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旁的派罗, 一直自誉为是保护者的酷拉皮卡大着胆子站在了起来,张开双手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一般挡在了派罗面前。
明明双脚还在像是榨汁机一般原地打转,却安慰派罗, “不要怕, 我会保护你。”
派罗摸索着抓紧了酷拉皮卡的衣服,然而出乎意料的,派罗拒绝了酷拉皮卡的保护,“不, 我不需要酷拉皮卡的保护。”
“我的眼睛看不见, 会是你的拖累。”派罗很冷静地分析是利弊, “我拖住那个瘤子, 你跑去找长老他们求救 。”
派罗眼睛看不见, 也就只能跟着酷拉皮卡用“瘤子”来称呼,虽然他并不觉得是瘤子。
也许是长得像是瘤子的恶灵
“不行,”酷拉皮卡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派罗说,“没关系,既然是瘤子的话, 肯定长得很慢。”
酷拉皮卡闻言看了一眼我的方向,见我在原地没动, 也慢慢地放下心来。
而我实际上在缓慢地收集叶子, 这里是窟庐塔族的祭祀台,每天都有人整理, 弄点叶子不容易。
但是他却也并不打算让派罗一个人应对这种未知的危险。
虽然内心里面惶恐不安, 但表面上酷拉皮卡却胸有成竹地说, “一般我们看到狼的时候, 就应该和他对视, 然后再往后退就行了。”
派罗沉思了片刻,并不为所动。
酷拉皮卡说道,“而且它都没有动过,也许对我们不感兴趣。”
派罗这才点了点头,捧场道,“酷拉皮卡真厉害。”
“哼哼,”酷拉皮卡小嘚瑟了一会儿,“我现在就和那双眼睛对视,你跟着我就行了。”
酷拉皮卡虽然表现的不怕,但是却在心里唱着祭祀歌,请求祖先保佑,然后才打着胆子往我这边看来。
而这个时候,我也武装完毕了。
然后酷拉皮卡又一屁股坐回地上去了,他嘟囔着着,“瘤子变肿了,眼睛胖得都迷成一条缝,看不清楚它的视线了”
我
这就是真实的外面的幼崽的智力吗
他在这么吵吵的话,即使祭台和主宅离得比较远,但在夜晚这种寂静的情况下,也能把全村人都给吵醒了,不得已,我就直接瞬间移动过去。
转瞬间,就和酷拉皮卡贴脸。
把酷拉皮卡吓得一哆嗦,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下一个我今天吃的美多啦鸡蛋,这种鸡蛋有成年头大小。
在酷拉皮卡的声带发出声之前,就被我飞过去的叶片给堵住了嘴,卡在了喉咙里面,长出来又贴在了嘴上,保证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当然我这么善良的人,没想搞出人命,虽然不能出声,但是呼吸是通顺的。
一旁的派罗因为看不到倒是没有尖叫,不过听到酷拉皮卡的“呜呜呜”的声音,十分焦急地用手在酷拉皮卡的衣服上到处摸索着,不停地问着,“发生什么了,酷拉皮卡你没事吧”
因为太吵了随后也被我用叶子封嘴。
大概是常年看不见,派罗比酷拉皮卡冷静很多,闻到了捂住嘴巴的一团乌黑的物体上面的叶子的清香,也没有再“呜呜”地叫嚷着,冷静了下来。
森林之子大人
他尝试着呼唤着,不过我没搭理他。
窟庐塔族旁边的叶子很大,都是之前使用“叶子戏法”的那种大叶片,捂嘴还可以绕着脸一圈,像是那种绑架人用的胶带纸。
先处理了一下捂嘴用的叶子,翘着两边不是我的审美,看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叶片口罩了。
因为叶片不一样,我这次的绿团子的形象还是和初登场的时候有些许不同,做得外壳像是裙子一样一片一片耷拉下来,又在脚部为中心一圈一圈的黏回去,整体其实并不圆像是个南瓜。
再加上这个点,就算是鸟儿也是需要睡觉的,至于猫头鹰这种夜行生物的话,他们和普通的鸟儿不合群,也没参与过百鸟和声的时间,也不会拔根羽毛插着我的叶片上,自然外形就有些不想象,像是个假冒伪劣品。
不过酷拉皮卡和派罗当时属于跟着另一队人逃难的族人,这一对都是以小孩和妇女为主,还有一些成年男子作为护送,走得速度并不快。
等事情解决了,长老派人还能追回来,他们每年都有相应的措施,就像是有些学校会开展消防演习一样,长老也会开展逃亡演习,该走什么路逃跑,一清二楚,要不然林子这么大可不一定能追回来。
这也意味酷拉皮卡和派罗都没有真正地看过我的样子,也就是听长老口述,但长老口述都得加点形容词,把单纯的一个绿团子加鸟毛描绘地像是仙蛋一般,所以这点也就不重要了。
被叶子捂住嘴的酷拉皮卡一脸惊恐,却在看到我的样子之后放松了下来,嘴巴不停地“呜呜呜”,十分焦急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毕竟他在心底里面不断地询问是森林之子大人嘛
不过和派罗还是有些差别,派罗是带着虔诚,而酷拉皮卡纯粹就是碰运气。
嗯这话我没用心灵感应,而是人鱼之声。
派罗完全沉醉到我的声音去了,大概是因为目盲,所以听觉格外出色,对于美妙的声音的沉迷度也比常人要深很多。
因为他原本就是虔诚的“绿团子杂毛森林之子”的信徒,这种表现也挺合理。
倒是酷拉皮卡,我只说了只有一个字,还隔着无数的大叶片,酷拉皮卡却立马不哭了,睁大眼睛盯着我。
这绝对是我听到的这个世界最好听的一个嗯字,没想到森林之子居然是真得
我漂浮在空中的时候,他不觉得,我隔空用叶子捂住他的嘴的时候,酷拉皮卡也不觉得,在我用人鱼之声发出一个嗯的之后,他居然就颠覆了科学观了。
果然人鱼之声是大杀器,得谨慎使用。
等酷拉皮卡在脑海里面回味了一遍我的嗯,是真得回味,在脑海里无线回播,像是回音壁一般,我都有些羞耻到想要转身就走了,并且觉得和小孩子纠缠的我有些掉价。
虽然我的年纪更小一点,但是心理年龄大啊,至少也得是十八岁。
不过还好,在嗯的内心回声越来越远之后,酷拉皮卡也正常了起来。
果然是神明大人,即使封了我的嘴也能听到我的心声。
但,科学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科学才是玄学
明明才四岁,但是脑内的分析却比万年小学生还多,而且从“科学”和“玄学”打架之后,都快变成了“宇宙的真谛到底是什么了”,我有点担心酷拉皮卡会陷入哲学三定律,变得神神叨叨的。
酷拉皮卡再怎么神神叨叨和我,和揍敌客有什么关系
只是会把我原本的“森林之子”的名头更升上一个台阶,然后酷拉皮卡说不定就会被官宣成为我的神子。
那还是算了吧。
我打断他的内心戏,你们半夜来这做什么
我可不像是天野由雪能说出自己是森林之子这么长一大段的话,也无法作为神明说“啊我迷途的小羔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之类的话。
只是用大白话说了一遍,但在“人鱼之声”的加持下,就变得十分有神性,仿佛自带慈悲,还余音绕梁,我说一遍,能在酷拉皮卡的脑袋里面听到三遍。
酷拉皮卡露出了飘飘欲仙的神情,他还算是克制的。
像是天生目盲,但是因此耳朵却很出色的派罗两颊都飘红了,像是沉醉在了无比的美梦里面,有森林的小精灵在他耳边“滴滴滴”地吹奏着喇叭。
这大概算是“人鱼之声”附带的“心灵震撼”的buff,我们之间的谈话就像是加了延迟一般,等到十秒之后,我才听到了酷拉皮卡的回话。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是否真得有神明存在。
酷拉皮卡不好意思地说,似乎在神明面前谈论这个让他对不相信神明的自己感到厌恶。
呀咧呀咧,这也都是“人鱼之声”的效果,即使现在还是减弱版本的,但也会不自觉地喜欢对方,相信对方所说得一切。
席巴还打算把我的“人鱼之声”用在审讯课程上面来增加揍敌客对这种心灵类念能力的抵御效果,我们揍敌客不审讯别人的,但会对自家的孩子上审讯课,嗯,十分凶残。
唔,我觉得优等生伊尔迷应该是通不过这门课的,毕竟是“人鱼之声”外加“弟弟楠雄”的双重攻击。
如果真得成了的话,我觉得我得给伊尔迷开小灶,要不然他一直留级的话,我可怎么办
现在还不重要,一切还没成定局,倒也不用太担心。
现在用在小孩子身上简直就是大杀器。
直接把酷拉皮卡从科学至上给带到了“森林之子万岁”上面了。
反正我也不打算当个什么“森林之子”,日后这块陨铁也就是块雕着婴儿脸的大石块而已,顶多也就变成个心灵寄托。
我也没有什么忽悠小孩的负罪感。
在我大脑放空想得有的没的这段时间,酷拉皮卡也一直在说明情况,我也三心二意地听着,也就知道酷拉皮卡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
这块石头被长老称为“神石”,据说只用“神石”认可的才能成为族长,但实际上已经二十年没有人能被“神石”认可了,现在的族长实际上是长老选出来的,因为长老是唯一一个可以对“神石”作出修改的窟庐塔族的人。
“神石选拔”就我通过“残念思念”看到的来讲,实际上就是选念能力者。
之前也说过,成为念能力者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通过训练,但这种成效慢,而且窟庐塔族也并没有成型的理论可以让族人去学习,第二个就是在濒死的时候觉醒。
但我之前看到原先那巨大的“陨铁”似乎也有促进念能力者产生的效果,窟庐塔族在捡到这块“陨铁”的时候,“七大美色”还没有冠绝全世界。
窟庐塔族在那个时候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念能力者,但捡到后数量就变多了,还大多数都是自然觉醒,不过在被追杀之后,丢掉了大部分的“陨铁”,又在卢克森地区隐居之后,念能力者的数量就锐减,到了现在,在族内的这一代人居然一个都没有。
这实际上也正常,虽然在我看来身边的“念能力者”多于三毛,但也只是因为揍敌客的特殊,全世界的念能力者数量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而隐居之后的窟庐塔族又没有什么生命的安全,仅有的明面上的也就只有卢克森小镇的镇民的敌意,即使没有念力但窟庐塔族的实力并不弱,在武力值上面,如果真得单纯肉搏的话,也不一定会输。
日子过得安逸了,就会缺少进取心,最大的敌人也就是山林间的猎物,但是整个山林如此庞大,也没有必要挑战那些会让人失去性命的野兽,更别说,窟庐塔族实际上吃素比较多,久而久之,无法产生念能力者也很正常。
至于那块“陨铁”,似乎也只有量大到一定程度才会有促进念能力者产生的作用。
所以这块“陨铁”现在也就沦为了选拔族长的“神石”,到了现在,就连保管它的窟庐塔族的长老都不知道它具体的用处,才会这么随意地雕刻上婴儿的五官。
现在也不是说“神石选拔”,主要是酷拉皮卡和派罗到这里冒险的原因。
主要还是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酷拉皮卡一直很想研究一下“神石”和普通的石头的区别,但是长老保管得严密,除了选下一任的族长的时候会拿出来,其余的时候都会锁起来。
现在祭祀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一次机会,酷拉皮卡也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实际上他昨天就来研究过一会儿,不过没研究出来什么,这才今天晚上再来,但却被派罗发现了。
酷拉皮卡想着昨天晚上也没有出什么事,这次就大胆把派罗带出来,结果就撞上我。
也算是老幸运e了,就是不知道是酷拉皮卡还是派罗。
酷拉皮卡还在大无畏地喊着。
森林之子大人,这件事和派罗没有关系,你要惩罚我的话就惩罚我吧。
酷拉皮卡看上去还快哭了,却坚强地甩了甩头,似乎是想要把眼角的泪珠甩掉,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珍珠一般的光泽。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玛丽苏的潜质吧。
你把我变成丑陋的牛蛙吧
害,我又不是沼泽里面的巫婆,也没这能力啊。
这惩罚也实在是太难为人了点。
而且都是惩罚了,哪还有让人挑选的余地。
我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了细微的鞋子踩在草地的声音,目光一凝。
从绿团子两侧伸出手,一边一个抓住酷拉皮卡还有派罗,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到了三百米的高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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