,想要重新恢复肌肉的力量先要按摩,白母有心自己来,却是被白鸿阻止了“妈”
“你这四个月都是妈照顾的,还害羞呢。”白母笑了一下道,“不行让护工来,你爸力气重,怕伤着哪儿。”
这句话白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还是我来吧,阿姨。”沈醇脱下了外套挽着袖子道。
“这,这多不好意思。”白母连忙阻止道,“你是客人。”
“都是朋友,而且年龄相近,他没有那么尴尬。”沈醇笑道,“没事的。”
“那,那麻烦了。”白母说道。
沈醇坐在了床边,先扶着白鸿靠稳,然后伸出了手扶上了他的大腿,微痒的感觉传来,白鸿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轻点儿。”
“我学过一点儿手法,不会让你疼的。”沈醇按下了他腿的穴位,刺激着有些无力的肌肉。
虽然有些酸疼,却很舒服,白鸿低头看着他认真的脸,目光有些专注。
几遍按完,然后就是尝试下地,白父试图过来帮忙,沈醇却是直接扶住了白鸿的腰背将人抱了下来。
白鸿抓紧了他的肩膀,目光已经不敢看自己父母的神色了,只能讷讷道“谢谢,帮我放轮椅上就行了。”
“好。”沈醇将他小心放了上去,调试着位置道,“可以么”
“可以,麻烦了。”白鸿垂着眸说道。
“小伙子真有力气啊。”白父没有用武之地,只能跟着走了过去夸奖道,“现在能像你这么有劲的可是少啊。”
“白鸿比较轻。”沈醇推着人到了复健室,再度将人抱起来放在了复健器材边让他扶稳。
“可别说,他这少说得有六七十公斤呢,可不比两袋大米了。”白父说道。
白鸿抓着器材,黑发遮掩下的耳垂微红“爸。”
他这个身体四个月没吃饭,只输营养液,其实已经轻了太多了。
“你过来。”白母突然开口道。
白父看了两眼,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转身回去了“怎么了留人孩子一人在那里多不好。”
“别问,先待着吧。”白母蹙着眉道。
“哦。”白父安分的坐在了一旁。
重新恢复肌肉的力量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每一步的迈出都像是肌肉的重新疏通,白鸿咬着牙往前走了没几步,大颗大颗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很疼么”沈醇问道。
“没事。”白鸿摇了摇头,“还能接受。”
“坚持不住了跟我说。”沈醇说道。
“嗯,”白鸿应了一声,却是坚持往前走着。
医生说是结果可能不容乐观,可能再也不能跳,可是可能也意味着还是有重新接触那一行的可能性的,即使再不能站上那个舞台,他也想尝试着能不能离的近一点儿。
细细密密的汗水渗出,直接染湿了他略长的黑发,甚至顺着那发尾垂落了下去。
沈醇站在了他的对面,在他走到头时将人扶住了。
白鸿全身的力量随之卸去,有些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即使想要用手臂扶住,也是使不上力气。
“休息一会儿,等汗干了回去洗澡。”沈醇将他抱起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取过了带着的帕子给他擦着脸上的汗。
汗水细密,甚至濡湿了他的睫毛,沈醇的手指碰过,白鸿抬眸,却是在一瞬间调转了目光“谢谢。”
“不客气。”沈醇笑着将帕子放下,将带着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还是小心点儿别着凉。”
“嗯。”白鸿拢了拢衣服说道。
两个同样好看的年轻人坐在一起,画面总是赏心悦目的。
“这年头像沈醇这么细心的孩子真是少了,我还想着他拿个外套出来干嘛。”白父夸奖道。
白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透着嫌弃和惨不忍睹。
“你这么看我干嘛”白父问道。
“没事。”白母没好气的说道,然后调转了视线看着那边坐着的两个年轻人,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早晨的复健做完,白鸿被抱回病房的时候也是被沈醇小心包好伤口抱进浴室的。
“要不我自己洗吧。”白鸿终于跟他独处,拉住了他的手臂道。
“怕我对你做什么”沈醇解着他的衣扣小声问道。
“不是。”白鸿耳垂微红,“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好看。”
也不知是回归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怎么的,从前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话总是很难出口。
他做猫的时候被喂养的很好,身形各项条件没有什么短处,可是现在身形偏瘦,身上还有伤,他有点儿不想让沈醇看。
“看见你受伤的样子我只会心疼,不会嫌弃。”沈醇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你这么想我,我可要生气了。”
“对不起。”白鸿松开了握着他手臂的手。
只是单纯的洗澡,去掉了一身的汗,白鸿被抱出来的时候浑身都透着水汽和粉意,全没了之前那副面色苍白的模样。
沈醇将他放在了床上后拿起衣服就告辞离开了。
“麻烦你一早上了,路上慢点儿。”白母将人送到了门口说道。
“好。”沈醇转身离开。
宿主不多留一会儿么521问道。
他们有话要说,有我在不方便。沈醇笑道。
故意倒也不是故意,有些东西越想藏越藏不住,况且白鸿也没想藏,他只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儿子,我有事跟你说。”白母锁上了门,在白父疑惑的视线下坐在了白鸿的床边说道。
“妈,我也有事跟你说。”白鸿靠坐在那里看着她道。
他喜欢沈醇,想跟他在一起,不想一直隐藏,早上沈醇做的事情他可以阻止,但他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他不是故意在父母面前秀,而是拒绝不了那样的关怀和亲密,也抗拒不了将视线总是转向他。
“你跟沈醇是怎么回事”白母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句话问出口,白鸿尚未做出反应,一旁的白父却是懵了“什么喜欢他俩不都是男人么”
“是。”白鸿看着她道,“对不起,妈。”
“你傻啊。”白母看着他,眼眶有些微红,“不说他是个男人,就那样的家世门第咱们家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也不贪图别人的钱财,可门第不同能做朋友,跨了线那得多难,你喜欢谁不好”
“不是,你怎么喜欢男人呢”白父在一旁十分震惊。
“你先不要说话”白母看了他一眼道。
白父一肚子的话硬是给重新压回了肚子里,整个人憋的脸都有些红。
“妈。”白鸿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其实”
“妈知道沈醇是个好孩子,长相也好,家世也好,性格也好,”白母拉着白鸿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这鬼门关踏了一圈,妈什么都想开了,就想你好好的,但沈醇那样的各方面条件都好的,先不说喜不喜欢男人,就是喜欢,身边的人也少不了,咱喜欢人,咱找个跟你也看对眼的,要不然到时候自己伤心啊。”
白鸿闻言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他以为母亲会反对的是他跟沈醇在一起,可母亲在乎的却是现实的差距和因素,她真的只是在为他的未来考虑。
白父坐在一旁本来一肚子的话要说,白母的话一出口,他神情怔松了一下,拍着大腿道“你妈说的在理,沈醇那样的人做朋友仗义,但是你要真想跟他在一块,可不容易的很,那面相看着也是受欢迎的,咱不跟别人争啊。”
“可是他也喜欢我。”白鸿说出口的时候底气足了很多。
这一句话出口白父白母都愣了,白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儿子,你烧糊涂了”
“妈。”白鸿有些无奈,“是真的。”
“可他之前在国外,你在床上躺四个月,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白母疑问道,“还是说之前就好上了那你出事,他四个月才来啊”
这样的思维发散,白鸿终于知道自己是遗传谁了。
前者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可信,后者听起来沈醇像是个渣男。
变猫的事情看来是避免不了告诉父母了,但可以隐藏去前面那段他自己求生的经历。
他之前没有勇气告诉父母,但现在却突然有勇气了。
白鸿开口道“我可以解释,但我在讲完前,你们先不要打断。”
“行。”白母点头后看向了白父。
白父咳了一声道“行,你说。”
白鸿沉淀了一下心绪,开口道“其实事情有点儿离奇,是从我车祸的时候开始的,我那个时候被车撞了,本来以为自己肯定死了,没想到会在一个猫的身体里面醒来”
白鸿叙述着那段听起来很是神奇的经历,略去了艰难求生的部分,只从沈醇捡到自己时讲起。
记忆一点一点的梳理,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的清晰,白鸿的神情不自觉的变得温柔,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
“他帮我打听到了你们在这里,我才来的,没想到会回到自己身体里。”白鸿说道,“就是这样了。”
房间里有些寂静无声,白母没做反应,白父却是皱着整张脸,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挑战。
脑海里一边是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一边是儿子变猫被捡了。
“那你怎么证明呢”白父艰难问道。
白鸿看了看他也是愣了,他现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总不能再变成猫给他爸妈看看,听起来确实是像在编故事。
他低头有些苦恼,却是听到了父母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时就见母亲瞪圆了眼睛,试探的伸手靠近他的头顶道“儿子,你这耳朵是真的么”
白鸿抖了抖耳朵,抬手在摸到发间的耳朵时也懵了。
他不是回到自己身体了么也能吃人的食物了啊,怎么回事
白父试探的走过来捏了捏那耳朵,在触碰到温度时,世界观彻底崩塌掉了“撒谎遭天谴了”
白母伸手打了白父一下“你才遭天谴呢。”
白父默默无声,满脸纠结。
白母也伸手摸了摸,还捏了一下“别说,还挺好看,这怎么控制的”
“妈”白鸿无奈叫了一声。
白母缩回了手,坐在了一旁道“我就说昨天来的是两个人,怎么突然少了一个,还朋友,编的挺好,还不是让妈拆穿了。”
白鸿捂着发间的耳朵,满脸纠结“对不起,妈。”
这耳朵怎么变回去啊
“哎,没了。”白母说了一声。
白鸿手心一处毛绒绒消失,再往下滑却是在耳侧摸到了人类的耳朵,看来是可控的,太好了。
“耳朵是白的,还是只小白猫。”白母看着他道,“照你这么说,其实他也是你的恩人,你要是一只猫那么小点儿生存在野外,可是得遭大罪的,就这两天我还看见有什么虐猫的新闻呢,真是缺德的很,想想都觉得后怕。”
“没事,我在那边一醒就被他捡回去了。”白鸿说道。
“你喜欢他,妈看的出来,就像你说的,他那人虽然长的招桃花了点儿,可是人是实在人,没主动去招惹一些蜂啊蝶啊的,既然喜欢,也让他明面见见。”白母说道,“不过你要记好了,就是他再有钱,咱别委屈了自己,但也别惦记人家的钱,人要靠自己知道么”
“嗯,我知道。”白鸿说道。
做猫的时候是无可奈何,既然已经做回人,自然不能过分依赖他,虽然有些东西已经算不清了,他也不想算清。
“挺好,”白母感叹了一句,看着白鸿嘶了一声道,“你把你那个猫耳朵变出来再给妈瞧瞧,妈还有点儿不太真实。”
白父开口道“我也是。”
白鸿“”
事情过关,沈醇再次去的时候难免受到了更多的打量,白母是更热情了,白父却是有些别扭。
因为他对比了一下沈醇和儿子的身高力量,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连盆端走了儿子。
可他不是习惯拉着脸的人,只能在沈醇来的时候沉默的坐在一边看着三个人的欢喜。
白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不仅对于沈醇之前的帮忙表示了一再的感谢,还对他们两个人表示了十足的支持,并且拽走了杵在那里当电灯泡的白父。
“什么都说了”沈醇看着白鸿笑着问道。
“嗯。”白鸿抬了一下唇角道,“我妈有时候太细心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就只能说了。”
“受委屈了没”沈醇问道。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事情只能白鸿自己跟父母沟通,如果他独自去说,对方反而会以为他在示威,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白鸿性情柔和,而白母通情达理,现在的结果在意料之中。
“没有,我妈她只要我觉得好就行。”白鸿说道,“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以为老两口会拼命反对呢。
“他们很爱你。”沈醇笑道。
白鸿点了点头。
“等你伤好以后,伯父伯母是打算留在a市还是回去”沈醇问道。
“他们会回去,我爸妈工作都在那边。”白鸿说道,“而且我妈喜欢小城市,说是到时候退休去跳舞都好找地方。”
出门不用开车,也没有那么拥挤的交通,虽然没有大城市这么繁华,但白鸿每每想起时,都会想起儿时的记忆。
只是他的职业并不允许他待在小城市,幸好的是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他找到了爱人,也让他有了归属感。
“那趁着他们还在a市,跟我父母见一面吧。”沈醇笑道。
白鸿愣了一下“他们不反对么”
“他们早就知道了。”沈醇笑道,“不用担心,他们都很开明。”
原身的父母并不在a市,住的是a市周边的城市,沈醇现在的年龄在长辈心里早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一些事情自然也要直接通知到。
过程也算不上软磨硬泡,而是用实力说话,当他拥有了经济独立的能力时,一切的决定早已脱离了家庭的掌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目标坚定,态度要软,再加上原身的父母也都是各地跑过,接受的思想更加丰富,拿下不过是迟早的事。
“嗯。”白鸿眸色柔了一下。
各自说服自己的父母,双方都接受的情况下,见面的过程也就变得相当的顺遂。
沈父沈母在a市住了三天左右就回去了。
白鸿的复健进行的差不多,一切也都稳定下来,医生的检查结果出乎意料的好的情况下,白父白母也放心的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一切尘埃落定,白鸿再度跟着沈醇踏进别墅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熟悉的猫爬架,熟悉的猫玩具,熟悉的猫粮和各种各样的罐头。
沈醇将东西放下,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了一根逗猫棒在白鸿面前晃了晃“现在对这个还有反应么”
白鸿沉默的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羽毛,曾经他被沈醇用这个逗的满地乱跑,即使后来变成人身也抵抗不住。
而现在虽然还有点儿想去抓,却不会控制不住自己了。
“没有。”白鸿握住了他的手腕道,“我又不是猫。”
“说起来,你是怎么伯母相信你曾经变成猫的”沈醇将逗猫棒收了回来,在自己面前晃着,时不时揪两下道。
白鸿“”
“伯母也就算了,伯父一看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是怎么让他相信的”沈醇笑着问道。
面前的青年比之前做猫咪时看起来要沉静很多,似乎天生的性情偏于沉默,不像小猫时那么冲动,但这一切只是看起来而已。
白鸿视线微转“就那么相信的。”
沈醇看着他泛红的耳垂,伸手揉捏了一下,看着那里微动的动静道“好了,不逗你了,刚从医院回来,进门要用柚子叶洗洗澡。”
“嗯。”白鸿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家里并不是只有一个浴室,白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动了动鼻子,感觉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味道。
他循着味道前进,在找到味道源头的同时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按着手机的男人,就是他的身上遍布着他喜欢的味道。
白鸿的步伐有点儿不受控制,等走到沈醇面前的时候更是有点儿受不了“你身上怎么回事”
“本来想煮柚子叶的,没想到放错了你曾经用的木天蓼,不过味道很清淡,也不难闻。”沈醇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处笑道,“下次你可以试试。”
白鸿脑袋里的弦绷的很紧,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坐下,去看沈醇在玩小游戏。
跳方格的游戏,看起来很简单,可是距离的把控却很重要,沈醇手指轻动,从无失误,这样的游戏对他而言好像有点儿过于简单了。
如果是以往,白鸿可能会要求自己也来一局,可是现在他头放在沈醇手臂处,那种让猫咪特别舒服的味道源源不断的涌入,让他十分想蹭一蹭,翻出肚皮打个滚。
他忍的眼睛都有些微红,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时候,直接抱着沈醇的胳膊蹭在了他的脸侧。
沈醇手一顿,刚才叠了很多的方格瞬间落空,游戏失败。
只是现在谁的注意力都不在游戏上了,沈醇看着依偎在怀里,脸颊有些微红的青年道“怎么了这是”
“你混蛋”白鸿蹭进了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处,感觉自己好像被这种极为舒服的气息彻底包围了。
“是,我混蛋。”沈醇亲了亲他的脸颊,看着他微微泛着泪意的眼睛道,“谁让你对我撒谎。”
白鸿哑口无言,只能咬住他的肩膀磨了磨牙,手臂不断收紧。
沈醇顺着他的背安抚着青年,享受着此时的温馨,然而怀里重量一轻,一只小白团子从散落的衣服里掉了出来,翻着毛绒绒的白肚皮,眯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叫“咪”
舒服
“鸿鸿喜欢逗猫棒么”沈醇用手托着小猫的小白爪子问道。
“咪”白鸿伸了伸懒腰道。
喜欢。
“真乖,铲屎官给奖励好不好”沈醇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将腿上的小白猫抱了起来道。
他的怀里全是木天蓼的味道,白鸿在他的胳膊中间翻着肚皮,吸木天蓼吸的如痴如醉“咪”
好。
啪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第二天,白鸿起床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将家里所有的木天蓼都送去了流浪猫领养基地,并且里里外外的打扫着家里可能留下味道的任何位置,十分的勤劳。
沈醇从卧室踏出的时候找到了正在阳台晾着床单的白鸿,手臂从背后拥住,沈醇将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道“大早上起来就洗衣服,我们家小猫真勤劳,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奴役我们家小猫呢。”
白鸿动作一顿,却是坚定的将床单挂了上去,鼻子轻哼了一声。
沈醇笑了一下,看着他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笑道“早饭想吃什么”
“清淡点儿就行。”白鸿开口道。
“好。”沈醇松开了他转身洗漱了。
生活步入了正轨,白鸿的身体恢复的相当不错,惊喜之余也在做着重上舞台的恢复训练。
或许是因为猫咪身体的融入,他的身体不仅没有长时间没有锻炼的僵硬,反而很轻易的就能够做到高抬腿的动作。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白鸿也每每要练到汗流浃背的时候才会停下来。
他有实力,想要回归之前的舞团并不是什么难事,反而因为他的回归,连团长在内的所有人都表示了自己的欢迎。
“当时你出事真是吓坏我们了,说是去看你,结果有人说你死了,有人说你回家去了,后来电话也不通了,现在没事了吧。”团长关切的问道。
她是一个身材十分高挑的女生,化着精致的妆容,看着面相高冷,对待白鸿态度却很亲近。
“已经没事了,给你们添麻烦了。”白鸿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独舞的位置一直都空缺着。”团长看着他颇有些喜极而泣道,“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还留着么”白鸿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独舞的位置会被别人所替代呢。
“你不要太感动,我是试了一轮,招了新的来,发现没一个合心意的。”团长摇了摇手指笑道,“你要是这次不达标,也是不让上的。”
“谢谢。”白鸿说道。
不管是有意也好,还是无意也罢,能够回到这里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彻日的苦练并没有辜负,白鸿顺利的通过了考核。
“我怎么感觉你的状态比之前更好了”团长看完了舞蹈,合上了打分板,微微凑近看着白鸿道,“皮肤也变好了,白里透红的,老实交代,吃什么美容养颜的东西了”
“喝鸡汤喝的比较多。”白鸿说道。
团长愣了一下,将打分板背在身后,像是打量什么稀有动物一样围着白鸿转了一圈,在他有些迷茫的时候道“你是白鸿么”
白鸿开口道“怎么了”
“你竟然会开玩笑了,神奇,真是太神奇了。”团长啧啧说道,“我看不是喝鸡汤,是谈恋爱了吧”
白鸿腰背绷紧,再一次感慨女生直觉的敏锐。
“啧,还真是啊,看来团里那些喜欢你的女生要伤心了。”团长耸了一下肩膀道。
“有人喜欢我谁”白鸿将那些平时接触的面孔一一想过,也没有想到有谁。
团长木着脸看着他,扯了一下嘴角道“不告诉你,真有对象的话,这次给你接风的宴就跟你的脱单宴放一起了,方便的话到时候带人来啊,让我们也看看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她的话说到最后一句却是俏皮了起来。
“好,我去问问。”白鸿说道。
他在这里工作了几年,这里虽然人来人往,但是留下的很多老朋友还是想要介绍一下。
“好,回见。”团长潇洒的迈出了步伐,却是想想不对又倒了回来道,“今天是一个人来的么”
“是。”白鸿说道。
沈醇本来想来的,但是一切结果未定,他不想让沈醇再为他操心,万一他也在想万一气氛会很尴尬,只用他一个人处理就行了。
团长沉吟了一下道“看来今天看不着了,只能放你走了,明天记得准时报道,一周后有演出。”
“好。”白鸿说道。
他转身离开,下了楼翻看着回家的地铁路线的时候,面前却是停下了一辆车。
红色张扬,白鸿对这辆车熟悉极了。
车笛鸣了两声,车窗下划,坐在驾驶座的沈醇摘下了墨镜,跟他招了招手道“上车。”
白鸿有些惊讶,却是坐了上去,随手扯过安全带道“不是说不用来”
“中午太阳太晒了,坐在店里估计着你该结束了,就来接你一下。”沈醇笑道,“一起去店里喝杯咖啡”
要是去的话,就是以情侣的身份去了,白鸿点了一下头道“好。”
车子驱动,飞扬而去,楼上的女生趴在窗边看着下面笑道“看来还是来了,嗯,真体贴。”
午后的太阳的确有些毒,白鸿看着路边炙烤的几乎要冒烟的大地,心里愈发的熨帖。
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白鸿踏上了电梯,在走到咖啡馆门口时顿了一下。
“请进。”沈醇帮他拉开了门。
一阵风铃声响,柜台后的钱小满抬头笑道“欢迎光临。”
目光在看到进来的青年时已经亮了,近段时间来店里的客人真是越来越靓了,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开门的老板身上。
“老板回来了。”钱小满的一声招呼顿时让不少客人看了过来。
“嗯。”沈醇先让白鸿进去,然后顺带带上了门,将他带到了自己常坐的座位道,“想喝什么”
“美式,不加糖。”白鸿顶着那些打量的目光说道。
只要不是靠的太近,这种程度的目光他都扛得住。
“好,再来一份水果沙拉”沈醇低头问道。
“嗯。”白鸿点头。
他要跳舞,必须控制饮食,一些高热量的东西都是能不碰就不碰。
“好,稍等。”沈醇拍了拍他的脸颊笑着离开了。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钱小满的神经跳了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面前这个应该就是她们老板娘了。
虽然长的爆好看,但是她已经可以预感到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了,她们老板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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