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一起到了地下室。
那条楼梯上已经有了一排脚印。
这个楼梯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 也不知道金是从哪里找到的,有着像是橡皮泥一般的材质,从上面走过的时候就会留下脚印, 但之后又会慢慢地平复, 差不多三天就会消失, 有人踩过都能被发现。
很神奇的材料, 我在揍敌客都没看到过,也不知道金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上面的脚印是金和杜恩的, 边上两排和这些脚印有重合的,应该是金和杜恩第二次下来看看情况。
我之前和金走下来的时候,全程都是漂浮着,所以并没有留下我的印记。
这说明如果真得有人入侵的话,除非像是我一样漂浮着, 要不然就只能爬墙,或者偷了他们两个的鞋子,然后顺着他们的脚印走一遍。
先不说杜恩, 金没有什么备用的衣服, 衣服都是之后去安多尼拔市买的, 还买的一模一样, 鞋子就是根本没换,这鞋子我怀疑是私人定制的, 因为我没看到过这个鞋子的牌子。
偷金脚上穿着的鞋子风险太大,杜恩的话,有很多换洗的同一品牌的鞋子,据他所说, 他的脚很喜欢这个底, 而且他穿着这个品牌的鞋子, 在赌场赢了一把大的,我怀疑后者才是杜恩对这个鞋子情有独钟的原因。
但杜恩为人很小心,又很龟毛,在自己的所有物上都有标记,移动了分毫都知道,如果真得发现了偷鞋事件,早就囔囔出来了。
而且我看了一下脚印,从深浅已经印记的重合来看,并不像是依靠踩着鞋子这样的做法。
至于爬墙,墙壁很光滑,并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不过市面上也有很多的工具可以做到让人在光滑的墙面上攀爬。
但一旦这样做的话,就绝对会触发机关,之后还会响起警报,但金早就检查过,这里的机关没有被触发过的痕迹。
我的“透视”在这里全部都是特殊的金属材料里面没有用,没有办法直接看到里面的机关布置,不过楼梯上的确很干净,机关里面有很多杀伤力比较大,杜恩是打算宁愿把塔拆了让闯入者活埋之后挖出来的打算,所以在布置机关上就没有留手,一旦机关启动的话,这里就绝对会布满火药和建筑物的残骸。
如果真得有入侵者的话,看上去像是和我一样飘着的概率更大一些。
金和我走到了地下室,一打开门就看见被绑着的杜恩。
杜恩被五花大绑着,却没有绑嘴,看到金就破口大骂,“金你个混蛋,把我绑起来想要做什么”
杜恩骂人的话还真得挺多,肺活量也很大,一口气三分钟都不见喘,词语也没有任何的重复,从粗野骂法到文雅点都有,让人叹为观止,忍不住像是看单人相声一般给他鼓个掌叫个好。
金就很捧场的,完全没有杜恩实际上在骂自己的自觉,给杜恩海豹式鼓掌,还大声地喊了一句“厉害”
然后又来了一句,“你醒了啊。”
直接把杜恩给气得眼鼻都歪了,气呼呼地道,“金,你xxxx,你这家伙是被绝望病给堆脑子了吧”
我有些无语,不过也不想说话。
在杜恩的骂声之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金去找了杜恩,说情况有异,要去地下室看看“圣石”,杜恩虽然之前见到金第一面就骂过他了,但也是他们相处之间的常态,并没有多想就带着金下来。
结果进入到地下室之后发现“圣石”不见,杜恩正吃惊着呢,就被金一手刀给打晕了。
在这里杜恩还多次强调不是自己弱才会被金一手刀就给打晕了,而是他没想到金是这样卑鄙下流的人,出于对金的信任根本没有防备。
看他这么一会儿就醒过来,就知道他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你这家伙才是得了绝望病的家伙吧,”杜恩喊道,“好把大家一个个骗下来。”
金不客气地说,“真这样,我就先杀了你。”
我知道虽然杜恩被金打晕了,还用绳子捆着,到底没有多害怕金,只是生气而已,倒是对金的信任很深。
杜恩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反正我没得绝望病。”
因为窟庐塔族位于贪婪之岛的最中间,窟庐塔族这边的饮水系统和其他城市的不一样是用地下水,也没有人会过来窜门,像是“幸存者联盟”那样有人投毒,杜恩一直呆在窟庐塔这边,所以并没有中招。
这一点是得到过我的证明的,金没有过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很相信我的判断。
金很痛快得就承认了这一点,“我知道。”
杜恩说,“那你还把我捆起来”
金反问,“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杜恩冷笑一下,“觉得是有人在盯着我呗,想要做出我和你互相怀疑的样子嘛。”
闻言,金点了点头,摊了摊手,“所以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骂我”
听金的语气还有点小委屈。
杜恩直接呸了他一下,“那也不用把我绑起来。”
“如果说有人监视我的话,说明他连这个塔里面都有监视器,你绑我也没有意义,”杜恩说道,“如果对方没有监视我的话,你绑我还是没有意义。”
还真得很有逻辑。
不过金说不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杜恩看上去很了解他,说不定他们两个又在做戏。
我懒得想这么多,四处看了看。
这里也依旧很干净,只出了平台,平台的上部分消失连带着“圣石”都消失了。
切口很平整,像是平台的上部连带着“圣石”都被什么给吞噬掉了一半,露出了一面的齿轮,上半部分也被消失掉了,就算为了拆解机关也没有必要把平台的上部也给拆走。
而且这实际上更加危险,也没有什么意义,平台的机关是个整体,切掉上半部分也会触发。
但实际上机关却停摆了。
这是机械的那种机关,无法通过电脑入侵而黑掉它的系统阻止它触发。
不过机械上面也没有任何的提前被攻克过的痕迹,就很奇怪。
金见我一直盯着这个平台,就让杜恩来检查一下,杜恩明明绑着的姿态,手腕一动就立马松了,跑了过来。
明明有解开绳子的能力却不做,我这个揍敌客乡下人不懂他们的操作。
杜恩说道,“我之前就看过了,的确很奇怪,照理说绝对会触发的,但是却没有。”
金摸了摸下巴,“不会是你做得小玩意落伍了吧,还是你的手艺退步了”
杜恩想要踹金,被他躲开了,“我的手艺绝对没有问题,应该是对方的能力特殊,大概是那种吞噬一切的类型吧。”
金没有说话,转头问我,“你怎么看”
我看着机关的切口,这种机关的话,我能拿到“圣石”也有十种方法,但是没有任何动静不被别人发现的话,也有两种方法,但并不是我干的话,就很难说。
我摇了摇头,问金,“有这样的念能力者”
金说道,“我没见过,不过暗黑大陆的生物可能能做到吧,那里有很多至今没有探索过的。”
“但,”金停顿了一下,“如果对方真得有这种实力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们都干掉呢”
杜恩很懂金,立马说道,“你这是想要和对方切磋一下吧。”
“不过真得有这样能吞吃的暗黑大陆的生物的话,还是希望他不要出现得比较好。”杜恩说道,“我们会没事,但其他人肯定会死。”
金说,“你以前倒是没有那么在乎人命。”
“年纪大了,开始重感情了,”杜恩翻了一个白眼,“谁和你一样没心没肺的。”
杜恩转了话题,“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见金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杜恩警告道,“爱莲娜和伊妲这种状态支撑不了多久。”
原来爱莲呢和伊妲这种状态只能支撑一周,一周后就算没有遭受到攻击,也会真得死亡,这是念能力的代价。
金说,“揍敌客的人在外面了。”
杜恩倒吸了一口气,痛心疾首道,“我们猎人的速度竟然比不上揍敌客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金劝他,“没关系,揍敌客的人都说自己是猎人。”
杜恩“你可以出一本脸皮是怎么炼成的,会火的。”
金一本正经,“谢谢,我不想火。”
杜恩想要揍他,但杜恩忍住了,“就算是揍敌客也没有办法,他们就算能找到除念师也无能为力。”
也的确是这样,伊尔迷也知道我们是被念的结界所困住了,所以也带来了埃尔斯,也就是我现在脑袋上的除念蝴蝶的主人。
我之前虽然没有见到人,但除念蝴蝶早就感应到埃尔斯了,他们还在吐槽埃尔斯居然离开揍敌客了,埃尔斯的啤酒肚又大了一点,在揍敌客还能长胖的男人埃尔斯。
完全没有埃尔斯才是自己的主人的想法,吐槽得十分欢乐。
埃尔斯的除念蝴蝶绑定在了我的身上,不过实际上埃尔斯拥有两种念兽,另一个,嗯,不可说。
我没亲眼见到埃尔斯“除念”,但据除念蝴蝶描述,在玻璃罩上面趴着几十只g君,我连忙让他们闭嘴,要不然我不敢保证他们是否会死在我的手中。
一想起就浑身难受,呀咧呀咧,好想去月球冷静一下。
样子很难看,却没有什么作用,伊尔迷才会决定启用齐木空助,还想要治好这个死对头。
金说,“我知道,我明天打算去g小屋看看。”
他顿了顿说,“我应该有办法能进去。”
杜恩盯着金看。
金摊了摊手,“在四十八小时之后,才会有紧急可以进出的通道,伊妲他们只告诉了我。”
杜恩酸溜溜,“明明我们才是和她们朝夕相对的吧。”
“如果伊妲和爱莲娜出事的话,你们出事得概率更大才对。”金笑着说,“把通道告诉我才对,这样我还能回来救你们。”
杜恩撇了撇嘴,十分傲娇地撇过头,“哼。”
我对那个台子还是很感兴趣,觉得可以从这个知道些什么,原本用“思念残念”更加简单点,不过脑海之中响起齐木空助的话,也就作罢了。
这个平台长时间摆放着那个“圣石”肯定会被污染,如果我用“思念残念”说不定也会被传染到,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我不能出事,我只是把手放了一下就松手了。
但实际上,我晚上还是做梦了。
这次的梦境无比清晰。
我站在的房子的客厅里面,房子很小,比我们揍敌客的别墅小多了,也就我们的一个吃饭厅这么大小。
沙发电视摆放得很拥挤,但配色却很温馨,装潢看上去也很用心,能看得出来主人很珍惜这些。
在沙发的边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合照,上面是四个人。
两个陌生的一男一女,互相搂着,看上去像是夫妻,明明我不认识他们,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和他们相处过很长很长的岁月,宛如呼吸一般融入在生活之中。
在旁边一左一右站着另外两个少年,其中一个人大概十八岁的样子,粉色头发,戴着绿色的眼镜,头顶上面还有粉红色的像是游戏手柄一样的装饰品,和我长得十分相像,我觉得我可能再长长说不定就长这样了。
而另一侧则是另一个青年,看着比粉色头发的略大,和齐木空助有着一样的发型和装饰品,不过大只了很多,和之前齐木空助制造的机器人披着的外皮一模一样。
所以,这是什么齐木空助的妄想之类的
他都自身难保了,大概也没有办法弄出什么梦境共享之类的吧,也许是“绝望病”的阴谋。
我冷眼旁观,在这个时候旁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楠雄”
我转过头去,是一名女性,长相比相册里面的要更柔和一点,穿着打扮很普通,和基裘差远了,但却像是在路边家家户户都能看到的普通母亲的缩影。
我不知道剧情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只能呆呆地盯着她。
“哎咧,你这是什么眼神”她上前一步把两只手放在我的脸边上,笑得十分温柔,“我们不是刚通话过吗你看上去像是我们一辈子没见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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