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闪烁, 卫星环绕,会兰星上城市林立,繁华往来,长庚星则是树木茂密, 树影遮挡的环境中偶尔滑过一条森蚺, 荒无人烟, 常离星上废土遍天, 这里曾经是联盟与帝国交战时最密集攻击的地方,原本的城市毁损,辐射遍天,只有极少数的人居住在这里。
明亮的实验室内置放着各种各样的液体,其中浸泡着杂七杂八的组织,充斥着一种消毒水的味道。
“听说白没有死”浑身戴着防具的人闷声闷气道。
或许因为此处灯光太过惨白, 他的声音嘶哑到像是从尸体里发出来的一样,透着些诡异的冰冷。
“在首都星,军部驻扎,看守的很严密,我们的人无法确认他的消息, 唯一探查到的就是还没死。”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交叠着双腿看着对方正在分割的腺体,“x型毒素说是必死, 看来还是会有失误。”
“就算醒了,神经也会被摧毁,不过这种特殊性值得研究。”那被包裹的严实的人道,“如果他的精神体能维持到这种状态, 信息素一旦提取出来, 对于哨兵的杀伤力极大。”
“他可是我们曾经的同伴, 虽然坏了不少事,但也为组织做过不少贡献。”那道身影起来,走到了操作台的近前,那被束缚的向导眼睛里早已失去了光芒,腺体,生殖腔,孕育的地方早已被剥离,可他还活着,清晰而痛苦的活着。
本该让他被哨兵娇养宠爱的东西,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只是向导而已。”那正在解剖的人道,“莫凡,你真的拿他当过同伴么”
“他长的足够漂亮。”莫凡捏着那向导的脸道,“本来想等他失去价值以后让他生孩子的,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他揉捏了两下,似乎觉得有些有趣,低头笑道“后悔么孩子要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被人养着,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
“我更喜欢他们的不安分。”包裹严密的人冷声道。
“哈哈哈哈哈我也”
一声猛烈的震荡从脚下传来,所有的瓶瓶罐罐齐齐震荡,灰尘从头顶倾泻时,一些罐子直接裂开了缝隙。
“怎么回事”莫凡迅速按着智脑,可上面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回复。
信号被屏蔽了。
“我的材料”那包裹严实的人看着洒落在地上的东西,声音中充斥着愤怒。
“你还真是有闲心情”莫凡不断按着智脑,“启动,启动”
这么强的屏蔽,只会是军方的势力。
“啊,你们是谁”
指挥刀挥过,那人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身体倒地时,原本打算从后门出去的人看到那提着刀的男人时纷纷背后毛了一下。
他穿着的是联盟的军装,少将衔,可这并不是让他们心脏发毛的原因,而是他的身上并没有染血,那双眼睛却让人联想到了恶鬼。
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颜色鲜艳却择人而噬的恶鬼。
一声枪击,指挥刀挥过,碰撞声响起,那枚子弹滚落在了地上。
沈醇反手关上门,跨过了那具尸体,朝着那些持枪的人走了过去。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
手同枪一起飞了出去,所有人诧异的瞬间,那个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人被逼到绝境,没有退路,那就只能反抗
有人匆匆逃跑,有人则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惨叫声响彻,只剩下了一地的血泊。
沈醇的脚底踩上了血液,他垂眸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脚步声从前方匆匆而来,似乎拖曳着重物“快点,再不走就麻烦了联盟的人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他背叛了。”
“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儿弄死他”莫凡的脚步在看到拐角处转过来的男人时停了下来,枪口对准,在没有发现他背后其他人时开口道,“站住”
沈醇看向了他旁边包裹严密的人道“实验人员”
“是,我们掌握着重要的数据。”那人说道。
拥有少将军衔的人不会是那么莽撞的人,他敢只身一人进入这里,绝对不好对付。
“研究什么的”沈醇走了过去道。
他的脚步每进一步,莫凡的神经就绷紧一些,他见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强烈的危险感。
“向导,我们有很多关于向导的研究方案。”旁边的人道,“你可以抓我们回去。”
莫凡紧紧盯着对面走过来的男人道“我是重要成员,可以”
合适位置,扳机扣动。
子弹破膛而出,与刀身交鸣时一根针以极快的速度同样发射了出去,莫凡眼睛发亮,唇角的笑容勾起时,却看到了那被对方手指夹住的针,笑容直接凝滞。
“不可能”包裹严实的人浑身都在颤抖。
沈醇垂眸看着那根针,针身比普通的针更细更小一些,其他的地方看起来并无太大的区别。
宿主,针上有x型精神毒素。521汇报道。
“找到了。”沈醇抬眸看向了对面两人,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他在笑着,可对面的两人却浑身下意识颤抖了一下,甚至步伐随着他的前进而后退着。
“联盟的军方应该不能随意杀啊”
血液挥洒,两支手臂飞出,莫凡趴在地上转头,却发现以往能够支撑他起来的手臂和腿都好像失去了控制。
这个人
沈醇弯腰,拎起了趴在地上的人,走向了那严密包裹的人。
“别杀我我什么都能给你我有头脑,我脑袋里有很多联盟需要的资料”
那人踉跄着后退,朝着前方跑了过去,可不论他怎么跑,身后的脚步声好像都不远不近的跟着。
手脚发软,在碰到实验室的门时直接倒在了地上,牵动的瓶瓶罐罐倒塌破碎,浓郁刺鼻的液体挥洒了出来。
他拼命爬起,却滑倒在原地,脚步声在身后停下时颤抖着转身“我不能死,我还要研究”
沈醇看着实验室中的场景,将手中的人扔了进去,随即踏入。
脚底的血迹被液体清洗,门则被关上了。
沈醇甩掉了刀上的血液,插回了鞘中,拿起了一副未被损坏的手套戴上笑道“想试试被当成实验品的感觉么”
“我是很重要的人,我有资料”
“那些东西有人早就研究出来了,不需要你。”沈醇摘掉了对方脸上的防护,看着那稀疏的头发和丑陋肮脏的脸道,“哨兵是被向导拒绝过,才会那么憎恨他们么”
“是他们卑劣,爱慕虚荣我的防护”
“真是可悲的生活在下水道中的蛆虫。”沈醇指间夹着针笑道,“不过别怕,马上就解脱了。”
“啊”
爆破声从地底传来,将所有东西都化为了乌有,腥臭的味道弥漫的到处都是。
军队聚拢,沈醇将怀中被毯子包裹的人交了过去道“这是唯一活着的向导,使用修复舱。”
“是。”过来的士兵将其放在了担架上匆匆抬走。
“您没事吧,少将。”副官问道,“爆炸突然发生,我们都措手不及。”
“没事,其他地方处理的怎么样”沈醇问道。
“已经全部解决了,他们真的”副官紧紧蹙着眉头,口中转了个来回道,“不是人”
“这是数据和所有资料,移交联盟筛选。”沈醇将一枚空间钮递给了他道。
“是”副官敬礼离开。
一片废墟,刺鼻的焦土味夹杂在其中,各处行动成功的消息传了过来。
在联盟加害向导的行为是绝对禁止的,它未必是尽善尽美的,却在全力的保护着。
三颗星辰的据点被摧毁,剩下在外的则要被联盟的信息库筛选,两国通缉,那些事情的处理已经不在他的管辖范畴内。
沈醇手腕上的智脑轻轻震动了两下,消息点开沈先生,您的向导有反应了。
谢谢。
沈醇放下智脑踏上了舰船,这大概才是他此行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任务完成,返航。”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柔和的照射进来,洒落在床头,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洒落着晃动的光斑。
似乎因为这样的扰动,熟睡的人睫毛轻轻颤动着,缓缓睁开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身后跟着的医护人员道“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有了生理反应,这两天也就醒了。”
“嗯。”沈醇轻应,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丝毫血腥味时推开了门,走进去的一瞬间竟有些刺眼。
阳光洒落在那从床头坐起的人身上,那双黑眸如奇迹般睁开,在察觉动静时看了过来。
少年穿着略显宽大的病号服,眼睛中带着些许困倦,却很清亮,柔软的黑发随着窗外吹进来的清风轻轻挠动着脸颊和额头,柔软纯净的不可思议。
沈醇脚步顿在了原地,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他的阿白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人,值得他倾尽所有去爱。
“阿白。”
“你是”少年轻轻开口,发出了疑问。
沈醇唇边笑容微淡恢复药剂还有这种副作用
521几乎要把自己缩起来,颤巍巍的回答道可能是为了世界的平衡性。
必死无疑的结局要改变,就算是奇迹的速度,总也得有点儿恢复不了的地方。
它是无辜的都是本源世界的锅
沈醇笑容微扬,很自然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笑道“阿白,睡迷糊了”
鹿初白看着近前的男人,对方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却好看的不可思议,不管是轻笑的唇还是温柔的眸,都精致的好像能够在人群中发光一样。
“您是医生么”鹿初白问道。
“看来真睡迷糊了。”沈醇扶上了他的额头,看着那微微转红的脸颊笑道,“我是你的爱人啊,阿白。”
鹿初白感受着额头上的温度,看着靠的极近的人时,脸上的微热转为了滚烫“爱爱人”
“嗯,不记得了么”沈醇拿下了手笑道,“马上要结婚的那种。”
“结结婚”鹿初白口齿中有些磕巴。
他要跟这个人结婚了么为什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沈先生,您的向导刚起来,请让我们给他做一下检查好么”医生站在一旁说道。
“好,阿白别怕,我们一会儿再说我们的事。”沈醇起身让开了位置道。
宿主,不是说要好好谈恋爱么521问道。
白白压根没答应结婚,这是欺骗
沈醇笑道没有说成是夫夫,已经算是好好谈了。
521
它觉得宿主就是想举办婚礼。
医生在那里检查着,沈醇看了两眼走到了窗边按下了智脑,发送消息帮我伪造一份联盟白塔向导的记录。
捡回来的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交过来那边发来了消息。
鹿初白,s级向导,订婚关系。沈醇发着消息。
不管恢复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人都抢定了,即使帝国发现,这也是联盟记录在案的向导,这种事联盟帝国都没少干过,轻车熟路。
收到,要做信息素适配么
好。沈醇发着消息。
“您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么”医生温柔的问着坐在床上的少年,这样乖软的孩子,总是能够激起人的保护欲,即使他不是哨兵。
“没有。”鹿初白轻轻摇头,目光却不自觉的瞥向了站在窗边的男人。
脑海里有些空白,但好像生活常识没有忘记,知道这是医院,医生以及哨兵向导。
那个人很好看,明明跟医生的装束差不多,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得体和好看,阳光勾勒着他的轮廓,那双眸中似乎思索着什么而有着些许愉悦的情绪,爱人吗
站在那里的人似乎察觉了这边的目光,蓦然看过来时,那双极好看的眸微敛,绽放的笑意让人完全没办法移开视线。
“怎么了”沈醇走了过去笑道,“哪里觉得不舒服么”
鹿初白随着他的靠近而抬眸,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迅速收回了目光,红着脸颊道“没,没有。”
他跟这个人竟然是爱人啊。
“沈先生,这种时候请不要干扰向导的情绪。”医生无奈的叹气道,“您身体有任何的不舒服都要说,以免留下任何隐患。”
“确实没有。”鹿初白说道。
“这就奇怪了,精神体确实已经恢复好了,神经末端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起身跟身后的人探讨道,“还是需要再做一次全身检查,确定失去记忆的原因。”
“确实,不过他刚醒,得稍微休息一下,三天后再抽血。”另外一位医生道。
“嗯。”医生回头看向了沈醇道,“沈先生,您的向导精神体现在已经恢复了,身体上没有明显异样,现在没办法确认失去记忆的原因,这几天先住院观察,三天后全身检查后或许能探知到结果。”
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对方向导失忆的事,现在看来完全不用。
“好的,谢谢。”沈醇笑道,“我会让他配合的。”
“那您先休息。”医生们鱼贯而出。
沈醇送走了人后关上了门,鹿初白听着这一声,放在床上的手指微微紧了一下。
沈醇转身看向了他,在少年明显紧张的情绪中走过去点下了热水键,热水流出,旁边有视线偷偷打量,沈醇端起杯子转身时刚好看到对方匆忙转过的头。
没有了记忆,反而变的柔软了起来,或者可以说他本来就是柔软的,就算是生气也没有什么力道。
“先漱一下口再喝,以免难受。”沈醇将被子和蓝色的小药片递了过去道,“这个是漱口的,不能咽,要吐出来。”
“我知道。”鹿初白接过,先是喝了一口清水,吐在了男人端过来的小盆中,再将药片放进口中轻漱,再吐了出去。
喉咙中的干燥感被缓解,温暖的水杯被手捧着,送到了唇边慢慢喝着。
沈醇将盆送到了洗手间,出来时干净的杯子已经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还要么”沈醇问道。
鹿初白轻轻摇着头“不用了。”
“想吃点儿什么”沈醇轻声问道。
鹿初白抬眸看向他,心中微漾,他的爱人好温柔“我不太记得您了。”
“不太记得”沈醇摸上了他的脸颊笑道,“是不太记得还是全忘了”
鹿初白感受着面颊上的温度,伸手握上了他的手道“我们以前的事确实不记得了,您”
“接受不了我这样对你么”沈醇收回了自己的手,眸中有一丝失落闪过。
“不是”鹿初白伸手握住了他收回的手,又宛如抓住了烫手山芋般松开了,红着脸颊道,“我还需要习惯。”
“阿白。”面前传来了一声轻唤,伴随着被单摩擦的声音。
鹿初白抬头时,唇却被靠近的人吻住了,他的眼睛瞪大,后颈却被温暖的掌心扣住,承受着那细细密密却又温柔到极致的吻。
心脏热的几乎到了发疼的地步,鹿初白闭上了眼睛,手扶了上去。
他的记忆没了,心却好像还记得喜欢他的感觉,他们一定是爱人。
吻轻轻分开,沈醇伸手摩挲着小向导的唇笑道“做个标记,信息素跟你腺体处是一样的。”
鹿初白摸上了后颈,他从醒来时就一直觉得有些异样,原来腺体处明显不属于他的信息素是属于他的爱人的。
能让他在这里做下临时标记,一定是很亲密的关系。
“嗯。”鹿初白轻应着,思索了一下询问道,“我是怎么受伤的”
“去婚前旅行的时候遇上了,磕到了脑袋。”沈醇握着他的手道,“对不起,都是我没保护好你。”
前半句是谎言,后半句却是真实的致歉。
鹿初白看着他眸中微微沉淀的情绪道“没关系,那种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不能怪您。”
沈醇神色微顿,将面前的人抱在了怀里道“谢谢你,阿白。”
“没关系。”鹿初白有些猝不及防,可当被紧紧抱在怀里时,却有一种被他极为重视的感觉。
他们之前的感情一定很好,这个人一定很爱他,才会这么自责。
“遇到那种情况您一定已经尽力了。”鹿初白伸手摸着他后脑的发,轻轻顺着道,“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完好无损的醒来。”
要不然也不会失去了记忆还这么喜欢他。
抱着他的手臂愈发收紧了些,不疼,反而让人有些安心。
沈醇眸光微敛着,感受着怀中温暖的人轻声道“阿白,我爱你。”
鹿初白手一顿,瞪大了眼睛“我我”
“你不用着急说出口。”沈醇松开了他笑道,“我会陪你慢慢恢复记忆,直到你全部想起来,心甘情愿的对我说出你的感情。”
521
全部想起来可能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咬死你。
鹿初白对上他的视线,唇边的笑容不自觉扬了起来“嗯。”
一定是十分美好的记忆。
肚子的轰鸣声在此时响起,鹿初白低下头捂住了肚子,脸颊微红。
沈醇却笑了一下道“饿了,想吃点儿什么”
“什么都可以。”鹿初白说道。
“稍等我一会儿。”沈醇起身道,“有什么事叫守在门口的人。”
“好。”鹿初白应道。
沈醇走到了门口,又思索了一下,从空间钮里取出了一本书放在了床上道“先看看这个解闷。”
“好。”鹿初白轻轻点头,在对方出门的时候拿过了那本书。
封面就是很精彩有趣的图画,翻来时里面有文字,还有很短的漫画,不需要废脑,轻易就能够明白其中的笑点在哪里。
每一次笑的时候心脏里都有热流涌动着,让他不禁在想他以前到底会有多幸福。
翻页的手指停下,鹿初白没忍住出了神,手指摸向了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留下的感觉,清冽回甘的信息素就像是那个人一样,时时侵染着鼻息。
其实被他亲吻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要拒绝,好像都是很自然的亲密
推门的声音传来,鹿初白迅速拿起了书放在了身后看向了门口。
沈醇端着托盘,看着坐在床上满脸写着心虚的少年轻轻挑了下眉,走过去时视线往后探了一下,少年抓着书又往身后藏了藏。
“那里面有什么不方便我看的内容么”沈醇笑道。
鹿初白回头看向了书,顿时脸上滚烫的几乎要烧起来了,他将书拿了过来道“没什么。”
这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能把自己的思维藏起来。
“还是说看着这个想到了什么不好让我知道的事”沈醇将托盘放下时笑道。
鹿初白手一顿,低着的头红的更透“没,没有”
这个人很坏。
“好了,先吃饭。”沈醇笑着拿开了罩子,将筷子摆放在了他的面前,“要不然一会儿凉了。”
“好。”鹿初白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挪到床边拿起了筷子,盘子里清淡的素菜居多,也有一些荤菜,但看起来很清爽。
入口的味道很棒,完全合乎他的口味。
“这是谁做的”鹿初白抬头问道。
“我做的,你刚恢复饮食,味道比平时要淡一点儿。”沈醇笑道,“怎么样”
“很好吃。”鹿初白笑道,“辛苦您了。”
“不辛苦,我喜欢看你吃的开心的样子。”沈醇笑道。
鹿初白筷子微顿,红着脸低下头品尝着食物,是真的很开心。
“我以前是在白塔中生活的”鹿初白走在树荫下问道。
他的腿脚并没有受伤,一切状况都很良好,比起关在屋里,出来走走心情会畅快很多。
“对。”沈醇走在他的身侧说道。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鹿初白有些好奇,“是适配么”
“你偷跑出来了。”沈醇笑道,“刚好被我撞见了,我们还没有做过适配。”
“啊,那万一适配率很低”鹿初白脚步停下,心中有些许担忧。
哨兵和向导是看信息素的适配率的,适配率越高,精神会越契合,哨兵对于向导的喜爱也会更深,而向导对于哨兵的精神安抚也会更强。
可他们没有做过适配。
“你很介意么”沈醇回头问道。
“不是。”鹿初白迟疑道,“你不介意么”
“不介意,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沈醇拉过了他的手道,“即使你是普通人,甚至是哨兵,我们都会在一起。”
手指紧握,鹿初白仰头看着他,心脏像是被暖风拂过一样“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白,你这样容易被人拐跑的。”沈醇牵着他的手轻声笑道。
“只是忘记了。”鹿初白跟上道,“对别人不会的。”
只有对这个人好像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
“沈醇,三水的沈,醇香的醇。”沈醇笑道,“你叫鹿初白,梅花鹿的鹿,初见初,白色的白。”
“沈醇”鹿初白略有沉吟,虽然记忆中空白,对这个名字却有一种脱口而出的熟悉感,“鹿初白”
有什么声音一闪而逝,但细想又没了。
他的步伐停住,眉头轻拧,沈醇停下道“有想起什么么”
“没有。”鹿初白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
“没关系,不着急。”沈醇握紧了他的手道,“前面有椅子,要去休息一会儿么”
“嗯。”鹿初白跟上了他。
长椅位于树下,满地的阴凉中偶尔穿过几缕阳光洒落,湖水清澈,其上吹来些许凉风,鹿初白坐下时肩头搭上了男人的外套。
“坐久了会觉得凉,先穿上。”沈醇说道。
“嗯。”鹿初白微微抿唇,属于对方的气息包裹,就好像被他拥抱着一样,温暖又舒适。
湖边草木低垂,有些甚至直接浸泡在了其中,投下极为漂亮的倒影,自然生成的水草间偶尔能看到几条游鱼,各种花色都有,显然极其畅快。
少年探头去看,眉目间有一种极为轻松的好奇,全然没了之前隐约的戾气。
他的记忆终会恢复,沈醇也没有想要阻止,只是在他失去记忆的时间里,他希望他能不为那些事情烦心。
因为不管他是有记忆还是没记忆,都是属于他的,跑不了。
鹿初白看了半晌游鱼,轻轻侧眸时对上了男人的视线,还未开口,唇已被对方凑过来亲了一下。
呼吸微滞,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只是轻轻一个吻,并不像初醒来时那么久,沈醇很自然的跟他分开,将一个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笑道“鱼食。”
“你还带了这个”鹿初白双手捧过,觉得他像一个万宝盒,要什么都有。
“以前一起钓鱼的时候留下的。”沈醇笑道。
“原来如此。”鹿初白打开了盖子,将鱼食抛洒了出去。
宿主,你们什么时候一起钓鱼了521疑惑道。
上个世界。沈醇说道。
521
非常真实,这很宿主。
原本四散的游鱼就像是都感知到了这里的食物,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扑腾着其中的水花。
鹿初白洒了两下,目光转向了旁边的人,又对上了他的视线“你一直在看我啊”
“嗯,看到你没事会有一种庆幸的感觉。”沈醇笑道。
是真的庆幸,他的阿白又恢复了生机,虽然不是之前那么活蹦乱跳的模样,却很可爱。
他原本就是一逗就脸红的模样,在帝国被强行订下婚约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他现在也成了跟他强行订下婚约的恶人了。
沈醇倾身过去,鹿初白手指微紧,知道自己又要被亲了,他好像很喜欢亲他,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亲密。
轻轻闭目,吻却久久没有落下,鹿初白轻轻睁开眼缝,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眸时脸色爆红“你你我”
“你以前说我是接吻狂魔。”沈醇轻笑道,“我亲你太多,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鹿初白心脏鼓胀的厉害,唇轻轻张开,却不知道该说舒服还是不舒服,哪个好像都不好。
“阿白,不舒服么”沈醇笑着问道。
“没。”鹿初白轻轻侧眸,确定自己的脸已经烧的不能看了。
“那我就放心了。”沈醇笑着吻上了他。
鹿初白手指微颤,手中的东西掉落了下去,倾倒在了湖水中,一瞬间游鱼汹涌澎湃,却抵不过他的内心波涛汹涌。
“沈先生,我知道您和您的向导很相爱,但是他的精神体刚刚回复,请不要引起他的情绪变化太大。”医生在一旁检查叮嘱着,“你们处于未婚阶段是可以培养感情,但这种状态下反复标记会容易刺激他的假性发情,这都是次要的,万一影响到了精神体,造成隐患,那才是后患无穷的。”
“是,谢谢您的叮嘱,我下次注意。”沈醇笑道。
“其实我们没没做什么”鹿初白红着脸颊道。
“接吻已经属于重度标记的一种了。”医生话语转柔道,“当然,我不是批评您,主要是要让您的哨兵注意些,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需要多久”沈醇问道。
恢复药剂虽然造成了失忆,但这只是暂时的,既然恢复了就不会再有后遗症,但对方也是一片好心。
“起码一个月。”医生郑重道,“如果您坚持不住,在这段时间度过前,我会向白塔申请让您的向导暂时回去住。”
沈醇微微挑眉。
521真想抱佛脚,这简直是在宿主的底线上蹦跳了,这个时候真敢把白白送回去,他就敢把白塔给拆了。
“我会监督他的。”鹿初白下意识回答道。
他一点儿也不想离开这个人去一个对他而言陌生的环境。
沈醇看向了他,唇角微微勾起“嗯,我接受阿白的监督。”
医生“”
他好像被秀了一脸,这不是失忆了么能不能有点儿失忆的样子
521则轻轻松了口气,能够一句话安抚好宿主的也只有白白了,抱紧白白大腿就是它统生的最终目标。
医生反复叮嘱后终于走了,等到脚步声消失,鹿初白还未反应,已经被抱着坐进了男人的怀里。
“沈醇”鹿初白略有惊讶。
“不想跟我分开”沈醇笑道。
他笑的极温柔,满目的桃花像是溢出了春水一样,鹿初白心脏转柔,轻轻点头“嗯。”
原来他留在他的身边是让他这么开心的一件事么
“那要好好监督。”沈醇捏了一下他的脸颊道。
鹿初白点头道“嗯。”
沈醇笑了一下,倾身了过去,嘴却被少年下意识捂住了。
“现在不行。”鹿初白瞪着眼睛道,“不能明知故犯。”
“考核通过。”沈醇后退了一些,将他搂在了怀里道,“我就是想抱你一下。”
鹿初白靠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
帝国鹿家。
“失踪了”鹿信看着面前低头的保镖蹙眉道。
“是的。”保镖们谨慎回答道。
“他不是正常去的游光星那艘飞船也没有传来任何异常,怎么失踪的”鹿信沉着声音问道。
“小少爷去上厕所了,后来就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确实没有任何踪迹才回来向您汇报的。”一个保镖说道。
“他一个向导怎么可能躲得过你们,你们的意思是被人劫持了”鹿信打量着眼前几个人问道,“说实话。”
“确实有可能。”一个保镖说道。
鹿信沉默了下来,看着那些人几乎要低到地面的头和密密麻麻的汗迹,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去查一下那天的航班上有什么人,联系军方,一个向导硬生生不见了,整个航班都有责任。”
“是。”旁边的人低头道。
“还有,叫鹿景行回来。”鹿信叹了一口气道,“让他亲自去查这件事,不管是作为兄长还是未婚夫,他都得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旁边的人问道,“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鹿信扶着椅柄,神情中有了几分难得的颓唐,“希望他别出什么事,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景行拒婚的事想不开”
“应该不会,小少爷没有逃跑的能力。”旁边的人道。
“也不一定。”鹿信看向了几个保镖道,“不要小瞧向导,那孩子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乖,把这几个人带下去审问,我要知道他们嘴里所有的东西。”
“是”
这个命令一下,几个保镖皆是有了瞬间的慌乱。
“失踪了怎么会”鹿景行听到消息时蹙眉道,“不是只是旅行么,怎么会失踪失踪几天了,最后出现在哪里”
“这个还在探查中,家主的意思是由您亲自去找,这件事情到底是缘起于您。”前来汇报的人道。
俊美冷毅的青年有一瞬间的怔松,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学校那边的假就拜托你了,我去找他。”
“您愿意去找就好。”汇报的人说道,“我先去帮您请假。”
他匆匆离开,鹿景行按下智脑“打开私人飞船启动舱,所有目前搜集到的情报全部汇报到我这里来。”
“你弟弟的事”旁边一直保持安静的青年问道。
鹿景行看了过去,青年面目俊秀,略有些冷清的味道,虽然是普通人,却有着不输于哨兵的能力“对,去旅游的时候失踪了。”
他想解除婚约有自己的原因,也有因为对方的原因。
“冷静一点儿,要不要我帮忙”徐洛宁问道。
“好,拜托。”鹿景行在飞船降落时打开了门道。
两人并行上了飞船,沿着航线朝给出的地点驶了过去。
“出去旅行是因为你拒婚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要拒婚”徐洛宁了解着前因后果道。
“只是当弟弟,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是兄弟。”鹿景行说道。
“目前搜集的情况大部分是觉得被人劫持,监控有限,消息也过去了一段时间,必须把他自行离开的可能性加入其中。”徐洛宁说道。
“嗯。”鹿景行应道。
“要抽那么多么”鹿初白看着前面检查的人被抽出的血时脸色微滞。
不是从手腕处抽,而是直接扎到手臂中间,一流就是一管,看着就让人眼晕。
“要化验的项目比较多。”负责的护士温柔笑道,“您别怕,一点儿都不疼。”
鹿初白神色微僵时,被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眼睛,沈醇轻声笑道“有麻醉的,阿白不怕,看不见就不疼了。”
“嗯”鹿初白握着他的手轻轻应了一下。
感觉自己再被哄下去真的会越变越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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